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目标16
因為那天五條悟的一通電話,沢田綱吉連續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
雖然在此之前七海建人已經打好預防針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但竟然連五條悟都親自打電話來說這件事,那個所謂的咒術監理部......真的有那麽可怕?
回憶着那天晚上五條悟打來的那通電話,對方大概敘述了監理部的結構和他們的日常工作,同時帶出了背後的禦三家。
說實話當五條悟說出禦三家時沢田綱吉第一反應竟然是某世界第一ip游戲裏的角色,還因此被五條悟狠狠嘲笑了一會。
根據五條悟的敘述,咒術界的禦三家與監理部關系密切,甚至有不少高層的重要人士都出身于那些家族,某些方面來說禦三家對監理部具有一定的控制權,因為過于封建腐朽的作風,他們和監理部一樣力圖掌控整個咒術界,且不允許有破壞常規秩序的咒術師存在。
而這個破壞常規秩序的人就是沢田綱吉。
五條悟的語氣裏是不加掩飾的嘲諷和厭惡,似乎是和監理部的人有過什麽過節。
因為出差去北海道還要有段時間才能回到高專,五條悟直言監理部的人會趁自己不在的這幾天把沢田綱吉提去問話,所以才會在今天打電話過來通知他。
“可如果那些人很麻煩的話為什麽還要安排我和七海先生去祓除那些咒靈呢?”沢田綱吉問出了他的疑惑,因為五條悟明顯是提前就知道監理部的人會過來找麻煩的。
“很簡單,這樣你就有了主動權,完全有底氣與他們談判。”五條悟解釋,“今天的任務不是開始,早在療養院那起事件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注意到你了,那些人也是謹慎,估計是打算搜集齊更多的情報再下手吧。”
“所以這次我只是稍稍提前了進度,同時有兩個不安定因素和他們對着幹,老橘子們的臉一定會被扇腫吧~”
“然後,沒有任何經驗的綱吉同學,接下來要認真聽完我的話,按照我說的去做哦。”
思緒回歸,沢田綱吉腦內一直在預演之前五條悟告訴自己的之後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同時不由感到一陣無力,五條悟說的這種做法真的可以應付過去監理部的那些人嗎......
午休和大家去食堂吃午飯,中途夜蛾正道突然出現,等着沢田綱吉吃完午飯并告知他監理部的人來了,要見他。
此話一出幾個人驟然沉默下來,驚疑不定的目光紛紛看向夜蛾正道。
“那些家夥來幹嘛?!”禪院真希扔下勺子蹙眉道,“還專門來找這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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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老師知道嗎?要不要現在聯系他?”乙骨憂太下意識就想到了五條悟,如果他在的話應該是不會放任監理部的人亂來的。
見學生們都變得不安起來,夜蛾正道肅聲地讓他們鎮定,墨鏡後的眼睛透出些許嚴厲。
“你們待會就先回教室,下午的課照常上。”夜蛾正道說,又看向一旁的沢田綱吉,“沢田先跟我來。”
沢田綱吉點點頭,把吃完的餐盤收拾好起身準備和夜蛾正道走,察覺到其他人看過來的擔憂視線,沢田綱吉對他們安撫地笑了笑。
“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之前五條先生已經和我說了應對方式。”
聽此其他人才稍稍放下心,但幾人之中唯一有過相關經驗的乙骨憂太還是感到不安,他是知道高層的那些人過于不講理的行事作風,以沢田綱吉的性格若是與那些人對上定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乙骨憂太剛想開口制止,夜蛾正道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不用擔心,我會和他一起的去的,悟也快回來了。”
聽此乙骨憂太才稍稍冷靜下來,朝夜蛾正道微微颔首,和同窗們一起目送夜蛾正道和沢田綱吉離開。
“既然悟已經提前和阿綱說了這件事,那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熊貓遲疑道。
“明太子!(很危險)”狗卷棘搖着頭,同樣對沢田綱吉并不放心。
經過短短幾天的相處他們完全接納了沢田綱吉并視他為同伴,如果因為監理部的爛人使他出現了什麽意外這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緘默了片刻,乙骨憂太緊抿着嘴,與身旁的禪院真希對視了一眼後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跟在夜蛾正道身後向校長室走去,沢田綱吉也是滿心的忐忑,他倒沒有在擔心監理部帶來的壓力,而是在擔心待會自己能不能按照五條悟所說的那樣做好應對措施。
走在前面的夜蛾正道注意到身後沢田綱吉的情緒,他開口詢問:“你很緊張?”
“嗯......還好?就是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順利應對過去,畢竟我第一次和他們接觸。”沢田綱吉老實回答。
“說實話,如果不是悟提前和我打好了招呼,我是不會同意你去完成那個任務的。”夜蛾正道說,“去祓除遠超自己級別的咒靈......這明擺着是要将你完全暴/露在監理部的眼睛下,雖然他向我保證絕對不會出問題,但果然還是不能讓人完全放心啊。”
安靜的聽着夜蛾正道對五條悟的抱怨,沢田綱吉忽然道:“可您還是信賴着五條先生的,是嗎?”
沢田綱吉的話讓夜蛾正道沉默了一瞬,過了好一會他才悶笑出聲:“是啊,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同樣,你也不用對監理部的人感到懼怕,既然之前悟已經聯系過你了,那照他說的做就行了。”
“是。”沢田綱吉打起精神,神色變的堅定起來。
兩人來到校長室,裏面早早就有人坐在裏面等待,沢田綱吉隐晦地觀察着他們,很奇怪,明明是夜蛾正道的辦公室,那兩個人卻像來到自己家一樣姿态随意,他們進來後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不适感。
來人是監理部的調查專員,一位稍顯年長,一位較為年輕,他們身上穿着相同的黑色西服,領口處還別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屬徽章。
和夜蛾正道對視了一眼,沢田綱吉定了定神,走過去在那兩人對面的沙發上泰然自若地坐下。
一聲不吭就自己坐下的沢田綱吉讓那兩人齊齊一愣,等等他們還沒有發話呢怎麽這個小鬼就這麽淡定地坐下了?
年長的調查專員習慣了過去的趾高氣揚,一見面就被沢田綱吉這麽無視讓他感到非常不滿。
一旁較為年輕的調查專員則拿出一張照片仔細與對面的人比對起來,這才确認來人就是他們要找的沢田綱吉。
看着沙發上沢田綱吉勉強還算鎮定的身形,觀察了一會的夜蛾正道嘆了口氣,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雙方互相做了介紹,年長的調查專員叫山內,年輕的那個叫藤井。
做完介紹後氣氛就沉默下來,沢田綱吉和夜蛾正道沒有主動開口,而監理部的兩個人則等着他們自己交代事情經過。
【首先~一定不要被那些人牽着鼻子走,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不主動開口,所有問題都由他們抛過來,然後避免第一時間回應,給自己留出足夠的思考時間去回應。】
五條悟那天的教導在腦海裏閃現,沢田綱吉不自覺地握緊雙手,在心裏深呼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一定要以靜制動。
果然最先沉不住氣的是監理部的人。
“你知道今天我們為什麽會找上你嗎,沢田綱吉?”藤井率先開口。
沢田綱吉沒有回話,只是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見此山口瞟了眼坐在他旁邊的夜蛾正道嘲諷道:“看來你什麽也沒有告訴他啊,就這麽護着你的學生真的好嗎夜蛾校長?”
像是沒有聽出來他語氣裏的諷意,夜蛾正道抱着雙臂極為鎮定道:“正好您二位現在都在這裏,與其讓我轉達,不如讓您親自來解釋這樣不是更好嗎?”
被夜蛾正道睜眼說瞎話的功力一噎,監理部的兩人對視一眼,也不打算再和他們拐彎抹角,直接進入正題。
藤井從公文包裏拿出幾份資料,工整的攤開在沢田綱吉面前。
沢田綱吉看過去,發現是他的咒術師等級評估報告,上面被标記了一個紅色的圈,旁邊則是前幾天和七海建人一起完成的祓除咒靈的任務,再接着就是更早之前療養院那起事件的調查報告。
果然,全被五條悟猜中了。
凝神了片刻,沢田綱吉迅速組織好說辭。
“我們也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之所以找過來就是為了調查最近發生的幾起特殊事件。”山內伸手點了點那幾份報告,“首先先從療養院事件開始吧,這個任務當時是下達給了高專的兩個一年級生,雖然當時五條悟擅自同行,但從現場被破壞的情況來看,明顯不是出自五條悟之手,也不可能是那兩個一年級生做的。”
“而更奇怪的是,根據當時「窗」傳回來的情報,療養院那裏出現了不屬于任何人的力量波動,并不是咒力,是另一種從未被記錄過的未知力量。”
說到這,山內銳利的視線直勾勾地看向沢田綱吉,“很巧的是,五天前的幾次祓除任務中,這種力量又出現了,而那幾次任務的執行人就是你,沢田綱吉。”
話說到此,監理部的人也不再客氣,直接将那份報告挪到沢田綱吉面前,語氣嚴厲且刻薄。
“當時你的咒術師等級僅為四級,請問你是如何在一天內祓除了五只一級,三只準一級,還有一只準特級咒靈的?那種不同于咒力的未知力量又是什麽?”
見對方的态度咄咄逼人起來,夜蛾正道插嘴:“那次的任務是有一位一級咒術師同行的。”
“我們當然知道,是七海建人吧。”藤井翻查着另一份資料,“不過很遺憾,在我們調查了現場後發現雖然最後祓除咒靈的是七海建人,但明顯對咒靈造成傷害的是這位沢田綱吉同學。”
“所以,請正面回答一下吧,沢田綱吉同學。”
兩人說明完畢後便氣定神閑地等待沢田綱吉的回答,又恢複了最開始那副居高臨下的姿态。
一目十行地浏覽完那幾份資料,沢田綱吉垂下眼眸,不得不說這些資料詳盡到他看了都覺得咋舌,五條悟說的沒錯,任何地方都充斥着這些人的眼線。
将那幾份資料推了回去,在監理部的那兩人極具壓迫的注視下沢田綱吉終于開了口:
“資料上說的都沒錯,這些事都是我做的,至于你們說的未知力量......”
停頓了一瞬,沢田綱吉狀似不解地繼續道:“雖然與咒力不同,但這種力量的确可以對抗咒靈,至于您讓我解釋這種力量......既然同樣能解決咒靈,那不就和咒力一樣?區別只在于使用方法不同。”
【盡量将無法解釋清楚的情況與其他常規事物同質化,并拉到同一水準上,造成一種“原來大家都一樣啊”的錯覺。】
一步步照着五條悟所說的去做,沢田綱吉穩下心神擡頭笑着與對面的兩人對視:“也就是說,您怎樣看待咒力就可以怎樣看待我的能力。”
“......”
“......”
沢田綱吉的回答讓兩人不由愣住,他的回答看似完美,但問題怎麽又抛回給了他們?
這種回答了又沒回答的微妙感是怎麽回事???
“......請不要轉移話題,我們的問題是那個未知的力量到底是什麽,這和咒力沒有一點關系!”山內不耐煩道,“而且你明明是個無咒力者,如果沒有借助外力根本無法與那種級別的咒靈對抗,所以你有義務向我們彙報清楚你的能力。”
見對方的态度變得不耐煩起來,沢田綱吉依舊巋然不動,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随即他從口袋裏拿出了毛絨手套展示在他們面前。
“您也說了我是無咒力者,不借助外力是無法與咒靈對抗,可我的能力就是借助這雙手套進行戰鬥。”
死死盯着那雙普通到不行的毛絨手套,監理部的兩人不約而同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沒等他們發作,眼前卻被忽然燃起的耀眼光芒刺的睜不開眼。
“這就是我的戰鬥方式。”
進入死氣狀态的沢田綱吉平靜道,眼裏的那抹亮橙色不畏懼地跳動着。
監理部的兩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從沢田綱吉額間燃起的火焰,他們明顯感覺到這個小鬼的氣勢和剛剛完全不同,明明只是這麽随意的坐着卻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威壓感。
而僅僅只持續了十秒,沢田綱吉便退出了死氣狀态,又恢複了之前那副溫和懵懂的樣子。
【避免給予明确的回應和态度,他說的他的你說你的,技巧性地稍稍曲解誤讀他的意思,将話題和節奏帶到自己這邊,用自己的方式強迫他去接受。】
“就是這樣,借助外力點燃火焰來戰鬥,很簡單吧。”沢田綱吉說。
目睹了一場仿佛大變活人的展示,山內和藤井微微張大着嘴巴,久久沒有回過神。
剛剛那種威壓感......他們只在五條悟身上見過,兩個人都和五條悟打過交道,且過程都極其不愉快,五條悟和高層的矛盾與日俱增,對他們這種下面辦事的人自然也不會客氣,每次當對方不耐煩的時候都會拿出那種恐怖的氣勢迫使他們妥協。
可是這次他們面對的是個乳臭未幹的四級咒術師小鬼啊!!!在五條悟那邊憋屈就算了,怎麽連對付一個小鬼也會如此憋屈?!
強烈的反差感讓山內不禁開始懷疑沢田綱吉是不是被五條悟附身了,因為從外表來看這個小鬼根本就不是個強勢的人,但剛剛他所展示出來的火焰又讓忍不住懷疑這人真的沒有第二人格?
藤井最先反應過來,他深呼了吸一口氣,警惕地觀察了沢田綱吉片刻後他立刻反駁:“這是你的咒具?可我根本沒有聽說過有什麽咒具能使釋放出火焰,明顯這是一副沒有被記錄的咒具,和你的能力一樣,這是一種未知且危險的事物!”
好家夥,這次直接在未知後面又加了個危險,沢田綱吉覺得自己在這些人心目中的評價越來越離譜了。
“可我現在已經注冊成為咒術師了,某種方面來說算是獲得了你們的認可。”沢田綱吉說,“既然我們同為咒術師,我想我身上并不存在您所說的未知又危險的力量吧。”
“你不要偷換概念!”山內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從一開始就被沢田綱吉牽着鼻子走了,“你之所以能這麽順利拿到咒術師執照是因為五條悟親自做了你的推薦人,而且他特地說明了你是個無咒力者,那些家夥才會沒有多加在意就批下了你的執照。”
說到這山內冷笑了一聲:“看來評判一個咒術師的等級的标準要變更了,不然還會有很多像你這樣渾水摸魚的人混進咒術界。”
山內難聽的話語讓夜蛾正道忍不住出聲打斷:“請注意下您的措辭,山內先生。”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山內持續冷笑,接着又繼續針對沢田綱吉,“竟然使用那種危險的咒具戰鬥,難道你覺得自己算是個天賦型咒術師嗎?”
聽此,沢田綱吉歪着頭,坦然面對着山內的質問,随即語氣無辜道:
“嗯......怎麽不算呢?”
【在對方氣的馬上就要跳腳的時候給他最後一擊,順着他的話反向承認自己,語氣和表情越無辜越好。】
一直坐在一旁安靜地看着沢田綱吉表演輸出的夜蛾正道聽到這話時終于忍不住抽搐着嘴角。
這一定是五條悟教的吧!一定是吧!只有那個家夥才會說出這種令人血壓飙升的話,偏偏沢田綱吉這副無辜到仿佛不谙世事的無辜模樣簡直讓效果拔群,不用看都知道那兩個人的臉色現在一定很好看。
正如夜蛾正道所想,在沢田綱吉用那種近乎天真無辜的語氣說出那種話後監理部的兩人久久沒有反應,過了許久他們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你.....!”山內抖着手,站起身對沢田綱吉怒目而視。
沢田綱吉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他忐忑地摸着後腦勺,剛想再說點什麽給圓過去,而就在這時緊閉的校長室門被人毫不客氣地從外面踹開。
衆人紛紛驚疑不定地朝門外看去,來人竟然是還在北海道出差的五條悟,他身上還穿着走時的那件制服,但一直遮掩着眼睛的白色繃帶卻變成了黑色眼罩。
氣氛再次沉寂下來,衆人就這麽呆滞地看着五條悟旁若無人的走進來,接着坐在沢田綱吉身旁。
“你們竟然還沒有談完啊。”五條悟率先開口,無視對面兩人警惕的眼神,他一把攬過沢田綱吉的肩膀笑嘻嘻道,“不過看那兩個家夥的臉色真的很好笑啊,看來綱吉真的有按老師說的去做呢,不錯不錯~”
見五條悟竟無視他們的存在誇贊起沢田綱吉,山內和藤井更是覺得憋屈不已。
“連你也要包庇他嗎,五條先生?”深呼一口氣,山內甕聲道,“別忘了是你親自做推薦人讓他成為咒術師的。”
“是我沒錯,請問有什麽問題嗎?”五條悟眨了眨眼,語氣疑惑,“不懂你們在糾結什麽欸,有綱吉這種實力足以和我媲美的咒術師在你們到底哪裏不滿了啊?”
足以和你媲美???他們沒聽錯吧,那個五條悟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山內覺得自己今天受到了無數次沖擊,沢田綱吉他們尚且還可以拿捏一下,但五條悟就不是個能受他們掌控的主。
“五條先生的意思是,您要維護他到底了?”山內冷聲道。
“糾正一下,不是維護,他并沒有做錯什麽,倒是你們一直這樣咄咄逼人真的很讓人不爽呢,現在也已經過午飯時間了,還是趕快回去午休吧,不注重休息的話小心變的像樂岩寺校長那樣提早禿頭哦。”
五條悟毫不留情的嘲諷讓沢田綱吉沒忍住笑出了聲。
被嘲諷的山內血壓直線上升,他抖着嘴唇還在色厲內荏:“不要太過分了五條悟!!”
“啊對我就是這麽過分。”
腦袋向後仰着,一雙恨天高的長腿極其嚣張地搭在前面的矮桌上,五條悟語氣涼薄持續輸出:
“怎麽辦呢,要不你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