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石久媽又拐了石久一下,

“說話啊,這是你朋友?”

“啊……對……”石久回過神似的,趕忙上前暗示,“哎,你怎麽上這兒來了?這麽晚來小區裏幹啥啊?”

嚴希打量石久這身裝扮,再看看他身邊的人,心裏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搞不好石久就住這兒。

實在太不幸了,搬到大仇家門口躲小仇家,可真是名副其實的背到家了。

石久生怕嚴希在他媽面前整穿幫了,看嚴希木着臉沒反應,便笑容滿面的搶先開口寒暄,還适當的握了個小手,“那什麽,老弟啊,沒事我先走了……你有點喝多了吧,早點回家睡覺啊,別大晚上在外頭晃蕩再讓人給劫了,現在外面壞人可多啊……男的都劫色啊……哎呀……你這樣的可招劫呢……”

本來是無意,可握着之後,石久就松不開手了。

上次摸他好像還是夏天的事了,

他媽的,手感真好啊。

細皮嫩肉的。

嚴希天生體溫低,秋冬就更甚,這時候給石久熱烘烘的攥住了,搞的嚴希心裏也是莫名一動。

石久不自覺的用手指頭細細的搓嚴希的手指,

“你怎麽不說話啊……”

嚴希出人意料的,笑的不太自然,

“劫我?我現在都想出去劫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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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久媽盯着倆人牽着的手,看了石久一眼,緊蹙了眉毛,“你這孩子,我怎麽教你的,握手就握手,你老抓着人家多沒禮貌啊。”

兩人松開了手,笑容閃爍,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

畢竟老太太還發着燒,想幹什麽也得先把這邊料理完了再說。

石久帶着他媽往停車的地方去,才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律師背對着自己正往小區深處走,小西服筆挺着,腰杆溜直。

石久嘆口氣,又開始鬧心巴拉的。

石久媽耳朵尖,聽石久嘆氣便開口問他,

“你咋了?”

石久摁了一下車鑰匙,給車解鎖,

“沒,看前面那女的長的好看,但又不靠譜,覺得很可惜。”

石久媽坐進車,抻着脖子看了一眼,

“兒子,剛才你前面一共就倆女的,旁邊那個小丫頭看摸樣才十幾歲,你是說他還是說我?”

石久發動汽車,

“媽,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鑽石行麽。”

這洋酒就是後勁兒大,剛才還挺好的,這時候嚴希就覺得不太對。

忍不住開始想一些沒用的事。

覺得自己老一個人也怪孤單的。

記得很小的時候就整天自己練琴,沒什麽玩伴,等後來不用練了全家又就剩下自己。

好容易咬着牙捱到長大了,身邊的人也是流水一般的過,沒一個真心的。

不過倒是有個例外。

可惜這個例外是卻是最不應該的。

嚴希摸了摸發燙的耳朵,回頭看了一眼。

空蕩蕩的,石久早沒影了。

半夜去了醫院無非也就是打一針,然後開點藥。

折騰回去已經很晚了,石久開車把人拉回來的時候,特意從之前走的地方繞了一下。

看嚴希的車還停在那邊,下意識的低頭一看表,都他媽十二點了。

石久頓時就生氣了。

猛的轟了一腳油門,把副駕睡覺的人都吵醒了。

石久媽剛打了退燒針,眼睛都沒睜開就開始罵,

“作死啊!撞着人把你送進監獄!”

石久焦躁的要命。

覺得律師怎麽這麽差勁啊,喝了酒醉醺醺送上門,這在床上得讓人搓成啥樣啊。

整天在外頭這麽随便,早晚染一身性病。

……幸好自己早決定不要他了,也省得得病……

他媽的,趕緊滾,煩死了。

回了家,石久強忍住給嚴希打電話的沖動,手機關機不說,怕管不住自己又把手機放石久媽枕頭底下,因為老太太睡覺最煩人打擾,被吵醒那真是抄起什麽都能跟人玩命的主兒。

石久直接在床上翻騰到三點。

滿腦子都是律師挺着兩個豔紅的小奶頭跟人抱團在床上滾的影子。

詐屍一樣從床上坐起來,石久輕手輕腳的上客廳拿座機給蔣雲清打電話,響了一會那邊接起來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石久都能想象出蔣雲清那倆大眼泡子困的粘起來的樣兒,這小子叽裏呱啦不知道說了些啥,後來還是趙梓龍把電話接過去,幫石久查的嚴希電話號。

把嚴希電話號抄在紙條上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半了。

石久猶豫了好一會才打,果不其然那邊是無人接聽。

折騰夠了,石久回床上躺到天亮。

本來想早點起床,可剛直起腰就開始犯困,結果又睡了兩個小時外頭的鑿門聲就起來了。

石久媽一大早神清氣爽的把那五個存着重新藏了一遍,等都弄完了才開始做早飯叫石久起床。

石久昨晚上沒睡好,早晨起來心情也差,黑着臉去浴室刷牙洗臉,石久媽一會取個毛巾,二會拿個香皂,總之在石久身後晃悠個沒完。

石久看她手指頭上那個金镏子不見了,就随口問了一句,“你戒指呢。”

石久媽給電打了一樣,看了石久一眼,

“鎖起來了。”

說完就趕緊走了。

石久這叫一個糟心。

想着這真是自己親媽,敢情自己偶爾冒出的傻逼的勁兒就是打這兒遺傳來的。

你說人家市長看着挺正常的,還猴尖蔫壞的,怎麽就看上她這麽個傻電線杆子呢。

石久洗了兩把臉,順手把頭發也洗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還真是他倆生的孩子,無論從外表還是性格都是倆人的融合。

真是的,這倆人當年咋這麽不讓人省心呢。

都收拾完了之後,石久開車去單位,等到了班上才發現手機忘帶了。

因為早晨有好幾個會,石久走不開,只能把會開完了回去取。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石久拿着會議資料回了辦公室,剛進門東西都沒來及的放下,辦公室電話就催命似的響。

接起來居然孫宗的電話,這哥們打電話找了石久一早晨,從郗戰強那邊問到石久的辦公室電話號碼才找到人。

石久本來以為他有事,可這人磨磨唧唧半天說不到重點,石久這邊正想挂,那邊卻忽然提了一嘴嚴希的事。

石久立刻就來了精神,聽孫宗在那邊沒話找話的把嚴希撮合他跟鄭行的事倒了底兒掉。

挂了電話石久沒有先回家,而是坐在辦公室尋思。

想這律師放着好好的案子不接,來這邊蹚渾水這麽不有毛病麽,不過這孫宗好像跟郗戰強挺熟的,律師別又是拿這傻小子當刀去捅郗戰強。

畢竟在供應處幹過,石久對這裏的業務很熟,暗地裏能有什麽違紀行為就更清楚,等想明白了就給郗戰強去了個電話。

話沒多說,只告訴他管好自己的口袋,郗戰強是個聰明人,石久這麽一說那邊就明白是什麽意思。

石久沒事不會來管自己怎麽花錢,肯定是提醒財務上的問題,郗戰強別的違規沒有,就偷着鼓搗點發票,雖然不知道石久為什麽這麽說,但近期內郗戰強肯定會小心倒是真的。

挂了電話,石久便開車回家取手機。

今天外面風很大,吹了一街的枯葉子,燒都燒不過來。

捏着煙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石久半天也沒抽一口,

倒也不是想保郗戰強,只純粹是膈應律師之前做的事。

特別是對自己的。

石久把車停進車位,上樓開門,從石久媽的枕頭底下翻出自己的手機。

開機的聲音響起,石久眼盯着屏幕,心裏卻在想如果律師要是發現自己拆他的臺會有什麽反應。

手機裏好多個未接來電和短信,查看短信的時候,石久心跳的厲害。

昨晚十二點到一點嚴希給石久打了兩個電話,還發了一條短信。

石久有點看不透這個事了。

發現沒一個人會讓自己幹什麽都這麽不痛快。

讨厭他也不痛快,陷害他也不痛快,

哪怕他媽的什麽也不幹,只要不跟他在一起就不痛快。

之前覺得律師是玩自己的時候,真是當時就斷了,甭管石久心裏有沒有,但是表現上看起來是這樣堅持的。

但就這麽一條空蕩蕩的短信,石久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實在是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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