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秦思思趴在陳灼懷裏哭了十分鐘,可那人卻始終沒有反應。她不由得漸漸收聲, 悄悄擡頭看了一眼。
對上她的目光, 陳灼淡淡道:“哭夠了?”
秦思思又抽泣一聲, 把臉埋到他懷裏, 緊緊抱住他的腰。
陳灼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 兩手抓住秦思思的手臂,把她從自己身前推開。
“秦小姐,以後不能這樣了,請你自重。”
“你說什麽?”秦思思滿眼錯愕, “你讓我自重?”
大顆大顆的淚滴從眼眶滑落,她仰頭看着陳灼, 失笑道:“陳灼,你當真這麽無情嗎?”
陳灼默然:“我們已經分手了。”
秦思思牙唇緊咬,通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恨聲道:“分手?分了好讓你和那個賤人在一起嗎?你背着我和別的女人上床,自己做出這麽卑鄙無恥的事, 怎麽還有臉叫我自重?你對得起我嗎!”
似乎沒想到昔日的戀人竟然和他鬧到如此地步, 再也找不到往日任何一絲美好的痕跡, 陳灼定定看着她, 半晌,垂眸道:“我和你分手在前,和她在後,并沒有哪裏對不起你。”
“前腳剛和我分手,後腳你就和那個賤人上了床, 對嗎?”秦思思向後倒退一步,含着眼淚笑起來,“我們在一起快三年,九百多個日日夜夜,難道就比不上那個賤人的一晚上嗎?陳灼你還是個人嗎?!”
“思思,給我留點好印象吧。”陳灼默默看着她,“你不該這樣。”
說完這話,他微一點頭,側身從她旁邊走過。
“我不該這樣!那你到底要我怎樣?!”秦思思轉身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大喊了一聲,然後蹲下.身,抱着膝蓋失聲痛哭。
身後的哭聲撕心裂肺,陳灼腳步一頓,然後又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話說李夢瀾和關秀雪、楊靜、Kevin,還有關秀雪的男朋友陸江,一行五個人一起去殺人街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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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瀾想吃火鍋,楊靜嫌吃火鍋太熱,讨論半天,最後還是去吃了燒烤。
“老板娘,先上三斤羊肉,四十個串兒,再來兩打雪花。”李夢瀾左手叉腰,豪氣道,“今晚姐姐請客,不醉不歸!”
關秀雪他們齊聲歡呼,一群人圍着一張圓桌,噼裏啪啦的,不一會兒就将二十多瓶啤酒全開了。
李夢瀾拿起一瓶啤酒,仰起頭,咕咚咕咚,一氣喝了個底朝天。
看到她把空酒瓶放到桌上,衆人都驚訝地盯着她。
“怎麽了,夢瀾?”關秀雪有些擔心,“有啥不順心的嗎,心情不好?”
“沒有啊。”李夢瀾笑得異常燦爛,“這不是今晚很開心嘛,大家難得湊這麽齊,一起走一個啊!”
她說着,又拿起一瓶酒,舉到衆人面前。
見她笑容不似作假,衆人也都放下心,熱熱鬧鬧地喝起來。
Kevin眼瞅着李夢瀾又幹掉一瓶,忍不住提醒道:“Milla,你別喝那麽急啊?醉了怎麽辦?”
“不能夠。”楊靜豎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搖頭,“她可是千杯不醉,你和陸江全趴下了,她也醉不了。”
“這麽厲害?”Kevin不禁躍躍欲試,“要不我們比比?”
“不比。”李夢瀾搖搖頭,捏起一串剛端上桌的烤蝦,慢慢剝皮,“喝酒就喝個随心自在,拼酒就沒意思了。”
“我贊同。”陸江笑道,“夢瀾這話說得有哲理。”
楊靜嗤道:“什麽屁哲理,她就是能裝。”
“我裝什麽了,你嫉妒就直說。”
“是呀,我好嫉妒你呀,放着大把的錢不賺,天天在工地搬磚,全國勞模怎麽不給你頒個獎?”
“頒給我了,沒愛去領,姐姐就是這麽低調。”
“見過吹牛的,沒見過你這麽能吹的,你們工地的樓不是蓋的,是你吹起來的吧?”
“吹你個大頭!”
……
李夢瀾和楊靜一邊吃着一邊互怼,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要打起來了。
“你不吃羊肉嗎?”Kevin很細心,發現李夢瀾別的都吃,但是沒碰過羊肉串。
李夢瀾剛吃完一串蝦,抹抹嘴:“我聞不慣那個味兒。”
“那你吃這個吧,我看你挺愛吃海鮮的。”Kevin說着,就把他剛剝好的皮皮蝦放到李夢瀾盤子裏。
坐在對面的關秀雪和楊靜對視一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Kevin對李夢瀾挺有意思的,正在努力獻殷勤。
李夢瀾對這個學跳舞的小夥子印象也挺好的,但是還談不上喜歡,所以只是禮貌地一笑,并未碰那只皮皮蝦。
Kevin見她沒動筷子,擔心她是不是不喜歡皮皮蝦,于是又挑出一只海螺肉,想放到她的盤子裏。
李夢瀾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擦擦手,摸出手機一看,是陳灼。
嘴角笑容凝了一瞬,她猶豫了兩秒鐘,朝關秀雪他們打個手勢,起身走到路邊去接電話。
“你在哪兒?”陳灼問道。
李夢瀾昂着下巴:“陳總,有事嗎?”
陳灼放慢語速:“我問你現在在哪兒?”
“在吃宵夜。”李夢瀾望着熱鬧的街市,不鹹不淡道,“陳總已經忙完了嗎?把女朋友哄好了?”
“李夢瀾,你別氣我。”陳灼耐着性子問道,“你在哪兒吃宵夜?和誰一起?那些人你認識嗎?”
“和我朋友一起吃宵夜啊。”
“什麽朋友?你知道去酒吧混的都是些什麽人嗎?你怎麽能随便跟那些人出去?你就不怕被人騙了!”
“被人騙了?騙我什麽?”李夢瀾吊着眉梢,眼神輕佻,“騙我上床嗎?”
聽出她言語間的嘲諷,陳灼頓了兩秒,壓着火:“時間不早了,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陳總要來接我?”李夢瀾哂笑,“我的朋友可都是些在工地上幹活的民工,你确定要見他們嗎?你就不怕被人知道了,嘲笑你這個當老總的,和我這個農民工混在一起?”
“告訴我你的位置。”陳灼氣得咬牙,“你再不說,信不信我讓警車去逮你?”
李夢瀾撇撇嘴,猜測他吹的牛有幾分可信度。
理智告訴她,惹怒陳灼不是個好選擇,李夢瀾報出一個地址,在殺人街南頭。
他們吃燒烤的地方在殺人街北頭。
李夢瀾不想讓關秀雪他們知道陳灼的存在。畢竟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他們這段奇葩的同居關系也即将走到盡頭。
既然以後不會再見,那便沒有認識的必要。
先去老板娘那裏把帳結了,李夢瀾去跟關秀雪他們道歉,說她臨時有急事,不得不先走。
結果哪那麽容易呢,她又被逼着吹了個瓶兒,然後才得以脫身。
腳下踩着十厘米的細釘跟高跟鞋,李夢瀾慢悠悠地走到殺人街南頭,已是半小時後。
遠遠的隔着十多米距離,人群熙攘的街頭各色彩燈閃爍,一輛黑色大切停在路邊。
男人靠在車燈前站着,兩腿修長,襯衣筆挺,左手揣在褲兜裏,右手指間夾着一支煙,酷酷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狹長的眸子微眯着,看上去等得有些不耐煩。
媽的。
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