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是他們第一次說了這麽多的話，讓彼此更接近的話題，躺在床上的姬士博翻來覆去，走到陽臺坐會兒又回到床上，反反複複只證明了一件事……他失眠了。
很想給她發一句“睡了嗎？”
翻開社交軟件才看到裴夏的信息停留在下午兩點。
“有時間嗎？”
他拍了拍額頭，居然忘記回複對方信息了。當時他還真沒時間，想着空出時間再回複，結果給忘記了。
姬士博：“抱歉，白天看到，忘記回複你了，是有什麽事嗎？”
裴夏：“沒事，已經處理好了。”
裴夏很快就回了信息過來。
姬士博瞄了一眼時間，還有三分鐘就十二點了：“這麽晚還沒睡？”
裴夏：“我在整理素材，你還沒睡？”
“嗯……”姬士博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好像失眠了。”
裴夏：“想多了會容易失眠，我們做這行的每天都在接受心靈垃圾，有什麽不開心的一定要及時排洩出來。”
姬士博無聲的笑了笑：“有道理。”
裴夏：“喝點熱牛奶會好些。”
姬士博踢踏着拖鞋來到陽臺倚在冰涼的欄柱上，他伸長腦袋四處張望，除了明亮的路燈，人都已經沉睡在夢鄉了吧。
姬士博：“你平時會做噩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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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夏：“會啊！想得多了就會在夢裏出現，剛開始接觸這份工作的時候挺嚴重，現在習慣了倒沒怎麽做過噩夢了，你還做噩夢嗎？”
姬士博：“沒有，我就問問。”
裴夏：“嗯，好吧，你喝杯牛奶放支舒緩的音樂對睡眠有好處。”
姬士博：“好的謝謝，你先忙吧，不打擾你了。”
裴夏：“好，好夢。”
第二天，盯着黑眼圈的姬士博，居然沒有被心細如發的姬太太發現。
“爸呢？”
“不知道。”
“爸最近好像也沒在家吃早飯吧。”
“愛吃不吃。”
姬士博仔細瞧着，輕聲的詢問，“媽，您沒事吧？”
“沒有，”姬太太低着頭喝粥。
姬士博趕緊偃旗息鼓閉上嘴。
……
海城的冬天足夠冷，大雪連綿好幾天，還未待積雪融化又積上厚厚的一層，街邊堆起人高的雪人，雪上飄極速體育樂園每天都爆滿。離過年只有三天了，所有的地方紅紅火火一片特別有過年的氣氛，姬士博作為本地人，成了最後一批值班人員，汪院長很早就把值班表定了下來，裏面沒有他，是他主動要求留了下來。
“老板，你們什麽時候歇業。”
“不歇業，大年三十開半天。”
“這麽辛苦。”
老板甩了甩脖子上潔白的汗巾笑道：“都一樣。”
醫院比起前兩天顯得更加的冷清，不過今天是個例外，外面停着兩輛低調奢華的豪車，好幾個着裝考究的人站在門口跟保安說些什麽。
姬士博從他們身後走過。
“姬醫生……”
姬士博停下腳步，門衛大叔正跟他招手。
“怎麽了大叔？”
“他們要上去……”門衛大叔用眼睛示意。
“姬醫生。”
姬士博循聲望去，男人年紀大約三十歲左右，蓄着一頭有型的短發，那雙深邃有神的眼睛似曾相識……
“我是……”
“鄭先生。”姬士博剎那間記起了這個人，只因為這個人跟她有關。
“是的，”鄭一笑了笑，“我想進去看看甜……葉宛辛。”
姬士博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他看着他身邊的其他幾個人，兩男一女。
“如果不方便的話，我一個人進去就行。”顯然是看出了姬士博的顧慮，鄭一說道。
“嗯，你先跟我上去吧！”
電梯內
“姬醫生，您怎麽沒有休假？”
“我值班。”
“多虧了是你，不然……”
姬士博側過頭。
鄭一點頭禮貌的微笑着，他說道：“沒有認識的人就會耽誤很多時間。”
“我也需要問問小葉，她如果同意的話，你就進去……”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葉宛辛不同意的話那就免談了。
鄭一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
到房門口時，鄭一非常配合的離的遠一些。對于鄭一的懂禮節有分寸，姬士博還是非常滿意的，他輕輕關上門就進去了。
葉宛辛已經在吃早餐。
麥片、小籠包、雞蛋……
“你什麽時候去買的早餐？”姬士博驚訝的問道。
“七點半。”
現在正好八點鐘，比他還早去一會兒。
“我也買了，也是他們家的，味道還不錯。”
葉宛辛沒有回話。
姬士博坐在她對面，“昨晚休息的好嗎？”
“可以。”
“那就好，”姬士博點點頭，想到門外等着的人他又問她，“你認識一個叫鄭一的人嗎？”
“嗯。”
他當然知道她認識，但是從她口中親自得到驗證，還是有不一樣的感覺，他說不清楚……
“他在門外。”
葉宛辛停止動作，她輕輕擡起頭，然後機械的朝着門口方向轉動着。
“要讓他進來嗎？”他問的小心翼翼。
葉宛辛颔首同意了。
他才沒走幾步，鄭一好似知道葉宛辛會同意，人已經走了進來。
姬士博也說不清為什麽，心突然揪了起來。
鄭一微笑着點點頭，然後徑直坐到葉宛辛身邊，他掃視了桌面上的早餐一眼聲音溫柔的誇贊道：“甜甜長大了，知道自己照顧自己了。”
葉宛辛臉上的表情和反應如姬士博所想沒有任何變化，不經意的嘆氣聲誰也沒有發現和在意。
“最近過得開心嗎？”葉宛辛的冷淡絲毫沒有影響鄭一的情緒，他依舊溫和穩重。
“我很好。”
“是嘛，那有沒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可以跟我分享一下。”
“沒有。”
“我有一件開心的事，你想不想聽？”
葉宛辛側頭，然後斂眉。
“跟我……”
“不想。”
“為什麽？”鄭一問完似乎是覺得不妥，然後回轉身對姬士博溫聲說道：“能不能麻煩姬醫生……”
“偷聽”被抓包，姬士博有些窘迫，他早就準備出去的，但是身不由己。此刻全身酥軟，他挪動兩步才找到了知覺，然後逃難般的遠離現場。
走到門口他大喘着氣，還要繼續聽嗎？他問自己，但是從出了門之後，再悄悄折返回去那就真的是偷聽了，顯然他還沒有達到如此死皮賴臉的程度。
鄭一走的時候特意跟隔壁辦公的姬士博打了招呼。
不等他起身過去，葉宛辛主動到他的辦公室來，邀請他過去幫忙看看堵住的馬桶。
這對姬士博來實在不算什麽。
他很快就解決了難題，馬桶裏面被一團皺褶的紙團堵塞住，姬士博雖有疑問，但是他沒有問葉宛辛為什麽要将紙團扔進馬桶而不是垃圾桶。
葉宛辛去伸手去撿起了紙團。
姬士博沒來得及阻止。
紙張徐徐展開。
“既然把我送出來，又何必接回去？”葉宛辛對着濕漉漉皺褶紙張問道：那平淡的語氣裏多了一分怨怼。
“去哪？”
紙張從半空中落下，準确無誤的掉落進垃圾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