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說好的喜歡和我恩愛呢?”
他說話時彎起眼角,內雙眼皮薄薄的,濃密纖細睫毛下的的眼睛像能窺探內心的深淵。
蘇嬰硬生生收回了自己的腿,她心中崩潰,為什麽林臨的笑能這麽可怕!
蘇嬰十分沒骨氣地抱住林臨的胳膊,矯揉造作:“親愛的,我當然喜歡你。”......的臉。
不得不說,林臨的這張臉真的是長到蘇嬰心坎裏了。
要不是林臨有這炸裂的顏值,蘇嬰怎麽敢湊到這個男人身旁,做出抱住他的胳膊這種舉動。
“那我們一起去接水,嗯?”林臨眯起眼,拉長尾音,同時晃了晃手裏的鐵桶。
男人看着蘇嬰,聲音放的很輕,溫柔到讓人骨頭都酥了。
蘇嬰下意識扭頭,看向溪水的方向。
夜色降得很快,小樹林一片漆黑,黑黝黝的透着孤寂,不遠處凄涼的流水聲幽幽響起,男人晃着手裏的水桶,哐當、哐當......
蘇嬰的心抖了抖。
她覺得,她要是陪林臨接水,那她就有去無回了。
蘇嬰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但表面上只能緊緊貼着林臨的胳膊,低着頭,掩下臉上的神情。
她是又怕又嫌棄。
一只冰涼的手像毒蛇一樣突然擡起蘇嬰的下巴,男人指尖捧着她的臉,蘇嬰擡起頭,脖子都快僵了。
林臨輕笑着吐出氣音:“小女友,發什麽呆?答應了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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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索命的男鬼一樣,還是豔鬼。
蘇嬰牙齒打顫。
這是要接水嗎?是嗎?是嗎?這真的不是要殺她嗎?
***
天黑的很快,何水黎拎着水桶回了帳篷。
“蘇嬰和林臨呢?”莫祁見他一個人,皺眉問。
何水黎撸起袖子,十分自然地接過生火的工作,聽到莫祁的話,火光的影子在青年的臉上跳了跳,他不太在意地說:“去河邊接水了。”
莫祁眉頭皺的更深了,她下意識把手搭在腰間的皮質挎包,隔着皮料裏面躺了各式各樣的刀具。
“你不攔着?”她聲音有點冷。
“這麽晚,他們在樹林裏很可能會遇到殺人狂。”
何水黎有些尴尬:“那兩個人不是情侶嗎?”
情侶做什麽,他這個單身狗難道還能攔着嗎?
何水黎以為他這樣說,莫祁應該就懂了,誰知道這個短發女生突然靠近他,把刀抵在他的脖子處,“所以呢?我為什麽信你?”
何水黎很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做,他舉起雙手,苦笑:“同學,別緊張,淡定。”
何水黎想這個莫祁怎麽和張落陽那個高中生一樣,對他敵意這麽大。
他低眼,悄悄瞥着莫祁手裏的刀。
這刀的樣式......是一個普通百姓能有的嗎?
“你發什麽呆?”莫祁把涼涼的刀貼在他的脖子上。
“我在想你哪裏來的刀?”何水黎慢吞吞道。
莫祁盯着他的神情,突然笑了一下,似乎是不需要隐藏,還帶了某種崇拜,“刀是陸哥給我的,防身用。”
何水黎眼皮跳了跳:“陸哥是誰?”
怎麽?被困在殺人狂區域裏的,除了他看到的這幾個人外,還有別人嗎?
“陸應和。”莫祁微頓,“這個山區別墅的管家。”
別墅的管家?這什麽人?何水黎還不知道殺人狂藏在別墅的事。
他疑惑問:“既然這裏有別墅,那你們為什麽要在野外搭帳篷,別墅裏不是更安全嗎?”
莫祁被他問的有些無語,她又看了一會兒何水黎的神情,發現這個人眼裏幹幹淨淨,看上去真的是什麽也不知道。
“算了。”她懶得解釋,松開何水黎。
何水黎卻喊住她:“那個陸哥在哪裏?”
莫祁腳步微頓,唇線緊抿,眼中閃過擔憂:“他去吸引殺人狂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
黑夜下,樹林像被潑上墨水,詭異凄涼,“吱呀”一雙沾了血跡的皮鞋踩到枝葉上。
他一只手拎着大刀,“咯吱咯吱”擦過土地,眼神冰冷,向流水的方向走。
天邊挂着微藍的月亮,照亮下方的景象。
蘇嬰面無表情,拎着裝滿水的水桶走到林臨面前,“夠了嗎?”
她知道自己語氣很不友好,所以又毫無感情的補充:“親愛的。”
她親愛的林臨掀了一下眼皮,男人純黑的發絲搭在他耳邊,随着他擡頭的動作微微滑落。
他接過蘇嬰手中的鐵桶。
指尖相碰,帶來異樣感。
但蘇嬰重點注意的是林臨的動作,他用食指勾着水桶的把手,輕飄飄的,好像桶裏裝滿水前和裝滿水後的重量都一樣。
蘇嬰古怪地打量着林臨的身材。
任務者還能讓“林臨”這個身體變得強悍起來嗎?還是說他的系統給他開了什麽金手指?
“夠了。”林臨擡了一下眉。
“哦”蘇嬰不假思索,“那我們回去吧。”
“嗯?”林臨彎腰放下水桶,低頭輕笑,“誰說我們現在就要回去的?”
夜風涼涼,耳邊是溪流水聲,男人聲音放的很輕,帶着詭異,蘇嬰打了個哆嗦。
“小女友......”林臨慢吞吞擡頭,眼睫一點點彎下,微揚下颚,五指指尖相碰,做了一個近似祈禱的手勢,眼底暗色殺意湧動,“乖乖站好,不要亂跑,不然我會誤傷你的。”
他笑的優雅卻帶着殘忍,一點也不像在祈禱,倒像是在做某種儀式的惡魔。
男人身上流露出的殺意,像是骨子裏雕刻的黑暗,比什麽殺人狂可怕一百倍。
蘇嬰站在原地,唇線緊抿,如同被可怕的捕食者盯上,她一動也不敢動。
她不明白,為什麽林臨突然就釋放出這種可怕的殺意。
難道林臨打消了之前的念頭,又準備殺了她嗎?
誤傷?什麽意思?
林臨說話神秘,故意遮遮掩掩帶着逗弄人的惡劣感,蘇嬰一時轉不動思緒。
面對毫不掩飾殺意和危險的變态林臨,她的手不由自主發着抖。
蘇嬰在心裏唾棄自己這面對林臨就膽小的樣子。
“嬰嬰”林臨笑着喊了一下她,尾音上挑,優雅如落玉,蘇嬰跟着他的聲音擡眼,只見夜風吹過男人的臉,黑色發絲微晃,白皙面龐,深不見底的黑眸盯着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極白五指突然拎起地上的水桶,用力擡手。
蘇嬰懵了,林臨要拿水潑她?!
“嘩啦——”冰涼的水擦過她的發,潑到後面的某個東西上,蘇嬰睜大雙眼,她下意識扭頭。
女孩瞳孔驟縮,一柄大刀迎面砍來。
蘇嬰:艹
林臨原來是一直看着這個人走到她身後!
她狼狽地躲開大刀,不可置信看向林臨,只見男人旁觀者似的站在那裏,慢悠悠晃了晃已經變空的鐵桶,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
蘇嬰心裏落淚,這個任務者,他是打算原地黑化,直接看她被弄死嗎?
“林臨!救我呀!”蘇嬰聲音顫的厲害,她也不知道是怕的成分多,還是氣的成分多。
林臨眸中空寂,半垂着眸,聞言松開手裏的鐵桶。
鐵桶跌到地上發出刺耳聲音,蘇嬰的額角突突直跳。
大刀擦過她的發絲,蘇嬰左右橫跳躲開,她眯着眼,看清這個殺手的樣子——健身硬漢,長相犀利硬朗,這尼瑪是隊友陸應和!
陸應和被林臨潑了水,像瘋了的落湯雞一樣拿着刀亂砍。
什麽情況!
陸應和不是去吸引殺人狂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拿着大刀砍人?!
以前的世界從來沒有出現過隊友反叛的情況。
蘇嬰淩亂了,一瞬間出神,腳步踉跄,沒能躲開。
迎面劈來刀風,在死亡之際,蘇嬰倒也不怕了,反正就是再重生一次,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蘇嬰還沒有閉上眼準備去世,林臨撿了塊石頭,以極其狠毒和刁鑽的角度打在陸應和的手腕上。
“咔嚓”蘇嬰匆匆躲開,耳邊聽到陸應和腕骨斷裂的聲音。
“嬰嬰,過來抱我。”林臨笑着出聲,尾音輕顫,看起來樂在其中似的。
蘇嬰滿頭問號,在這種時候,您還在說什麽呢?
她擡眼,發現林臨朝她張開雙臂,男人身材高瘦,像展開尾巴開屏的白孔雀。
他就這麽站在那裏,等着蘇嬰抱他。
蘇嬰差點崩潰,這種時候是摟摟抱抱的時候嗎?!
可是她走投無路,只能以八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過去抱住林臨。
蘇嬰跑得急,撞在他懷裏磕到鼻子,鼻頭一酸,眼角沁出些淚,她趁林臨沒有注意,用他的衣服擦了擦。
女孩的臉貼在薄薄的襯衫上,她做什麽林臨都能感受到。
林臨低眼瞥她一眼。
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瘋了的陸應和正拿着大刀砍過來。
像是要砍死這對秀恩愛的情侶似的。
林臨摟住蘇嬰的腰,腳步微動,像跳舞一樣,輕飄飄地躲開。
蘇嬰聞着他身上冷冽梅雪的氣息,被他帶着只覺得非常輕松。
只是,林臨這一邊抱着她,真的可以對付拿着兇器失了智的陸應和嗎?
就在蘇嬰升起這麽一點點擔心時,下一秒,她的那點擔心立馬被林臨的動作掐滅了。
男人躲開大刀,突然擡手掐住陸應和的脖子。
像在花園裏随便捏了支花那樣簡單。
林臨輕笑一聲。
“咔嚓”陸應和的脖子被擰斷了。
蘇嬰把臉從林臨的懷裏擡起,看着健身硬漢陸應和的脖子扭成詭異的弧度,轟然倒地。
太、太強了,大佬。
蘇嬰被林臨的戰鬥力驚到了。
林臨收回手,嫌棄地甩了一下,“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