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欲言又止

說到最後，明秋着重強調的，就是她最近才發現的：海氏似乎和宋氏有些聯系。

自從宋氏終身監禁小佛堂後，除了福晉的人時不時去送佛經供上，就屬海氏去的最勤。

而明秋也調查得很清楚，海氏從前壓根就不去小佛堂這種地方！

以前的時候，海氏倒是經常在小花園遇到宋氏。

于是明秋靈光一現：這海氏天天往聽雪院跑，不會是要幫宋氏對付她們格格吧？！

畢竟，當初宋氏可是算計李氏和崔雪滿不成，反被關進小佛堂的！

宋氏這麽心機深沉的人，肯定想方設法地要報複回來吧？！

明秋的小腦瓜一想到這裏，就亟不可待地來找崔雪滿了。

而崔雪滿聽了明秋的小故事和一通分析，覺得這丫頭很有前途啊！

值得大力培養！

于是她豪氣幹雲道：“蘭溪，一會兒給明秋支五十兩銀子，明秋，這銀子，二十兩是給你的獎勵，辛苦你去打探這些消息了，三十兩是給你繼續打探消息的經費，不夠就找蘭溪要！”

明秋大喜過望，眼眸亮亮的站起身：“是，格格！”

崔雪滿補充道：“不過也要小心謹慎一些，還要注意自身安全，知道嗎？”

明秋鄭重應聲，一臉堅毅。

蘭溪在一邊看着就很欣慰，太好了，終于不是她一個人打聽消息了！

但同時也有些警惕，生怕這明秋是打入她們內部的奸細……

不過，蘭溪也不愧是深得崔雪滿真傳的貼身宮女，演技十分過關。

她一面疑慮重重、生怕引狼入室，一面笑意盈盈、熱情地拉着明秋去領銀子。

等人走了，崔雪滿才倒在搖椅裏，一邊晃晃悠悠，一邊開始各種陰謀論——

海氏為宋氏辦事的可能性不高，畢竟四爺都說與宋氏此生不複相見了，宋氏壓根就沒希望翻身了呀！

除非海氏有什麽把柄被宋氏捏在手裏，而海氏又不能徹底抹除掉把柄。

不過呢，海氏死命地想要接近崔雪滿，這裏頭肯定有問題。

而李氏那邊，崔雪滿覺得，要看這次弘昀生病是不是和海氏有關了。

如果沒關系，那事情就有點難猜。

如果有關，呵呵，那就太明顯了呀！

海氏害弘昀生病，理由是啥？

李氏經常為難海氏，于是海氏想報複回去，算一條。

海氏投靠了崔雪滿，崔雪滿就指使海氏害人，也算一條。

不過這樣一想，似乎也可能是福晉的手筆。

出事的是弘昀，出手的是她崔雪滿，這不就和宋氏當初使的那一招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真要是那樣，可就不太妙啊！

畢竟四爺不在，福晉要是以證據确鑿的理由對她做什麽，還真不好辦。

崔雪滿心裏做着最壞的打算，又忍不住祈禱李氏能查個子醜寅卯來。

另一邊的李氏氣勢洶洶回了陶然院。

她先去看了眼睡夢中也時不時輕咳的弘昀，又叫人把弘昀和海氏的生辰八字拿出去找個道長看看。

接着，她把二格格尼楚賀叫去看着弘昀，然後把侍候弘昀的所有人都叫到院子裏，一個一個開始問。

但凡眼神閃爍、前言不搭後語、有丁點漏洞的，都直接堵住嘴打板子。

李氏這次也是發了狠，連弘昀的奶嬷嬷也沒放過。

而問完一圈，李氏才知道，弘昀每次出去玩，但凡她不在，奶嬷嬷就會懶怠，根本就不會一直跟着照顧！

李氏一聽，氣得一巴掌打過去，那奶嬷嬷也不敢躲，生生受了這巴掌，嘴角都破了。

再繼續問下去，李氏更是氣，一直跟着的幾個奴才，倒是沒偷懶，但弘昀去上風口、去玩水，他們也不管！

不管是不敢管，還是刻意縱容，都叫李氏怒火中燒。

“都堵上嘴，一人二十板子。”

李氏一聲令下，整個院子裏的人都被打了一通。

這還沒完，畢竟李氏還沒問到海氏身上呢！

被打的涕泗橫流的太監們自然是事無巨細，即便有心想要隐瞞的，可架不住有人被吓破了膽啊。

于是，當李氏詳細詢問弘昀生病前後的事時，有個太監就把最近幾次都遇上了海氏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只是幾個太監都表示，海氏與弘昀阿哥說了什麽，他們都沒聽見。

李氏簡直要被氣炸了，她一直以為，陶然院裏的奴才們都忠心耿耿、勤勤懇懇。

可現在，這些懶怠疏忽、知情不報的奴才們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再打二十板子，一群狗奴才，好好長長教訓！”

李氏怒氣難消，心想這幾個狗奴才，等四爺回來她就換掉他們！尤其是那個奶嬷嬷，絕不能留！

等這事情告一段落，李氏重新洗漱一番，打算好好問一問弘昀。

海氏這個狐媚子，能和弘昀說什麽？

屋裏，二格格正在和弘昀說話，見李氏進來，二格格起身，把床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尼楚賀，你先出去吧，額娘照顧弘昀就好了。”

二格格眼底微酸，低頭“嗯”了一聲，慢騰騰走了。

弘昀咳了兩聲，沙啞的喊了聲：“額娘”。

李氏摸摸他的頭，輕言細語，十分溫柔地問：“弘昀，你前些天出去玩，海姨娘跟你說了什麽？”

弘昀年紀還小，不懂掩飾，聞言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跟額娘有什麽不能說的？”

“那兒子說了，額娘會生氣嗎？”

李氏壓抑住怒火，心說：海氏你等着！

她溫聲道：“弘昀，你是額娘的心肝寶貝，額娘怎麽會生你的氣？”

弘昀笑起來，卻又咳了幾聲，才道：“海姨娘跟兒子說：以前二姐姐一生病，阿瑪就會來看額娘，現在二姐姐不生病了，阿瑪就不來了……”

李氏聞言，生生撕了海氏的心都有了！

弘昀還在繼續說：“她還說，只要兒子生病了，阿瑪就會過來，到時候額娘就能見到阿瑪了。不過，海姨娘還說，兒子也不能生太重的病，這樣額娘會心疼的，只要去上風口吹一吹風，咳一咳就好了。”

弘昀斷斷續續講述完，期間還咳了好幾聲。

最後他沙啞着聲音，問李氏：“額娘，兒子都病了這麽久，阿瑪怎麽還不來看額娘？兒子想天天見到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