第15章 目标14
五條悟指定了東京都內四個地區的祓除任務，分別是新宿區、千代田區、中野區和江東區。
四個地區相隔的位置都不算太遠，但其中需要祓除的咒靈包含了五只一級，三只準一級，還有一只即将進化的準特級。
這種任務難度對一個僅有四級的咒術師來說幾乎是完成不了的，七海建人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五條悟會讓一個新人去完成這種級別的祓除任務，但出于對前輩的信賴，他還是接下了對方的請求，同時做好了為新人善後的準備，當然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去加班。
......話雖如此，他的确在為新人善後，這裏的善後指的是咒靈們被沢田綱吉打的只剩下半口氣後他在過去使用咒力祓除，全程沒有超過五分鐘。
這種躺平被帶飛的微妙感是怎麽回事......
七海建人陷入沉思，開始思考五條悟到底為什麽要特地拜托他去做什麽指導人，向他炫耀自己找到了一個實力出衆的年輕咒術師？
聽起來是個非常無聊的行為，但以五條悟的性格說不定他真的是這麽想的。
将最後一只咒靈毫不費力地祓除，七海建人理了理稍顯淩亂的衣領，審視的目光看向已經熄滅了火焰的沢田綱吉，沉默了良久後開口問：“聽說你今天剛拿到咒術師執照？”
“是、是的。”沢田綱吉點着頭。
“然後你的評級是四級？”七海建人繼續問。
“是四級。”沢田綱吉從口袋裏拿出早上五條悟交給他的學生證展示在七海建人眼前。
目光掃過學生證上面那張表情略顯拘謹的照片，接着便是旁邊用印章蓋着的「四級」字樣，七海建人沉吟，還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四級咒術師。
“現在我完全同意了五條先生的看法。”視線移開，七海建人看向沢田綱吉，“僅憑咒力的深淺就去評判一個咒術師的級別過于武斷了，起碼你的實力早已超出了尋常咒術師，評為一級也不為過。”
同樣的話之前也聽一年級的同窗們說過，沢田綱吉收起學生證有些糾結地撓了撓臉頰，“但我的确是無咒力者......？不過沒有七海先生幫忙我也沒法祓除那些咒靈啊。”
“是的，但比起祓除咒靈，好像先把它們揍了個半死的沢田同學要更值得稱贊。”七海毫不吝啬地誇贊了沢田綱吉，“雖然這麽說很狡猾，但如果有你這樣的隊友在，之後任何祓除咒靈的任務都會事半功倍。”
稍稍動動手指就能輕松收人頭，這就是挂機躺贏的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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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能這麽說我很高興，如果真的能幫到大家就太好了。”沢田綱吉目光閃爍，很開心自己能得到認可，“辛苦七海先生每次都幫我徹底祓除咒靈，果然光靠我一個人也根本做不到啊。”
七海建人安靜地與沢田綱吉對視了片刻，遮目鏡下的雙眼輕易将他臉上露出的笑容盡收眼底，這孩子真的在為他們成功祓除了咒靈的這件事高興，雖說是新人，但卻與他剛剛表現出的實力完全不符，盡管自己幾乎沒有動手，但這個叫沢田綱吉的家夥剛剛對抗咒靈的動作以及渾身散發出的懾人氣勢明顯不是一個普通咒術師能擁有的。
嗯......也不知道五條悟到底從哪招來的這號人物。
又觀察了沢田綱吉片刻，大概是被他臉上的笑意所感染，七海建人難得覺得情緒輕松了幾分，看了眼腕上手表的時間，離下班時間五點還差一個多小時。
“沒想到這次任務花費的最多時間竟然是趕路，甚至離下班時間還差一個小時。”七海建人語氣滿意，“不錯，能提早下班了，多虧了你，沢田同學。”
“哪裏，謝謝七海先生今天做我的指導人，辛苦了。”沢田綱吉立刻道謝。
七海建人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拿出手機浏覽着上面的信息又問：“現在時間還早，要去吃點什麽東西嗎？我請客。”
話題轉變的太快，沢田綱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撓着頭遲疑地問：“您餓了嗎？”
“倒也沒有，就是覺得很久沒有這麽早下班過了，應該去吃點東西慶祝一下。”七海建人扶着護目鏡看了沢田綱吉一眼，“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
......外表真的看不出來啊。
不由暗自打量起七海建人，對方梳的一絲不茍的金發和板正整潔的西裝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嚴謹又透着一點古板的人，但他一直很重視要準點下班，除了守時外又讓沢田綱吉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消極感。
對工作的消極，好像大公司裏那些整天盼望着能準點下班且不加班的社畜。
不過咒術師也會整天加班嗎？
“現在過去正好不用排隊，很好。對了，西班牙菜你吃嗎？”七海建人問。
“啊！我沒問題的。”沢田綱吉連忙應允。
帶着些許好奇，沢田綱吉跟着七海建人來到了澀谷的一家西班牙餐廳。
這家餐廳的布置是典型的地中海風格，純白和深藍的搭配讓人一走進去就忍不住心神放松起來。
雖然還不是飯點，但店裏的顧客一點也不少，被餐廳的侍應生領着來到一個空位，七海建人和沢田綱吉坐了下來。
七海建人很有禮貌的先讓沢田綱吉點單，不過沢田綱吉很誠實地告訴他自己看不懂菜單，并表示吃什麽都可以。
有被對方直白的語氣幽默到，七海建人抿了抿嘴，問了他是否有什麽忌口後就拿起菜單仔細浏覽了起來。
因為是西班牙餐廳，菜單裏并沒有兒童套餐，七海建人斟酌了一會後給沢田綱吉點了份經典海鮮飯，又加了份伊比利亞火腿，而自己則點了份蒜味蝦，考慮到未成年人不能飲酒，七海建人翻到最後點了兩杯果汁。
“這裏的蒜味蝦我很推薦，不過因為是腌過的蝦子你可能不會太喜歡那個口味，就沒有給你點，下次你可以試試。”将菜單還給侍應生，七海建人說道。
沢田綱吉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末了又有些好奇：“七海先生經常來這裏吃飯？”
“也沒有經常，休假的時候偶爾會過來吃個飯，不過通常情況下我會宅在家裏，休息日對我來說是很難得的。”七海建人回答，接着雙手交叉拄着下巴看向沢田綱吉說道，“雖說你還是個新人，但遲早會擺脫學校徹底踏入這個社會，到那時你就會知道休息日的寶貴了。”
果然，這種濃濃的被社會摧殘過社畜感覺。
“七海先生好像很讨厭加班啊。”沢田綱吉說，“您一直很在意工作時間。”
“當然，沒有誰會想整天加班吧。”七海建人理所應當道，“加班是狗/屎，勞動是狗/屎，當然咒術師也是狗/屎。”
......等等，這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嗎？？？
沢田綱吉抽搐着嘴角，坐在對面的七海建人一提起工作整個人好像都扭曲了起來，之前五條悟也是，只要是工作或是出差連嘴角一直挂着的笑意都會耷拉下來，作為輔助監督的伊地知更是給人一種随時可能會過勞死的滄桑感。
這就是咒術師的工作狀态嗎......
沢田綱吉甚至開始腦補自己今後若是習慣了這種生活會不會也像他們這樣做出什麽凄慘的改變。
看着沢田綱吉不斷變化的表情，七海建人思忖着自己是不是給新人太大壓力了，想了想他還是安慰道：“不用感到驚恐，你離那個狀況還差得遠，大不了以後做個自由咒術師，畢竟誰也不會像五條先生那樣整天外派出差過着007的生活，啊，果然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只有他能做到。”
聽着關于五條悟的狀況，沢田綱吉不由一愣，“五條先生......每天都在高強度工作？”
“嗯，因為現存的特級咒術師只有他一個在幹活，監理部的那群人自然要逮着他一個人壓榨。”
七海建人的解釋讓沢田綱吉陷入短暫的沉默，他和五條悟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也知道這個人每天好像都很忙碌的樣子，但沒想到他的工作強度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之前消失的那兩天原來不只是為自己去辦理咒術師執照，他還有別的更多的工作要去做。
莫名的，沢田綱吉的心裏竟生出一絲沉重的情緒，還帶着些許敬佩。
一個整天被工作包圍的人怎麽還能時刻保持臉上出現笑容呢，若是自己的話一定會變得抑郁和扭曲吧。
沢田綱吉這樣想着。
點的餐已經全部上齊，七海建人擦拭着餐具，注意到對面略顯沉默的沢田綱吉，他開口：“五條先生不是你擔心的對象，他和其他咒術師不一樣，身上所背負的一切都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戳起盤子裏的一塊蝦肉，七海建人繼續道：“當然，以你今天表現出的實力，今後完全可以為他分擔不少精力，不僅是你，高專的所有學生未來都可能是咒術界的中流砥柱，想徹底改變這個充滿負面咒力和詛咒的社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正是因為這點，五條先生這麽久以來才會一直堅持招攬和培養年輕的咒術師吧。”
七海建人平緩的語氣敘述着他所了解的五條悟，沢田綱吉聽的很認真，他一直覺得五條悟那副自來熟且平易近人的行為下像有着一道模糊糊又難以靠近的距離感，正如他的那雙蒼天之瞳，能被他輕易看透卻無法看清他的眼瞳中到底流動着怎樣的光亮。
但沢田綱吉覺又得自己仿佛在剝絲抽繭，短短的幾天他看到了不同面的五條悟，自己好像在不斷接近和了解更為真實的他，盡管這其中更多的是聽別人所述說的。
兩個人都在安靜地吃着食物，沒有再聊天，僅有餐具摩擦發出的聲響。
用餐進入尾聲，七海建人用紙巾擦拭着嘴角，随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這幾天你要小心點，之後可能會有人注意到你了。”七海建人提醒。
喝完果汁的沢田綱吉一愣，投去疑惑的視線。
“你的咒術師級別僅有四級，但今天所完成的任務明顯已經遠超四級咒術師的能力範圍。”七海建人繼續說道，“祓除咒靈的所有任務都會被「窗」記錄，今天也一樣，不出意外的話監理部的那些人很快就會找上你了。”
“那些家夥可不是好對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