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整個世界都仿佛凝固, 沃洛克擁住了布魯斯，布魯斯的肩膀被子弓單集中，鮮血從傷口處滲出, 散發着鮮美的味道。

沃洛克遲鈍的将頭埋在布魯斯的肩胛處, 着迷的聞着鮮血的味道。大腦受到沖擊後思考的速度都降了下來，布魯斯身上血液的味道是那麽誘人, 還該死的熟悉, 這是屬于蝙蝠俠的血液味道。

“布魯斯。”沃洛克的聲音破碎，世界在他念出布魯斯名字的時候開始運轉。

警察已經将襲擊者拿下，襲擊者戴上手铐後就幹淨利索的咬碎了藏在牙齒裏的毒藥。還沒散去的貧民區人驚聲尖叫，不少人被吓到飛快的逃離了這裏。

戈登調回來一個小隊将沃洛克和布魯斯圍了個嚴實，帶着醫生過來給布魯斯檢查傷口。

沃洛克沒有給其他人一個眼神，眼裏只有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這個消息給他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布魯斯下意識幫沃洛克擋了一木倉, 壓在沃洛克身上時眼睛直直的撞進了沃洛克的眸子裏。肩膀上的木倉傷沒能讓他動容, 沃洛克眸中的震驚卻讓他慌亂了幾分。

沃洛克的眸子底色是灰藍色，在光線的照射下總是呈現一種矜貴的冷漠, 雙眸相對時布魯斯卻覺得沃洛克眸中散發着璀璨的金芒, 似乎能将他整個人吞噬。

沃洛克被布魯斯專注的眼神看的緊張, 身上壓着一個人的感受也不是很好，布魯斯的體重比他想的重得多，尤其是布魯斯受傷後左手使不上力, 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沃洛克身上。

“你……戈登，過來幫忙扶一下布魯斯。”沃洛克舔了舔唇, 強行壓下對血液的渴望, 避開布魯斯的眼神讓戈登過來幫忙。

布魯斯.韋恩将他自己和蝙蝠俠徹底割裂了開來, 而且僞裝的極好, 要不是沃洛克能從血液判斷身份，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将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聯系起來。

當然，這和沃洛克并不執着于探尋蝙蝠俠面具下的身份有一點關系。

既然布魯斯不想其他人知道他就是蝙蝠俠，沃洛克也不會将這件事大張旗鼓的宣揚出去，但此時沃洛克心中有了一種他自己也說不清緣由的欣喜，或許是因為他揭開偶像的真實身份，或許是因為他和偶像成為了好友，或許是因為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小心思。

布魯斯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識他自己不應該表現的這麽淡定，布魯斯.韋恩是個受不了一點委屈的大少爺，他應該更柔弱一點。

“沃洛克，好疼，我有點撐不住了。”布魯斯眼尾低垂，微微皺起鼻子，嘴角因為疼痛咧開，唇因為失血和疼痛失了幾分顏色。

布魯斯幹脆的松開撐着身體的右手，要不是戈登過來扶了他一把，他可能整個人都要壓在沃洛克身上了。

醫生過來檢查的時候，确認子弓單沒有傷到要害，但還是要去醫院将子弓單取出來。

“直接去哥譚醫院。”沃洛克直接下達了指令，就算沒有傷到要害，木倉傷也需要修養，将布魯斯放回去他肯定會帶着傷夜巡，不如直接将他按到醫院省得他将身體當消耗品使用。

“我可以回韋恩莊園修養，我有私人醫生，我的管家會很細心的照顧我。”布魯斯發出了抗議，以沃洛克緊張的架勢，真去了醫院他說不準會将自己按在醫院呆一個星期，蝙蝠俠可不能缺席太久。

“你的私人醫生會取弓單？”沃洛克微微挑眉，哥譚這種地方醫生會什麽都不奇怪，但直接說醫生能取子弓單這就很微妙了。

布魯斯噎了一下，繼續用布魯斯特有的肆意開口道：“醫院的條件肯定不如韋恩莊園，而且我認床。”

“那，至少在醫院呆一晚上。”沃洛克知道自己不可能将布魯斯強押在醫院太久，蝙蝠俠無論如何都不會願意讓哥譚的夜晚超脫他的掌控。

在提出一個比較過分的要求後，主動讓步，要求被同意的幾率極大。沃洛克直直的盯着布魯斯，好像布魯斯不同意他就會一直這麽看下去。

布魯斯遲疑了一下，點頭同意。阿爾弗雷德肯定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算自己回了韋恩莊園他也不會同意蝙蝠俠出去夜巡，不能夜巡的話他待在哥譚醫院還是待在韋恩莊園的區別不大。

沃洛克的專車帶着醫生和布魯斯直接開到了哥譚醫院，早就得到消息的哥譚醫院院長和幾位醫生已經等在了醫院門口，他們旁邊還有一個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是韋恩家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

訓練有素的醫生和護士将布魯斯放上推車後就直接送進了手術室，布魯斯見所有人都如臨大敵的樣子，默默用還能自由活動的右手将搭在身上的毯子拉起來蓋在臉上，明明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槍傷，被這麽一搞就好像他快要重傷身亡一樣。

手術室的門在沃洛克和阿爾弗雷德面前關上，明明阿爾弗雷德才是布魯斯更親近的那個人，沃洛克卻是在場顯得最緊張的那個。

讓智能管家随時監控貧民區善後情況，沃洛克站在走廊上發呆。他在車上還在想自己是陪着布魯斯做手術還是找借口出去夜巡，蝙蝠俠不在灰天使就得扛起維護哥譚夜晚和平的大旗。

看到阿爾弗雷德之後沃洛克果斷将夜巡的選項删除，他和布魯斯相處的時候，布魯斯很少提到老管家，但每次提到時那種尊重和濡慕完全沒有被掩飾，這位可親可敬的老管家已經是布魯斯家人一般的存在。

布魯斯救了沃洛克，他要是借口離開就顯得太沒有良心，很容易降低老管家對他的印象分。沃洛克權衡了一下，決定還是等布魯斯的手術結束再說夜巡的事情。

“道林先生，我是韋恩家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布魯斯老爺提過您很多次。”阿爾弗雷德笑着和沃洛克握了握手，他對沃洛克很感興趣，之前一直沒什麽機會接觸。

“你好，潘尼沃斯先生。布魯斯是個很有趣的人，我很喜歡他。”沃洛克很自然的和阿爾弗雷德握了握手，“布魯斯會在家中提到我嗎？這可真是讓人想不到。”

“布魯斯老爺很欣賞您的政治才華，他認為您的政治主張能讓哥譚發展的更好。”

阿爾弗雷德一邊拉近與沃洛克的關系，一邊用不失禮的目光打量着苡橋他。他對這個突然出現在哥譚的新市長很感興趣，主要還是因為布魯斯老爺對他超乎尋常的重視。

布魯斯對沃洛克的警惕和提防至始至終都沒有松懈，可除此之外阿爾弗雷德看到了布魯斯對沃洛克的無可奈何和好奇。

沃洛克這樣的人成為蝙蝠俠的敵人會讓蝙蝠俠非常頭疼，但找到徹底解決他的方法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現在沃洛克表現的十分矛盾，這會吸引蝙蝠俠對他的關注。

阿爾弗雷德注意到蝙蝠俠對沃洛克的關注已經超過了正常值，偶爾還會對着沃洛克.道林的資料發呆，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我還以為布魯斯對政治不感興趣。”沃洛克眯着眼笑了笑，“他一直很支持我，有了他的支持我的工作輕松了許多，我很開心能在哥譚交到他這樣的好友。”

阿爾弗雷德啞然，他的眉毛不受控的微微一動：“朋友嗎？那真是太好了。”

布魯斯.韋恩在哥譚沒有幾個真朋友，更多的是逢場作戲的合作夥伴，阿爾弗雷德總是擔心布魯斯身邊真心待他的人太少，等自己不能陪在他身邊後他會鑽牛角尖走進一條死路。

蝙蝠俠走在黑與白的交界線上，需要有人在光明處時刻準備拉他一把不讓他徹底沉淪，也需要有人一起陪他走在黑暗中不至于被黑暗迷惑了心神。

阿爾弗雷德曾經以為那個人會是迪克少爺，可看着迪克少爺一天天長大，他無法說服自己讓迪克少爺放棄他的未來留在布魯斯老爺身邊，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庸，有自己選擇未來的權利。

現在陪在布魯斯身邊的只有阿爾弗雷德，他還期待着曾經那個天真聰穎的布魯斯少爺的歸來，不希望隐藏在布魯斯心中的蝙蝠陰影徹底摧毀那個孩子。

他的孩子，值得這個世界溫柔以待。

人生閱歷極其豐富的老管家聽的出來沃洛克說自己和布魯斯是朋友時的真誠和歡喜，對沃洛克的态度有了些許的變化。

沃洛克敏感的察覺到老管家态度的軟化，也輕松了幾分。他記得布魯斯曾經說過潘尼沃斯先生對歌劇和音樂劇都很感興趣，找了個相關的話題，兩人倒也聊的來。

兩人從《歌劇魅影》聊到《唐吉坷德》，越聊越開心，直到手術室指示燈亮起，兩個人才意猶未盡的結束話題迎向醫生。

“子弓單沒有傷害到要害，但是子弓單的碎片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想要完全恢複至少要一個月的修養，不要有任何劇烈運動防止傷口裂開。”

醫生很認真的交代着注意事項，還特意提到了不能劇烈運動，全哥譚的人都知道布魯斯.韋恩是極限運動愛好者，這會兒可不是追求刺激的時候。

阿爾弗雷德很仔細的詢問換藥和忌口的事情，沃洛克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半開的手術室門裏。

布魯斯又一次被推了出來，本來他是可以自己走的，可為了維持人設他不得不裝作忍受不了一點疼痛的樣子，手術臺上喊疼的次數比過去一年受傷的次數都多。

醫生和護士們将他當成了易碎的玻璃，他保證他被推出手術室時聽到了很大一聲的舒氣，那不是一個人能發出來的，是很多人不約而同放松下來的呼氣集合體。

“沃洛克？你怎麽在這裏？”布魯斯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他以為沃洛克會将自己送到醫院後去夜巡，那樣就算蝙蝠俠不在有灰天使哥譚也不會出大亂子。

“啊，我想确認你身體沒問題，畢竟你是為了我受傷的。”沃洛克給布魯斯掖了掖滑下來的薄毯，剛經歷一場手術的布魯斯看起來有些頹廢，“而且貧民區那邊的事情有戈登和專門負責災後重建的部門，不需要我坐鎮。”

布魯斯這才意識到沃洛克不知道蝙蝠俠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他就是灰天使，根本不會想到他指的是夜巡。

悶悶不樂的用毯子将臉遮住，沉悶的聲音從毯子下響起：“阿爾弗雷德會陪着我，你去忙別的吧。”

作者有話說：

★蝙蝠俠值得這個世界溫柔以待。

☆沃洛克：我知道你是蝙蝠俠但是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就假裝不知道。

蝙蝠俠：我知道你是喜歡（存疑）蝙蝠俠的灰天使，你怎麽可以為了布魯斯.韋恩不去夜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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