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滅絕人寰

我本以為現下我和柳寄生重逢,以後就是皆大歡喜的好日子了。但這種以為顯然是個美麗的錯誤。

我整日價和已經變成西陵鶴的柳寄生混在一處,和他說說笑笑,便是息夫老爺并息夫太太頗有微詞我們也不管的。好像,是要把這三年,我們都不大好過的時光補将回來。

當西陵鶴把我房內的桐木琴取将下來,盤腿坐在快要凋零的紅楓下,放在他的腿上時,我便知曉,他要鼓琴了。

他彈把我聽的,正是《鳳求凰》,當年司馬相如拐走卓文君時所彈奏的《鳳求凰》。他亦用鳳求凰拐走了我,只是我不是卓文君,他也不是司馬相如。

所以他找了我三年。

所以,我們現在重逢了。

我聽着琴聲中猶如往昔一般的情意,想起那時深閨含怨的我每日為了這曲琴音都要從我的閨房跑大半個院子到另一半去聽,便忍不住眼眶濕潤起來。

直到我打定主意和他走。

可是,我們本該高興的,朝夕相伴,猶如神仙眷侶。然而我卻落下淚來。為什麽要落淚呢?我驚惶地使手帕子去擦。我自家也不知道,唯有每日裏看着他,看着他我才會心安。回首往昔種種,竟是恍然若夢一般。

他還是當初那般模樣,如同我心中的神明,不曾染得一絲塵垢。這神明喜歡我,和我一起私奔,愛我護我,把我當成他的寶,和我朝朝夕夕歲歲年年常相伴。

可是我怎麽覺着我要失去他了呢?

很多時候,我們得到了多少幸福的同時,附帶的總會有同樣多甚至加倍的痛苦。

但我,甘之如饴。

所以,我奔到西陵鶴身邊,搶過了他正在彈奏的琴,拉過他有着修長白皙手指的手,裝作沒看見他因疑惑而皺眉的好看模樣,奔跑起來。

被裹過的小腳在觸到生硬冰冷的地面時痛到了我的心尖尖上。可是我不願停。

西陵鶴強迫我站住,說:“夠了。莫要再跑。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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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擡眼問他:“你要走了,是麽?”

西陵鶴垂頭不語,我加大了聲音:“你又要走了!你何其忍心!”我們将将才相認,叫我如何能忍受可能就會是永別的再一次的分離?

我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我知曉,他又要走了。他的琴音,他和我如膠似漆時的若有所思都告訴了我這些。

西陵鶴垂首:“我不知道。但我會陪着你,直至最後的一刻。”

我忍不住,就在西陵鶴的面前,蹲在地上哭将起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該如何過完往後的日子?沒有他在的日子,我過夠了。真的,夠了!

西陵鶴亦蹲下,他将我拉在他的懷裏,問我:“你想去哪兒?我背着你去,可好?”

他将明顯微微哽咽的聲音強自說得十分溫柔。我心尖一陣陣兒綿密的疼痛,我說:“好。”然後我給他指路,一直到我們兩個都在一個假山洞裏,一個別個找不到的假山洞裏。我撲倒了西陵鶴,并且啃上了他白皙細膩的頸子,扒光了他的衣裳。他亦同樣對我。

然而我流着淚看他,正要和他......的時候,他不見了。他就這麽不見了。就這麽,在我的眼前,連煙或者灰都不曾化,就這般無形無跡地離我而去。

啊!我欲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哀嚎,卻不曾出得聲兒來。唇舌就像是被悲痛堵住了一般,只能嗚嗚地哭。

然後,然後,然後我就醒了。

醒來時我看見西陵鶴就在我的床上,和我共枕,頭偎着頭,口對着口,我的小衣已被扯開,他骨節分明的手正巧壓在我的心口上。

我說呢,難怪将将我扯破了喉嚨就是出不得聲兒,原來就是他的過錯。

我怒瞪着他,卻見他睜着一雙丹鳳眼含笑看我。我想起将将夢中喊而無聲的境況,一時怒由心生,立馬便将他壓在身下剝了個精光上下魚肉起來。

誰叫他沒事生這麽個好身板兒呢?誰叫他沒事要夜闖我的香閨呢?然而當我将他的衣服剝完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身下一陣陣兒幹澀的痛。

原來,原來這厮早進去了,我将将翻身坐起時他也沒告訴我一聲,這這這,這叫我情何以堪?

我啞着嗓子壓着痛問他:“這,咱們該怎麽辦?”

西陵鶴輕笑:“我人都躺在這兒任你糟蹋了,你還想怎麽着?”

我一頓,幹笑道:“自然是要魚肉一番的。”

然而這個魚肉的具體行事,由于生疏了許久,我始終不大記得該如何動作,是以只能幹笑着看他。即便我渾身都快酥軟了也不曾動得分毫。

然而西陵鶴卻微微地j□j了一聲,他家老二愈加熱硬挺壯。我一時也沒忍住就騎着他上上下下地動了起來。

西陵鶴喘着粗氣,許是不滿我過慢的動作,雙手扶在我的腰間便使力往上頂,我一時不察,被刺/激得叫了一聲,卻更加刺/激了他,叫他複翻身将我壓下,把頭埋在我的兩團間啃将起來。在這啃的同時,身下的動作亦不曾慢一點,這厮化身為禽獸将我魚肉得徹徹底底。

直到了五更,我求了許久他才停将下來。他抵着我的額頭戲谑道:“不是要将三年都補回來麽?這便不要了?”

我和他眼對着眼,這才想起該問他一問:“你如何在我房裏?”

他輕笑:“你難道忘了?我可是會飛檐走壁的。”

我脈脈不得語。我問的,分明是你怎麽會在我的香閨與我香豔了這許久,而不是你如何到我的香閨來的。

然我此時和他光滑細膩的肌膚貼着,覺得甚是舒服,也就不大追究這些個細枝末節。

當天光微亮時,也是他該離去的時候了,我卻不願叫他走,只是将兩只小手臂環在他窄瘦的腰間,不肯松手。當真的舒服,比蠶絲被還舒服。

西陵鶴又在我的肩下啃了啃那兩團,叫我情熱時将臉埋在我的頸間低笑道:“若是叫人看見了我是不怕的。就是你怕羞則個。”

我恨恨地看着他起身穿衣,又撲在他身上咬了口,又這裏那裏地蹭蹭,将某處握住撩撥了會子,叫他身子直輕顫時我才退開笑道:“你去吧。”

而後我自家将床上整理了會子,複又睡下。早上起來梳洗後,西陵鶴依舊神清氣爽地來找我。這時我卻聽見息夫老爺和息夫太太叫來的丫鬟請我們過去:“老爺太太都在大堂那邊兒呢,說是來了個什麽瘋道人,硬說咱們這宅子裏有鬼,遣我來叫小姐和西陵公子過去,看那道人開壇捉鬼呢!”

捉鬼?我和西陵鶴不就是鬼麽?

我心下立時便着了慌。這卻該如何是好?

西陵鶴笑着拉過我的手,笑道:“莫怕,橫豎我們都在一起的,指不定是個騙錢的呢?”

我問他:“若不是該當如何?”

西陵鶴望定我:“若不是騙錢的,你怕麽?”

我的心就在這一瞬安定下來:“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西陵鶴輕笑:“好。我們一起去會會,生死由命,好麽?”

我點點頭,偎進西陵鶴的懷裏,揚起一抹笑:“好。”随他牽着我。為什麽不逃呢?因為我再也不想過着被人追殺居無定所的日子。

西陵鶴,無疑是知道我的。

我們前一刻還是甜甜蜜蜜的模樣,這一刻,卻委實有些悲壯。就像一個常勝将軍,總是以為自己打的全是勝仗,卻被告知,他是個常敗将軍,未曾打過一次勝仗。

當我們兩個一走進大堂,我和西陵鶴便被貼上了符紙,一個瘋癫的道人嘴裏喃喃地念叨着咒語,直叫我難受得緊。然而西陵鶴卻不是,他在一旁氣定神閑地看着我,說:“見過蠢笨的鬼,卻沒見過你這般蠢笨的。”

所有的人,看着我都指指點點的,他們說:“這次多虧了西陵公子和她周旋,才将她絆住,請道長前來相助。我總算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原來是這樣麽?竟然是這樣!真相竟然是這樣!!

原來,原來又是我自作多情啊。難怪總有人說,自作多情是沒有好下場的,原來,這都是真的。

什麽情啊愛啊的,還不如海市蜃樓來得真實,可憐可恨的是,我竟然信了這許久!

這天地間容下了這許多人,為何就不能再多容我一個呢?我到底是做了什麽孽要讓我為世間所不容呢?

西陵鶴,為什麽會是你?我看向他,淚眼朦胧了他的身影,亦朦胧了他的譏諷嘲笑:“為什麽?”

“你果真不念一點就情麽”

“竟然是你,要叫我灰飛煙滅。”

可是,我的心呢?你能将它還給我麽?我不要再喜歡你了。你踐踏了我的心意,謀殺了我的性命,騙害了我的真情。

可是,該死的你為什麽在我死的這一刻還占據在我心中呢?

移不出去。移不出去啊!也許,這世間再也沒有我了。“西陵鶴,這真的是你想要的麽?是麽?”為何你不說話?為何你要撇開頭?難道你連再看我一眼都不願麽?

這一次,我是真的再沒有性命了吧?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感知如何一一變弱,周遭的一切如何一一模糊,直到,終結。是的,我的終結。

再無溫暖,再無冰冷的終結。下一瞬,就是煙消雲散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息夫雅淚目:“竟然是你要叫我......”轉身哭得不能自抑。

西陵鶴哀傷道:“那老妖婆耍我們呢,娘子莫要這般說話。”

蔣小韞在陰影中陰險地笑:“偶爾耍着乃們倆個不争氣的東西玩一玩麽。”

就是看不慣乃們倆星湖!!!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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