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帶傷見她

阿甲滿面為難地離去,卻很快給了她回複:霍淩宵同意明天見面。

慢慢挂了電話,她滿意地點頭。她要親眼看看霍淩宵,親自确認他的情況!

第二天,她準時到達食為天。這只是一家普通的餐廳,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窗邊桌前的霍淩宵。他的臉微微泛白,唇上的色彩也比較淡,但精神尚好,看到她,扯開了淡淡的笑容……

“來了?”他輕聲問,并沒有站起來迎接。

岑心急急收回因為他的笑容而恍惚的表情,點了下頭,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一直站立在霍淩宵後面的侍者已經走上來,為她拉開了位置。

她坐下,眼睛雖然沒有再朝霍淩宵看,但心裏還記挂着他的傷,不由得開口:“你的傷怎麽樣了?”

“只是小傷。”他輕輕扯唇,回答得輕描淡寫。岑心盯向他受傷的位置,可惜被桌子擋住,什麽也看不到。他的臉色不是很好,這讓她沒辦法完全放下心來。

“給我看看。”她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直接道。

霍淩宵面色微微無奈:“你要我在這裏脫衣解帶?這裏可是公共場所。”

他說的确實如此,這裏雖然算不得頂級餐廳,但人來人往的皆衣冠楚楚,他這突然撩衣解帶的,自會讓別人亂想。

他說得緩而沉,帶着淡淡的笑意,略略有些調弄的意味,該死的聲音卻那麽好聽。

岑心不由得怔了一下,對于他這與往常不同的說話方式很有些不适應,好半天才道:“那……換個地方。”總要親眼看到他的傷口,她才能放心。

霍淩宵臉上的笑意突然加深,臉上顯出了一絲不羁,“這裏除了你我,還有侍者,容易讓他們想歪的。”

背後的侍者微微抿唇,雖然極力克制但還是洩露了心情。他已然當他們是打情罵俏的一對情侶。岑心的臉不由得泛紅,雖然壓制着,但還是透出了一層粉色。她撇開眼睛不理霍淩宵,心卻跳得有些亂。

霍淩宵似開夠了玩笑,終于正色,朝侍者擡手:“可以開餐了。”侍者迅速通知廚房,片刻,一溜煙侍者端着各色的碗碟到來。原本空空的桌面轉眼被菜肴填滿。

“記得你以前多吃清淡口味,所以不知點些什麽才好,就每樣點了些。”霍淩宵略有歉意地開口,眼裏寫滿了認真。食為天是一家以麻辣香脆為主的餐廳,這裏的菜道道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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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霍淩宵說到以前,岑心的心又是一撞,她沒想到他會知道她的口味。真正在一起吃飯的日子曲指可數,在他面前,她盡量收斂,從不曾讓他知道她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他是從哪裏又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口味的?

她選擇這家餐廳是有意圖的。受傷的人不宜吃辛辣,霍淩宵向來無論多大的傷都不會表露出來,但該忌的口他都會忌。

她很快調節了自己,淡然地回答:“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人總要變的,不是嗎?”為了印證一般,她伸筷,夾了一大筷子辣子,眼睛眨都不眨,直接塞入嘴裏。

辣味從嘴裏彌漫,迅速充斥着頭腦,一片火熱。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平淡無奇地咽了下去。比起她所經歷的事,辣椒和重口味的食物皆算不上什麽!野外的生活都過過了,又何懼一種食物。

倒是霍淩宵,看着她這樣吃辣椒,心底湧出一股股心疼,伸手握上了她的指:“不要再吃了!”她的故作堅強只會讓他難過、自責,升起一股罪惡感。

當年的事,她并沒有錯,結果,卻變成了受害者……

岑心看見了他滿臉的憐楚之色,故作淡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我餓了,當然要吃,你若不想吃,随便!”她抽筷,再去夾菜,筷子已微微顫抖。表面的淡然無法掩蓋內心的情感,她永遠都無法從內到外地表現出對他的存在的不以為意。對于自己的沒用,她很想打自己一巴掌,最終,只狠狠夾了幾塊辣椒進嘴。

她要了一碗飯,狼吞虎咽地吃着,絲毫不顧忌形象。霍淩宵沒有動筷,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她這樣子絲毫不影響美觀,只會讓他心酸。

當年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家裏坐擁多少頂級廚師都滿足不了她的口味。這會兒這麽簡單的菜式也吃得津津有味。他很想把她擁進懷裏,告訴她,別再撐下去,做回原來那個不谙世事,單純、善良略有些刁鑽的女孩,讓他好好保護。

但他知道她的固執和堅持,也知道對于父弟之死她無法釋懷。所以,不論他做什麽說什麽她都不會接受,只能無力地掐上了幾根指。

“不吃嗎?”岑心終于擡頭,去看他。她的目光沒有停在他臉上,而是朝下微撇,那分明是在質疑他的傷。

霍淩宵哪能不知。他微微點了點頭,伸筷也夾了些菜進自己碗裏。雖然沒有吃辣椒,但這些由辣椒爆煎出來的東西也是非比尋常的,吃進嘴裏滿口發辣。

岑心吃飯的動作明顯減緩,注意力都投在他手上。他低頭,不像她那般狂吃,但也認真地吃了起來。她清楚地看到,他把菜在飯上擦了擦之後才放進嘴裏。

“告訴我實話,你的傷到底怎樣?”她丢掉了筷子,去看他。她狂吃只想打消他的戒心,看到他真實的情況。通過剛剛的觀察,似乎不是很好。

霍淩宵擡臉,回視她,不答。她幹脆地移身過去:“我自己看!”說着,伸手撩起他的衣角。

他穿着西裝,裏面的襯衣別在腰裏,她看不到傷口。她準備去扯他的襯衣,他已一把将她壓在懷裏:“別鬧,這裏有很多人。”她不聽,堅決要去扯衣服,他只能将她的手捉住,唇落在她耳邊:“我的身體,只有我的女人能看,準備好做我的女人了?”

“混……”岑心沒想到他會如此說,氣得罵人。他的唇極快地移過去,鎖在她的唇上,打斷了她的話。他并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用唇封着她的唇,但這是大庭廣衆下下……

岑心本能地伸手,狠狠地推在他身上,反彈之下将自己推了回去。她迅速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用力地瞪霍淩宵:“你無恥!”

霍淩宵揚起唇角,臉上展露的是寵溺的笑。他擡手朝旁邊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的侍者開口:“去拿瓶酒過來。”

侍者很快将酒拿過來,為兩人各倒了一杯。霍淩宵率先舉起了杯子:“不用擔心我的傷,早就好了。難得你能主動約我見面,陪我喝杯酒。”說完,他一口喝了個幹淨。

酒的度數不低,50度。燒酒加辣椒,火上加火,若霍淩宵真的傷重,那就是在自殺。他一定不會做這種蠢事的,她暗自分析了一下,心慢慢落下,不再糾結于他的傷。但心髒卻始終跳得有些急,因為他今晚那些唐突的行為。

她并不是一個随便的人,可卻硬是對他的接觸生出一種喜歡之感,即使他今晚一反平日的嚴謹,變得有些不羁,她亦不反感。

在心裏怪自己立場不堅定,總是輕易被他的好打敗,岑心自我懲罰般狠狠地連飲幾杯。喉嚨被辣得一路發痛,不停地咳起來,她也不管不顧,一杯接一杯。

霍淩宵看她這樣,又是一翻心疼,連将酒搶了過去:“有這麽喝酒的?”

“要你管!”她狠狠地回了一句,用力抹唇,只想他能少關心自己一點。他的每一次關心于她都是酷刑,會讓她想起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幾乎無地自容,恨不能以死謝罪!

霍淩宵将她痛苦的表情看在眼裏,沉下了眸,卻并沒有放開瓶子,“我也想喝,別都喝完了。”

他拒絕了侍者的服務,親自将酒分別倒進兩人的杯子裏。岑心的杯子剛好鋪底,他的杯子則滿滿一杯。他率先舉杯:“來,一杯一杯地喝。”

岑心再懶得理他,也不管酒多酒少,拾起杯一口灌掉,再重重地拍在了桌上。霍淩宵總是先将自己杯裏的喝完,方才再倒酒,每次亦是她的少,自己的多。他不忍看到她被酒精嗆到難受的樣子,寧願給自己多倒一點,陪着她一起喝。

一瓶酒見底之後,岑心略有了醉意,臉紅通通的,比平日要顯健康許多。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踉跄着離去,也不跟霍淩宵打招呼。霍淩宵并沒有去追她,就算她東搖西擺的,也不動,只是擰着眉頭滿面擔憂。

直到她出了餐廳,他才拿起手機:“她喝了不少酒,照顧她,別讓她出事。還有,找點醒酒茶給她。”

放下電話時,他因酒液而泛紅的臉底下一片青白,慢慢打退紅色,顯露了出來。他伸手,摸了一下西裝下的襯衣,摸到了一片濕意。剛剛岑心一推之下,拉傷了傷口,又出血了。

“大哥,怎麽樣?”尹責從暗處跑過來,壓身在霍淩宵面前,臉上寫滿了焦急。他剛剛一直都在,眼見得發生了什麽,卻因為有霍淩宵的命令不曾敢過來。

“您的傷口流血了?”當看到他的傷處時,尹責的表情一時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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