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哪方組織,就算挖地三尺,他也要将他們一一清理出來……

“嗻——”禁衛軍和侍衛、護軍的領隊領命退下。

“李德全,四阿哥的傷勢如何?”木蘭圍場的皇家別院裏,康熙憂慮地盯着幾案上的奏折,卻看不進一個字眼。

心裏既記挂胤禛的傷,也不解當時的情景。突然湧出的動物大軍,陡然逆轉的戰鬥局勢……思忖了良久,依然不解啊……

“秉皇上,太醫看後,說是敷幾貼活血化瘀膏就可緩解四阿哥腰部的傷勢。再好生調養和照看,理當無礙……皇上也無需太過憂心。四阿哥吉人天相,必定無事。”李德全答道。他也是滿心後怕。自己傷亡事小,若是皇上……幸好有四阿哥披風上的銅扣擋去了這一箭,否則,後果還真不敢設想呢!

155 避暑成養傷(上)

“不是說龍嘯經能提升內力、抵禦百敵嗎?怎麽關鍵時刻不僅保護不了皇阿瑪,還害得你自己都受了這麽重的傷呢?”

送走太醫,槿玺坐在床沿上,遵從太醫的叮囑,伸手按上胤禛背部,在貼有活血化瘀膏的部位,輕輕揉着,以助發揮藥效。嘴裏則忍不住怨道:“你肯定沒按我抄給你的步驟練習對不對?又或者……你在偷懶,根本沒有你說的日練一次……這回若不是你運起好,有銅扣抵去了那枚帶毒帶鈎的箭頭,我看你還能這麽活蹦亂跳……”思及他帶着傷躍上自己馬車的一幕,她就沒好氣。一點都不曉得要愛惜自己。

說着說着,她施在手上的力道也越發重,疼得胤禛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苦笑道:“你想謀殺親夫不成?”

“你還說呢!若是沒那粒銅扣,我看你根本就不消我謀殺,就在劫難逃了……”槿玺聞言,沒好氣地狠瞪了他一眼,“和你說過不止一遍了吧?我對當寡婦沒興趣,你偏偏就沒擱在心上……”

“怎麽沒有?這次純屬意外嘛……爺又不希望再來次魂穿大清,若是穿成了你的子侄輩,豈不贻笑大方……”胤禛艱難地回過頭,朝槿玺讨好地笑笑。是誰說的?他家福晉溫柔沒脾氣?純粹扯蛋。

“呿!你當你龍運高照啊……還想再來個魂穿……哦?莫非是想換個福晉娶娶了?早說嘛!不需要魂穿也是可以辦到的,唔,我現在就給你來份休書……讓你新福晉來替你按摩活瘀吧……”槿玺啪啪兩下,在他腰部拍了拍,疼得胤禛就差沒嗷嗷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老婆——”胤禛長音一拖,将兩人獨處時的”專有名詞”喚了出來,“那時候情況緊急,我真沒想那麽多。也忘了龍嘯經的功力……我知你是擔心我……乖,過來,讓我抱抱……”胤禛趴在榻上,一側臉貼着枕頭,朝槿玺招招手。

槿玺見狀,好氣又好笑,紅着眼眶,抿抿唇。走至榻邊蹲下,伸手撫上他清俊的臉,輕嘆道:“你知不知道,當我聽鳳一說你撲倒皇阿瑪擋箭的時候。我有多擔心……”

“我知道……”胤禛輕嘆了口氣,拉她靠近自己,臉貼臉地安慰道:“抱歉,是我的不是,讓你擔心了……”

槿玺埋在他頸窩,動也不動。

直至此時,她才深深感受到胤禛于她的重要性。他,在她的生命裏,已經成了一個不可或缺的親人。那是超乎夫妻的愛與情。許是。她和他,是這個天地裏唯一知道彼此的人吧……

“怎麽了?還在惱我嗎?老婆……福晉……就算不嘉獎你夫君老公救人一命的博大精神,看在皇阿瑪的份上,好歹也給爺點面子麽……要不然,皇阿瑪知道了得多傷心啊,我救了他,你卻朝我發脾氣……咳。不是脾氣,是生氣……那不說明你這是在朝他撒氣兒嗎?”

“噗嗤……”槿玺實在忍不住,輕笑出聲:“就你能說會道!連這都能串一塊兒去!”她嗔睨了他一眼,從他懷裏直起身,“過去的就算了,不過,日後你得答應我,別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明明就能用龍嘯經化解的,犯得着以身試法嗎?……”

“遵命!老婆大人!”胤禛嘴角噙笑,伸手壓下槿玺的臉,在她唇上竊得一吻,方才滿足得喟嘆:“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貧嘴吧你!”槿玺笑睨着他嗔道。

“對了。那動物大軍是你招來的吧?”胤禛想到正事,方才人多沒問,這會兒想到了,就細問起來。他只知道在他撲倒皇阿瑪之後,原本疾風勁雨的箭陣也忽然消停了。忍着身上的傷痛扶康熙起身,這才回頭了解場上情況。

這才發現,成群結隊的山林野獸,正狂奔亂竄地拖咬敵軍,森林之王——雄獅率着一大隊由虎、熊、狼、鷹、野豬等戰鬥力超強的山野動物們齊齊飙出了木蘭圍場,極富靈性地往四面埋伏圈沖去,抓住人就一陣狂肆撕咬,那血腥的場面,饒是他們這些嘗過刀鋒血口、武功不弱的人,也有點消受不住。

從初時的驚恐,到最後的驚嘆,皇家隊列裏劫後餘生的人無一不被這支戰鬥力超強的動物大軍徹底折服。甚至還扯起旗幡,大力搖晃,為它們鼓氣吶喊。末了,在埋伏圈不留一屍後,又歡呼着目送它們離去,返回木蘭圍場深處……

如此有靈性的畜牲,如此有智慧的戰鬥,讓這些古人不得不聯想到康熙帝的聖名神威。連木蘭圍場的動物們也來救自家主子了……

唯有胤禛,立即想到了槿玺……禦物訣……

曾聽她說過,禦物訣練到後期,能禦百物……

騰的,胤禛強忍着腰部的劇痛,跳下康熙的金銮駕,往槿玺所在的馬車奔去。若是他猜的沒錯,槿玺此時很有可能被超負荷的精神力給反噬了。

要知道,她上個月初,參加齊恪婚禮那會兒,還和他得瑟過,說她已經練到第四層末了。還說第四層雖能禦物,卻只能禦近距離的物,可看剛才那群動物大軍的來處,少說也有數裏地,其間要破處圍場禁牆,還得耗上不少精神力……

如此一想,胤禛心下更急,足下甚至運起了輕功。看得周邊守衛的一幹護軍、侍衛咂舌不已。還以為四阿哥是擔心自己福晉,戰事一了,就急着回去安慰佳人了……

剛跳上槿玺馬車,尚未來得及詢問她的情況,就被腰部的傷痛得暈厥倒地……

後續的事兒,槿玺自是知曉的。如今聽胤禛問起,眯眼笑道:“這幾日在馬車上,閑來無聊時,透過車窗與周圍的百物交流,附近這些花草大樹、蟬蟲鳥獸之類的,都已經知道咱們的來歷了。關鍵時刻,自然是通過它們幫忙咯,層層相遞,将求助訊號發給了木蘭圍場深處的百獸。只是一開始,我沒想到敵方這麽厲害,箭陣不斷,卻看不到一個身影,等大夥兒接二連三抵擋不住時,我才用了這個法子……說起來,你遇險受傷還有我一半責任呢……”說到這裏,槿玺睥了眼胤禛問道。

“哪能呢,都是為夫的錯,沒有審時度勢、盲目施救……我保證,今後務必吸取教訓,絕不再犯,絕不讓老婆為我擔心受怕……”胤禛一聽,連忙又反省了一把,這才摟過她繼續問道:“這麽說來,就算你的禦物訣還沒升到一定級別,也能禦百裏地外的活物咯?”

“應該是吧,只是擔心借助它物傳遞的信息,多少會出狀況……譬如傳到最後完全變了意思……好在我當時一直屏息注意,待百獸奔到二裏地時,我的精神力一聯系上它們,就立即強調了需要它們幫忙的請求,否則,就不知道它們吞噬撕咬的是哪方人了。”

“啧啧……”聽完槿玺的闡述,胤禛失笑嘆道:“幸好爺有個理智無比的福晉……”

“你少拍馬屁!”槿玺順勢在他頭上敲了敲。以往都是他賞自己爆栗子,今日總算是報仇了。以他如今橫在床榻養傷的病號樣,無論如何動彈不得吧。

可惜,笑未出口,就被胤禛反擊了。

“喂……你……呀——當心你的傷啦!”槿玺見他竟然翻過了身,變成側躺的姿勢,并将自己抱上床榻,躺在他懷裏,忍不住呼道。唉,女人哪,就是容易心軟。明明受傷的是他,擔心不已的依然是自己。末了,她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誰讓他已經在自己心中占據了最大比例的地位呢。

“放心……爺傷的是另一邊,這邊不礙事。”胤禛呼着熱氣,含笑解釋。堵住她嘴的最好方法或許是親吻,其次就是出其不意地攬住她緊摟入懷了。這時,她臉上的紅暈,眼底的嬌羞,無不傾訴着與自己的濃濃戀意。

一生一世一雙人,就是這麽的簡單純粹。

…………………………

之後數日,胤禛被槿玺壓着趴在床榻上養傷,即使腰部的傷好了大半,餘下一點疼痛他完全能接受,也能站起來輕緩走動,可槿玺依然不讓他起來,非得讓他治愈好透為止。

末了,胤禛也終于琢磨出一點意味來了,這個小女人,到現在還在懲罰他呢……

他苦笑着嘆了口氣,正欲換個側面貼枕頭,卻聽外室傳來李德全的通報聲:“皇上駕到——”

“別動!”康熙掀起門簾入內,見胤禛正欲掙紮着起身,忙上前壓着他道:“好生躺着吧。朕就來看看你,可是好多了?”

“多謝皇阿瑪關心,兒臣已經感覺好多了。只是,兒臣福晉非得讓兒臣繼續躺着,說是得養到太醫說痊愈為止……”

“哈哈……你福晉倒是個疼人的……不過她也說得沒錯,這腰上的傷,确實得養痊愈,否則影響傳宗接代呢……”康熙見老四傷勢确實恢複良好,遂也放了心,帶着笑意調侃道。

剎那,正端着剛煮好的水果羹準備入室請安的槿玺就這麽華麗麗地愣在了門口,進退不得。候在門口的李德全聞言忙低下頭,看似畢恭畢敬,實則偷笑不已呢。

156 避暑成養傷(下)

胤禛養傷的這十日,康熙也沒召集什麽活動,只在私下接見了幾位來自外蒙四部的部落首領。再就是巡視木蘭圍場各個區域,見沒發現任何異樣,心下對十日前發生的一幕動物大軍拯救自己一行人的場面就越發困惑不已。

“皇阿瑪自然會想到這是天降神兵,是菩薩專程派來救他的……”槿玺從四妃居住的院落請安回來,向胤禛彙報起有關老康的近日聽聞,忍不住笑道。

“你哦!”胤禛寵溺地笑笑,“幸好它們還肯乖乖回去……”一想到她的精神力極有可能衰竭繼而被反噬,後果不堪設想,不由得凝重囑咐道:“下次不許再随便嘗試這麽高難度的禦物了。畢竟都是未馴化的野獸,若是……”

“知道了,你已經說了不下十遍了。”槿玺笑睨了他一眼,眼波流轉,“就算我想試,沒有周邊那群可愛動植物們的幫忙,我也辦不到呢。”

“就連它們進出圍場,也是那些草木花樹的功勞?”胤禛委實無法理解,那些柔弱的花草、沉默的花樹還能在關鍵時刻幫助圍場深處的獸類們”越獄”?

“呵呵……想不到吧?老實說,我也沒想到。當時情況緊急,我只感應到它們說能帶來救兵,我就說讓它們盡量試試。結果……初感應到那群救兵時,我也被吓了好大一跳……”蔓藤和榉樹,一個柔韌,一個堅拔,竟将那群陣勢吓人的動物大軍從防護緊密的木蘭圍場帶了出來,不得不說,這禦物訣實在太神奇了……

”我昨兒還想呢,不是二哥還在邊疆對峙葛爾丹嗎?要不也派支動物大軍去支援他?攪和攪和戰場,說不定能立馬收複失地,趕走那些作奸犯科的不肖份子哦。”槿玺越說越起勁,說到後來。就差沒振臂高呼,大喊“禦物訣萬歲了。

胤禛禁不住失笑,拉她在軟榻上靠着自己坐下,自己則在茶幾上的果盤裏挑了只最大個的北方特産蜜汁香梨,持匕首削了起來,“來,救命恩人……”他三下兩下削去梨子的整層果皮,遞到槿玺嘴邊。示意她啃一口。

“如今你輩分大了啊,不止是爺的救命恩人,還是皇阿瑪及整個皇家隊伍的救命恩人呢……”

槿玺剛咬下一口香梨,就聽胤禛帶着笑意的打趣聲自耳邊傳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這是褒我呢還是貶我呀?救皇阿瑪的是那些熱心的小動物、植物和動物大軍們,我麽,最多起個通訊員的作用。論功勞也就三分之一……至于你麽,當然是那粒銅扣的功勞啦……話說回來,你有沒有将那粒銅扣撿回來?給它做個長生牌位,供在案上,每日上三炷香拜拜啊?”調侃誰不會啊。槿玺啃着香梨,滿臉笑意。

胤禛聞言。甘拜下風,朝她拱拱手,示意他敵不過她,兩人唇舌休戰。

“明日的篝火晚會,你露露面就好,別被大阿哥們撺掇着飲酒啊。太醫可是說了,你這腰傷看着是好了。可保不準一遇濕熱會再犯。”槿玺啃完香梨,拿濕布巾擦了擦手,提醒正翻閱着書籍的胤禛。

康熙得知胤禛的傷已基本痊愈,這才讓李德全着手籌辦起明夜的篝火晚宴,大請前來觐見的外蒙各部落首領。

既是宴席,飲酒是免不了的。換作平時,槿玺自是不會幹涉,可現下。他的腰傷剛好,最怕暢飲酒精飲品啊。

“知道了,小管家婆。”胤禛笑着應道,“明日的篝火晚宴,出席的各部落年輕一輩你給好好看看,皇阿瑪有心想為幾個已過及笈的皇格格們招額驸。”

“額驸?策淩應該也算一個吧?我看他挺不錯的。模樣周正不說。關鍵是由內而外散發的正義之氣,足夠表明這個人值得信賴。”槿玺對于外蒙年輕一輩,目前只認識四年前就定居京城的策淩,據說還是成吉思汗第十八代的嫡系子肆呢。

哦,對了,記憶力還有一個人,也不知存不存在于真實歷史中,“你知道外蒙四部裏,有沒有一個叫倉津的?”

“倉津?你見過?”胤禛聽她提及男子的名諱, 不由得眯了眯眼,偏過頭問道。

槿玺頓時噎了噎,“哪有啦……”她只是想起她後世的大嫂,因酷愛租看各類言情小說當娛樂,偶爾也會讓她捎去小說出租屋還書。有時候,趁着紅燈的當口,她也會信手翻閱幾本。記得其中一本,講的就是大清康熙年間的故事,女主是康熙的女兒,男主叫倉津,外蒙部落一名年輕有為的小将,因其名字酷似槿玺大學同學傅倉麒,故而記憶還算深刻,至于女主麽,只曉得她是一個公主,還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公主,具體叫什麽,排行老幾,渾然不記得了。

于是,槿玺乖乖地挑着重點将倉津這個人物來源給胤禛解釋了一遍,免得這個心眼兒甚小的男人亂吃飛醋。雖然他絕不會承認這樣的表情是在吃醋啦。

“所以說嘛,我怎麽可能見過……存不存在還不一定哪。畢竟是小說裏刻畫的人物……呵呵……”末了,槿玺打着哈哈朝胤禛咧了咧嘴。

“小說?”胤禛愣了愣,繼而很沒好氣地輕哼一聲,轉回頭去,捧起他那本寶貝的不得了的《歐洲地理圖志》繼續翻閱起來。

“小說怎麽了?小說也是文學,也是現實生活的寫照……”雖然确實不真實了一點。

槿玺左右閑來無事,索性對胤禛如此不敬仰文學的不屑态度洗起腦來。雖然她自己對小說也不十分嗜好。她喜歡看游記、看傳記,看散文,喜歡看真實多過于虛構的文字。

“得,福晉有理!”胤禛好笑不已,伸出大掌摸了摸她的頭,想到她今天倒是回來得挺早,“怎麽?不是說陪額娘聊天嗎?待了這麽一會兒就回來了?”

“唔,皇阿瑪去了額娘那裏,我還能很沒臉色的繼續待下去嗎?”

“想要爺陪你出去走走嗎?”胤禛見她百無聊賴的樣子,索性擱下手裏的書籍,轉頭望着槿玺詢問道。

“不了,陪你在屋裏坐坐不好嗎?”槿玺偏過頭回望了他一眼。想确認他眼底是否含着暗笑。

前幾日,胤禛的傷一好得差不多,她就被四位名義上的額娘拉着逛起了別院,說什麽逛景沒她參與,就好像少了什麽似的……咳咳咳……這不變相笑她沒見識嘛!但凡看到什麽新奇事物,她就會奮不顧身地撲上去探個究竟,有時甚至忘了身處的大環境,那可是大清啊大清……而身後跟着的窈窕女子,各個都是後宮新一代的勝出者……她怎能以為是在和胤禛逛山游水呢。

暗嘆了聲:“大清不好混……宮邸更不好待”,槿玺懶洋洋地起身,伸展了一把四肢,想着是不是該找個時間拉胤禛去練武場對打一番松松筋骨呢,不過在這木蘭圍場還是算了,免得惹人注目。等回了京,去東郊四合院吧。那裏如今成了花果酒莊的地窖,可地面上那些原本提供給暗衛們訓練用的練武設施并未拆除,寬敞的練武場也空在那裏,非常适合槿玺挪為私用。

将這樣的想法說給胤禛聽後,胤禛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你又沒學武,需要對練嗎?”

“沒學武就不能拉你過招嗎?想當年,我也是憑實力拿下的黑帶。雖然現在的身手早沒了當初的級別,不過,底子還是在的。”槿玺鼻息哼哼。雖不能與他的強悍身手比。可好歹也有點實力,至少并不弱于人後就是了。要是在後宮舉辦一場女子武術大賽,她必定能拿第一。

“是是是……是爺輕估了你的實力。”

“沒誠意。”槿玺對着一臉好笑的胤禛做了個鬼臉,咕哝了一句。看看天色還早,距午膳還有好一會兒呢,就起身從衣箱裏翻出一件打算送胤禛生辰的半成品衣衫,坐在南窗下縫了起來。

“別這麽用功了,爺的生辰還早着呢。走,陪爺去草原上溜溜吧。若是趕不及用午膳,就帶些幹糧,咱們走遠些,到塞罕湖邊去逛逛。”胤禛将書籍擱在幾案上,拍拍大腿起身,朝槿玺說道。

槿玺掃了眼他的腰,弱弱地追問了一句事後追悔莫急的話:“你行嗎?”

于是,出門滞後了半個時辰。她被胤禛壓在軟榻上狂吻了好一陣,直至她妝面全糊,唇瓣紅腫……

“這下,還懷疑不?”胤禛笑睨着她,撫了撫槿玺紅的發燙的臉頰,啞聲道:“該習慣了……這都第幾次了?”

“你還好意思問!不好挑卸了妝之後的時間嘛……”槿玺很想饒有氣勢地瞪他一眼,可惜,目前的她,紅霞遍臉,就連沒好氣的抱怨,也成了嬌羞的媚語。索性跺跺腳,坐回梳妝鏡前,整理起自己的妝容來。

看到鏡子裏映照出的面容,發絲淩亂、妝容狼狽,渾然是一副偷了腥後的嬌媚模樣,槿玺頓時羞意狂飙,不知所措。

胤禛嘴角噙着笑意,來到她背後,邊替她梳着長發,邊說道:“我懷疑,你前世的二十九年都是怎麽過的……不過,我很高興,這說明,你整個兒都是我的……槿玺……”

自戀狂……槿玺含着笑意,望着鏡子裏的男人,暗嗔道。

157 別游了悟

在木蘭圍場的二十日,康熙除了招待外蒙四部、并暗中挑選額驸人選而大行舉辦了一次篝火夜宴外,其餘時間,對槿玺等女眷而言基本都是放牛吃草。

當然了,幾位随駕的皇子還是挺忙的,大阿哥奉旨徹查刺客事件,三阿哥領旨招待外蒙将領,較之于老大、老三,救駕有功的胤禛算是清閑的。康熙不僅沒給他任何任務,還再三讓李德全傳話,讓他好生休養,各類補氣養傷之名貴藥材,也源源不斷地送入胤禛所居的別苑,讓槿玺足忙了兩天,方才将這些堪稱”天材地寶”級別的藥材拾掇妥當。

“你說皇阿瑪是不是為了省心?将這些部落進獻的藥材一股腦兒賞了你,免得他還要為皇家馬車是否裝得下這麽多貢品而犯愁……”

又一次将康熙命李德全率人送來的珍貴藥材收妥入庫,槿玺長籲了口氣,軟在榻上,懶懶地說道。

胤禛聞言,從案上擡起頭,好笑地望向她,“你的馬車不屬于皇家隊列?”

”雖說是……可現在忙活的是我啊。光打包,都費了我半天功夫……”若是回了宮再賞賜,該多好……幸好已經臨近七月底,回宮也就接下來幾日的事,今日的賞賜,應該也是最後一回了吧。

胤禛見槿玺為了那一堆藥材愁眉不展,頓時失笑不已,“你應該換個方式想,皇阿瑪這一賞賜,咱們的’仁和醫館’至少有兩年不需要愁上等級別的貨源了……”

槿玺一聽他這麽無厘頭的比喻,忍不住輕笑出聲,揶揄道:“果然是奸商轉世,連這都能聯想到生意上去。我算是服了你了。得,這是已經入庫的帳冊,你收好了。有些零散的,直接拿去廚房了,便沒登記上去。”槿玺理出一份連續五次得賞的藥材名冊。遞給了胤禛。既是要補入醫館藥材庫的,自是要賬目明晰。

“你收着吧。這次回京,我本就打算将醫館的賬目交由你來管。”胤禛并沒伸手接下,而是搖搖頭,含笑解釋道:“商行在大清雖普遍,可咱們的‘應惜商行’,我是将它當集團公司看待的。如今,駱安統管江南分部。朗月坐鎮京城總部,我都放心。之所以将醫館從中摘除,既考慮到初設醫館時還有皇阿瑪的幾分支持和贊助,也是為了免去商行日後可能面臨的麻煩。我相信。皇阿瑪對中西合璧的仁和醫館,經過幾次治愈瘧疾事件後,已經相當重視。只是目前尚缺少時機,能讓他光明正大地收歸皇家禦用罷了……”

“你是說,皇阿瑪之所以如此大方地賞你這麽多珍稀藥材,也是有這樣的意思在內?”

“或許吧。畢竟聖心難測……所以,咱們就當是在替皇家開醫館吧,至少在皇阿瑪沒有明确提出要将‘仁和醫館’收歸國有之前,咱們還是醫館的主人。只是……未雨綢缪吧,醫館賬目單列,且由你親自管理。沒這個可能性最好,但假使,日後,皇阿瑪真起了這個心思,咱們也無需大動幹戈地整理商行賬簿……”

槿玺聽到這裏。也大致明白了胤禛的計劃,遂朝他豎了豎大拇指,嫣然一笑,由衷贊道:“商人的心思果然缜密啊!”她就想不到這些。畢竟,醫館是胤禛一手創立,若是最後被康熙白白收了去,她會為胤禛不值。醫館的順利開張,他付出的精力。不知有多少……果然還是應證了那句至理名言:皇家無真情啊……兒子辛辛苦苦創出的基業,老子覺得好,就可以輕輕松松拿去使了……

“你也別喪氣。皇家禦用的醫館也有它的好處,名頭響了,就診的百姓自然多了。除了京城人士,還有各地慕名前來的患者……我還相信。太醫署也一定會派出有名望的太醫上醫館輪流坐診,中醫部的名聲也就此越發響亮。至于西醫部,既然咱們可以通過白晉介紹認識一些洋醫生,皇阿瑪更加可以了,官方出面請來的洋醫生,怎麽的也總比民間聘請的強吧……如此一來,仁和醫館的實力大大精進,能為百姓解決更多的疑難病症,醫館的主子是誰,倒也不甚重要了……”

槿玺凝望着說這番話時的胤禛,從他肅然的神情裏發現,他是真這麽想的。不是自找臺階,也不是內心發酸,是真心希望醫館能造福百姓、出自百姓的需求……

事實上,從他一開始籌辦醫館開始,就沒打算從醫館賺錢。

雖然,仁和醫館運作至今,不僅沒有虧本,相反,賺的還不少。只是大部分盈利,都在富紳貴族們的光顧,當然了,他們并非為看病求診,而是問醫館采買各類補身養精之奇珍藥材,這才讓平價的仁和醫館,除卻一切開銷之後,還有豐厚的結餘。

“好吧,只要你不覺得委屈,我自是支持你的。”槿玺柔笑着點點頭,将藥材冊子收到了衣箱裏,打算回了宮,再重新理份清單,核着清單将藥材入到醫館倉庫去。

“除了藥材,李德全可有說其他的旨意?”胤禛想了想,複又問道。

“嗯……倒也沒有。只說外蒙各部的人都已回去,餘下這幾日,就盡情賞玩別拘束着。”槿玺挑着重點,将李德全轉述的康熙旨意說了一遍,随後笑道:“皇阿瑪也曉得咱們之前幾日都拘束着呢。這不,還特意讓李谙達來告訴咱們一聲呢。要不,今兒個下午沒事,咱們去圍場深處走走?”

“行啊,這些日子,可真悶壞爺了。”胤禛合上書頁,起身準備換套騎裝。

“你也有悶壞的時候?我以為你日日待在屋裏是樂在其中呢。呵呵……”槿玺忍不住掩嘴輕笑。

來到這兒後,胤禛也确實沒機會走多遠。你想啊,初來就受傷,養傷就耗去了大半時日。就算傷好的差不多了,他也多待在別苑裏。一來李德全随時會傳來皇阿瑪的旨意,二來,既然身為一名病號,就該有病號的樣子,否則,忙個不停的大阿哥、三阿哥那得多郁悶啊。你想啊,他們累死累活地領旨奉差倒也罷了,關鍵是還沒賞賜,所有外蒙各部進貢的好玩意兒全進了胤禛的院子。你要還四處得瑟地遛馬閑逛,看他們不來酸不溜丢地諷你幾句……

所以,胤禛此回的随駕巡塞,是真窩屋裏避暑了。除了上回陪槿玺跑了一趟塞罕湖,就再沒出去過。至多就聽聽槿玺講些有趣的所見所聞。雖然,她說的那些,他也曾聽過見過,且不止一次。可和槿玺一道來,這還是第一次呢。怎麽的也要陪她多感受感受塞上的迷人風光。

槿玺邊說笑,邊替胤禛換上那套邊角鑲銀的绛紫色情侶騎裝,然後再換上自己的,心下滿足地喟嘆一聲:總算沒白帶啊……終于有用武之地了。

這可是她花了整整七日裁剪出來的歐風情侶款騎裝呢,絕對養眼。此次回去後還想在“尋芳布藝館”大行推廣呢。

想着既然要遠足,索性晚膳也不回來用了,除了水囊,槿玺又帶上一大包種類豐富的簡易幹糧,系上馬背。然後又在肩上挽了把裝裝樣子的弓箭,兩人一前一後遛着馬兒出了別苑,往木蘭圍場的深處緩緩行去。

自打感受過禦物訣的功效後,槿玺就缺了狩獵的心。她覺得拿那些可愛又有用的小動物們做靶子,委實過于殘忍。何況,它們還救了自己一行人的命,怎麽也不會再将箭頭對準它們射了……

抑或,經此之後,康熙也不會再拿木蘭圍場做秋獵冬狩的場地了。更甚者,他該将這裏嚴嚴保護起來……

故而,趁着這與胤禛一起深入木蘭圍場,槿玺也想和那些曾經救過他們的動物大軍道個謝。沒有它們,或許清朝歷史就将改寫……

想到這裏,槿玺驀地一驚,心底閃過一絲明悟:莫非,上天讓她來到大清,繼而遇上胤禛,又學會禦物訣,是為了救康熙?否則,康熙沒了,就是正在紫禁城代為監國的太子繼位了,那也沒胤禛什麽事兒了,那之後的歷史,還是大清國史嗎?還是後人看到的那樣嗎?

原來如此啊……直至此刻,槿玺方才明白那個只聞其聲不見其影的”鬼”所說的“順其自然”之意了……原來,一切早在冥冥中就有定義啊……她的所遇、所得、所施,看似一切都與她有關,可仔細一想,又似乎關不了她什麽事。只是在恰當的時候,恰好借助了她這個人用上一用罷了……

思及此,槿玺不由得豎了豎汗毛,朝頭上的天空望了望,思忖道:若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那麽,既然用了我,無論如何幫我圓個心願吧:替我托個夢給我遠在後世的親人,告訴他們,我一切安好,讓他們無需挂念……對了,還有胤禛,唔,他的親屬關系複雜,就不用全托了,找他那個唯一的外甥女吧,順便也告訴她一聲,我的事與她無關,讓她完全不必放在心上。況且,我還在另一個時空和她舅舅結婚了呢……怎麽說也是我賺了……

若是兀自yy的槿玺擡頭仔細看,頭頂上方那片變化多端的白雲,此刻竟然露出一記極其人性化的無奈表情,好似在說:你的要求還真不是普通的多啊……

158 忙裏還債

禦物訣有了來時的一次實戰後,返京途中,槿玺佯裝身子不适,基本上窩在自己的馬車上,運用精神力向周邊的花草蟲獸探詢前路上有無埋伏。

所謂“玉不琢不成器”,這精神力也一樣,越運用越強大。待八月十一晌午,銮駕進入京城界域,槿玺的精神力覆蓋範圍已突破百裏界限,禦物訣級別也順利升至六層九級,除了精神力覆蓋面大大增加外,槿玺還收獲了一大技能,那就是意念取物。雖然還只能取數米內的輕便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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