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目标82
“呦！我來夜襲了！”
黑發少年帶着一貫的爽朗笑容， 一只手撐着窗臺邊緣，輕松跳了進來。
沢田綱吉還以為出現了幻覺，不然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猝不及防地看見自己的雨守，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見站在面前身形挺拔高出了自己很多的黑發少年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 的确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山、山本——”
驚詫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沢田綱吉怎麽也想不到山本武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
“欸——阿綱的這種反應好久沒見到了。”山本武微彎着腰，臉上帶着輕松惬意的笑容， “還是因為我來的太晚了所以覺得很驚訝？”
“怎麽可能不驚訝。”沢田綱吉無奈地笑道， “好像你們每次出現的時候總是這樣毫無征兆。”
聽此山本武茶褐色的眼瞳中閃過一道晦暗的光， 他面色不改，語氣平直：“唔， 可是覺得很不甘心呢， 每次阿綱遇到危機的時候我好像總是最後一個才趕到的。”
有些不解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聯， 沢田綱吉滿頭霧水， 印象裏自己的危急時刻好像大家都在場， 但山本武現在這種略顯惆悵的樣子又讓他下意識安撫起來。
心滿意足地聽着沢田綱吉軟下的柔和聲音， 山本武垂着眼心不在焉地注視着許久未見的摯友，比起之前安然無恙的樣子，他好像瘦了很多， 臉部輪廓的線條清晰可見， 額間垂下的幾縷發絲長長了點， 和過去一樣總有種亂糟糟又帶着一點可愛的感覺。
唯一沒有變的是那雙清澈的， 仿佛能包容下所有的蜜色眼睛。
然而遠在另一個世界的沢田綱吉已經很久沒有再睜開這雙眼睛了。
敏銳地察覺到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沉郁氣息， 沢田綱吉倏地頓住， 有些遲疑地看向自己的雨守， 以為自己是說錯了什麽話。
而那點異樣僅僅維持了幾秒，很快山本武恢複了正常，立刻換上和往日無異的樣子，“我有在聽啦，不過真的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聽阿綱說話了。”
“啊是嗎？不過算算時間我是很久沒有回去了......”沢田綱吉嘆了口氣，又問，“那邊大家都一切安好吧？還有Reborn知道你過來這裏了嗎？”
大家其實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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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不由感到一陣鈍痛，山本武的面上依舊維持着自然得體的笑意，沒有任何遲疑地點了點頭。
“放心，為了阿綱能平安回來大家一直在努力，不過因為我暫時幫不上什麽忙就拜托白蘭把我送到你這裏啦。”
自從幾年前的繼承儀式被白蘭救了之後山本武就和他保持着還不錯的關系，不然也不會在Reborn明令禁止的情況下擅作主張把他送到這裏。
“那個小鬼的話......唔，他已經恢複了成人身體就不能這樣叫了呢。”山本這才意識到稱呼已經不對了，無奈地搖了搖頭，“應該是知道的吧，他最近不是一直在阿綱這裏？”
沒有察覺出對方語焉不詳裏的異樣，沢田綱吉只當這也是Reborn計劃裏的一環，畢竟他之前也經常不打招呼地出現又消失。
“對了，剛剛阿綱是要出去嗎？”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山本武問。
沢田綱吉點點頭，簡要地向山本武說明了情況，對方聽完後提議一起去，沢田綱吉也沒有什麽異議，剛要拿起外套準備出去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在這時震動了起來。
順手拿起手機，沢田綱吉點亮屏幕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五條悟發來的訊息。
【警報解除啦，順便帶悠仁外出見習了一下，不過可惜被那個家夥的同夥救走了[貓貓嘆氣.jpg]】
訊息下面附上了一張照片，出鏡的是五條悟的一條長腿，他的腳下還踩着一顆形狀怪異的腦袋，旁邊的虎杖悠仁正滿臉新奇地看着被五條悟踩着的腦袋。
沢田綱吉的注意力全被照片上的那顆腦袋吸引住了，這不就是上次與自己交過手的火山頭咒靈？？現在竟然被五條悟揍的只剩下了一顆腦袋？！
“怎麽了？”見沢田綱吉愣愣地盯着手機看了半天，山本武好奇地湊了過去，也看到了那張照片，“咦？這個就是他們說過的這邊世界的......咒靈？看着有點像都市怪談裏的超自然生物呢。”
剛剛的擔憂在收到這條訊息後終于消散，沢田綱吉松了口氣，随即編輯好訊息回複了五條悟。
“可以不用出去了。”沢田綱吉說道，“這邊的危險已經解除了。”
也沒有詳細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麽，聽見沢田綱吉不用再出去，山本武的臉上立刻浮現顯而易見的開心笑意，“太好了，能和阿綱再待的久一點了呢。”
“欸？你很快就要離開了嗎？”沢田綱吉問。
“不知道呢，白蘭說我在這裏不會待的太久，不過也沒具體說什麽時候會被踢回去，但一晚上的時間我想總還是有的。”
說到這山本武朝沢田綱吉眨了眨眼，“可以收留我一晚嗎？”
聽着對方可憐巴巴的語氣，沢田綱吉不由莞然，“剛剛不是你說的來夜襲的嗎？”
“咦咦？真的可以讓我夜襲嗎？”山本武的語氣變得微妙了起來，“阿綱這算是在邀請嗎？”
一臉“你到底在說什麽”的困惑表情，沢田綱吉有些奇怪地看向山本武，後知後覺他的話好像哪裏不對勁。
張了張嘴剛要解釋什麽，山本武态度一轉，他勾住沢田綱吉的肩膀親昵地湊近，“哈哈哈，剛剛是開玩笑啦，都這種時候了要是我真的只是跑來夜襲，被那個小鬼知道的話下場應該會很慘吧～”
心說你所謂的“夜襲”到底指的是什麽啊，沢田綱吉欲言又止，但還是放棄了深究，他身邊的人經常會說出各種意義不明的話，每次絞盡腦汁地去猜測真的很累。
“那今晚就先在我這過夜吧。”沢田綱吉看了眼那邊的單人床，“唔，雖然是單人床不過兩個人勉強擠一擠應該沒什麽問題。”
山本武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他自然是不會嫌那個單人床窄小。
洗漱完畢後熄燈準備歇息，沢田綱吉和山本武一起躺在宿舍的床上，一人的身形纖瘦，另一人也沒有過于健碩，勉強可以擠在一張單人床上，但都怕會擠到對方，所以中間還留出了一點空隙。
兩個人都沒有什麽睡意，幹脆放松地閑聊了起來。
不過主要是山本武在說，即使已經是深夜但他依舊很有精神，向沢田綱吉說起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那邊的世界都發生了什麽，沢田綱吉安靜地聽着，其中大部分和獄寺隼人還有Reborn告訴自己的差不多，但他還是聽得入神，好像這樣可以更近地接觸到自己一直想念的那個世界。
一直努力維持着語氣裏的輕松和平靜，當說起因為那邊世界沢田綱吉的身體陷入沉睡大家都手忙腳亂時，山本武倏地停頓了一下，接着很快若無其事地繼續道：“所以阿綱要趕快結束這邊的事回到我們的世界啊，不然在那邊整天面對着沒有知覺的阿綱心情還是挺糟糕的。”
“我一直有在努力的。”沢田綱吉小聲道，“不過八億八的贖金實在太是......”
聽到“八億八”時山本武忍不住笑出了聲，“阿綱現在達成多少了？”
“唔，已經有三億了吧？”沢田綱吉回憶着不久前才打開拓麻歌子确認過的數字，“雖然現在還沒有達成一半，不過照這個進度繼續努力的話很快就可以完成目标了。”
“聽起來很辛苦呢，如果當時我沒有及時攔住獄寺的話，估計他就要繼續把贖金往上擡了，最後被擡到一百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山本武感慨道。
詭異地沉默了片刻，沢田綱吉絲毫不會懷疑獄寺隼人能把贖金最終擡到一百億。
“......唯有這件事，我一定要好好向你道謝。”沢田綱吉的語氣無比真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可能要一輩子被困在這裏了。”
“哈哈，沒那麽嚴重吧？”山本武不由失笑，“就算會變成這樣，無論如何我們也會拼死把你帶回去的。”
絲毫不會懷疑對方話裏的真實性，沢田綱吉一如既往地相信着自己的同伴們，不如說正是他們接二連三地來到這個世界找到自己，才給了他莫大的期望與信心。
但那天在東京的監理部總部與Reborn草草結束的交談卻成為了一直壓在沢田綱吉心裏的石頭。
這是第一次對同伴的信任與自己的直覺起了沖突。
微微扭過頭，沢田綱吉看着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山本武，他像是在閑聊般的語氣一直沒有變，極盡所能地還原着自己不在時那邊發生的所有事，好像這樣就可以安撫他心裏逐漸升起的焦慮。
“阿綱？”見旁邊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山本武也扭過頭，卻猝不及防地與沢田綱吉的視線撞上。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像無限拉近了。
誰都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麽靜靜地互相對視起來，好像在用心感受着此時深夜的沉寂。
只不過一人在平息心裏的焦慮，另一人則在努力隐藏心底炙熱的感情。
“......困了？”山本武開口問。
“有點吧......”垂下眼斂去裏面的情緒，沢田綱吉的聲音低了下去，最近他一直奔波各個地方執行任務，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放松地躺在床上休息了。
“抱歉，是我拉着你說了半天話。”山本武歉意道，慢慢挪走了腦袋，“不過好懷念啊，上次是什麽時候和阿綱一起在睡前閑聊了半天來着......”
“代理戰的時候吧。”沢田綱吉立刻想到了那天的晚上，“因為你看我心事重重的樣子所以提議去你家過夜，還有獄寺君也一起去了。”
腦內輕易閃過那晚的場面，山本武的嘴角緩緩勾起一道細微的弧度。
“那麽現在的阿綱，也在心事重重嗎？”
沢田綱吉沒有立刻回答。
沒有聽見回應，山本武也不在意，只是輕聲道：“很晚了，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