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天晚上謝硯寧又是死乞白賴地跟着許唯回了家, 非要等許唯睡着之後再走。

許唯拗不過他,洗了個澡從霧氣蒙蒙的浴室出來,穿着棉質睡裙坐在沙發上, 謝硯寧正好打完一盤游戲, 聞着香味就挨挨蹭蹭地湊了過去。

許唯擦了擦頭發,轉頭看向謝硯寧, 鼻尖差點撞到一起。

“你想幹嘛?”許唯淡定地看他。

謝硯寧厚着臉皮說:“我什麽都沒想。”

“快十點半了,還不回去嗎?”

“我再陪陪你,等你睡着再走。”

許唯以為謝硯寧會伸手摟她,可等了半分鐘都沒見謝硯寧有動作, 她別開視線, 繼續用幹毛巾擦頭發。

謝硯寧像是看穿許唯的擔憂,認真保證道:“我不會趁人之危的,小唯, 沒确認關系之前我絕對不會做違背你意願的事。”

許唯瞥了他一眼,“你已經違背我意願跟着我回家了。”

謝硯寧皺着臉倒在許唯肩上, “小唯好狠心啊。”

許唯始終對他無可奈何, 任他鬧了一會兒, 正要起身, 卻不想裙擺被謝硯寧壓住了, 兩人都沒注意, 許唯起身時一使勁, 裙擺受力, 就直接被扯了回去。

謝硯寧這時倒反應迅速,伸手把許唯攬進懷裏。

許唯做完手術後天天吃營養餐, 沒有健身, 又跟着謝硯寧到處品嘗美食, 疏忽了身材管理,雖然體重沒有上浮多少,但腰上摸起來很軟。

也不是沒抱過親過,只是這樣暧昧的姿勢還是第一次。

許唯坐在謝硯寧腿上,兩個人貼得很緊,謝硯寧一擡頭就能吻到許唯,兩個人的呼吸都交彙到一起,許唯身上散發着淡淡的白茶香,萦繞在謝硯寧的鼻間,攪亂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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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硯寧,你剛剛自己說了什麽?”

謝硯寧老實重複:“我說我不會趁人之危,不會做違背你意願的事。”

“所以呢?”

謝硯寧不吱聲了。

許唯捏了捏謝硯寧的臉,謝硯寧擡眸看她,許唯一對上那含着侵略性的目光,心髒猛地震顫。

她好像誤把謝硯寧當成松子那樣的小奶狗了。

謝硯寧二十四歲,是一個很躁動又禁不起撩撥的年紀,那天他說“你可以一直吊着我”,但這話似乎不是免死金牌,不能保證許唯在這種時候可以全身而退。

許唯的手臂抵着謝硯寧的胸口,隔着薄薄的毛衣感受到謝硯寧健碩的肌肉。

謝硯寧的吻落在許唯的頸側。

這次是他蠱惑了她。

許唯低下頭,主動回應了謝硯寧的吻,她摟住謝硯寧的脖頸,掌心貼着謝硯寧的後背,輕輕摩挲。

食色性也,人欲如此,許唯給自己的沖動找了借口。

前二十七年為了生存生計而活,現在謝硯寧來了,帶着她走出混沌過去,她突然就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需求,想耳鬓厮磨,想肌膚相親,和小三歲的男人,和謝硯寧。

謝硯寧的吻從許唯的唇慢慢往下游離,睡裙的裙擺不知為何慢慢往上卷。

最後是謝硯寧主動停住,他松開手,額頭抵在許唯胸口。

許唯也從悸動中平靜下來,她有些後悔,更多的是歉疚。她覺得自己的行為很不負責任,每次都不抗拒甚至主動,然後又拒絕謝硯寧的示愛。

她曾在深夜卑劣地想:如果她和謝硯寧就僅僅保持着這樣的身體關系,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等謝硯寧厭倦,等他離開,她不用投注真心,更不用承受心碎的風險。

沒有被愛過的人,該怎麽坦然地接受一份愛呢?

如果年輕十歲,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撲進謝硯寧懷裏,可她現在顧慮太多。

在這個薄情的世界,真心變成了奢侈品,經年之後,許唯不再是福利院的孤兒,也不是許家沒人疼的大女兒,她已經打拼出一番事業,不愁吃不愁穿,但面對着炙熱的真心,她仍只隔着玻璃窗窺探,不敢觸碰。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然後擡手揉了揉謝硯寧的耳朵,說:“對不起。”

“沒關系,我說過的,都随你。”

“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謝硯寧把許唯摟到懷裏,兩個人靜靜地靠在一起。

“小唯。”

“嗯?”

“我有一個優點,我從小到大對待喜歡的事都不是三分鐘熱度,”他低頭看着許唯,輕聲說:“所以,不用擔心。”

出差回來在溫柔鄉裏恢複了精力,許唯再次投入工作。

在謹慎地查閱資料咨詢同行,以及參考了林從南的意見之後,許唯最終決定在智能爬架和大型起重設備兩個方向上下功夫。

尤其是前者,市場格局未被壟斷,還有很長的上升通道。

許唯花了一個星期,把市面上能找到的所有相關設備的型號噸位操作方法和優缺點都做了詳細的列舉和對比,又跑了桐江的幾家機械代加工工廠。

溫度太低,工廠又都在偏僻的開發區,許唯開車都差點打滑,去工廠還見不到人,忙了兩天,在林從南的幫助下,她終于把方案确定下來。

接着就是考慮自己目前的條件。

她現在住的這套複式公寓是貸款買的,付了40%的首付,還貸壓力不算太大,交完首付之後,她現在手上還有兩百多萬的存款,即使兩三年不開張,也足夠支撐她的生活。

她有信心開啓這份新事業。

為了感謝林從南不厭其煩的幫助,許唯主動請客,邀請林從南在秋居閣吃了晚餐。

菜上齊之後,林從南用紙巾擦了下眼鏡,重新戴上,說:“一直聽聞盛風有個撐起全公司業績的金牌銷售,原來就是許小姐。”

“林總說笑了,我已經離開盛風了。”

林從南又說:“許小姐,個人做大型機械的銷售是很難的,尤其是女生。”

“沒辦法,我做醫療器械做了好幾年,已經習慣了設備銷售的工作模式,你現在讓我去做金融銷售或者理財顧問,都有點隔行如隔山的意思。”

“大型設備的利潤确實高,但風險也高,萬一工程建設出現問題,那收款周期就會被無限拉長,許小姐有抵禦風險的能力嗎?”

許唯晃了晃手中的瓷杯,“我會盡力。”

“不過我這個問題也實屬多餘,有百川集團的未來繼承人做男朋友,許小姐大可以放手去幹。”

許唯淡淡道:“林總的話裏帶着諷刺,我聽出來了。”

林從南笑了笑,“許小姐多心了。”

“我走到現在靠的是我自己,說實話,在永華市的時候,我也向朋友了解了林總的一些情況,林總白手起家能做到現在這個規模,一定嘗了很多常人無法承受的苦楚,林總經歷過的我都經歷過,林總作為男性在職場上遇不到的一些情況,我也經歷過,所以,還請林總把剛剛的話收回。”

林從南看許唯的眼神變了變,他提杯致歉:“我說錯話了,還望許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不會。”許唯仰頭飲盡茶水。

“許小姐怎麽會想到來這裏?”

許唯指着斜對面的戲臺,“好幾年前我就在戲臺下面那個位置,因為一句戲詞,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大單子,也遇到了事業上的第一位貴人。”

許唯轉頭望向林從南:“謝謝林總這些天不吝賜教,您算是我新事業上的第一位貴人,所以自作主張安排在這裏,就當是我迷信,博個好彩頭。”

林從南笑着飲茶,說得直白:“許小姐客氣了,我和許小姐的銷售方向不太一樣,所以沒有太大的競争。”

“那可以合作嗎?”

林從南沒有直接回答,笑了笑,說:“許小姐可以先嘗試嘗試。”

許唯也不氣餒,認真低頭吃菜,心裏想着:這道白灼蝦不錯,明天做給謝硯寧吃。

吃完之後,許唯去結賬,回來時林從南指了下戲臺,四周燈光已經打開,似乎接下來有戲開場,林從南随意發問:“許小姐對這些感興趣麽?”

許唯笑着搖頭,“沒這個精力。”

說笑着一同往外走時,卻見兩人穿過另外一邊的走廊,往餐廳方向走。

是謝硯寧和他的母親商妍。

商妍的穿着打扮本就年輕,再加上她保養得當,兩個人走在一起時,許唯晃了晃神,才反應過來,那是謝硯寧的母親。

“許小姐?”林從南循着許唯的目光看過去,認出來之後便沒有再說話。

謝硯寧的眉眼完全遺傳他容貌豔麗的母親,他把胳膊搭在商妍肩上,商妍不知在講什麽高興事,看着謝硯寧樂不可支,母子倆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融洽。

難怪謝硯寧的性格這麽好。

許唯往漏窗邊上站了站,避免被謝硯寧看到,等謝硯寧走過湖邊,視野完全被湖石屏風遮住之後,許唯才繼續往前走。

“我和幾個朋友聊天時常常提到百川,然後就會順勢提到百川的小少爺,一提到就會感慨謝少的投胎技術真的太好了,不僅自身條件優越,還是家中獨子。”

林從南強調了“獨子”,許唯也明白他的意思。

大抵是攀上這樣的高枝,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她不喜歡在背地裏議論人,更別說議論她喜歡的人,所以只是笑了笑,“是啊,命真好,真是讓人羨慕。”

走到車邊,許唯突然反應過來,她問林從南:“林總,您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和謝少是情侶關系,您就願意和我合作了?”

許唯的直白讓林從南有些猝不及防,他也誠實回答:“如果是的話,有百川的財力做背書,我想大家會搶着和許小姐合作的。”

“林總,我自己也可以做到,兩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我不怕辛苦,也不需要走捷徑。”

林從南臉上的笑意淡了淡,眼神也随之有了變化,從一開始的打量變成了欣賞。

作者有話說:

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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