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

李夢瀾開始着急忙慌的洗衣服。

她白天在工地幹一天活,身上又是灰塵又是汗的,再加上晚上吃的火鍋,衣服已經酸臭得沒法聞了。

“我能用用你家的洗衣機嗎?”李夢瀾看到洗衣間裏有兩臺看起來就很高檔的洗衣機,跑到客廳看着陳灼,眼巴巴地問。

“不能。”陳灼答得幹脆。

“為什麽啊?”李夢瀾撇撇嘴,十分不滿,“我就用一下,又不會用壞!”

“我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用我的東西。”陳灼倒了杯水,連瞧都沒瞧她一眼,上樓去了。

“喂,別這麽小氣嘛!”李夢瀾追到樓梯口,不甘心地舉起左手,裝可憐,“我手上的傷還沒好呢,洗衣服很疼的!”

陳灼淡聲道:“不想自己洗,你可以去小區外面的洗衣房,出門右轉500米,24小時服務。”

說完他便回自己房間去了,咔噠一聲關上門。

李夢瀾站在樓下,默默翻了好幾個白眼。

然後咚咚咚跑到洗衣間,毫不猶豫地拉開洗衣機滾筒門,把她的髒衣服丢進去。

蹲在洗衣機旁邊研究了半天,她在觸屏板上戳了幾下,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

洗衣機上面的架子上有很多瓶瓶罐罐,大都是一些外國字,也不知道是洗什麽的,竟然還有這麽多種類。

好不容易從中間找到一瓶帶有中文字的洗衣液,在洗衣機卡槽裏倒入一瓶蓋,然後按下啓動鍵。

看着洗衣機滾筒旋轉起來,水箱裏也響起進水的聲音,李夢瀾滿意地拍拍手,回自己房間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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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樓下響起洗衣機洗衣服的聲音,陳灼無奈地搖搖頭,擦幹濕漉漉的頭發,準備睡了。

自從某些人住進他家以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成天到晚的不省心,他快被折騰得神經衰弱了。

沉沉地閉上眼睛,陳灼慢慢放松呼吸,就在他即将沉入夢鄉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生生将他吵了起來。

“陳灼,開門呀,不好了!洗衣機漏水了!”李夢瀾焦急地拍打着房門。天知道她不過去沖了個澡,短短十分鐘時間,怎麽洗衣間就被水淹了?

黑色櫻桃木的門板被她拍得啪啪響,就在她想要拿腳踢的時候,一股大力把門打開,陳灼頂着亂糟糟的頭發走出來,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又有什麽事?”他咬着後槽牙,“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李夢瀾眨眨眼,一點都不怕他,指着樓下的洗衣間:“你家洗衣機壞了嗎?怎麽漏水呀?”

陳灼額角青筋亂跳,顧不上和某些人生氣,連忙下樓查看情況。

一腳踏進洗衣間,他的棉布拖鞋就濕到了腳面。只見左邊那臺洗衣機滾筒正飛速滾動着,機座下面嘩嘩地漏水。

好在洗衣間門口有十厘米高的擋水門臺,裏面的水不會蔓延到外面。

淌在水裏研究半天,陳灼發現這臺洗衣機的出水管沒有插.進水槽裏,而是大咧咧垂到地上。

這種U形管的設計導致出水管脫落以後,就像U形管變成一個L形。洗衣機滾筒裏的水一直裝不滿,于是進水口不停進水,出水口不停出水,流出的水淌了一地。

昨天他還洗過衣服,出水管好好地插在水槽裏,今天怎麽就脫落了?

陳灼黑着臉又不敢肯定,盡力用一種平穩的語氣問道:“這根出水管怎麽掉了?是你拿出來的?”

“應該是吧,怎麽了?”李夢瀾杵在門口,“我在水槽裏洗襪子,覺得那根管子礙事,就拿出來了,有什麽問題嗎?”

陳灼一句話都不想和她多說了,悶着頭将那根出水管插回水槽裏。

等地面的積水漸漸從地漏流走,他将腳上濕透的拖鞋直接丢進垃圾桶,然後光着兩只腳上樓去了。

頭也不回。

那麽堅決的背影,透漏出一種“誰再敢打擾我他就等死吧”的氣勢。

李夢瀾聳聳肩,愛咋滴咋滴。

第二天早上,天色蒙蒙亮,陳灼送李夢瀾去上班。

接連打了三個呵欠,陳灼困得快要不行了。

因為打呵欠流出的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開着車差點闖紅燈。

等紅燈的時間裏,他暼一眼沒心沒肺在那裏啃玉米棒子的李夢瀾,忍不住道:“你一個月工資多少?我給你。這個月你別上班了。”

“為什麽?”李夢瀾瞪起圓圓的眼睛,很警惕。

“不為什麽。”陳灼踩着油門沖過路口。

“不為什麽,那是為什麽?”

陳灼沒好氣道:“不願意算了。”

李夢瀾大眼睛一轉,漸漸明白過來。他大概是送她上班送煩了,嫌她麻煩,想要花錢省事。

将最後一塊玉米啃完,她清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本人月薪一萬,屬于工地上的白領。如果你不想送我上班,讓我辭職,那你不僅要支付我這一個月的工資,還有以後呢?我這個月不上班,那我就會失業,失業了就沒有工資,那我以後怎麽生活?”

向前靠到手套箱上,李夢瀾斜撐着腦袋,看着陳灼:“你看我身體這麽健康,活到100歲肯定沒問題。假如我上班到60歲退休,那就是說,我還能幹41年。如果你現在讓我辭職,那我往後的41年就都沒有收入了。”

“按照我現在的收入水平,一個月一萬,一年是12萬,41年就是……”摸出手機,打開計算器算了半天,她振振有詞,“……就是492萬。四舍五入,湊個整數,你給我500萬就行了。”

眼看着陳灼的眉峰一分分蹙起,李夢瀾忍着笑,繼續胡攪蠻纏:“怎麽樣?你要不要給我500萬?你給的話,我現在立馬就去辭職!那樣的話,明天你就不用送我上班了,就可以睡懶覺了!”

陳灼聽她唠叨半天,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一個急剎停下車,正好在工地附近那個公交站,他沒好氣道:“做什麽白日夢,快滾下去,上你的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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