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喬亞薰已經盡量躲開吳子豪了，但他還是不死心，拼命打電話給她，有一次她沒留心接到一通電話，沒想到電話那頭的吳子豪語帶不悅地抱怨。
「亞薰，你好難找啊！每次你秘書都說你在忙，也沒回電話給我。」
指責的語氣讓人不舒服，喬亞薰壓下想直接挂電話的沒禮貌念頭，盡可能耐心的回道：「抱歉，最近真的比較忙，現在還要趕着去開會，這樣吧，我下次再回電給你。」
正想挂斷電話，吳子豪卻出聲阻止了她。
「你這麽忙？哼！我還想安排你跟我父親談談上次你說的那個合建案呢！」
喬亞薰眼睛一亮。「什麽？什麽時候？」
「怎麽？現在有空了？」
無視對方語氣中明顯的譏諷，對喬亞薰而言，最重要的還是工作。
「請務必安排我跟令尊見一面。」
「今天下午五點，到公司來找我。」吳子豪丢下這句話就挂了電話。
喬亞薰本來對這個約還有些疑慮，但聽到他說約在公司，她也就放心了。這回應該不會像上次那樣了吧？她排開了當天下午所有的行程，專心準備要跟吳氏大老板簡報的資料。
她下午五點準時抵達吳氏企業，吳子豪已經在等她。
「果然，只要我說跟那塊地有關，你就會出現了。」
他譏諷的語氣和看着她的眼神，都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但想到這是個大好機會，她只能強忍住心中的不悅，禮貌的對他笑了笑。
「跟我來。」
她跟着吳子豪走進一間辦公室，正打算開口問是不是要在這裏做簡報，他卻突然把辦公室的門給鎖起來，再加上辦公室的窗簾早就放下來，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裏面發生什麽事，這麽一來，辦公室就變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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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亞薰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你做什麽？」
「做什麽？」吳子豪露出不懷好意的獰笑。「見我爸之前，先讓我看看你要跟我們公司合作的『誠意』吧？」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在胡說什麽？我要走了！」
她正要伸手去開門，卻被吳子豪一把抓住。
「呵！既然來了，哪那麽容易就讓你走！」
他的臉欺近她，不是噴在她臉上的氣味讓她作嘔。「放開我！」
「放開？現在要我放開了？當初是誰先跟我搭讪的？我想說你長得還不賴，跟你交往玩玩也還不錯，你竟然敢拿喬！」
「你瘋了？我們哪有交往！」見過幾次面、吃過兩次飯就叫在交往？別開玩笑了！
「交不交往都無所謂，你不接我的電話就是不會！死婊子，勾了我的火以後就想落跑，沒那麽容易。」
吳子豪摟住她，色欲熏心的眼裏透着渾濁的光，喬亞薰的心一沉。
我不喜歡那個人——她腦海裏掠過朱靜媛跟她說的話。
他在社交圈的風評不好——厲擎天也這麽說。
跟他相處後，她也慢慢察覺到吳子豪這人不對勁，她不情願的承認他們說的是對的，所以她才開始躲他，但顯然她還是低估了這個人的危險程度。
不能怪她！她怎麽知道他竟然會在自己的公司……
「放開我！」
吳子豪從後面抱着她，在她身上撫摸的狼爪，讓她全身爬滿了雞皮疙瘩，然而她的掙紮卻似乎只是讓他更加興奮，他居然得寸進尺，惡心的嘟起嘴直像他湊過來。
喬亞薰尖叫一聲，擡起腳就往後踩。
「啊！」
殺豬般的慘叫聲傳來，她知道自己的高跟鞋鞋跟準确的踩到他的腳背，接着再乘勝追擊，曲起手肘往後一撞——她學過幾招防身術，用身體最堅硬的手肘撞擊對方柔軟的腹部，最能夠達到制敵的效果。
「嗚啊——」果然他痛呼出聲，馬上松開了雙手。
喬亞薰掙脫男人的鉗制，連忙轉身，憤怒的對他大吼。「神經病！」
「賤人！」吳子豪抱着肚子，猙獰的瞪着她。
罵完，他又撲向她，沒想到他還有攻擊能力的她放聲尖叫，想也不想就伸出腳一踢，沒想到竟然會這麽準，一腳就踢中他的下體，他哀號着倒在地上。
這回喬亞薰再也不敢遲疑，甚至連看他一眼也不敢，打開門就往外沖。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出辦公大樓，跑到停車的地方，拿出車鑰匙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有多厲害。
好不容易打開車門，她坐進駕駛座，随即鎖上安全鎖，這個時候她才感覺稍微安全一點。
太可怕了……剛剛差點就……
手機鈴聲突然想起來，驚魂未定的她吓得差點跳起來，她愣了一會才接起電話。
「小薰。」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她意想不到的聲音，雖然她近幾年幾乎沒跟他通電話，但他的聲音她永遠忘不了，更別提會叫小薰的，只有一個人。
「小薰，你還好吧？」
他溫柔又帶着關懷的嗓音，仿佛幹涸沙地上流過的一股清流，在這個時候竟讓她……想哭……
「我——」她有種強烈想要找人傾訴恐懼的沖動，強烈的想要窩進某人的懷裏尋求安慰，但臨要說出口的話，又被理智給強壓下去。「沒、沒事，你怎麽會打電話給我？」
「是嗎？那就好。」他似乎松了口氣。「我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說不上來。」
喬亞薰一驚。
那是什麽？心電感應嗎？這未免也太準了吧！話說回來，他怎麽會跟她有心電感應？他們都已經分開這麽久了。
搖搖頭甩開荒謬的想法，她咳了一聲，試着不要讓自己的聲音洩露太多情緒。
「我很好，你想太多了，而且我怎樣都跟你沒關系吧？」
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喬亞薰一顆心也跟着懸着，她知道她的話讓他不開心，她是故意這麽說的，就連她自己也不願意承認，她會這麽說，其實有想要激怒他的意圖，至于為什麽要這麽做……也許她只是想跟他多說幾句話吧？
「小薰，你錯了，你的事都跟我有關。」
他果然這麽說了，她也說不上心裏那種好像被貓爪子輕輕劃過的感覺是什麽，麻麻癢癢的，卻又像會讓人上瘾般放棄不了。
「胡說！我們又沒有什麽關系。」
電話那頭傳來他低沉誘人的嘆息。「怎麽會沒關系呢？你是我的小薰。」
平常的她會大聲駁斥，會想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樣豎起全身的毛，可是現在的她卻沒有馬上反駁，反而覺得……有點高興？
她不正常！大概是因為剛剛經歷過可怕的事吧？現在誰對她溫柔，她都會像是溺水的人抓着稻草一般無比珍惜吧！
甩甩頭，她逼自己恢複理智。
「我不是你的。」
「小薰——」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一點事也沒有。」
「我想見你，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去接你」
那個邀約真的很誘人，她差點就說「好」了。
「我沒空。」
「那明天……」
喬亞薰一直用許多借口回絕他，可是就連她也沒注意到，自己竟然和他一直講電話，講的都不是什麽有營養的內容，可是說也奇怪——
沒有人想先挂上電話……
「謝謝光臨。」從便利店店員手中接過熱咖啡，喬亞薰走出商店，往公司的方向走。
已經是深夜時分了，她卻還在加班，公司裏的人都已經回去，只剩她一個人，最近她常在公司待到半夜才回家，不是工作突然變多，而是如果她不讓自己累一點，一回去睡覺又會夢到「那個人」……
最近「那種夢」越來越誇張了，而且超有真實感，每次醒來都還讓她臉紅心跳許久。腦海裏浮現了 厲擎天的臉，她全身立刻感到一陣燥熱，幸好四下無人，否則讓別人看到她這種狼狽模樣，她肯定會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她用力搖搖頭，甩去那些不該有的绮想。
她太常想他了，他好像是一顆磁石，對她散發出致命的吸引力，她想見他，那種渴望漸漸變成一種痛苦，可怕的空虛感就仿佛自己的某部分被抽離，整個人變得不再完整。
她好像又回到十幾歲那個思春的少女，這樣的情況吓壞她了。
啜飲一口咖啡，濃郁的苦味直沖腦門，頓時讓她的腦袋清醒不少，其實咖啡機公司裏也有，她只是想出來走走透透氣。
不過幾秒鐘後，她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
因為除了她高跟鞋的聲音，還聽得到另一種腳步聲，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多心了，可是那個聲音隔一段時間就會傳來，好像一直在跟着她。
她微微偏過頭，用眼角餘光往後看，隐約看到後方跟了兩個看起來像是小混混的年輕男子。
喬亞薰心一驚，加快了腳步，但後面的人好像也跟了上來……
白天公司附近是很熱鬧沒錯，但因為全是商業大樓，所以到了夜晚就杳無人跡，黑暗讓一切看起來更加陰森危險，她更害怕了，一邊小跑步起來，一點從皮包裏翻找出手機。
她正要打電話，怎知後方的男子突然沖到她身邊，搶走了她的手機。
「你們要幹嘛？！」
兩名高大的陌生男子站在她面前已經夠吓人了，她四處張望，又沒有看到任何人經過，這時喬亞薰已經害怕得頭皮發麻，卻還強裝鎮定。
「乖乖跟我們走。」
不知何時，從後面又出現第三名男子，陰沉的語氣讓她背脊發寒，兩個人就已經很難對付了，更何況現在有三個。
「你們要錢是嗎？我可以給你們。」她故作鎮定，直視眼前的男子，自尊不容許她表現出驚慌。
「錢就不用了，自然有人會付我們錢。」其中一名男子獰笑道。「我們是來帶你走的。」
「你們認錯人了。」喬亞薰存着一絲希望說。她這輩子還沒遇過這樣的事，這些人既然不是來搶劫，那她要怎麽做才能脫困呢？
「喬亞薰小姐，我們沒認錯人，吳先生特別把你的照片給我們看。」
吳子豪？！
喬亞薰咬緊下唇。那個人渣！
「他出多少？我付兩倍的錢！」
男人輕浮的吹了聲口哨。「是很吸引人，不過，吳先生跟我們老大有交情，所以我們恐怕不能拿你的錢了。」
「別跟她啰嗦，快把人帶走！」
三個男人朝她走進，喬亞薰還來不及大聲呼救就被捂住了嘴，制住了雙手。
「乖一點，否則有你好看！」男人在她耳邊堤身恐吓。
之後三個男人将她環在中間，逼着她往前走，接着就把她塞進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箱型車裏。
喬亞薰就這樣被扶持着，帶往不知名的地方。
車子開動不久，她看到鉗制着她的其中一個男人搶走她的皮包，把她的手機關機，放進他的口袋裏。
這麽一來，她是無法求救了。
喬亞薰心中一陣冷寒，不要慌，一定還有辦法，雖然她在心裏不斷幫自己打氣，但巨大的恐懼，還是麻痹了她的神經……
喬亞薰被綁住了雙手，用布巾捂住眼睛，她只感覺到車子繞來繞去開了很久，不知道這些人要把她帶到哪裏，而且車子似乎是故布疑陣而不停的繞路，一下子剎車，一下子又急速往前沖，她被晃得很難受，正在猜想這些人到底在幹什麽，就聽到前方開車的人一陣咒罵。
「X的！後面那臺車真是有夠難纏。」
「甩不掉嗎？」另外一個聲音急切的問。「那是什麽人啊？」
「誰知道！問問那女人是不是有請保镖？」
喬亞薰當然沒有請什麽保镖，她跟他們一樣不知道跟蹤他們的是誰，不過這對她而言，無疑是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無論如何，對她都有好處。
「我勸你們最好放了我，我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你們，你們讨不到好處的。」這時候她也只有試着吓唬吓唬他們了。
「X！」在她左側的男人罵道。
「大仔，怎麽辦？」
「別管他，我們只要把人送到就好了，其他不是我們的責任，盡量甩開那臺車，甩不開就快點到交貨地點。」
「是！」
車子在夜晚的道路上疾馳，沒過多久便停了下來。
蒙着眼睛被拖下車，喬亞薰只能靠感覺和聲音來猜測自己身在何處，她被帶着走過一段平坦的路，然後進了電梯。
她的心不禁往下沉，她似乎被帶往一棟建築物的某個房間，那樣的話，就算有車子跟着他們，恐怕也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她要怎麽做才能脫困呢？
她正要放聲大叫，蒙住的眼睛布巾突然被扯了下來，眨了眨眼，适應突然來得光線後，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似乎很久沒人居住的房子，除了她跟那三個綁架她的男人以外，空無一人，也就是說，她怎麽大叫都沒用。
「進去！」
她被推進其中一個房間，雙手還被綁在身後，然後門被鎖了起來。
「快通知吳先生來取貨！」
她聽到男人們這麽說，不禁頹然的坐到在地。
吳子豪到底想幹嘛？報複她上次踹他一腳？他打算怎麽對付她？想到那天他打算對她做的事，她陣陣發寒。那個男人的危險跟卑鄙超乎她的想象，她已經沒有信心預測他的行為，但有一點是确定的——她絕對不會喜歡她即将面對的一切。
她能怎麽辦？這個房間甚至連窗戶都沒有！唯一的希望只有剛剛跟着他們的車，喬亞薰一邊扭動着雙手，試圖掙脫捆綁的繩索，一邊想着。
過了幾分鐘，她聽到房門外傳來激烈的打鬥聲，眼睛一亮，連忙起身。
有機會了！
她興奮得想，然後下一秒，房門被打開，她的笑容頓時凝結，她看到那三個綁匪把兩個受傷的人推了進來，再度關上門。
其中一個男人好像昏迷了，而當她看清楚另一個男人的臉孔時，不敢置信的張大了眼！
「厲……」怎麽會？！
她迅速沖到他身邊，厲擎天的嘴角被打傷了，腫了一大塊，不過他的情況比另一個人好多了，至少他還是清醒的。
他對她揚起一抹苦笑。「對不起，我聽到有人把你帶走，太着急趕過來，沒想到那家夥有槍……」
「槍？」喬亞薰倒抽了口涼氣。「你有沒有怎麽樣？」
「還好，那些卑鄙的家夥用槍指着我，我才會被揍的。」
他臉上慘目忍睹的紅腫說明了那有多痛，喬亞薰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別擔心，支援的人馬上就會趕來，我們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嗯。」她眼眶突然一熱，用來上的淚水是恐懼也是釋然。
一個人獨自經歷這麽可怕的事，對即将會發生什麽也不知道，現在看到了可以信賴的人，而他又告訴她別擔心、不會有事……一下子，苦苦忍耐的害怕和脆弱一齊湧了上來。
「別哭，有我在。」
沒有比這更令人感動的話了，他的安慰反而讓喬亞薰的眼淚落得更急。
依稀記得有人也對她這麽說過，不過那是夢，上次她發燒時做的美夢，但此刻卻與他的話重疊了。有他在——嗯，好像只要每次她遇到麻煩困難，他就會神奇的立刻出現在她身邊……
厲擎天嘆了口氣，「過來。」
雙手也被綁縛在身後的他，無法摟住她，只好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她也難得乖乖聽話了。
身體接觸的那一刻，兩人皆感到一股美妙而酥麻的電流，接近彼此的感覺好好，好舒服，好像……好像他們是分隔的兩個半圓，只有結合在一起才完美……
依偎着他的胸膛，聽着他穩定強力的心跳聲，盡管是在這麽不恰當的時候，她還是一陣心跳狂亂，臉紅了起來。
光是聞到他的氣味，就讓她感到一陣暈眩，全身燥熱了起來。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的症狀就好像發情的貓兒一樣……
察覺自己的異樣，她想要往後退開，可是肌膚的接觸一消失，就宛如刀割般痛苦，空虛得難以忍受。
「我褲子口袋裏有一把瑞士刀，你看能不能用手把它拿出來，這樣至少能先解開綁住雙手的繩子。」
「噢，好……」
她很感激他的提議，這樣她至少有事可以做，不會胡思亂想。
可是當她轉身用綁着的手，困難的去撈那把瑞士刀時，她才發現情況比剛剛更糟——她的手一碰觸到他的身體，雖然是背對着他，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正碰觸的部位，她就免不了一陣尴尬。
更別提這個過程中，她不斷聞到他的氣味，感受到他堅硬的大腿肌肉，還沒拿出瑞士刀，她就已經滿頭大汗、面紅耳赤了。
厲擎天此時發出一聲悶哼。
「怎麽了？傷口疼嗎？」她連忙轉頭看向他問着。
她紅着臉，杏眼上挑的模樣有說不出的誘人，厲擎天忍不住一陣苦笑，他承認自己是存心想要貼近她，可是低估了她對他的影響力，沒想到就算在這種情況下，她的靠近也會變成一種酷刑。
「是很難受，不過不是傷口……」
他也跟她一樣全身冒着細汗，氣息粗重，低啞的嗓音仿佛可以麻痹人的神智，當他意有所指往下身瞄的時候，她突然了解他的意思。
低頭随着他的視線，她瞪大眼睛，然後轟的一聲，連耳朵脖子都燒紅了。
「你、你、你——」
不能怪她結巴，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個狀況。
「Sorry……別管我，當做沒看到，你繼續。」
她惱羞成怒。「我、我怎麽能當做沒看到啊？！你——我真不敢相信……」
「這是很自然的身體反應，喜歡的女人在身邊，沒有反應的男人才不正常。」
他理所當然的回答，卻讓她目瞪口呆。
「喜、喜歡……」該死！她又結巴了。
「我喜歡你，小薰。」
她的心髒突然間樓跳了一拍。
「什麽跟什麽？你騙人！你那時候說——」
「那時候你還小。」他打斷了她的話，仿佛早就知道她要說什麽。「現在你已經長大，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有一時片刻她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只能呆呆的看着他，像個笨蛋似的張着嘴。
她正打算說點什麽的時候，門外突然又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喬亞薰警戒的站起身，不過厲擎天則氣定神閑的微笑着。
「我的人來了。」
果然，不出幾分鐘，門馬上被破開，一群全副武裝的大漢沖了進來。
「厲先生！」
大漢們的行動十分有效率，幫兩人松綁的同時，也準備好擔架把昏迷的同伴擡了出去。
喬亞薰在厲擎天的攙扶下走出房間，看到那三個綁架她的小混混已經被五花大綁制伏在地，除了那三個人之外，她赫然發現吳子豪也被綁着丢在地上，他顯然是來「取貨」時，被厲擎天的人給逮住了。
吳子豪一臉狼狽，不過瞪着喬亞薰的眼神還是非常猙獰，而且充滿怨憤。
她的身子不禁竄過一陣冷顫，她無法想象如果厲擎天沒有及時出現，如果她落在他的手裏，那會是什麽情況……
厲擎天走到吳子豪身前。
一記重拳，他讓吳子豪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然後等他掙紮着起身，又再一拳狠狠往他的肚子上揍。
她從來沒有看過他訴諸暴力，不，應該說，她從來沒有看過他這麽憤怒的模樣。
他整個人就像是燃燒起來的熊熊火焰，那雙充滿暴戾的雙眸讓人産生畏懼，他原本像只沉靜的獅子，力量都隐藏在文明的外表之下，可是此刻他完全爆發，盛怒的氣勢似乎能将對方撕成碎片。
喬亞薰被他散發出來的氣息給吓呆了。
她在旁邊看都會有這種反應了，更別提直接承受他怒氣的吳子豪。
他像只被抓住的獵物般，死命哀號求饒。「不……別、別打了……求求你……」
「你敢碰我的人，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打算。」厲擎天只是淡淡的說了這句話，接着又是一記右勾拳。
「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原諒我不長眼，不知道……哇嗚……」
突然間一陣難聞的臭味，喬亞薰後知後覺的發現吳子豪竟丢臉的尿褲子，她別開頭，有點難以承受眼前的暴力場面，今晚她已經被逼着面對太多事了。
察覺到她似乎不太對勁，厲擎天沒有繼續下去，他轉頭看着喬亞薰。
「我先送你回去吧！」
「嗯。」她忙不疊的點頭。她現在只想回家，好好洗個澡，洗去那些恐懼與不安。
厲擎天輕擁着她坐在外面備好的車，一起坐後座，他們兩個人靠得很近，她緊緊黏着他，似乎要感受到他的溫度，才能讓她定下心來。
喬亞薰伸手去摸他淤血的嘴角，剛剛明明就看到他那盛怒時的可怕模樣，可是在他身邊，她只感覺到安全跟放松，因為她知道他的怒氣永遠都不會對她發洩，相反的，他是保護她最堅強的力量。
「需要去看醫生嗎？」
「沒事，回去冰敷就可以了。」
「謝謝你，今晚要不是你及時……」她突然想到什麽，腦子裏有模糊的某種念頭形成，可是又不是很确定。
「你……怎麽能那麽快就知道我被綁走？」她傻愣愣的問。
厲擎天眸光一閃，随即揚起一抹苦笑。
那個模糊的念頭漸漸有了輪廓。「你派人跟蹤我？那臺追車綁匪的車，就是你派的人？」
他抿着嘴，沒回答。
「你怎麽知道今天會有人綁架我？怎麽知道要派人暗中保護我？」
他依舊保持沉默，靜靜看着她。
喬亞薰的腦袋好像是鍋漸漸沸騰的粥，所有思緒在裏面翻攪着，随着漸漸清晰的結論而即将爆發——
「所以，你不是今天才派人跟着我！」她不滿的指控。「你『一直』都派人跟着我？！」
他沒承認，但稍微別開的視線說明了一切。
喬亞薰兼職不敢相信，原來她的生活一直都被監視着！難怪她這麽多年沒和他聯絡，他卻知道關于她的一切，她的住處、她的車號、她的電話……
天哪！還有那次發燒……
「幾年前又一次我發燒，是你——」
厲擎天臉上出現不贊同的表情。「你真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燒成那樣卻沒通知任何人，你知道小感冒也有可能引發嚴重的并發症的……」
「你怎麽可以闖進我家！」
「難道要我看着你胡來？」
他說得理所當然，她卻不敢置信。
「多久了？你這麽做有多久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談談的說：「小薰，我只想保護你，你看，像今晚，幸好有人看着，及時通知我，才能讓你免于遭受危險。」
「Bullshit！」
她狂吼，他抿緊唇，馬上對她的髒話不是很贊同。
她管他贊不贊同！
講的好聽是保護她，其實她一直活在他的掌控之下！這教她怎麽能接受！
她氣得全身發抖。「厲擎天，你怎麽可以對我做這種事情？」
自由跟自主——那是她自從脫離厲家之後，最驕傲也最珍視的，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她根本一直被監控者。
「我不覺的我的做法有錯，我有責任保護你。」
「你什麽責任都沒有！我對我自己負責！」
「是嗎？那你做得還真好。」
他的諷刺讓她心虛得紅了臉。
「就、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
「我說過，你是我的，屬于我的東西，我不會輕易讓別人有碰觸的機會。」
她刷白了臉，瞪視着他。
他伸出手撫摸她的臉，他的觸碰還是讓她心神蕩漾，舒服得想要像只乖順的小貓一樣，摩擦他溫厚的手掌，可是她不能……即使她越來越想不起來不能的原因是什麽……
「我喜歡你，小薰，你只記得這一點，你只要記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就好了。」
他的話語像是有催眠的作用，她幾乎就要點頭同意，但腦裏僅存的一絲理智及時把她拉了回來。
她猛然甩開他的手。
「停車！」她用力拍打司機的椅背。
「小薰！」
我要下車！立刻！敢阻止我，我就跟你翻臉！
似乎讀出她眼神中的決心，厲擎天雖然皺着眉，但罕見的沒有強勢的拒絕。
「就快到你家了，」他疲憊的揉揉太陽穴，語氣放軟，甚至帶了點懇求的意味。「讓我送你安全回到家好嗎？」
喬亞薰繃着臉，一直到回家之前，在車上都離他遠遠的，好像把他當成洪水猛獸或什麽超級病毒似的。
厲擎天面對她的瞪視和刻意保持距離，沒多說什麽，只有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