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目光微微垂下, 看着談葉聲泛紅的耳垂，程泛臨的心情有點無法言喻的愉悅……總不能就他單方面見色起意吧。

談葉聲微微偏了下頭，對此倒是語氣淡定：“湊這麽近沖着耳朵說話, 正常人都會耳紅。”

程泛臨之前大清早的“正常生理反應”被他發現了，都沒覺得不好意思。他現在就紅下耳朵而已，算不上什麽大事。

不過……談葉聲仍然在懷疑，覺得程泛臨如果不是有劇本任務, 那就是故意折騰他。畢竟前有那二點五個億的生意，剛剛程泛臨又當着他的面失态了幾秒鐘，那程泛臨故意要牽手靠近然後盼着看他失态，是很有可能的。

回過頭，談葉聲看着近在咫尺的程泛臨，目光坦然得很：“接着回答我的問題, 謝謝。”

程泛臨輕啧了聲。

直播間觀衆被這一幕勾得抓心撓肝——

【嗚嗚嗚他們倆到底悄咪.咪在說什麽啊】

【給節目組的鏡頭安放和收音效能打差評！差評！除非你們現在闖進去給他倆衣領上戴麥！】

【談情破案嘿嘿嘿，談老師耳朵紅了！程老師表情好壞的樣子！】

【求求你們惹, 旁邊就是床，不用拿我們當人】

……

程泛臨正要接着回答談葉聲剛剛的問題，屋外客廳裏的廣播就響了起來，是節目組總導演的聲音：“請嘉賓們沉浸式游戲過程中不要再有悄悄話行為，可以角色間私聊, 但請到房間內用正常音量交談，如再有悄悄話行為将默認脫離角色、按單位時長進行積分扣除。”

這段話總導演重複了三次, 一次比一次聲音大, 廣播聲從客廳傳遍了整個場景屋各個房間。

對此, 程泛臨和談葉聲這邊觀衆彈幕非常歡樂：【收回剛剛的差評, 節目組你是我的神！】

屋內, 程泛臨和談葉聲保持着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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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葉聲挑了下眉：“是在說我們？”

程泛臨輕咳了聲：“也可能是其他人。”

談葉聲啧了下, 然後擡了擡下巴提醒這人：“可以保持正常社交距離了嗎？”

程泛臨只得遺憾退開了點，又捏了捏談葉聲纖長的手指。

談葉聲懶得管他這點小動作了：“繼續。”

別光占便宜不說話啊。

程泛臨便接着回答：“你懷孕這件事……”

談葉聲保持鎮定，他現在已經不為所動了，這就是個節目組惡趣味設定而已，等這游戲結束了就過去了。

“我之前就知道了。”程泛臨悠悠說着，“畢竟我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偷窺你。”

談葉聲：“……那你确實挺辛苦的。”

程泛臨點了點頭，坦然接受：“可不是嗎。知道你懷孕之後，我就在想這件事要怎麽辦。想給你喝的那藥也是我提前準備好的，只是之前沒确定下來什麽時候給你吃……那藥傷害不了你的身體，只是有堕.胎效果而已。你喝下去了，孩子會在你不知不覺間就消失，你甚至不會感到痛苦……你看，我是舍不得傷害你的。”

談葉聲頓了頓，然後誠懇說：“那早知道我就該把藥喝了。”

程泛臨就輕嘆了下：“好歹是咱倆的孩子，都不留念一下的嗎？”

談葉聲被程泛臨這沉浸式的表演弄得有點無語，但又莫名覺得挺樂。

于是他沒繃住笑了笑，接着問：“可是那下了藥的水，能腐蝕植物，我喝了真不會死？”

“不會，因為你本來也不是人。”程泛臨淡定的告訴他。

聞言，談葉聲眨了下眼：“是嗎？”

程泛臨就牽着他的手想往外走：“我帶你去看看證據。”

在房間裏牽牽就得了，還要到外面去牽手，談葉聲覺得程泛臨可能也有點惡趣味。

手上掙紮了下，談葉聲出聲提醒：“松下手？”

“又不是見不得人。”程泛臨卻說，“再說了，我現在可是個窺伺你多年的人間變态，你還是別指望跟變态講道理了。”

說完了，程泛臨還牽得更緊了些。

……談葉聲的手握着還挺舒服，難怪自己要見色起意了，程泛臨暗戳戳的想。

談葉聲：“……”

算了，就算程泛臨這家夥大腦突生變異，那也是個給了他二點五億的變态。誠如程泛臨自己說的，想吵架的時候想想那到手的錢，談葉聲就真的氣不起來，還很想笑。

有地段上佳的豪宅，有限量豪華跑車，這一趟下來、加上一年婚期前前後後能拿到的錢，他賬戶上的存款離三個億都不遠了。動産不動産都足夠了，談葉聲覺得等《游戲人間》這個節目結束，他再好好拍幾部過得去的劇或者電影，然後就可以半隐退、進入養老狀态了。

這是他上輩子童星出道、兢兢業業十來年的終極夢想。他喜歡錢，但在花錢上倒不揮霍，幾個億的存款當真很夠。

這樣一想，程泛臨的臉和疑似心理變态的行徑都變得順眼起來，談葉聲就溫和的跟着走進了“思思”的房間。

“來這裏做什麽？”談葉聲挑了下眉。

“找證據給你看，解釋我們倆的身份啊。”程泛臨說着打量了下整個房間，然後拉着談葉聲開始翻找證據。

牽着手找證據實在不方便，但程泛臨又不肯松開，談葉聲也不知道具體是要找什麽東西，索性就只用眼睛幫忙，懶得去翻找了，只跟着程泛臨在屋子裏走。

他們倆在“思思”房間裏搜證的過程裏，顧思笥和祝稚也從門前經過了下，瞅見他們倆，顧思笥先嘆了聲氣說：“剛剛就針對懷疑我，現在還搜起我的屋子來了，那我們也得去你們房間裏看……你們倆這手？”

對此，談葉聲很淡定的擡了擡跟程泛臨牽着的手，大大方方說：“被膠水沾上了。”

談葉聲語氣太過平靜，顧思笥和祝稚都愣了下，然後信了：“要緊嗎？這個狀況還是別拖着了吧，找節目組看看？”

談葉聲就笑了下，搖搖頭：“沒事兒，你們接着忙去吧。”

顧思笥和祝稚走了，談葉聲心情不錯，心想她們倆剛剛那話得被扣除積分了。

程泛臨見他這樣就覺得挺好玩，并且決定一起不做人：“待會兒我們到處走走，多騙幾次，反正被扣積分最多的那對才要受懲罰，他們多扣了，我們就靠後了。”

“不一定都能騙到……”回答了聲之後，談葉聲陷入沉思了下，不太确定他和程泛臨這對話算不算跳出角色，會不會達到被扣積分的标準……

最後，程泛臨在床板底下找到了兩臺電腦。

他把兩臺筆記本都放到了床上，然後沒有猶豫的選擇了其中一臺，直接打開來。

見狀，談葉聲挑了下眉：“你看上去知道得有點過多了。”

“不然怎麽敢跟你提要求呢。”程泛臨說着，擡了下他倆牽着的手。

程泛臨打開的這臺電腦沒有設置開機密碼，談葉聲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會長的電腦？”

也就是今天案子的死者。學生會會長不喜歡給電腦設開機密碼，“阿聲”這個好友是知道的。

“對。”程泛臨說着在電腦裏找了找，然後成功找到了一封郵件。

郵件內容很簡單：【敬愛的公爵大人，您的幼子已找到，下屬們今晚便會攜您的幼子回領地。】

談葉聲看着郵件，頓了頓，然後點評：“……有點中二的感覺了。”

程泛臨輕咳了聲：“……倒也沒有吧。是這樣的，就我所知，這個世界除了人類社會之外，還有另外兩個種族，也就是血族和巫族，血族就是俗稱的吸血鬼，巫族是世代巫師。三個種族之間界限分明，人類一般不會知道另外兩個種族的存在，而血族和巫族之間呈世仇敵對陣營。”

談葉聲眨了下眼：“會長是血族的？”

程泛臨點了點頭。

“那你呢？”談葉聲又問。

程泛臨輕咳了聲：“實不相瞞，我是巫族大長老的獨子，因為和生父鬧了矛盾、不想繼承家業才跑到了人類世界，我的人生目标就是統治人類世界，這樣我就不用回去繼承家業了。”

聞言，談葉聲：“……”

忍了忍笑，最後還是沒忍住，談葉聲嗤聲笑了出來，看着程泛臨眉眼彎彎說：“你……目标遠大，擔子很重，加油。”

程泛臨就擡起另一只手拍了拍談葉聲的腦袋，被談葉聲瞪了一眼回來，他就改為了揉。

談葉聲：“……爪子放下，繼續說你的。”

程泛臨只好遺憾收回了手，接着說：“會長、鏡子，和這個房間的主人思思，都是血族人。他們來人類世界的目的，就是這個郵件裏說的，為了找公爵的幼子。公爵幼子出生那年，被巫族大長老也就是我的親爹偷走、并且丢到了人類世界加了封印。公爵只好派出下使出來找。”

雖然這個世界觀很沖擊談葉聲手裏的人類劇本，但他還是很認真聽了下來。

程泛臨繼續說：“我以前還在巫族的時候，偷溜進去過父親的書房，在裏面看到過你的資料。雖然沒有問過父親，但我懷疑你就是被偷走的那個公爵幼子。離開巫族後，我在人類世界碰到了你……最開始我只是單純的好奇，而且我閑着無聊，所以就盯着你看。後來就純屬本能了。”

談葉聲點了點頭：“那你為什麽沒在我面前出現過？”

“因為巫族族人只能和巫族人相處，跟普通人類待在一起會傷到對方，跟血族人待在一起容易起本能沖突。而且你被封印了血族血脈，在你的認知中你就是個普通人，我跟你近距離相處久了可能會造成封印松動。封印松動了，血族就能感應到你。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你覺醒，更不想你被帶回血族。”

程泛臨說完了這一長串話，然後非常感動：“我好深情。”

談葉聲：“……最後這句話其實可以不加的。”

程泛臨聳了聳肩。

談葉聲就接着問他：“所以我……能懷孕，是因為血族血脈的身份？你想弄死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因為這個？”

“對。我暗中窺伺了你很久，後來發現你身邊出現了好幾個僞裝成同齡人、跟你上了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的血族人，我猜想他們應該是為了找你、并且已經懷疑你的身份了。所以我也僞裝成音樂學院隔壁的文學系學生……哦，這個我本來只是覺得好玩，直到三個月前聖誕派對跟你面對面了，才發現校友這個身份還是挺有用的。”

程泛臨笑了笑：“總之呢，根據我暗中的調查，那幾個血族人其實在懷疑你和小稚，其中一個是公爵被偷走的那個幼崽。”

“等等……我和小稚？性別都不一樣吧？”談葉聲覺得迷惑，其實血族人通過郵件交流這一點也挺讓人迷惑的，不過……總不能太為難節目組的。

“血族幼崽要到十五歲才會分化出性別，所以他們不确定公爵的那個孩子是男是女。”程泛臨解釋道，“會長之前一直懷疑你是公爵幼子，在你懷孕後封印有所松動，他就更确定了。所以我想把你肚子的孩子弄死，然後把封印加回去。有完整的封印在，他們一時半會兒沒法把你從人類世界帶走，有界限屏障。”

談葉聲想給他抱個拳，奈何一只手還被程泛臨牽着不肯放，所以只能用眼神表達服氣：“好歹是你和你喜歡的人的孩子，你就這麽幹脆的決定弄死？剛才還好意思說我不留念。”

對此，程泛臨眼神非常變态的深情：“我想把你留下來。而且……你只能是我的。”

談葉聲：“……”

看着被噎住的談葉聲，程泛臨繼續笑眯眯說他知道的劇情。

——不過，會長确定了阿聲是公爵的孩子、想要帶他回族地複命這件事，引起了同行的思思和鏡子不滿。

思思在确認公爵幼子的過程中，喜歡上了小稚。後來雖然确定了小稚只是普通人類，但思思還是希望李代桃僵、把她當成公爵幼子帶回血族。雖然帶回去了馬上會被發現身份不對，但至少先有個名頭能正大光明帶一個人類回去。

而鏡子不想回去，是因為他還想殺木喬。

“木喬也是巫族，還是我父親為了保護我特意差遣出來的下使。血族巫族本來是天敵，但木喬喜歡上了鏡子，鏡子對木喬卻沒有好感并且不知道為什麽越來越想殺他，尤其是這三個月裏，我知道的暗殺行動就有不少次。”

程泛臨說完，就看着談葉聲：“我印象中知道的信息都跟你說了，一點都沒有保留，信不信随你。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有。”談葉聲看着程泛臨，眯了下眼，“你知道得實在太多了，比如你居然能直接帶着我來思思的房間找會長的電腦……你的視角未免太上帝了。”

程泛臨就輕笑了聲：“誰讓我平時沒事幹，不是在偷窺你，就是在保存和你有關的影視資料，再就是為了保護你而去偷窺其他人……我的每一天都在為你奔走。”

談葉聲被說得起了雞皮疙瘩：“我服了你了。”

不是佩服“阿臨”，而是佩服程泛臨這家夥，還挺入戲。對着他這張臉說着這麽深情的話，程泛臨真的不覺得難受嗎？

程泛臨無所謂的彎了彎唇，又說：“而且，我也不算是上帝視角，還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例如我剛剛就說了，我不知道鏡子最近為什麽越來越想殺木喬，也不知道小稚為什麽突然愛上了喝血，更不知道會長今天是怎麽死的……我不是兇手，你要相信我。”

談葉聲挑了下眉：“坦白來說，不是很信。”

程泛臨表情無奈。

談葉聲動了動手指：“現在可以放開了吧？”

程泛臨就啧了聲：“有用的時候就給牽，沒用了就馬上要丢開，阿聲你好狠心。”

“阿臨你好變态。”談葉聲禮貌回敬。

程泛臨只好遺憾松開了手……并且沒一會兒就開始後悔，他就不該一次性把自己知道的事全給說了，分成幾次慢慢說多好啊，真的是色令智昏……都怪談葉聲。

其他嘉賓們進進出出搜了大半個小時的證，最後康斐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一對鑼鼓沿着走廊敲：“我們先盤一下目前的線索吧，我這個一無所知腦子還不好使的偵探真的快無聊死了。”

程泛臨就對談葉聲點評了句：“他對自己的認知偶爾還是比較清晰的。”

談葉聲一樂。

于是衆人再次聚集到了“屍體”所在的會長房間。

“我們剛剛檢查了下屍體，發現他腦後有撞擊傷，腹部有刀傷，看面色膚色應該還有中毒。”黎柚先說了下，“致死的應該是刀傷或者中毒，腦袋後面的傷不像是要緊的。”

“沒有死因，沒有屍檢報告，這我們要怎麽接入。”方鏡說了句。

康斐覺得自己既然是偵探，那就要肩負起責任，于是他開口說：“大家在搜證的過程中有什麽疑惑，都挨着放出證據來問吧，在問話的過程中我們慢慢盤故事線。”

于是大家互相看看，然後喬橋先開了口：“我和鏡子在小稚的房間裏找到了很多血包，小稚你的身體是出了什麽狀況嗎？”

聞言，祝稚有點猶豫的說：“我……最近貧血嚴重。”

“再嚴重也不可能到需要直接喝血的地步吧，而且那箱子血包量大得吓人。”方鏡接過話。

“其實是因為我。”顧思笥接過了話，“涉及到非自然種族問題，小稚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說，所以我來回答好了。”

于是，顧思笥很坦然的說出了血族和巫族的存在，以及他們血族來到人類世界的目的。

他們在座拿着純人類劇本的一共四個人，但談葉聲提前從程泛臨那兒獲取了信息、所以這會兒很淡定，此外康斐、黎柚和方子禾三人顯然世界觀有點崩塌，在顧思笥說話的過程中頻頻翻閱手裏的劇本。

“但是小稚只是一個普通人類，她會突然這麽愛喝血，是因為三個月前的聖誕派對上……我咬了她。”顧思笥說道。

“思思”愛上了這個人類女孩，想把她帶回血族的族地，并且希望對“小稚”進行初擁禮，讓小稚可以适應族地的非自然狀态。但小稚此前并不知道思思是吸血鬼，三個月前的聖誕派對上被思思咬住的時候她才得知，并且感到非常害怕，此後一直在躲避思思。

直到兩個月前，小稚發現自己對血和生肉有了莫名的食欲。身體出了狀況，小稚不得不找上思思。

于是在接下來的盤問當中，衆人又知道了那些血包的來歷，都是思思給小稚的。只是思思不肯說她是怎麽搞來的人類血液。

程泛臨見縫插針，對談葉聲說：“你看，血族就是血腥，一點都不好，你想喝人血嗎？”

談葉聲：“……”倒也不必這麽入戲。

“所以思思，阿臨之前說你和會長間有矛盾，就是因為想帶小稚回族地的事嗎？”康斐問道。

顧思笥點了點頭，又說：“但也只是有點口角而已，沒到想要殺了他的地步，畢竟他是我們的小領袖。而小稚就更不可能殺會長了，她只是個普通人類，血族沒那麽好殺死。”

聞言，黎柚和方子禾也開了口，說其實會長屍體腦後的撞擊傷，是他們造成的。不過并不是故意的，而是意外。

“我們當時……太害怕了，鏡子和阿聲兩個男生懷孕了，阿臨還想殺阿聲，小稚那邊又在喝血，太可怕了，我們就想離開這裏。可是準備離開的時候被會長攔了下來，我們就不小心推了他一下，他就撞到了櫃子上……”黎柚說。

方子禾接過話：“他當時好像是斷氣了，我們被吓壞了，同時也不敢再跑了，畢竟死人了、我們倆又不見了的話，那肯定會被當成畏罪潛逃的。所以我們就留了下來，但是……很奇怪的是，吃午飯的時候會長又正常出現了。”

所以“柚子”和“子禾”就以為會長并沒有死，之前只是撞到了櫃子暈過去了而已。他們倆放下了心，打算下午就離開聚會。可是沒想到會長還是死在了房間裏。

屍體腦後的撞擊傷有人認了，但其他的傷害還是沒人出來認。

談葉聲本來擔心會因為屍體身上的刀傷和旁邊的菜刀，以及床頭櫃上的水杯而懷疑到他身上，但一通盤問下來他發現，至少目前沒人聯想到他身上。至于那杯水，程泛臨不提的話，連黎柚和方子禾這對拿着偷聽劇本的情侶也不會知道內情。

畢竟“阿聲”在廚房說過想拿刀殺了“阿臨”，但沒有跟會長說過阿臨是要怎麽“殺”他。

第一次集體讨論了也是大半個小時，主要都圍繞到血族巫族的世界觀上去了，被問得最多的是顧思笥和祝稚，其次爆料最多的就是黎柚和方子禾，然後談葉聲的“血族公爵幼子”身份被顧思笥攤開來後，他也被問了好些次“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這樣的問題。

第一輪的讨論，最後說到的話題就是，“阿臨”暗中偷窺“阿聲”多年攢下來的那些文件夾內容。

對此，程泛臨仍然坦然接受自己的“變态”人設，但除此之外回答得不多，還說了點真假摻半的信息，全然沒了牽着談葉聲的手時毫無保留的狀态。

這一輪讨論結束時，程泛臨角色的身份、程泛臨和談葉聲角色之間的關系，方鏡和喬橋角色之間的糾葛，以及今天聚會的具體時間線都還沒有聊出來。

方鏡和喬橋話很少，而且他們倆目前身上疑似兇手的疑點也不多，這麽短時間裏其他人也沒盯着他倆，所以他們曝光出來的信息反倒不多。

而今天聚會的具體時間線，則是目前劇本裏根本就還沒有給出來。

“應該還有第三幕劇本吧，不可能不給時間線的，哪怕只是個大概的時間段呢。”

于是他們接着搜證，同時四處盯盯看什麽地方可能藏有疑似存在的第三幕劇本。

但找來找去都沒有痕跡，康斐懷疑說：“雖然很不靠譜，但會不會真的沒有第三幕劇本了？要是有的話，節目組不可能不提吧。”

談葉聲皺了下眉，還是比較同意有第三幕劇本的猜測。畢竟如果沒有具體時間線的話，他目前手裏的兩份劇本，其實連他自己的劇情都湊不完整……比如和阿聲有關的那把菜刀和那杯下了藥的水，目前連談葉聲自己都還不清楚是怎麽到死者房間的。

其他人顯然也有這方面的疑慮，不過都沒有說得很具體，只是都還是決定再找找劇本。

大家四散開來，程泛臨和談葉聲再次走進了死者的房間。

翻找了會兒後，談葉聲突然盯上了他們之前圍坐的那張大圓桌。

之前第二幕的劇本就直接擺在桌面上。他們剛剛在那張桌邊坐了那麽久，反倒沒人去在意桌子本身了。

“這個桌面，是不是有點太厚了？”談葉聲嘀咕了句。

程泛臨跟着看過去：“是有點厚，但也算不上不正常……”

談葉聲就使喚他：“你鑽到桌子底下看看去。”

程泛臨：“……你還挺順口。”

談葉聲就沖他挺友好的一笑。

雖然笑得很虛假，但不妨礙人還是好看的。

程泛臨輕啧了聲，心說算了，不就是鑽個桌底嗎。

不過這趟鑽桌子鑽得還是有收獲的，程泛臨确實從下而上擡起了部分桌板，然後在中空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扁扁的長盒。

裏面裝了什麽也不用猜，因為劇組貼了紙條寫着“第三幕劇本”，可惜的是長盒上帶了鎖。

“不然我們現在偷偷翻開來看，就知道誰是兇手了。”程泛臨悠悠說。

談葉聲覺得節目組這操作挺費解的：“藏證據就算了，把劇本藏起來幹嘛，萬一我們找不到這幕劇本呢？”

“大概是為了拖長游戲時間吧。我們實在沒線索了，肯定會懷疑到劇本不完整的。”程泛臨随口道。

雖然他們在玩劇本殺，但本質而言還是在錄戀綜節目，劇本殺的破案解謎反倒不那麽重要，嘉賓之間互訴糾葛的場面才是更有趣的。

琢磨了下，程泛臨對談葉聲眨眨眼，想到一個主意：“要不，我們把這盒子藏起來，然後接着找鑰匙？節目組把第三幕劇本藏起來，肯定也做好了後續嘉賓找到劇本、再藏起來的準備吧。”

對此，談葉聲可恥的心動了。

可惜還沒等他倆不做人，無所事事的康斐就走了進來，并且眼尖的看到了長盒和盒子上的紙張，然後沖外大喊：“第三幕劇本找到了！我表哥表嫂就是厲害！”

談葉聲：“……”等着，劇本殺結束後，回了別墅他一定要盯着康斐做一套數學題，一天都別想落下。

程泛臨盯着談葉聲的表情看，只覺得有趣得緊，心想看在康斐膽大包天喊了“表嫂”的份上，今天就放過他、不讓他做數學題了吧。

……

第三幕劇本找到了，鑰匙就更輕松了。他們之前地毯式搜索的過程中翻出來了不少鑰匙，這會兒一把又一把試過去，很快打開了長盒。

“沒想到是衛生間門的鑰匙打開的。”程泛臨輕啧了聲，一邊派發劇本一邊說，“別偷看其他人的啊。”

重新坐下來，談葉聲翻開了自己的第三幕劇本。

這份劇本要薄很多，內容确實就是他們缺失的時間線部分，談葉聲慢悠悠看到最後，發現這一幕他有個選做的任務——只要嘗試過做任務，不管成不成功都不扣積分；如果放棄嘗試任務，則直接扣除一百分積分。

他們之前都是按一句話扣一積分的标準來的，這一百積分的份量顯然很重。

談葉聲看了看自己的任務，然後擡頭沖程泛臨禮貌的笑了下。

程泛臨微微一愣。

——阿聲的任務：找機會殺掉阿臨。實際操作方法為，将阿臨引入衛生間關進浴室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