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思情苦怎堪言

晨起時紫煙滿臉燦爛笑容，我有些頭痛，勉強對她笑了笑。

“姑娘你怎麽了？可是身子不适？”

這姑娘難得有這麽細心的時候，我安撫道：“無礙的。”

“那就好。”她又對我燦爛地笑，我的頭更加痛起來，連微笑都無法勉力回應。

梳發時我才明白她為何問我，菱花鏡中的容顏蒼白如紙，映着淡淡的黑眼圈，無比憔悴。

我苦笑了一下，這幾日來，每每想到楚蝶音托我的事，總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到，只是，倘若要拒絕，又如何說出口？

我心中煩亂，蹙眉道：“我記得你曾說這裏還備了胭脂水粉，你且幫我掩飾下罷。”

“姑娘放心，定不會讓旁人看出來。”

她的手法确是極高明的，待我梳妝完畢再照鏡時，鏡中人已看不出疲态。

我謝過她，匆匆去尋葉孤鴻。

盡管楚蝶音所托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但我很想念葉孤城，雖是幾日，卻成了漫長的煎熬。

我想快些見到葉孤城，或者只是探聽些他的消息也好。

“哥哥。”我揚聲道。

“阿靈，你來了。”葉孤鴻正在擦劍，聞聲只是擡頭看了我一眼。

“哥哥這幾日去了哪裏？”

“只那日出過府，這幾日都在讀書。”他道。

我聞言，禁不住笑：“倒是少見，不知哥哥在看些什麽？”

“不過是一些山野游記之類的雜書罷了。”葉孤鴻不甚在意地道。

我猶豫片刻，仍不知如何問詢才不顯得突兀。

倒是葉孤鴻先開了口：“阿靈，你收拾收拾，明日我們便告辭罷。”

告辭？

我呆怔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若說不走，未免不敬兄長，也會被他看出端倪，枉我之前費心掩飾了那麽久。若聽從他的安排，那我以後還能見到葉孤城嗎？

我張了張口，又緊緊咬住唇。

“阿靈？”葉孤鴻疑惑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纖長的眼睫垂下，複又擡起，我彎起唇角微笑，盡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并不哀傷，“已經在這裏住了很久，是該告別堂兄，回到山莊了。”

葉孤鴻也笑：“還以為你舍不得，不想回去呢。”

“這裏風景如畫，我是有些舍不得。”

豈止有些，分明是滿心。

我微微抿唇，只覺苦澀無比。

“那倒不必留戀，以後還有機會再來。”葉孤鴻擦完了劍，将白絹放在桌上，小心地将劍收入劍鞘。那珍而重之的模樣，讓我忍不住想到葉孤城，他們，都是愛劍之人啊。

“此次離開，下次再來，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我一嘆。

“你們，要離開？”

如此清冷的聲音……

我轉身，恰看到葉孤城步入。

“堂哥。”我恭謹地道。

葉孤鴻道：“孤鴻與阿靈來此三月，沒少叨擾堂哥，如今也是時候告別了。”

我偷瞄葉孤城的神色，見他平靜如常，心下有些失望。

或許我在期待些什麽，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葉孤城聲音依然清冷淡漠：“這三月來，你自覺劍法可有長進？”

“孤鴻自知劍法多有不足，枉費堂哥盡心教導，孤鴻慚愧。”葉孤鴻滿面羞慚，令我暗暗稱奇，照我看來，哥哥的劍法已經很不錯了，可他依舊不滿意。是不是習劍之人都會這般？

我正自想着，只聽葉孤城道：“既如此，你若無要事，便多留一些時日，勤加練習罷。”

我驚訝地看向葉孤城，他的神情淡漠，殊無變化。然而我卻忍不住暗自開心。

可以留在這裏，可以看到他。多好。

“是。”葉孤鴻道。

“這幾日我忙于政務，無暇指點你，不知你練得如何。”

葉孤鴻肅容道：“孤鴻不敢有怠。”

“很好，”葉孤城道，“你随我來。”

這是要去練劍了。

我眨眨眼，雖然葉孤城說的是“你”不是“你們”，但我還是假作未聞，跟在他們後面出去了。

反正葉孤城會無視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天離神鏡前，郁漓凝視着鏡中情形，許久，淡淡嘆息——

“水月鏡花，皆為虛幻。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