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是哪裏來的小妖精?”許悠悠輕悄悄地問它,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軟,對着這麽可愛的東西她總是止不住的也想要溫柔與和順。

“怎麽會變粉呢?是害羞了麽?”她又拿手指逗弄這小東西展開的花瓣,花朵被她碰過後便會止不住地蜷縮着, 像是受不住這種撩撥一般。

許悠悠覺得有趣極了。

小東西不會說話,它的一切情緒都反應在花瓣上。

許悠悠拿手指去探了探它中心的花蕊, 還不等她碰到, 粉白的小花花便拿自己似手一般地綠葉将她的手指拂開,然後捂住自己花蕊的那部分, 像是蒙住住了自己的眼睛。

許悠悠終于知道裴栖寒那句它羞于見人是個什麽意思了,小家夥真的很是害羞。

可是她能感受到,她觸碰它它是欣喜的。

“小東西, 你叫什麽名字?”花花當然不可能回答他的話,許悠悠便擡眸去問裴栖寒,“師兄,它有名字麽?”

裴栖寒搖搖頭, “暫無。”

“這樣啊,”許悠悠笑說, “那我看就叫它花花就行,可愛。”

“随你。”裴栖寒應聲。

“好哦,那你以後就叫花花了。”許悠悠道。

其實,這東西本來就是許悠悠的。

前些日子,她送他的那個木頭偶人不知道怎麽就發了芽, 在他一日複一日的關禁閉中,發芽的木頭偶人漸漸開花, 最後幻化成了許悠悠手上的東西。起初他還以為許悠悠知曉, 沒想到她竟是不知這東西的來歷。

裴栖寒記得, 自己第一眼見到這東西的時候, 彼時第一縷晨曦穿透入禁地,他從書案上醒來,就見了桌上立着一朵花。

根為腳,葉做手,花蕊中心為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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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潔白的小花。

他能感受到這東西正滿懷好奇心打量着自己。起初裴栖寒還以為這是哪裏跑出來的小妖,他拂袖想将花驅趕,誰知這東西竟也學着他的動作,也片掃了一圈周遭的空氣。

裴栖寒的臉更加得冷,由是這花的花瓣便也更加得白。

而後裴栖寒才注意到許悠悠送給他的那個木頭偶人不見了,聯想到此,他發現這東西或許就是那個偶人變得。

于是裴栖寒便沒有在驅趕它,而是放任它不管。

他俯身在書案上抄寫靜心咒,這花便在硯臺前學着他的模樣。

裴栖寒懶得理它,想來這又是許悠悠的什麽把戲。

不多時,他便再次收到了許悠悠的紙鶴。

那花見了紙鶴異常欣喜,搖晃着花瓣綠葉停不下來,花蕊中心粉了一圈,裴栖寒瞧着它,頓覺此物愚蠢。

此想法一出,白花便立刻收斂起來,冥冥之中,裴栖寒似乎也感受到了它的鄙夷。

當他展開許悠悠給他寫得信時,白花從桌上跳至他的肩周,搖曳着身子心情俱佳。

它有着分外熱烈而坦蕩的情感。

漸漸的,裴栖寒發現了一個規律。這花似乎和他有着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系。

裴栖寒收回思緒,問她說:“你真不知道它是怎麽來的?”

“師兄,這是你的東西,我怎麽可能知道。”許悠悠理所當然道:“我又沒有一天到晚地盯着你。”

說着,花花便從許悠悠手上跳出,徑直落到裴栖寒的肩上,然後又順着他的發絲攀爬至他的頭頂上。

它在冰雪中飄飄然,像是很開心的模樣,心蕩神怡。

小家夥真可愛,讓人想親。

再者裴栖寒居然這麽寵着這朵花,任由它放肆地爬到了自己頭上也不生氣。

許悠悠能感知到它的興奮,這種興奮她無比确定的是來源于自己,“師兄,花花她喜歡我,是不是呀?”

裴栖寒并不作答,只是幹咳一聲,沉聲道:“下來。”

花花很聽他的話,瞬間就從裴栖寒頭上下來,然後藏入他的衣襟內。

它很喜歡許悠悠,将半個身子都探出來看她。

許悠悠肯定地自豪道:“它就是很喜歡我。”

說着,許悠悠不禁笑得燦爛。

被這麽可愛的小東西喜歡着,真是人生第一幸福的事情。

許悠悠靠得近了些,花花喜歡她的觸碰,不然它的花瓣是不會變粉的。

她用手指一下一下點弄着花花的花瓣,看着她碰過的那裏顯露出一點點的粉色,然後又漸漸褪去。每當那點色澤就要褪去的時候,許悠悠便會再次拿手指去觸碰它。

花花被她逗弄得多了,總會躲進裴栖寒的衣襟裏,然後沒過一會便又會探出頭來看她。

周而複始,一人一花的游戲玩了好久,直到裴栖寒悶哼了一聲。

“師兄,你怎麽了?”許悠悠還以為是他的舊傷複發。

“無事,”裴栖寒伸手護住自己的衣襟,對懷中的小白花命令道,“回去。”

“再出來,把你丢下。”

他的手久久沒有拿開,許悠悠有些委屈道:“為什麽不讓我和它玩?”

裴栖寒順口胡謅:“它需要休息。”

方才,每當許悠悠的手指每每觸碰到花瓣的時候,裴栖寒沒來由的覺得,他的心有些癢。

猶如那種細微的,如羽毛撫過的,似手指觸碰的癢意。

“原來是這樣。”許悠悠話中不乏失落。

沒了花花的逗弄,她又有些困了。

雖是披了兩件寒衣,但許悠悠的鼻頭被凍得紅透,兩頰也紅,發絲上挂了些冰霜,瞧着竟是十分的脆弱。

可那脆弱之外,又是萬分的頑強。

“師兄,我還想找你取暖。”許悠悠揉揉自己的眼睛,困意上頭哈欠連天。這回她連思緒也慢得多,再難思量裴栖寒的意見,也不管他同意與否,她就直直地往他懷裏靠。

她實在是太累了,她想休息。

也許夢裏是溫暖的。

許悠悠倒在他的懷中,裴栖寒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他單手虛環着許悠悠的脊背,手掌幾度碰到她的發絲,然後又似觸電一般的收回。

冰雪中,懷中的人漸漸僵硬。

裴栖寒看着一顆光團從許悠悠身體裏飛出,在這空曠的雪原裏穿梭盤旋。

他眸色深了些,略微蹙眉。

他還記得在蒼谷時,從她身體裏飛出來這東西的時候,她都會更加的虛弱,每當光團再度沒入她的身體時,她便會好些。

這種現象,他當日在牧雲閣查過。

書上說,只有天地靈體才會有此征兆。天地靈體,這東西早已在修真界已經消失了千百餘年。

自從九州神祭被毀壞後,雲陸的靈氣稀疏,這種由汲取天地靈氣而生的靈體,幾乎滅絕,千百年難得一見。

裴栖寒想起從蒼谷回來後,陸息帶着許悠悠閉關療傷,想必也是為她的身體內注入靈氣,她才得以恢複如初。

他得把那東西抓回來再放回入許悠悠身體內才行。

“許悠悠?許悠悠?”裴栖寒喚了她兩聲,懷中人沒有應答,他擡指去探了她的鼻息,很是微弱。

仿佛下一刻,她又會在自己面前逝去。這種結局現實而又殘忍,可他卻不想接受,也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掙紮再三,他的手掌覆上許悠悠冰涼的臉,她睡夢中的容顏祥和寧靜,他卻無故心亂如麻。

“許悠悠,無論你需要什麽,我們都各取所需吧。”

他将陷入沉睡的姑娘放入雪地裏,然後自行禦劍去追趕那光團的蹤影。

幾番追捕後,裴栖寒從身上的錦囊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他手指靈活地結起一個陣法,那光團便乖乖地飛回到了瓷瓶內。

等他再欲回身時,從許悠悠的身體裏又飛出來兩個光團。

看來她是真的凍得不輕。

得趕快離開這片雪原才是。

所有光團收集完畢,裴栖寒确定沒有別的東西再從她身體裏飛出來,他将那玉瓶展開,口中念着訣,直到光團再度沒入許悠悠的身體中。

“許悠悠?”裴栖寒輕聲喚着。

許悠悠從裴栖寒的懷中幽幽轉醒,她雙眼迷蒙,“師兄?”

“我剛剛是怎麽了?”

裴栖寒問:“你知道從你身體裏的光團是什麽東西嗎?”

許悠悠搖搖頭,裴栖寒而後給她講述了光團的來歷。

她驚訝道:“原來我是天地靈體!”

“你不知道?”

“我還以為我是個人呢!”

“只是猜測。”随後裴栖寒又補充了一句,“或許八九不離十。”

許悠悠看着他從錦囊裏拿出一塊玉佩。

想來每個修仙者都有一個類似于乾坤袋的東西,她的是荷包,裴栖寒的是随身錦囊。

裴栖寒把玉佩遞給她,許悠悠問他:“這是什麽東西?”

“鎮靈玉。”裴栖寒道:“能保護你體內的靈氣穩定,不會随意溢出。”

“師兄你人真好,那我收下了。”許悠悠接過玉佩,将這東西系在了自己的腰間。

她随口問了一句:“這個鎮靈玉是不是很珍貴啊。”

這個功效聽起來有點厲害的樣子。

這塊鎮靈玉是當年他在競獵中獲勝時陸息給他的,至于珍貴這一說,想來陸息也不會給些下三濫的東西給他,只是這東西他用不着,給她正好。

“我們需要趕離開這裏。”裴栖寒受不住她灼熱的眼神,挪開眼視線投向遙遠的天幕,轉換話題道。

許悠悠從雪地裏站起,抖落一身的雪沫,“師兄,我帶上這塊鎮靈玉确實感覺好些了。”

她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光團從她身上溢出,只是這一次它沒再往上飄,而是下落成了一個矮小的娃娃。

模樣與許悠悠如出一轍,裴栖寒認出這就是當日,他發現的那個在他窗邊偷窺的傀儡小人。

“沒想到這居然是它幻化的。”

裴栖寒記得自己一劍将這傀儡斬殺,然後它落地成了木頭娃娃,許悠悠便拿東西送給了自己,如今是他懷中小白花。

許小悠不會說話,但是比許悠悠更加的活潑,她一出現就扯着裴栖寒的衣擺不放手,抓着他就像往人家身上爬,不知這小短腿廢了好大勁。

要是許小悠能夠說話的話,指不定得咿呀咿呀地求着裴栖寒抱她。

咦,真肉麻。

這麽喜歡裴栖寒,看來她的确是個不折不扣的顏狗。

裴栖寒往下看了一眼,沒有阻止小家夥的動作,反而是由着她胡鬧,“這是用來做什麽的?”

許悠悠思考了一番答道:“師兄,她可以為我們探路。”

說來也怪,她想尋路或者找什麽人的時候,她就會出現。

“探路?”

許悠悠點頭,“讓她在雪原裏穿梭,我能看見她看見的東西。許小悠找路可準了,從來沒有失手過。”

她第一次出現,為她帶路去找裴栖寒;第二次出現,也是為她帶路去找裴栖寒,還為他們找到了栖身的破廟,想來這一次她也一定可以為他們找到出路的。

許悠悠俯下身子将許小悠從裴栖寒的衣角出扯下來,她捏着許小悠的後頸對她道:“小東西,不許再纏着我師兄。”

許小悠不會說話,便撲騰着自己的小身子在她手上亂扭,許悠悠摸着她的頭安撫她道:“行了,等你回來我給你買好吃的。”

雖然她并不知道許小悠能不能吃東西,只是她覺得應該沒有人會覺得吃的的誘惑。

果然許小悠聽了她的話後便不再鬧騰,許悠悠将人放下,許小悠邁着小腿飛速地略過雪地。

瞬間,許悠悠便覺得視野內大片的白色閃過。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

明明是在荒原中,她卻看見了一方木屋。那屋子開着窗戶,透過許小悠的視線,她看見了一個年輕男子,他正端起茶盞喝茶,忽然他像是看見了什麽似的,目光陡然一淩。

當他的視線轉過來時,許悠悠便覺得自己的眼睛疼。

她下意識地閉緊了眼眸,這引得裴栖寒側身,“怎麽了?”

許悠悠睜眼對他道:“我看見了一個男人?”

“男人?”

“嗯。”許悠悠答是。

“那你可有看清他在什麽地方?”

許悠悠搖搖頭,“我看不見,他和小悠之間隔着很遠的距離,我也不确定他在哪裏。”

她說着,視野內的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許小悠的視線靠得越發的近,冥冥中她似乎看見了男人脖頸處有一點黑色的印記,特別熟悉的感覺。

男人冷哼一聲,手一揚冷聲道:“膽敢偷窺。”

他的手掌帶着靈力,許悠悠本能縮了肩膀。從她的那個視角來看,這男人簡直是想在攻擊她一般。

随後,她便失去了許小悠的視野,許悠悠知道,這情況和當初見裴栖寒如初一折,那男人将許小悠給毀了。

這是這回她的眼睛更加得疼。

司玉告訴她:“悠悠,你眼睛疼是因為那個男人使得功力特別深厚,他通過傀儡的眼睛攻擊到了你。”

那這樣一說,和這人比起來,裴栖寒從一開始就對她溫柔多了,他至少沒想着下狠手。

她的眼睛無法自抑的想要掉眼淚,她只好用衣袖捂住自己的眼睛。

“眼睛,”裴栖寒垂首,靠近問她;“怎麽了?”

許悠悠将衣服挪開,裴栖寒伸手将她的下颌往上擡,仔細地觀察着她的眼睛,沒有一絲毫地別樣的遐思。

“那個男人她毀了許小悠,我可以和許小悠視野共享,所以他毀了她的時候我就會眼睛疼。”

許悠悠此刻的眼睛還是紅的,閃爍的秋波格外惹人憐愛,雪原裏的溫度冷的吓人,有滴淚珠從臉龐劃下,堪堪到了一半便被凍住。

裴栖寒松開了手,與她保持着克制的距離,他抿唇道:“那上次?”

許悠悠知道他說的上次是在問什麽,“上次,你沒有弄疼我。但是這次格外的疼。我看那個男人周身的氣派像是這秘境的主人,他好像對我擅闖入道這裏十分不滿。師兄,師父有沒有和你說過這秘境裏到底有什麽?”

“并無。”

許悠悠指向北方,“我們往那邊走,他是在那個方向。”

“他要真是這裏的主人,那我們能出去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許悠悠道。

兩人一起往北行去。

半路上,總會出現凍僵的屍身,許悠悠有些驚奇,這裏的凍屍還不少,他們動作各異,有的做對抗狀,有的做逃跑狀,她看着唏噓不已。

想來他們就是拿些被陸息扔進這方秘境的弟子,無一不是死在了這裏。

她還能在他們身上看見木牌。

許悠悠回身瞅了裴栖寒一眼,他的木牌也挂在腰間。全銅臨山上下,就她一個人沒有木牌,她的木牌被容恕拿走了,上次她去找陸息問起此事,陸息只對她說銅臨山的規矩木牌不許補辦,沒了就是沒了。

怎麽看都有些可惜。

見她的目光,裴栖寒道:“怎麽了?”

她雖然覺得他們兩個一定可以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但是萬一出不去呢?所以她必須得做兩手準備。

當日裴栖寒答應贏得比賽之後會答應她一個願望,她想弄清楚他為什麽不吃妖丹,這也好為她下一次輪回做準備。

許悠悠抛磚引玉道:“師兄,你答應我的事情還算數嗎?你說要答應我一個願望的,我現在想好了。”

“你說。”

“那我問了你要保證一會會回答我,不許耍賴,不許生氣。”許悠悠道。

“可以。”

許悠悠大着膽子道:“師兄,師父給你的妖丹你為什麽真的不要啊?”

“妖丹可以讓人的功力大大增加,”許悠悠小聲說,“這些年旁人一直诟病你修為沒有增加,或許你可以通過吃妖丹來試試呢。”

她的話裏是很明顯的試探意味,許悠悠看着裴栖寒的眉頭似乎皺了一下,她當即又想改口,收回自己的話,換一種說法。

裴栖寒答道:“修仙,豈可有捷徑走。”

許悠悠又問他:“那你既然不要,為什麽不把妖丹給需要的弟子呢?”

“我給他們,他們受不起。”裴栖寒言簡意赅。

在許悠悠困惑的眼神裏,裴栖寒對她緩緩說起從前。

從前有人向裴栖寒讨要妖丹的時候,他給過的。但是第二天,那名弟子就被陸息送進了化靈秘境中再也沒有出來。

妖丹陸息是鐵了心的只想要給他,讓他光複銅臨山。他将妖丹給底下的弟子,一旦開了這個頭便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效仿,陸息不願意看到這個景象。

裴栖寒不善言辭,更不喜歡解釋,後來再有人重傷的時候向他讨要妖丹,他便不給了。

因為有過這個先例,并且在人群中傳開,所以陸續有人找他扮慘讨要妖丹。

給了,必死無疑,不給或許還能有條活路。

只是,這樣的事情多了,漸漸地便傳成他小器。

裴栖寒與他們的交集并不多,起初他并沒有放在心上,他依舊是沉默着,不想解釋,那些人根本就不用讓他費這樣的心力。

可言語中傷受得多後,他也會覺得厭煩。他們敵視他,他也同樣地厭惡他們,漸漸地就形成了這樣的局面。

許悠悠聽得氣鼓鼓的,她對裴栖寒道:“诶,我就知道。”

如果要是有一個人真正的願意相信他,事情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不可收拾的模樣。

她還記得賀生曾經說過,說裴栖寒曾在妖獵中救過那些人的性命。

許悠悠很快又舒展笑顏,“師兄,我這回可是替你報仇了。”

“你不知道,當初那個可讨厭的楚青劍,整個屋子裏就數他臉最黑,連衣服都賠幹淨了,我看他還敢不敢嚣張。”

許悠悠把自己如何贏錢的事情講個他聽,可這個裴栖寒天生像是個沒有笑點的人,明明那麽爽快的事情,她在他臉上也沒有看将一絲一毫的笑意。

雖然他們的關系是緩和了不少,可是裴栖寒還是沒有對她笑過。

許悠悠真不敢想像,有一天裴栖寒笑起來會是什麽模樣。

話回正題,許悠悠更想知道最重要的一件事,“師兄,那你以後還會要師父的妖丹嗎?”

楚青劍那些人雖然可惡,但是銅臨上還是有不少可憐人的,尤其是在妖獵中喪生的人。

既然事情已經暴露出來,那麽她猜裴栖寒應該不會再接受那些妖丹。

許悠悠對他道:“其實,我覺得師兄要是不想要妖丹的話,其實可以明明白白的拒絕。銅臨山是有可惡的人不錯,可是好人也是有很多的。他們曾經因為妖丹的事情誤解你,可是如今誤會将要解開……”

這件事情,裴栖寒也不能說是一點錯誤也沒有。

“我自是用不着那東西。”裴栖寒道。

他原本是沒打算從這裏出去的,但現在他的想法動搖了。

“真的!”許悠悠笑道:“我就知道,師兄最善良了!”

許悠悠高興地往前跑,路上不小心踩碎了一句冰屍。

那冰屍脆得很,她一腳踩上去那東西就化作齑粉。

許悠悠面露難色,周圍好像有東西複活的聲音,她咬唇對裴栖寒道:“師兄,我好像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不等她多說兩句話,裴栖寒的驚鲵劍便已經出鞘。

許悠悠從荷包裏取出自己的那把小破劍,也将那劍給□□防身。

有武器在自己手裏還是要安心地點。

那些冰凍的冷屍表面上的冰塊脫落,他們漸漸活過來,僵硬地持着自己的武器向他們靠近。

許悠悠稍有些心慌,那麽多東西圍過來,她很聽話地躲在了裴栖寒的身後。

裴栖寒出劍特別快,轉眼一圈之內再無活物。

但那些屍體顯然是不知道疼痛,一個接着一個往上撲,裴栖寒照看她綽綽有餘,許悠悠倒不是特別的擔心。

唯一值得她注意的是,飛斬下來的零碎的屍身會濺落,她得保護自己不備那些東西砸到。

對付這些小喽啰,裴栖寒游刃有餘。許悠悠覺得那人實在是太卑鄙了,竟然操作屍體來對付他們。

她心中正數着那人的不是,眼眸盯着雪地,忽的她就失去了視野,眼前一片黑暗。

司玉道:“悠悠,是雪盲症。”

許悠悠直嘆一聲,對裴栖寒可憐兮兮地道:“完了師兄……我瞎了。”

作者有話說:

悠悠達成成就——解鎖裴栖寒牌百寶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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