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來得真是太是時候了(1)
莊靖铖時而低頭閃過橫出來的樹枝,目光死死的盯在蘇瑾寒的身上,片刻不離。
等距離足夠近的時候,莊靖铖猛然一拍自己的馬背,飛身直接落在蘇瑾寒的馬背上,伸手将她環抱在懷裏,用力勒住缰繩。
“籲……”莊靖铖想要控制住馬,讓它停下來。
馬兒雖然發了狂,然而被他強壓着,終究還是漸漸變得安靜了下來。
就在馬兒要徹底平靜下來的時候,林子裏忽然又是兩支羽箭射出。
這次的目标卻是莊靖铖和蘇瑾寒。
莊靖铖面色一變,沒有絲毫的猶豫,抱着蘇瑾寒直接飛身離開馬背,輾轉騰移間,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從始至終,蘇瑾寒都表現得很安靜,被莊靖铖抱在懷裏,也緊緊的伸手抱着他。
她知道,這個時候發出任何動靜,都會讓他分心,分心的後果,可能就是要命。
兩支羽箭落空,跟着卻是幾個黑衣人出現,每人手上都拿着閃着寒光的長劍,似早已忍不住要飲血一般。
“你沒事吧?”莊靖铖沒有去管包圍了他們的黑衣人,而是先問蘇瑾寒。
“我沒事。”蘇瑾寒搖頭。
“是誰派你們來的?”莊靖铖擡頭,淡淡的問。
“去地府問閻王吧。”有黑衣人應了一聲,冷聲道。
黑衣人的長劍齊齊朝着莊靖铖襲來。
不見騰策來救,莊靖铖在心裏皺了皺眉,面上卻是嘲諷道:“一群傻子,打不過我不會跑嗎?你們主子難道沒告訴過你們,我的輕功是最好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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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當真就抱着蘇瑾寒轉身就跑。
本來還準備看他一挑多,大發神威的蘇瑾寒下巴頓時掉在了地上。
這畫風,變得也太快了吧……
蘇瑾寒被莊靖铖抱在懷裏疾馳的時候,還沒有回過神來。
身負絕世武功的靖王殿下在荒無人煙的深山遇到幾個刺客竟然掉頭就跑,這得有多麽的讓人無法接受啊……
風從耳邊刮過,吹涼了肌膚,連帶着也吹冷了蘇瑾寒的心。
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沒錯,莊靖铖确實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對方,也确實可以做到不留痕跡。
但是他身邊還有一個她。
如果他那麽做了,也就意味着在她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實力。
他要藏拙,是斷不可能在不相信的人面前暴露實力的。
想到他不相信她,心裏難免有些難受。
不過轉念一想,他不相信她也是正常,畢竟兩人的交集就那麽多,若是那樣輕易的相信一個人,那莊靖铖也不可能隐藏了這麽久,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想通之後,蘇瑾寒不說話,默默的由着他抱着自己在森林裏急速逃竄。
身後漸漸的沒有了追擊聲,而周圍也漸漸的變得越發的幽深靜谧。
莊靖铖終于停了下來,得意的看着蘇瑾寒笑:“怎麽樣,本王的輕功很好吧,就是帶着你這個累贅,也依舊能潇灑自在的将那些追兵給甩了。”
“是是是,靖王殿下最厲害了,能瞬息千裏,來去自如,可不能再厲害了。”蘇瑾寒看似應和,實則嘲諷的開口。
莊靖铖像是聽不出她的諷刺似的,嬉皮笑臉的問:“嗯,沒錯,繼續。”
蘇瑾寒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拜托,能不能不要這麽不要臉啊。
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蘇瑾寒道:“那最厲害的靖王殿下,是不是能帶我出山了?這幽靜幽靜的,怪滲人的。”
說着還故意打了個寒顫,以示自己很怕。其實,四周幽靜,最關鍵的是,密林深處比外頭要暗上許多,而蘇瑾寒因為上一世被毒瞎雙眼,度過了人生最後也是最黑暗的一段時間後,對黑暗的恐懼是油然而生的,哪怕是夜裏入睡,也是要留一盞小
燈的。
如今還有星星點點的光透過樹梢照進來,她還能勉強抑制,若是當真完全黑下來,只怕她會更加的不堪。
莊靖铖不知道其中緣由,只以為她在開玩笑,便撇了撇嘴,道:“就你這性子還能害怕,別逗了好麽。”
蘇瑾寒很想反駁,但是周圍只隐隐透光的幽暗環境讓她的手腳都開始冰涼了起來,若是莊靖铖能看到她的臉色,就能發現,此刻的蘇瑾寒,面色慘白得很。
“你不走,我自己走就是。”蘇瑾寒被幽暗的環境壓抑得有些焦躁,索性松開了他的衣服,獨自扶着一旁的樹往回走。
莊靖铖伸手拉住她:“你動動腦子好不好,後面的追兵也不知道有沒有跟上來,你現在往回走,萬一追兵來了,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入手一片冰涼讓莊靖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驚訝道:“你怎麽這麽冷?怎麽了?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莊靖铖猛然将她拉在懷裏,修長的手便往她身上摸。
蘇瑾寒渾身有些無力,低聲道:“我沒事,也沒有受傷,就是不想呆在這兒,感覺有些難受。咱們就算不回去,也先離開這裏,找個更亮的,視野更開闊的地方好不好。”
莊靖铖狠狠的皺眉,道:“你這是……怕黑?”
“你到底走不走?”蘇瑾寒不耐煩的問。
對黑暗的恐懼一直在心裏缭繞,她真的很怕很怕,完全沒有心情和他糾纏,解釋。
莊靖铖拉緊她的手,“咱們往前走,你跟緊我。”
蘇瑾寒應了一聲,一顆亂跳而焦躁的心因為有他的陪伴而漸漸平緩了下來。
他牽着她往前走,分毫不松開,若是前世她陷入黑暗的那段時光裏,也有人這樣牽着她的手往前走,該有多好,她也不至于,到死都那樣孤寂又自責。
掌心的冰涼被他的手煨燙,漸漸有了溫度,連帶着那股暴躁和慌亂也淡了幾分,蘇瑾寒整個人不由得冷靜了幾分。
然而一個時辰之後,蘇瑾寒不好了。
“莊靖铖我說你到底認不認識路啊。”蘇瑾寒猛然停下腳步,怒道。“不認識啊,這深山老林的,我第一次來,怎麽可能認識路。”莊靖铖毫不客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