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愛弑人
“尋夢號這次的出海行程，并不在游輪公司制定的計劃。”
“這次出海的主要原因是為了給一個叫葉成文的慈善企業家開的公司搬家。”
葉成文直接租下一艘郵輪來給自己公司搬家，同時還豪氣地包下所有員工的船票，當做員工福利，想帶着他們一起體驗一番郵輪之旅。
“而葉成文也不負慈善家的稱號。”
李良才接着說：“除了自己的員工外，船上還剩得有一些空位，葉成文直接把這些空位當做低價票對外出售，歡迎有航程需要或者單純想上船玩樂一把的人買購買。”
所有玩家都是購買了低價票上船的游客。
“但是除了玩家和其他少數購買低價票的乘客外，我們在船上根本就沒有找到葉成文和什麽屬于他公司的員工。”
李良才甚至都不知道葉成文的公司叫什麽，有沒有搬運什麽行李上來。
“因為找不到任何證據佐證，所以這條線索真假存疑。”
這是李良才幾個人上午找到的線索，下午的時候所有玩家都去兼職掙錢了。
時闕也沒有嫌棄他們找到的線索少。
——李良才找不到的證據可能都在另一個地方。
“是誰告訴你們這個消息的？”
時闕不甚在意地問道。
李良才沒多想：“也是船上的游客NPC告訴我的。”
“我們在陽光甲板前的室內泳池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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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個暴雨天，輪船在海上四平八穩地行駛着顯得十分詭異。
李良才幾個人在路過室內泳池的時候，看到有三個游客打扮的NPC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室外的暴雨抱怨這個惡劣天氣。
他抱着試一試的心情上前打聽，随便聊了幾句家常就套出了這個信息。
時闕仔細思考了一瞬。
他不認為這是個假消息。
李良才之所以一直找不到NPC口中葉成文和他的公司員工，很有可能是因為這些人并不在這個空間。
李良才說完他們找到的線索，對時闕說：“好了，該你了。”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到底怎麽樣才能避免死亡？
這是現在玩家們最急着想要知道的問題。
到現在已經無法改變了。
時闕勾了勾嘴角，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知道的信息。
“老張确實是因為沒借錢給NPC死掉的。”
但和玩家們想得有些不太一樣。
懶得說一些不必要的解釋，時闕沒有給玩家們透露罪惡值的事情，他只是說：“但NPC的選擇有規律。”
“在大家都沒有借錢給NPC的基礎上，前一天白天內違反注意事項最多的玩家會成為被怪物選中的目标。”
時闕剛說完就有人反駁：“這不對啊。”
“好幾個玩家都在昨晚不小心違反了注意事項，這怎麽說也輪不到什麽注意事項都沒違反的老張吧。”
時闕嗤笑一聲：“他真的是什麽規則都沒違反嗎？”
徐平肯定地點頭：“對……啊，我想起來了！”他的頭剛點到一半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昨晚幹瘦男人沒借到錢，生氣地在他們的房門上拍了一掌！
“老張在借錢的那個怪物離開後仔細檢查了我們的門框。”
徐平想起來了，老張在檢查的時候，手指不小心接觸到了被怪物碰到的地方。
因為對E級副本的刻板印象，老張也沒覺得自己在副本的第一晚會遇到什麽危險，
比起其他玩家的什麽罪惡值，沾染上怪物氣息的老張直接拉穩了仇恨。
怪物的腦子不是很靈活，某方面來說老張死的有些倒黴。
留在床單上的“吝啬鬼”幾個字，甚至都包含了對老張這個舉動的控訴。
聽完這番話，玩家臉上的神色複雜。
時闕伸了個懶腰：“好了，交換游戲結束，大家拜拜。”
他甚至還揮了揮手來表達自己送客的心思。
其他玩家沒辦法，只好先行離開。
除了三個在這會已經跟了時闕的玩家。
“你們就留在這裏好了。”
正好這三個人都不是室友，時闕把他們叫過來也不違反內艙房的注意事項。
李良才皺了皺眉：“不行，徐平過來跟你一起那8413不就沒人住了嗎？”
時闕輕呵了一聲反駁道：“一會我去8413住呗。”
“誰說我要和他們一起住這裏。”
時闕扭頭對徐平說：“把隔壁房的房卡給我。”
徐平才不想回到死過人的房間裏睡覺，趕忙就把自己的房卡交了出來。
李良才看到這幕後摸了摸鼻子，沒有再說什麽。
“…只要每間房都有人住，我沒意見。”
————
時間一晃，再次來到晚上九點五十分。
不算太大的內艙房內，時闕正躺在床上随意翻看着郵輪提供的雜志打發時間，旁邊三個玩家則局促地坐在地上沒人說話。
“咚、咚、咚。”
三下敲門聲準時響起。
玩家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時闕放下雜志，走過去開門。
“你好……”
幹瘦男人站在門開，比昨天要刺激一些的海腥味撲面而來。
相比起上次見面時雖然有些怪異，但還算比較偏向人類的身材，此時幹瘦男人的身體比例一樣望去像是一種更加不符合人類觀念的畸形存在。
他的手腳只剩下正常人類四肢骨骼的粗細，頭卻比昨天更加膨大。
熟悉的話語再一次出現：“能不能借十塊錢？”
比起昨天只是說話聲音的不連貫，這次幹瘦男人的聲音變得模糊了一些，需要認真聽一下才能聽清楚他花你的意思。
時闕二話不說直接拿出十塊錢。
怪物在拿到錢後也沒有含糊，直接離開了8414房間的門口。
時闕卻沒有按照常理關門回屋。
他也跟着幹瘦男人走了出去。
走廊上聽不到任何聲音——無論是模糊拍打着船身的海浪還是隔壁房間裏玩家們說話的細碎聲音。
幹瘦男人沒有理會時闕，他機械地來到隔壁8413房的門口，正準備擡手敲門。
“等等。”
時闕叫住了幹瘦男人。
他讓幹瘦男人退開一步，自己拿出房卡開門走進了8413房：“讓我進行一下，謝謝。”
時闕關上房門後，怪物才上前一步，開始敲門。
時闕一秒打開房門：“晚上好，有什麽事嗎？你是不是想找我借十塊錢？”
幹瘦男人：……O.O
這個玩家把他整不會了！
雖然不太明白，但幹瘦男人還是說：“是的…借錢……”
主動cue完所有流程後，時闕露出一抹笑容，身後隐藏已久的尾巴重新出現，時不時拍打到地毯上，難耐地左右搖晃着。
惡魔開始為接下來即将面對的遭遇激動起來了。
時闕拿出一張十塊錢的鈔票夾在手上，遞錢的動作做到一半時，他忽然停手。
“抱歉，我不想借。”
他又把錢收了回去。
嘴裏說出的禮貌道歉在這一刻顯得尤為欠揍。
幹瘦男人立馬感覺到自己被耍了。
今天的他已經記不起時闕就是昨晚給了他一筆巨額的大金主，瞬間怒上心頭。
碩大的額頭上凸起一條條的可怖青筋，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海腥味在此刻變得尤為明顯。
時闕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幹瘦男人瞪着眼前還在惹他生氣的客人，懷着怒火和不甘，一拳垂在了房門旁的牆壁上。
纖細的手臂卻帶起驚人的力量，在走廊的牆壁上留下了幾道裂痕。
無能狂怒地發洩了一拳後，怪物只能暴躁地走向下一個房間。
時闕看到這幕，沒忍住樂得笑了出來。
“哈，真可愛。”
惡魔滿意地關上房門，搖晃着尾巴躺到床上合眼休息。
雖然今天早上才被發現這裏死了一個人，但是現在這間屋子已經被打掃得十分幹淨，完全看不出死過人的痕跡。
時闕哼着模仿船上廣播中一會要播放的安眠曲調子，期待深夜的到來。
睡意很快來臨。
時闕是被一陣海風給吹醒來。
他睜開雙眼，原本連窗戶都沒有的內艙房已經完全變了環境。
入眼的房間四周都是深紅色的牆壁，角落點綴着金色邊框，時闕睡着的大床上還帶着蕾絲和上等布料制作而成的床罩。
晃眼一看，整個屋子裏都擺放着各種精致的古董裝飾。
房間左邊還自帶了一個陽臺門大開的陽臺。
時闕就是被陽臺邊吹進來的海風給弄醒的。
這是一間在郵輪上非常華麗的套房。
比玩家們待的內艙房要奢侈許多。
時闕走下大床。
這裏似乎并不是昨晚老張待過的地方。
雖然和計劃有點出入，但惡魔也沒有失望。
時闕觀察一圈後，除了得出“這是一間品味還不錯的屋子”的肯定後，沒有發現什麽信息。
倒是這間屋子的房門上的把手吸引到了時闕的注意。
這間屋子的把手是一個銅制的手掌，以和人握手的姿态被固定在房門上。
一旦有人想開門，就必須握住這只銅制手掌，以握手的姿态打開房門。
時闕喜歡這麽個別致玩意。
就當惡魔在屋子裏觀察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套房的浴室裏出現了什麽不對勁的事情。
時闕抖了抖耳朵轉身，視線立刻鎖定到浴室門口。
“咚——”
一聲某種東西翻身落地的聲響從浴室裏傳來。
緊接着就是一陣皮膚摩擦地板滑動的聲音。
從瓷磚滑動到卧室的木地板上，越過各種家具，時闕終于看到了滑行過來的這個東西的真面目。
啊，如果是這種玩意襲擊了老張的話，怪不得只有他的肝髒被拿走了：
一個四肢被砍掉，還能看到血腥傷口，身體軀幹被拉伸到足足有三米長的“人類”怪物撐起頭部，正兇惡地看着時闕。
沒有四肢的怪物，只能用嘴叼着的方式來攜帶東西。
地板上全是怪物爬行時沾染上去的某種粘液，怪物脖子上那顆沒有頭發的頭顱高高揚起，一張嘴就帶起類似蛇類的“嘶嘶”聲。
同時，一股濃郁到令人惡心的腥味撲面而來。
時闕這會已經沒心情吐槽，他瞳孔一縮——
作為一只五感比人類要敏銳得多的惡魔，他聞到的味道堪比一種折磨。
時闕的眼眸瞬間變成一種奇特的豎瞳狀态。
他眼底的高光盡失，變得空洞駭人。
惡魔被難以忍受的臭味逼出戰鬥模式。
“可以死一下嗎？”
他看向眼前的怪物，歪了歪頭。
“算了，還是直接死吧。”
面對這股難聞的味道，惡魔一秒鐘也不想忍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