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紙袋裏的發絲

盡管曉輝的腳傷在曉輝看來是小事,但是焦瑞松依然給予了足夠的重視,他請來專門治療跌打損傷的醫生和他自己的私人醫生。

私人醫生扶扶黑邊眼鏡框,平平靜靜地說:“再消毒幾次便可完全放心。”又介紹了幾款可去疤痕的膏藥。

跌打大夫看過她的傷之後,吹胡子瞪眼:“傷早就好了,沒動筋沒動骨!”此人頗覺自己被大材小用,更覺面前的男人大驚小怪,竟連藥也未開便收拾東西要走。

曉輝心中一動,快走幾步拉住醫生,急聲道:“我先生出車禍,腿受傷了。您能給他看看嗎?”

焦瑞松眉心一跳,逆光的半邊臉青黑,迎光的半邊臉笑意溫柔。

曉輝沒看他臉色,笑得腸子打結,一臉焦急地拉住醫生的袖子給拽到焦瑞松跟前。

跌打大夫眼中一亮,出車禍?他仔仔細細摸幾遍焦瑞松的腿之後,皺眉頭問:“哪裏疼?這裏?這裏?”

焦瑞松一直搖頭,似寵膩地看了一眼曉輝。曉輝幹咳兩聲,雙手交疊置于腹前,溫溫順順的樣子。

跌打大夫找到一條幾乎看不見的淺淡的疤痕,如果他戴了帽子必是怒發沖冠:“這叫‘傷’?”

曉輝連忙說:“看着是好了,可是他不良于行!”連連看了他的小腿好幾眼,好像真的為他擔憂。

不良于行……

焦瑞松的笑容再維持不住,冷哼一聲,站起身輕輕走幾步,溫言道:“醫生,麻煩你了。我的腿已經好得差不多,是家人太過擔心。”

跌打大夫的臉色緩了幾分,目光在兩人的臉上掠過,語重心長道:“夫妻間有情趣是必需的,但是不能給別人造成麻煩。你們知道有多少人排隊等着我救治嗎?”他有幾分被捉弄後的惱羞成怒,這話主要是對曉輝說的。

焦瑞松點頭,略為謙意地說:“耽誤您的時間我很抱歉,既然凱瑟琳已經痊愈,那就不麻煩您了。”

跌打大夫還想再抱怨幾句,焦瑞松已經不耐煩,客氣地說:“安邦,你替我送送醫生。”

衆人散場離開,曉輝正有些忐忑有些羞惱,每次要小小報複下焦瑞松,這人總能四兩撥千斤,只幾句話就讓自己落于下風。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撩撥虎須,越是受挫,越是想要贏一回,越挫越勇。這種心理很奇怪,她掐了下手心:不會是因為日子太無聊了吧?

焦瑞松臉色足夠和藹,也有些好笑,竟然跟個小姑娘暗鬥了這麽久,也覺得自己是無聊到極點了,微微笑道:“你不是想出去走走?既然腳傷好了,就讓珍妮陪你出去逛逛吧。我這兩天比較忙,過段日子,我帶你出去好好玩一玩。”

曉輝臉上瞬間發光,她很用力地壓下彎起的嘴角,溫順地說:“嗯,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她心裏雀躍,正要去樓上換出門的衣服,卻聽到焦瑞松溫聲關心道:“出去的時候小心點,你身體一直不好,讓珍妮多注意下,随時跟我保持聯絡。若是聯系不到我,給孫助理打電話也是一樣。”

曉輝很認真地點頭,生怕他會反悔一樣,連忙說:“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可是,焦瑞松又有些奇怪地問:“我聽艾麗斯說你沒動畫具?是因為不合心意嗎?你喜歡什麽樣的,直接跟艾麗斯說就是,她會給你辦好的。”

曉輝心中一跳,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意,支吾了兩下,慢慢說:“我……我不是不喜歡,就是沒有什麽心情,每日呆在屋子裏沒有靈感……”她早想好了理由,但是這麽蹩腳的謊言在焦瑞松如有實質的目光下突然就變得可笑,她突然有些惱恨自己為什麽這麽怕他!像小學生怕老師的那種怕。

“嗯。”焦瑞松微微沉吟,“是我思慮不周,過了這幾天就好了。”

他還想說些什麽卻住了嘴,眉峰微微斂起。曉輝見他沒什麽話了,連忙去了樓上,大喘幾口氣,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

而焦瑞松卻叫來了孫安邦,給他一個紙袋,孫安邦沒有當面打開。

“把這個送給老麥,讓他查一查。”焦瑞松手指扣桌,一聲一聲,正好是心髒跳動的頻率。

“您是有什麽懷疑嗎?”孫安邦過手焦瑞松的私人財産和大部分的私事,對他的私事知道的不到十分,也有七七八八。

“性子變得太大了,而且這些天她沒有與瑞青有過任何聯系。我與她接觸不多,卻看得出她不是這麽有心計的人,無論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她那時對瑞青的感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安邦,我晚上就要結果。”焦瑞松捏捏有些煩躁的眉心,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孫安邦站了會兒,見他沒有更多的指示,只好出去了。焦副官與焦太兩人相敬如冰當然最好,可是,如今看來,焦副官的情緒顯然是受焦太的影響了,剛才他說到焦太與二公子沒有聯系時既有懷疑,又有松口氣的感覺……這麽看來,還是趕緊查查得好。查,不僅代表有懷疑,還代表有了興趣。他習慣性地平抿唇角,避免突顯臉頰上深深的酒窩,門合上的瞬間,不禁嘆口氣,他們恐怕是世界上最詭異的一對夫妻了。

甫出大門正要上車時便碰到取文件回來的艾麗斯,艾麗斯湊上來問:“孫窩窩,焦副官又交待你去做什麽事啦?”她看了看開車的司機,神神兮兮地問道:“是去找麥先生嗎?麥先生來澳洲了?”

“嗯,你別多問。”孫安邦聽到她叫自己“孫窩窩”就沒好氣,白了她一眼,可是他的眼鏡正好反光,艾麗斯沒有看見。

“是什麽事?”艾麗斯八卦心驟起,傳說中的麥先生專門為焦副官處理暗處的事,但這裏是澳洲不是HK,也不是MO,那麽,這次的事情肯定與焦家有關了,作為私人特助,她“有必要”問一問。

她瞥見他手中還沒有來得及裝進文件包的紙袋,一把奪過來。

“哎,艾麗斯,你不能看!”孫安邦無奈地叫一聲,劈手去奪。

艾麗斯已經打開沒有封住的紙袋,紙袋很輕,裏面只有——一根頭發。

她手指微微顫抖,不可思議地去看孫安邦:“焦副官懷疑太太是……?”

“他的心思,誰猜……”他停在這裏,後面兩字還沒說出來,便看到曉輝和珍妮手挽手走出來。

“孫先生,艾麗斯,你們都在這裏啊?”曉輝微笑着和兩人打招呼。

孫安邦狠狠一瞪臉色微微發白的艾麗斯,連忙把紙袋收進文件包裏,幸好艾麗斯只是看了一眼,沒有拿出來。他又跟曉輝打招呼,輕輕拉扯發愣的艾麗斯。

艾麗斯回過神來,恢複幹練的表情,與剛剛的頑皮樣子判若兩人,和曉輝打過招呼後,急匆匆地步入大樓。

忽略曉輝臉上的錯愕,孫安邦親自為曉輝招來焦家的車子,交代保镖們仔細看顧,直到三輛車子消失在噴泉池後,他微微松口氣,幸好有艾麗斯前後反差的遮掩,焦太應該不會有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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