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道:“我只當是顧庭樹抓了藍貝貝,卻原來他出遠門了。這樣一來,也許藍貝貝還在藍家人手裏,或者關在本地知府大牢內。”

重華也不去責怪他,只是說:“還是要從藍府查找。”

三人離開長樂別苑,又動身起藍府。李越好奇心旺盛,只是一個勁兒地問:“那位婦人到底是藏在哪裏呢,怎麽我只聽見聲音,見不到她本人?也不知道她是美是醜,是老是少?人家都叫她大奶奶,想必是個七老八十的婆婆了,可聽她的聲音,又十足是個嬌滴滴的美人。”

重華臉色陰沉,只顧往前趕路。烏鴉看了他一眼,對李越說:“重華哥都要急死了,你別總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我們中原房屋格局精巧,內室與外間之間以書架、琉璃鏡、屏風做門,那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你自己見識少,別吱聲就算了,還要大咧咧地講出來,只怕別人不笑話你嗎?”

李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他只道烏鴉素來寬厚,卻不知道還有這麽一雙利嘴。

三人尚未走到藍府門前,只見黑暗裏站了兩排羽林軍,盡皆持刀帶甲,嚴陣以待。三人都大吃一驚,羽林軍隸屬于皇室。若非禦駕親臨,縱然是王侯公卿,也難以調動一兵一卒。

府門前尚且重兵把守,府內就更不必說了。三人一時間很躊躇,不知道要不要硬闖進去。憑他們三人的功夫,對付這些士兵自然游刃有餘。然而他們一個是樓蘭國的王子,一個是雙秋國的王爺,若是不慎暴露身份,恐怕會落個行刺的罪名,到時候三國交戰,後果不堪設想。

三人正猶豫着,卻見那藍府大門吱吱打開了。兩個婢女提着宮燈走在最前面,道旁皆有幾層羽林軍守護,黑夜裏隐隐聽見兵戈撞擊铠甲的聲音。

宮燈後面,一群錦衣華服的男女簇擁着一個中年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一身黑色鬥篷,神色莊嚴,氣度華貴,鬓角微白,頗見滄桑。

重華和李越見了這人,都忍不住暗暗喝彩,心想這人氣質非凡,可恨不能與之結交。

這男子走到馬車前,身後衆人忙跪下行禮,他也不回頭,徑自進了馬車離開。衆人目送他的馬車,直到轉到巷子口不見了,這才慢慢起身,又各自散開了。

偌大的一條巷子瞬間變得空蕩蕩。李越心道:我只當中原的皇帝無非是錢多,地多,女人多而已。 今日才知道什麽叫做萬乘至尊。

衆人正默默地出神,忽然藍府的大門又是一開,幾個奴仆拖着一個男子出來,推搡到大街上,雖然動作粗魯,卻并未出手傷人。那男子衣服頭發微亂,臉上卻并沒有什麽傷痕,只是神色茫然沮喪,失魂落魄。

重華叫道:“貝貝!”

烏鴉還想攔住,但是重華已經飛撲過去,一把将他抱住,又在月光下細細地看了他的臉色,問道:“他們打你了嗎?你身上哪裏疼?”見藍貝貝目光呆滞,心想一凜:難道被打成癡呆了,或者是喂了蠱蟲?忙卡住藍貝貝的下巴,扒開他的嘴巴往裏面看,又問:“你吃了什麽東西嗎?”又左右晃了晃他的腦袋:“你頭疼不疼?”

李越和烏鴉等了一會兒,見并沒有人出來抓他們,這才慢慢走過去,心中又着實納罕。烏鴉還記得當初藍貝貝把顧庭樹裝進大箱子裏帶走,鮮血順着箱子流了一路的事情。而顧庭樹剛剛離開,藍貝貝卻又安然無恙。連烏鴉也懷疑藍貝貝是不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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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又是揉他的胸腹,又是摸他的頭發。藍貝貝被揉搓得不成樣子,最後忍無可忍地推開他們,撅着嘴巴說:“我沒事啊,別摸了。”

重華收回手,見他目光清明,聲音清朗,的确不像是帶病之人,這才歡喜無限地抱住他的脖子,嘆道:“你這家夥,真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

藍貝貝卻也沒有推開他,只是垂下目光,自顧自的地往前走。烏鴉滿心疑惑,忍不住問道:“你見着他了?”

藍貝貝知道這個他是誰,遂默默地點頭。

烏鴉更是驚駭:“他沒把你剝皮抽筋,挫骨揚灰啊?”

重華推了他一把,怒道:“你會不會說話啊你。”

藍貝貝垂下眼皮,慢慢地說:“藍家人把我抓住,本來是打算讨好他的。他聽說我被抓住,也當即騎快馬趕回來。誰知他見了我一面後,卻只是笑了笑,叫他們把我放了。”

烏鴉啊了一聲,只覺不可思議:“他不恨你啊?”

藍貝貝抿着嘴巴,半晌才說:“他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裏過,就算我曾那樣□□他,他也只是把我當做蝼蟻一樣。他又怎會自降身份跟我為難?”

烏鴉心下了然,笑道:“這倒是他的脾氣。你閣下白撿了一條性命,還累的我們三個奔波了一夜,可要好好做個東道,請我們喝幾杯。”

藍貝貝正自沮喪,卻見重華正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心中微動,便放緩了語氣,道:“應該的,多謝你們。”

李越卻猶自嘀咕:“我還沒瞧見那位大奶奶的模樣呢,怎生想個辦法去看看。”他卻不知道那位大奶奶今夜有大爺陪着,是不勞他挂心的。

醫館豔遇

藍貝貝安然回來,四人到城中酒樓裏暢飲了一夜,第二天中午才起床,結算了房錢後,牽着馬出城,徑往南邊去了。

才行得一裏路,只見道旁站立着許多婢女小厮,地上灑了清水,鋪着絨紅色的地毯。遠處的亭子圍着明黃色的布幔,似是有極尊貴的女眷在裏面。

四人正遲疑着,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飛跑過來,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四位公子安好,我家夫人請烏鴉公子到亭內喝茶。”

烏鴉一愣,說道:“你家夫人是哪位?”

管家笑道:“我家夫人身份高貴,她的名諱是不方便告知的,但烏鴉公子與我家夫人是舊識。”

烏鴉心中一動,笑着跳下馬,徑直往亭子裏走,那些婢女們款款地掀開布幔,烏鴉正要進去,迎面遇到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一身半舊的服飾,素雅潔淨,并無多餘的飾品,竟然是顧庭樹。跟昨天夜裏的冷漠孤高相比,今日因是陪妻子出行,他的氣場顯然沉靜柔和了許多。他朝烏鴉點點頭,說:“好久不見。”

烏鴉嗯了一聲。顧庭樹便錯身離開了,他顯然跟烏鴉沒什麽話可說。

烏鴉走進亭子裏來,一個穿白色長衫襦裙的女子背對着他,發髻高聳,肩膀瘦削,頸子白白細細的,兩顆翡翠耳環鮮豔欲滴。

烏鴉沒做聲,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女子卻緩緩地轉過過身,眉眼靈動,嘴角含笑,先是看看看烏鴉,又看向他身邊,也不說話。

烏鴉身邊忽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啊,你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樣好看。”

烏鴉猛地轉身,才發現李越不知道什麽時候跟在自己身邊。他不禁蹙眉怒道:“誰讓你跟過來的?”

李越呆呆地看着他,秀目圓睜,輕咬嘴唇,慢慢地顯出水汪汪的兩攤淚水。

烏鴉不理他的鬼樣子,轉臉看着女子,溫和地說:“靈犀,想不到你會來看我。”

這女子叫做靈犀,是顧庭樹的妻子,也是烏鴉的好友。她請烏鴉和李越坐下,又給他倆倒茶,笑道:“上次你不告而別,害的我傷心了許久,這次來金陵,又不找我,是我哪裏得罪你了嗎?”

烏鴉見她面若滿月,眸若星辰,薄怒輕嗔,嬌聲軟語,渾然是個嬌滴滴的婦人。想來這幾年是過得很好。他又想起自己獨身遠赴大漠,那時候的心酸凄涼,如今想來卻有些可笑了。烏鴉忽然想給靈犀介紹李蘇,想跟她說:“我在沙漠遇到了一個人。”

但是他手邊只有李越。

靈犀看着李越,對烏鴉說:“交到新朋友了嗎?”

烏鴉有些嫌棄地看了李越一眼,說道:“不能算是朋友,只是被迫在一起的人。”

顧庭樹在亭子外面站了一會兒,聽他們聊的都是別後各自的情形,看來并無重拾舊情的意思,遂放心地走到了別處。重華和藍貝貝站在楊樹下面,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那重華瞧見顧庭樹,心中十分仰慕,遂走上去與之攀談。

顧庭樹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尊駕在中原安樂否?雙秋國物産豐饒,比之我大秦如何?”

重華一愣,知道顧庭樹已經看破了他的身份,遂哈哈大笑起來。兩人在道旁的白桦林內閑談了一會兒,因為都是皇室貴胄的緣故,倒也很投機。

藍貝貝一個人呆呆地站在樹下,婢女小厮們不來招呼他,幾匹馬站在遠處喝水,亭子內歡聲笑語,林子內高談闊論。他看看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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