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察言觀色
崔雪滿愁眉苦臉想了一大通，蘭溪就在一邊等着。
蘭溪也習慣了，她們格格時不時就會發呆，稀奇古怪的念頭也多。
自從蘭溪被拉去強制種痘，後來發熱幾天就痊愈後，蘭溪就再也不會反駁崔雪滿的一切行為了。
再之後又見識了水泥，蘭溪對崔雪滿的崇拜，就到了一種比救命恩人還要高的程度。
這時候的蘭溪甚至還在想：莫非格格又有了什麽小想法？看來莊子上那群人又要忙碌起來了？
崔雪滿神游歸來，見蘭溪還在，頗有些不好意思。
一發呆就把人晾在這裏站半天，罪過罪過——
“蘭溪，還有事嗎？下次別傻傻站着，那邊的小凳子随便坐。”
毫不在意站不站的蘭溪低聲道：“格格，奴婢已經初步打聽清楚那幾個太監宮女的事情了。”
崔雪滿當即正襟危坐，專心聽蘭溪說話。
“喜山有個同鄉叔叔在膳房，所以他經常去膳房，一來二去就熟了。看不出來是誰的人。
喜川比較孤僻，沒幾個人知道他，宮裏的老太監也打聽不到，不過做事很細心，侍弄花草确實有一手。
明春确實是繡房出來的，幾個繡娘都說她技巧有餘，靈氣不足，也沒和誰特別親近。
明夏外頭有爹娘兄弟妹妹，每個月的月錢都會交給她爹娘，奴婢給蓮姑遞了信，她會查一查這家人的。
明秋是家裏遭難進來的，據說和宮裏的嬷嬷有些關系。
明冬倒是好查，有好幾個宮女都說她和李氏那邊的人經常一起說話，不過也不能盡信就是了。”
崔雪滿聽完，覺得明夏和明冬更可疑一些。
“你之後就帶一帶明春、明秋，明夏和明冬就繼續在院子幹雜活，要記得随時保持警惕。”
蘭溪露出她甜甜的笑：“格格放心！”
“嗯，下去吧，多和你的小姐妹聊聊天，銀子不夠就去取。”
“是。”
蘭溪腳步輕快地走了，崔雪滿則是拿起書，打算回顧下青春。
嗯，不愧是神級的催眠的利器，她只看了幾頁就開始眼皮打架，要知道她明明一點都不困……
好在天氣不冷，崔雪滿又是在屋內，打了個盹醒來，發現外頭陽光燦爛，大中午了。
嗯，有點餓，該吃吃喝喝了。
深知自家格格秉性的蘭溪也掐着時間回了聽雪院。
“格格，您今兒要吃什麽？”
“來點魚蝦河鮮，讓膳房看着做吧。”
蘭溪點點頭，出門就給喜山和明秋指點一番，包括但不限于不要清蒸的、不要太辣的、不要刺多的、不要饽饽……
膳房那邊聽完也是面面相觑。
這位新來的納蘭格格……
說她講究吧，點的都是家常菜，做起來也不費勁。
說她不講究吧，後院幾個主子都是給什麽吃什麽，誰都不像她還會仔細吩咐一大堆。
最多也只是按個時令吃個新鮮，或是偶爾點個大菜之類的。
不過，膳房卻覺得這種主子更好伺候，至少不用費心揣測主子們喜不喜歡啊！
膳房帶着讨好的意味，給崔雪滿整治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海鮮宴。
愉快地用完膳，崔雪滿開始她的正職工作：調香。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胤禛風風火火地進了聽雪院。
胤禛心裏挺激動的。
早上時，他拐彎抹角和幾個傳教士聊天，才套出個摩擦起電的消息來。
至于物理的各種力，倒是得到了一個完整的解答。
額，不過那幾個傳教士也說了，這些所謂的想法都是剛提出不久，許多都還沒得到驗證。
也不知道崔雪滿從哪裏知道的這些消息。
胤禛猜測，應該是以前她阿瑪在的時候接觸過傳教士，不過這丫頭顯然都只聽了半耳朵。
還是多給她找幾本書看看吧。
胤禛下定決心，特地去藏書閣找了幾本書送回府。
之後又拆了一個鐘表，親自觀摩了一番齒輪運動的規律。
然後就是四點準時“下班”。
出了宮就回府，直奔聽雪院來了。
胤禛大步流星走了進去，發現院子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再走近幾步，先是聞到了一股香甜的香味，再就是聽見屋子裏有人在說話。
“格格您嘗嘗這個，加了桂花蜜、葡萄幹、花生米，配上這個……布丁，吃起來更有滋味。”
“嗯。”
崔雪滿喜滋滋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各種各樣的布丁，就是她今天的下午茶！
本來是三點多叫的，結果膳房那邊可能是第一次做，四點多才送過來。
“蘭溪，賞！”
那被派來專門調配料的膳房小太監差點喜極而泣——
首先，這道小點心費時太長，就怕納蘭格格等的久了生氣。
其次，今天福晉、李格格、宋格格都叫了大菜，膳房那邊是忙得不可開交，以他的資歷過來，頗有膳房不把納蘭格格放在眼中的嫌疑。
崔雪滿還沒來得及知道這些，所以還挺高興的。
胤禛直接走了進來。
幾個太監宮女立即行禮：“奴才請主子爺安。”
崔雪滿也放下碗，起身款款行禮：“給爺請安。”
“都起來，這是什麽？”
“我叫人新做的吃食，爺您也嘗嘗！”
崔雪滿興致勃勃拉着胤禛坐下，親手給他弄了一碗料超多的布丁。
嗯，吃的不是布丁，而是那些小料。
胤禛很給面子地吃兩勺子，第一口還好，很香甜，第二口就覺得太甜了，直接膩了。
“還不錯。”
胤禛如是評價，卻沒再吃第三口。
崔雪滿注意到了，笑了笑就叫蘭溪撤下去，上清茶。
“還挺會察言觀色？”
“那可不！都說慧眼識英雄，我這雙眼睛也不是擺設嘛！”
胤禛靠在椅子上，看崔雪滿一臉驕傲的勁兒，莞爾笑道：“那你說說，還看出什麽來了？”
“爺似乎心情不錯？是見了我就心情好嗎？”
崔雪滿故作嬌羞，掩唇輕笑。
胤禛不由跟着她笑起來，這丫頭夠自信！
“早上爺叫人送來的書，看了嗎？”
崔雪滿一聽，嗨喲，四爺難不成真是嫌她沒文化？
她直接放話：“不如爺來考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