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齊初啓跟孫歸意做完實驗之後，道路兩旁的路燈已經亮起來了。

孫歸意往後抻了抻肩膀，想讓自己的肩膀能舒服一些。

齊初啓看着他，“累了？”

孫歸意回頭看了齊初啓一眼，笑了笑，“還好。就是剛剛稱東西的時間，比較緊張。現在其實好多了。”

“也是，畢竟那些東西的誤差都太小了，不認真搞，誤差可能會很大。”

孫歸意聞言，輕輕皺着眉，說，“可是我們稱得時候，不是還是有一些粘在稱量紙上了嗎，那……”

“在誤差範圍內。稱量紙上的，就是這個誤差。”

孫歸意聞言，愣了一下，随後輕輕笑了笑，“這麽看，我們的實驗也不嚴謹啊。”

“實驗是很嚴謹的。但是這個嚴謹，也是有選擇性的，我們在做的時候，要時刻清楚，那些東西是必須嚴謹的，那些東西，可以适當的不嚴謹。”

孫歸意聞言，輕輕點了點頭，“也是……”

兩個人聊着天，就走到了孫歸意的宿舍樓下。

齊初啓看了一眼宿舍樓，對孫歸意說，“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趕快上去休息吧，我也回宿舍了。”

孫歸意點了點頭，像是想起什麽，又開口道，“我明天上午沒課，上午我跟你一塊兒去上課吧？”

齊初啓聞言，輕輕笑了笑，說，“明天上午的課挺枯燥的，我平時聽的時候都是憑毅力讓自己不要睡着的。你就不要難為自己了。我上完課之後，來你們宿舍找你。”

“好。”

“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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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安全，明天見。”

“明天見。”

這就是他們兩個人最近分別時的基本模式。

說實在的，如果讓外人來看，任誰都會覺得膩歪，還覺得這兩個人關系黏黏糊糊的，但是齊初啓跟孫歸意卻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可能，在他們兩個人的心中，能以這樣的方式相處，已經是自己最大的克制了。

齊初啓從孫歸意的宿舍樓下離開之後，就徑直回了宿舍。

他剛推開宿舍門，就看到謝星寒抱着一帶大概是新買回來的零食，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齊初啓看了他一眼，随口問道，“今天出去了？”

聽到齊初啓的話，謝星寒才回過神來，“嗯？嗯。出去了。”

齊初啓覺得謝星寒的狀态不太對，“怎麽了？”

謝星寒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今天……我看到他了。”

沒說是誰，但齊初啓也知道謝星寒說的是誰。

他微微的皺了下眉，沒有開口。

謝星寒就自顧自的說下去，“是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他的。原本那會兒，我都已經覺得自己不會看到他了。結果，他就從我旁邊過去了，騎着一個電動車，後面帶着一個女孩子。當時我特別淡定，甚至連頭都沒有往那邊轉，就好像我并不認識那個人一樣。可是……”謝星寒轉頭看向齊初啓，“從我們兩個斷了聯系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他就有女朋友了……或許他之前就有了……我只是想不通。初啓。我回來之後就一直想啊想。我想不通。他如果真的是因為有了女朋友才不理我的，他為什麽不能直接告訴我呢？這樣至少，我可以選擇體面的離開，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歇斯底裏……”

齊初啓聽着謝星寒的話，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女朋友？”

“是啊。”謝星寒點了點頭，“女朋友。”

齊初啓皺着眉，沒有開口。

“其實我一直知道他并不在乎我。之前他就跟我說過，他跟他曾經的女朋友分開，是對方要跟他分開。分開之後他去找了他，他們躺在一張床上，什麽也沒做，他就那麽緊緊的抱着她。我問他為什麽，他說舍不得。可是他卻舍得傷害我。

他一直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他，覺得我喜歡無理取鬧，黏人。那只是因為他不肯跟我在一起，讓我覺得沒有安全感。只要他願意跟我在一起，他就能看到，真正的我究竟是什麽樣的。可是他一直不給我這個機會。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卻總是睡我。我就這麽在放棄，還是不放棄中掙紮了一年多……然後他就莫名其妙的不理我了，又不告訴我為什麽……其實到了今天我才突然意識到，其實就算我們在一起了，也不會長久的。他還是喜歡女生，他也從來沒有愛過我。挺好的。我覺得，讓我看到這些挺好的，這樣，我就可以徹底地，把他放下了。”

謝星寒說這些話的時候，齊初啓沒有插一句話，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聽着。

他也知道，謝星寒這個時候，就只是想有個人，聽着他把這些話說出來。

說出來了，就真的可以放下了。

齊初啓聽着謝星寒的話，其他的話，都只是讓齊初啓替謝星寒傷感，但是那句“就算我們在一起了，也不會長久的。他還是喜歡女生”在他腦海中不斷的重複播放，這麽也停不下來。

……

齊初啓跟孫歸意好像還是像過去一樣相處。

一起吃飯，做實驗，寫作業，偶爾一起上課，或者上對方的課。

但是似乎又有一點不太一樣了。

具體的不一樣在于，過去的齊初啓似乎并沒有那麽在意他跟孫歸意的肢體接觸，偶爾氣氛到了，他還會摸摸孫歸意的頭，但是最近，他沒有再摸過孫歸意的頭。

對于這一點，徐超沒覺得有什麽，陳宇沒覺得有什麽。

但是孫歸意覺得很有什麽。

于是，他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不小心表露出了一些什麽，讓齊初啓看出了自己不太清白的心思？

但是齊初啓的表現始終坦蕩，倒讓孫歸意覺得，是不是是因為自己心裏有鬼，才會有這樣的感受。

而孫歸意沒看出什麽來，也不是他自己的問題，主要是齊初啓自己也的确不夠堅定。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就想往回收一收，但是在孫歸意靠近自己的時候，他又忍不住自己放棄抵抗。

就這樣，兩個人這麽你來我往的，這個學期就迎來了尾聲。

到小學期結束，快要放暑假的前幾天，剛好是孫歸意的生日，幾個人便趁此機會，約着在暑假前，好好聚一聚。

謝星寒在宿舍聽到齊初啓的話，點了點頭，“我肯定沒問題啊……我跟韓明約了圖書館，先走了。”說完，就收拾好書包，出門了。

齊初啓看着眼宿舍門的方向，便又收回了視線，沒有說話。

就在齊初啓跟孫歸意的關系止步不前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一個關于謝星寒的小插曲。

小學期開始，謝星寒就又從常年宿舍蹲，轉換成了成天往外跑的狀态。

但是跟之前不一樣，這次謝星寒每次出門，都出的很坦然，不是很韓明約着一起學習，就是跟韓明約着一起做實驗。對此，徐超他們倒是表示非常支持。

“韓明是……你們系的吧，我不太熟，但是我知道他，學習還行，人也挺老實的。每次我們做實驗的時候，韓明都跟着過來，經常幫我們做實驗，連學姐都說小夥子有前途，将來必成大器。他來了，我跟陳宇都省事了。”

雖然齊初啓并不知道謝星寒現在是什麽心理，但是看着他一點點好起來，作為舍友也好，朋友也罷，都還是蠻欣慰的。

當然，這并不是重點。

重點還是，孫歸意即将到來的生日。

孫歸意生日前一天是個周五，齊初啓上午沒有課，但他還是早早地就起了床，然後拿着之前預訂生日禮物的單子，出了宿舍的門。

臨出門的時候，他想了想，還是給孫歸意發了一個消息。

齊初啓：我先有點事，就不找你吃早飯了，你下課之後告訴我在哪裏，我去找你。

齊初啓發完消息之後又看了眼時間，估計孫歸意還沒有起床，就收起了手機，繼續往目的地走。

過了一會兒，差不多到了孫歸意該起床的時間，齊初啓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果然事孫歸意的回複。

孫歸意：你這個時間“有事”，這個事的內容就有點過于明顯了

齊初啓看着消息笑了笑：本來也沒想着瞞着你

孫歸意：那我能提前看到我的禮物嗎

齊初啓：你的禮物讓我告訴你，它想有點神秘感

孫歸意：OK

孫歸意：那我起床啦！

齊初啓看着孫歸意最後一條消息，沒有再回複，而是收起手機，繼續走向他的目的地。

齊初啓給孫歸意買的其實也不是什麽多名貴又多神秘的東西，就是一個木制的小吊墜，吊墜是個Q版“苯寶寶”，并沒有很複雜，但是是齊初啓自己打得底，抛的光，店家幫忙修整了一下。

其實當初選擇送這個禮物的時候，齊初啓覺得很幼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又很想幼稚一次，于是便還是選擇做了。

齊初啓到店裏拿到并進一步處理好，還上了上了繩子的吊墜，讓店主幫忙包裝好之後，就拿着包好的禮物，回了學校。

等到差不多前兩節課下課的時間，齊初啓收到了來自孫歸意的消息：二教A303

齊初啓看了眼消息，就收拾好東西，往二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