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是白要的……”
戚寒任由那句話在耳邊淩遲滾過半分多鐘才真正搞明白它的意思。
傅歌拿出戒指并不是因為懷念他們的曾經,那個不該有的結婚紀念日只有他一個人記得。
不僅如此,他的愛人還要毀了親手設計給他的戒指,送給另一個毫不相幹的男人。
就因為那個男人為他“抽了二十管信息素”。
他現在真切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為他人做嫁衣,所有苦痛都由自己承受,再眼睜睜看着傅歌把每一絲關懷心疼分給別人。
可他甚至連告訴傅歌真相都不敢,也沒有認領那二十管信息素的資格。
“哥哥要送他回禮,還有很多選擇……”他的嗓音很啞,垂眸移開視線,盡量讓自己語調平穩:“我現在就可以讓人去準備,一定會讓你滿意。”
甚至卑微到了寧願親自去為祁川準備禮物的地步。
可小beta卻斬釘截鐵:“沒有比它更合适的東西了。”
“……”
戚寒深吸一口氣,殷紅的眼底幾乎爆血:“可這是我的戒指,我的訂婚戒指,畫冊沒了,它是我僅剩的回憶,我還沒戴過,一次都沒有……”
傅歌聞言倏地嗤笑:“沒戴過嗎?”
“啊,戚會長确實沒戴過。”他掀開被子,赤裸的腳踩在地毯上,慢條斯理地朝戚寒走去:“因為我當年被折磨到神志不清時哀求您戴過很多次,您都像打發一條讨人嫌的狗一樣撥開了我。”
他把那兩顆裸鑽攥在手心,鋒利的尖角把掌心硌得通紅:“您剛才說的,是諸如此類的愉快回憶嗎?”
一顆心被捅得稀巴爛,又泡進辣椒水裏反複磋磨,戚寒薄唇緊抿,呼吸時都牽出陣陣尖銳的疼痛。
他轉頭呼出一口氣,聲音已經發顫,說:“你不用拿話激我,我不會同意。”
“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我也只是通知你。”他突然向前一步,躬身把人禁锢在自己的雙臂和床沿之間,“戒指交給我,我會幫你準備合适的回禮。”語氣明明那麽強勢,卻顯得萬分可憐:“哥…求你……把它留給我吧……”
隐忍又不甘的模樣,無辜沁水的眼眸,隐約間仿佛又回到了戚寒18歲纏着他求歡時的光景。
小beta眼裏閃過茫然的水霧,本就空洞的眼神逐漸無法聚焦,他連忙阖上眼再次用力把鑽石摁進掌心,再睜眼時清明的眼神在牆壁挂着的胸針上逡巡片刻。
“好啊。”他直接搶過鑽石和戒托,“既然這樣那這些垃圾就更沒有用了!”振臂一揮把戚寒守護的最後回憶扔出窗外。
“不要!”
手臂在最後一秒被當空攔截,戚寒直接攥住他的胳膊按在床上,把他整個上身都禁锢在身下,咬牙切齒地質問:“你不是要給他送回禮,也不是要用鑽石做什麽領帶夾,你只是想折磨我,對嗎?”
傅歌粗喘着仰起下巴,不置可否。
戚寒眼底壓抑多時的暗流瞬間奔湧,強勢地沖上去把他交疊的手腕摁在頭頂,吐息在側。
“哥,我知道我有錯,我混蛋,我該死,我會拼命補償你,你想怎麽折磨我懲罰我,對我做什麽都可以!但是有一點——別把外人扯進來。”
他捏着傅歌的下巴逼他和自己對視,面無表情的模樣像窺伺獵物的蛇:“是不是我一再退步給你造成了錯覺,讓你以為我會允許你向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而傅歌的回應就是揚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我們已經沒關系了!喜歡誰對誰好都是我的自由!”
盡管對祁川沒有除了感激以外的任何多餘情愫,但也并不妨礙他對戚寒嫉妒到要發瘋的表情感到暢快。
後者避都不避,等他打完直接掰開他的嘴巴吻了上去,“那你盡管試試!”
“唔!放開、放開我——”
傅歌劇烈地推拒起來,淩亂的巴掌落了他滿頭滿臉,戚寒攥着他的手腕按下去,眼淚和呼吸共同傾覆,每一個動作都充滿絕望和哀傷。
他嘴裏苦澀得厲害,正要含着那小舌吮吸就突然被死力咬了一口,戚寒吃痛地退出來,垂眸看到傅歌盯着自己的眼神狠戾,殷紅的血染濕唇瓣。
“戚會長是想把那十四天裏發生的事再做一遍嗎。”
出逃的理智瞬間回籠,戚寒猩紅的眼底暗了暗,起身放開他:“對不起……我不會做的,我說過不會再傷害你就說到做到,但祁川不一樣……”
他話音一轉,從被蹂躏成一團的被子裏撿起鑽石和戒托,散淡道:“他那個制藥公司太脆,只要我抽掉它五年的售藥權,就會輕而易舉被拖成一具空殼。我猜祁川是不會冒着破産的風險來收你的領帶夾的,哥哥還是準備其他回禮吧。”
傅歌默了默,一瞬之間居然只覺得可笑,“原來戚會長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公報私仇,濫用私權。”
戚寒已經全然無所謂了:“拜他所賜,這可能成為我職業生涯中第一個污點。”
傅歌沒興趣和他調侃,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alpha手心裏的東西,戚寒眼睛裏像泅着一層霧,怎麽眨都看不清東西。
“就這麽不想給我嗎……”他落寞地問,又說:“我不是白拿的,我也給哥準備了禮物。”
從口袋裏掏出一枚U盤,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掌心,傅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裏面是什麽。
“這應該是哥最想要的東西。”戚寒說:“裏面有那十四天裏的……一段錄音、地下室門口的監控影像、還有你手腕和腳踝的傷情照片。”
幹裂的嘴唇無聲抖動,他望着傅歌,艱難地落下最後一句:“這是我收集的所有我囚禁迫害你的證據,哥哥随時可以把它交給警方,我會安排律師幫你。”
傅歌瞳孔驟縮,眼底瞬間的疑惑沒來得及遮掩,“你保存了這麽久?還是臨時去——”
戚寒笑着碰了碰他的鼻尖,沒回答這份證據到底是怎麽來的,只道:“你那麽想讓我受到懲罰,又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我就想,哥應該很需要這些東西。”
傅歌抖了抖唇,喉嚨裏幹澀發緊,藏在被子裏的指尖止不住地顫動,他說:“可以被終身标記的beta享有omega的權利保護法,你囚禁折磨我是重罪,百分之八十會被——”
“判處死刑。”戚寒雲淡風輕地接下他的話,輕聲道:“然後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拿走我的命,這樣的話,作為回禮,把戒指留給我,可以嗎……”
他說過了,傅歌想要的,他都會給。
不管是那些罪孽發生前,還是真相大白後,小beta都是他唯一縱容過的男孩兒。
他不知道傅歌會不會把那些東西交上去,交的話又會是什麽時候,一邊破釜沉舟砸下賭注,一邊加快傅歌的治療進程。
将來判他死,傅歌就永遠自由。
如果是死緩,他只希望能在此之前治好傅歌的病。
小beta大睜着眼睛看向他,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瘋了嗎,把這些東西交給我,就只是為了那對戒指?”
“對。”戚寒點頭,手心攤開把戒指放在他面前,輕而又輕地哀求:“我會幫哥給祁川補上其他的回禮,但這個真的不行。”
“反正是你不要的東西,等我死了,我想把它們放進我的骨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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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狗:将來翹辮子了也要和老婆給做的小戒指一起住在小盒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