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只擔心你

霍淩宵的刀略停了一下,回過頭來看她:“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那只是個誤會。”

“什麽誤會?”她追根索底,想要問個清楚。

霍淩宵幹脆放了刀,走到她身邊:“為什麽突然這麽好奇。”

“呃?”她不甚自在地偏開了臉,“就是想問問嘛。”

指,落在下巴處,将她偏開的臉拉了回來,霍淩宵帶着幾份無奈開口:“聽好了,我不重複第二遍。那天我擔心你,所以去找祁喬陽,正好碰到他和楊靜盈一起,最後被編排成了這樣。”他自然不會告訴她,他是為了考驗祁喬陽,才去和他見面的。

“是嗎?”岑心半信半疑。

霍淩宵将她的臉扯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幾天過得太閑了?我給你時間是養傷的,不是讓你亂七八糟地想東想西的。”

“呃。”意識到他的養傷是養哪兒時,岑心的臉登時紅透。

霍淩宵的唇已經壓了過來:“好了?”

“早就……呃,沒……”一時語無倫次,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霍淩宵已從她帶羞帶怯的話裏聽出意思來,滿意地點頭:“這就好。”下一刻,鎖緊了她的唇……

早上,岑心在霍淩宵的臂彎下醒來。他依然閉着眼,一頭精短的發根根豎起在頭頂,烏黑密集,精神抖擻,一看就是精力極好的人。這種極度不好看的平頭短發,在他的頭上卻分外地耐看,無端加重了那份英雄氣概。

他的五官深刻立體,鼻子尤為挺翹,而唇也抿得異常剛毅,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極懂得自制的人。

這個男人,是她整個青春萌動時期的全部。她依然記得十八歲的自己為了能接近他而使的種種詭計,為了能近看他一眼,甚至不惜假裝眼睛進了砂。

向來冷淡的他竟然也會露出焦急的表情,跑過來捧起她的臉,一陣陣地對着她的眼睛吹氣。邊吹邊問她:“好些了沒有?”她仰頭,看到的只有他那漂亮的唇,不知出于什麽樣的想法,她将唇仰了上去,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

她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一下子跳出老遠老遠。他終于明白過來這是她的詭計,也不惱也不怒,走回了原來的位置。

她有意說自己不知道怎麽握槍,要他手把手教。他沉着臉走到她背後,也不說話,握上她的手。握她手的時候他的胸貼上了她的背,她感覺到了他沉穩的心跳,自己的心卻跳得早已失去了章法。誰會想到,無法無天的小魔女有天會在愛情面前羞怯,最後真的忘了要怎樣握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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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槍聲響起時,她問他:“霍淩宵,你什麽時候才接受我啊。”

他不答,繼續握着她的手發射,表情一成不變。

她自顧自地點頭:“這樣吧,哪天你主動吻我,就說明你接受我了。嗯,就這樣定了。”

對于她的自做主張,他只是沉沉地回應:“看前面!”可她回頭時分明看到他的耳根繃了起來,那時他在想什麽?一定在想,這個女孩子真不要臉吧。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什麽事情,這麽開心?”原本閉着的眼睛猛然睜開,将她的表情全盤收在眼中。霍淩宵出了聲,嗓音中帶着初醒的嘶啞,卻好聽至極。

岑心的臉略略紅了紅,扭開了臉:“沒什麽。”

霍淩宵一個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她沒有留意,呀一聲輕呼了出來。他兩手撐在她身側,并未做什麽,只是沉着臉看她。

他的目光幽幽一片,看不清心緒,只是一點一點地從她的眉看到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他看得那麽認真,就似她是一張帶着重要信息的地圖。

在看到她水潤起來的唇時,滿意地點了點頭,最後壓唇,在她的唇上觸了觸:“以後,一定要漂漂亮亮水水潤潤的。”像以前一樣。

最後的話,他沒有說出來,腦海裏卻浮出了十八歲的她。那個分明一身匪氣卻偏偏喜歡穿白色紗裙的女孩,臉上挂着些嬰兒肥,對他使出各種詭計。先是針對他,而後來則是追求他。

為了偷吻他,裝眼睛裏灌了砂子,在偷襲成功後,沒心沒肺地笑。在跟她學槍時,并不用心,問的是毫無關聯的問題:“霍淩宵,你什麽時候才接受我啊。”

她的眼睛裏根本沒有進砂子,她也早就會握槍,而且槍法不是太差。這些,怎麽可能瞞得過他?然而,他不僅沒有揭發她,反而順着她的性子配合她。

那時的他想,且把她當成妹妹吧,反正家裏有個性子跟她差不了多少的妹妹。

只是,當她說“這樣吧,哪天你主動吻我,就說明你接受我了。嗯,就這樣定了。”時,他的心竟重重地跳了一下。

可能,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愛上了她。

“好了,要起床了。”她在他身下拱了拱,打斷了他的思緒。霍淩宵這才放開她,卻将她的身子往下壓了壓:“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做好早餐來叫你。”

岑心看到他眼裏的柔情,乖乖地躺了回去。他很認真地為她掖好被子,把她的身體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頭臉。他的指最後一壓,臉上帶了微微的嚴肅:“以後睡覺,不許不蓋被子!”

看着他的背影,岑心感覺一股甜蜜從心裏蔓延開來,甜盡每個細胞。

今天是周末,沒有什麽特別的任務,岑心不需要去上班。霍淩宵一人去了公司,去之前再三囑咐她要注意安全,要出門給阿甲打電話,不要一個人在外面走動。到了事無巨細的地步。

囑咐完了,才放心離去。

岑心笑着轉身,決定先去看沈婉冰,而後去婉居找良媽把廚藝好好學習一下。看着霍淩宵每次做飯菜的樣子,她也想嘗嘗給所愛的人做飯吃的感覺。

當她收拾妥當,準備出門的時候,電話卻響了起來。她翻出自己的手機,上面根本沒有來電顯示,再看時,才發現霍淩宵的手機落在床頭櫃,正閃爍着光芒。

她把手機拾了起來,看着來電一直沒有停止。她不想亂接他的電話,但又擔心是霍淩宵發現手機不見,自己打回來的,只好按下了接聽鍵。

“霍總,康樂那邊的醫藥費清單已經到了,您要親自過目一下嗎?”那頭一個女聲快而有禮地出聲。

岑心愣了一下。

康樂醫院?那裏有什麽醫藥費的清單?

據她所知,并沒有三億集團的什麽人住在那裏,唯一有的,只有沈婉冰。沈婉冰的醫藥費不是用的父親岑朗森留下的錢支付的嗎?

帶着這樣的疑惑,她找到了阿甲。阿甲給她的答案卻出人意料:“岑老大當時把錢都投進了一筆大生意,誰知道被當時的K幫搶了去,他的所有錢都打了水漂,只剩下三億一個空殼子了。”

“那我媽和我的錢……”她在國外,每年都會有一筆固定的不菲的錢打入銀行卡,如果自己的父親沒有錢了,母親又是從哪裏弄的錢給她?

阿甲為難地撓了撓耳朵:“這事,大哥本來不許我們說的……岑夫人和你的錢,都是大哥出的。”

“霍淩宵?”岑心驚住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流浪美國三個月後,接到的錢是沈婉冰寄去的,還曾為她雖然對自己冷淡卻從不棄她而激動過。不是這樣的啊。

阿甲點頭:“這些事,我也是回國之後才知道的。大哥在知道我們去了美國沒有出現在指定的地方時,就一直找我們。當時三億的情況很糟,他幾乎每天活在刀口之上,一個疏忽就會被人暗殺,公司的財政情況更是很差。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他就都沒有放棄找我們。他不敢親自去找我們,因為當時情況不明,他的一舉一動都受着三億的反抗分子的監視,他怕帶給我們危險。找的時候也不敢利用媒體,只能發動一些其他力量,但還是差點把美國翻了個遍。三個月後,三億的局面終于控制下來,他第一時間就去了美國。他去美國的時候很高調,一路都有媒體報導,因為媒體的報導,他幾次差點被人射殺。尹責曾經勸過他,讓他低調處理,但他卻不肯,他說只有這樣,我們才知道他落腳在哪裏,才會去找他……”

岑心慢慢沉下了眉。

她記得,那是三個月零八天之後,美國很多電臺都開始撥播他的消息,大肆宣染他的功績。也是在那天,她才知道,霍淩宵是軍方的卧底,那次的行動,他不僅毀了雙龍幫,還滅掉了當時國際上最讓人頭痛的K幫。

他是以軍方代表人的身份去美國的,還做了演講,那時她看着他的臉,唯一的想法是将他撕成幾片!

她拿了刀去了他下塌的酒店,只是才到門口就被到來的丁克明給帶了出來。他告訴她,她這樣進去的結果除了死什麽也做不了。

“你以為霍淩宵愛過你嗎?他不過利用你罷了。現在你的價值已經消失,他還可能給你好臉色嗎?可心,你別傻了。你若找他拼命,只會被他殺死。他殺了你,是剿除黑幫分子,名正言順,你這樣死了,值得嗎?”

當時,丁克明就用這一套話說服她的。她心裏頭滾滾的怒火最終化成了無助,除了流眼淚別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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