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動奈何橋》17 膩膩歪歪
陳郁書辦房卡的時候, 沈墨遙實在羞得要死,平生第一次跟男人開房,整只鬼都縮在陳郁書背後, 不肯讓前臺看見他。
跟陳郁書住總統套房那次不算, 沈墨遙怎麽知道半夜就跟陳郁書半推半就了, 況且那時的陳郁書好歹僞裝一下,請他吃飯跟他聊天。
現在的陳郁書, 裝都不裝。
沈墨遙有意去躲, 前臺小姐還真看不着他, 機械化地給陳郁書辦理入住, 遞上房卡, 陳郁書兩根竹節般修長的手指穩穩夾住, 扭頭直奔電梯,沒有半句廢話。
不過陳郁書玉樹臨風一闊少,火急火燎來這小酒店開房, 多少有點不合常理, 前臺用餘光多看了他兩眼——
心跳驟停。
好像看見帥哥背上趴了個穿紅衣的東西?
怎麽像沒有腳?
陳郁書很快閃身進了電梯,和前臺小姐四目相對,俊臉冷冰冰的,肩上搭着一節可疑的紅布,這紅布完全脫離布料本身粗糙的質地,看上去涼滑至極,反着陰冷濕潤的光澤。
哧溜——居然滑進陳郁書背後去了。
前臺小姐打了個哆嗦,陳郁書背後冒出森森的陰影,一些更加涼滑且靈活的青絲攀上陳郁書的肩膀, 像群小蛇一樣, 勾住了陳郁書蒼白的脖頸。
要命, 她窺見有影子冒出來了。
前臺小姐默默地把眼鏡摘下來,八百度的近視此時發揮出莫大的功效,不管什麽魑魅魍魉,在她眼前都糊成一團馬賽克。
叮——
電梯徐徐合上。
顯示屏中血紅的數字一層一層地開始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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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5樓暫停。
陳郁書開的房正是五層。
前臺小姐長呼口氣,見怪不怪地戴回眼鏡,世界清晰了八百度,她走去酒店大堂東側,那牆壁之上鑿開一個神龛,內裏供奉着一尊大馬金刀的武財神,長眉入鬓,雙目炯炯冒火。
小姐點燃三炷香,連拜三下,給香爐續上香火,旋即恢複一臉麻木的模樣,回前臺繼續“挂機”。
陳郁書一進電梯,禽獸立刻現原形,把躲躲藏藏的沈墨遙一把捉了出來,沈墨遙嚴重懷疑陳郁書專業學過捉鬼,不然怎麽這麽手到擒來?
沈墨遙被壓在冰涼的金屬牆壁之上,陳郁書一手擒着他兩只手腕,霸道得厲害,要親他。
沈墨遙奮力掙紮着,拼命躲着陳郁書,看着像被強迫了,可一說話,尾音都是笑着的,真是活該被陳郁書禽獸。
“有監控!去房間再那個!”
“哪個?”
“混蛋!”
陳郁書露出壞笑,眸子黑幽幽的,沈墨遙不給親,他也只能作罷,但是也不能就這麽放過他,頂着頭頂的監控,就這麽把沈墨遙打橫抱了起來。
沈墨遙羞恥得要命,毫無防備地被陳郁書搶來開房,陳郁書還三番五次對他使壞。
沈墨遙網上看小說,帶點顏色的都是口口口,哪吃得消這個!
“你放我下來……”
“不放,天天晚上跑來撩我,現在害羞什麽。”
沈墨遙害臊地辯解着:“是你心思龌龊,我只是單純地陪陪你,何況我這麽陰間,一團鬼影趴在你身上,只有你才會被撩到。”
陳郁書偏了偏腦袋,眼中興味十足,沈墨遙竟窺見幾絲黑化的意思,有點驚悚,但是……他喜歡。
“你越陰間就會讓我越興奮,你今天不僅吓到整個劇組,還吓到了前臺,表現不錯。”
“所以……你更興奮了?”
“嗯。”
沈墨遙彎起眼,被陳郁書的怪癖逗樂了,這笑聲聽在外人耳中,雖然聲線朗朗動聽,但是沈墨遙一情動,渾身浸飽了陰間味,所有不免有些毛骨悚然之感,好像在你耳根後咯咯地作笑一樣。
聽在陳郁書耳中,那便愈發悅耳,叫他眼裏冒出餓狼般的光彩。
沈墨遙怎麽看不懂陳郁書這對饑腸辘辘的眼神,臉埋進陳郁書胸膛,咕哝着:“別這麽看我。”
陳郁書很想吐槽,都看光了還跟我來這個,可惜害羞的沈墨遙實在過于秀色可餐,讓陳郁書只想更加惡狠狠地欺負他。
陳郁書開始翻舊賬:“為什麽要接戀綜。”
沈墨遙渾身一緊,他就怕陳郁書提這個!
陳郁書聲音冷酷,少了剛剛那股調戲他的混賬勁,沈墨遙清楚陳郁書沒那麽好糊弄,光是電話裏哄幾下,力度遠遠不夠,陳郁書要的是肉眼可見的甜頭。
難怪當霸總呢,資本家到骨子裏,讓他不爽,你得加倍奉還。
沈墨遙老老實實回答他:“我當初只是陪朋友報個名,真沒想到自己會選上……”
陳郁書咄咄逼人:“你長什麽樣自己不清楚?他們有可能不選你麽?”
沈墨遙偷笑:“你誇我好看!”
真會抓重點。
陳郁書皮笑肉不笑:“所以被選上了就立刻去了吧?看第一期他們都很喜歡你,最後跟誰牽手了?帶來給我認識認識,我看跟你合不合适。”
這酸味直竄天際。
沈墨遙又變回苦瓜臉:“我當時不認識你,節目組選中我,還給通告費,我是窮光蛋啊,我就是混去的,真的沒想談戀愛,而且誰也沒跟我牽手!第二期他們就嫌棄我了!”
“真的?”
“真的真的!你不信可以等第二期!不是有預告來着!最近熱度高,節目組還放出很多花絮,你可以看現成的嘛!就是那個陰間味!一點都不暧昧,一點都不戀綜!”
陳郁書從鼻子裏悶悶地“哼”了一聲。
沈墨遙眉眼一展,知道自己哄成功了。
其實陳郁書到底生沒生氣都是個問題,他愛調戲捉弄他才是真的。
陳郁書不再搭理他,但是手裏也沒放下他的意思,沈墨遙拿出殺手锏來,湊在陳郁書耳邊,陰森森,但又意外中的甜蜜蜜,喚他:“哥哥?”
他看到陳郁書耳根後瞬間泛紅,可是人還是假模假樣地正經得不得了,看似完全沒被撩到,沈墨遙得意洋洋地想,呵呵,快被撩死了吧?
陳郁書特別實在,正經了兩秒,居然主動開口承認:“你使勁撩,一會床上讓你叫個夠。”
“好黃的腔,你爸爸知道了一定家法揍你。”
陳郁書冷笑:“我是豪門棄子,比楚天更纨绔,我想罵人就罵人,想睡你就睡你。”
沈墨遙嘴上愛跟陳郁書鬥,其實很吃陳郁書只在自己面前展現的這副混賬樣子,他突然就服軟了,也不跟陳郁書嘴硬了:
“……你比楚天好。”
“好多少。”
這問題又膩歪又奇怪,沈墨遙居然也能回答:“比他好一麻袋冥幣吧。”
陳郁書被逗笑了。
沈墨遙聽他這朗朗的笑聲,心裏被撩得毛茸茸的,咧開唇:“你應該多笑,笑起來好看。”
陳郁書沒搭這茬,被誇好看,做攻也是會害羞的,他換了個更奇怪的話題:
“包養你的話,陽間的錢是不是不夠用?要我給你燒紙錢麽?”
“不需要包養!!”
可是忍不住暗戳戳地補充:“燒紙錢還是可以的……”
“燒多少?我看過節人人都幾億幾億地燒,你們陰間不會通貨膨脹嗎?”
沈墨遙還從未聽過如此清奇的說法,只道:“那應該是不會的吧,不然你給我燒上一個小目标,我看看我的陰間存款會不會瘋漲?”
陳郁書被沈墨遙激起了好奇心,電梯門不合時宜地打開了,陳郁書便抱着鬼往他開的房間號走,離房間越近沈墨遙臉蛋越紅。
陳郁書嘲笑他:“你不給監控拍,監控拍你也只能拍出一團鬼影,所以就算有人看監控,也只能看到我一個人在犯神經病,你有什麽可害臊的。”
沈墨遙被陳郁書不怕被人當神經病的社牛精神震驚到了:“你是真的不害臊。”
滴——
陰間夫妻卡。
門一開,房卡通上電,燈火通明,陳郁書目标格外明确,直奔床去。
沈墨遙心裏清楚陳郁書過來,他們必須得發生點什麽,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穿着戲服,算是翹班來陪陳郁書,沈墨遙實在抹不開面子,同事還在片場辛辛苦苦,他跑來跟陳郁書釀釀醬醬,真的很不像話。
“……你別把戲服弄壞了。”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弄壞。”
“搞髒也不行,這是劇組的道具,要賠錢的。”
“你覺得我能用什麽搞髒。”
“陳郁書,你不開黃腔能死嗎。”
“哪個字開黃腔了,叫我大名是吧。”
沈墨遙驚呼一聲,被陳郁書抛到了床上,還十分應景地彈了兩下,活靈活現的一塊俎上肉。
陳郁書欺身上來,将沈墨遙兩只手腕按在頭頂,惡狠狠地逼迫他:“叫哥哥。”
果然沒食言,真是“壓着你讓你叫哥哥”。
沈墨遙立刻笑盈盈的:“哥哥。”
陳郁書不過瘾,想跟沈墨遙玩強制愛,可沈墨遙這麽軟,臉皮又厚,胡亂管弟弟叫哥哥,張口他就來。
“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就你道理多。”
欺負這麽一個軟包子,沒意思,陳郁書翻個身,給沈墨遙當床墊,把沈墨遙抱懷裏,手居然十分規矩,只摟在沈墨遙腰上。
沈墨遙很意外,這還是那頭禽獸嗎?他總覺得陳郁書下一秒就變臉。
陳郁書這麽純潔地跟他玩歲月安好,沈墨遙更緊張了。
誰知道陳郁書想出什麽點子整他……
“你真別把戲服弄壞了,賠錢倒沒什麽,會耽誤人家工作。”
陳郁書居然開始細數沈墨遙的罪孽:“你怎麽老覺得我要弄壞你衣服?提醒我這麽多遍,你是不是很想被我弄壞衣服?”
“你信口雌黃!”
陳郁書拿沈墨遙的句式回嗆他:“就你成語多。”
沈墨遙笑了一下,沒說話,讓陳郁書抱着,此屋光線好,落地窗只拉上了一層白紗做的窗簾,暖黃的日光全灑進來,給他們身上投下白紗的蕾絲紋路,細看是薔薇,鍍着閃爍的金光,好似睡在二維世界的花叢。
沈墨遙呆在陳郁書身邊,總有種跑去平行時空的錯覺,既不在陰間也不在陽間,磁場是為他們專門設置的,東南西北颠倒,南極北極也錯亂。
由此才會神魂颠倒,不着南北吧?
沈墨遙喜歡跟陳郁書這樣安安靜靜地呆着,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尴尬,他不覺得一定要跟陳郁書幹什麽,也不覺得陳郁書一定要滿足他什麽,陳郁書對他有感覺,愛吃他的醋,喜歡親近他,這樣已經完全滿足他的所有期待。
沈墨遙半眯起眼,陳郁書在跟他聊這半個月他做的事,陳郁書不大在意他拍什麽戲,沈墨遙也對陳郁書的霸總工作沒太大興趣,不過若是陳郁書停下來等他回應,沈墨遙就立刻應他一聲。
但是,還是被陳郁書抓包了。
陳郁書捏住沈墨遙的下巴,低頭一看,給他打起盹來了,困得睜不開眼,原來都是在夢裏回他。
“瞌睡這麽大?跟我開房你也睡得着?”
“那是你說的東西太無聊了。”
其實是你懷裏太好睡了。
沈墨遙是不會告訴陳郁書真相的。
陳郁書眯起眼:“你跟我聊拍戲,我認真聽,我跟你談正事,你怎麽不知道尊重我?”
“你不是也‘嗯’‘哦’地回我,我也沒差啊,怎麽不尊重你了。”
“不一樣,我本來就話少。”
“你現在話挺多的。”
陳郁書挑起眉。
沈墨遙驟然驚醒,在陳郁書懷裏撲騰起來,可惜羊入狼口,他只能任憑調戲。
打底的水褲被陳郁書扔到了床下。
水褲這東西古裝劇組專有,形同古時的亵褲,穿在衣裙下,走動時不至于露腿,否則看起來很不雅觀,會讓觀衆出戲。
至于用這麽大一段來描述水褲,其實是想說——
沈墨遙現在很不雅觀。
沈墨遙并攏兩條細腿,扯着衣擺努力想遮到腳腕,鞋襪也被陳郁書扒了,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但是這副樣子,沈墨遙總覺得有點不妙……
陳郁書沒再動沈墨遙,看上去底氣十足,根本不覺得自己有做壞事。
“老實了?”
“……你這是什麽怪癖。”
“你管我什麽怪癖,能治你都是好癖。”
“……你是真的不要臉。”
沈墨遙再罵陳郁書這句話,一點氣勢都沒了,又是拉扯衣擺,又是垂眸撅嘴,看起來就是個漂亮受氣包。
“還覺得我無聊麽。”
“不無聊不無聊。”
“我剛剛說了什麽。”
幸好沈墨遙還是聽到了兩句重點,立刻回答陳老師的問題:“你說你搞了一家娛樂公司,還抄底了一家視頻網站。”
“你懂抄底是什麽意思嗎。”
“不懂。”
“要我解釋嗎。”
“不要。”
陳郁書拿這個戀愛腦沒辦法,思索着找個沈墨遙感興趣的切入點,把話題拉到正軌上。
然後沈墨遙就以光速抓錯重點,一騎絕塵跑偏了。
沈墨遙抓住陳郁書的領帶,滿臉都是忍俊不禁,讓陳郁書看得火大:“你那個視頻網站叫什麽……額,冥王視頻,哈哈哈哈,這個名字晦氣得很好笑!”
陳郁書翻了翻眼睛,沒跟沈墨遙計較,很有耐心地教沈墨遙如何當一個霸總:“有平臺你才會有話語權,辦娛樂公司能賺多少?可一旦有了平臺,就和電視臺的購片部門一樣,我自己決定買不買你的片子,讓不讓你上映,加上廣告贊助,流量分成,你覺得哪個才是真正的後臺?”
娛樂公司依然停留在壓榨藝人、投資影視的圈層打轉,說到底還是争奪娛樂圈這塊蛋糕。
而互聯網的蛋糕有多大?視頻網站若是真能做起來,可謂搖身變成真正的資本大鱷,早已跳出娛樂圈這個小圈子,不陪你小打小鬧,玩的是更高層次。
名導和巨星說到底也是資本的打工人,立項要拉資本的贊助,發行要靠資本的關系,做平臺老板——陳郁書想直接站在這個圈子的食物鏈頂端。
野心确實大得驚人。
不過——
“你怎麽做起來呢?誰來入駐你的網站帶流量啊?”
陳郁書笑了一下,有長進,這家夥終于把話題繞回來了。
“你啊。”
“我?”沈墨遙撇撇嘴,“我可以入駐啊,可是我才幾個流量……”
“你點進去看不就知道了。”
沈墨遙不愛關注新聞,一條巨大的鹹魚,被陳郁書哄着,才點開冥王視頻——
愕然了。
“我去,怎麽這麽多老牌明星入駐啊?你什麽背景??”
其實入駐的都是瓊州出身的老牌明星,賣陳家個面子是順手的事,況且他們近況也不大妙,都想擠進華國內地市場,有陳郁書做引子,也算是一塊敲門磚。
陳郁書還是那臭屁的句式:“你管我什麽背景。”
老牌明星過氣是過氣,但是辨識度和路人緣是積年累月攢下來的,一齊入駐新網站,足以帶起話題度,冥王視頻已經上了熱搜。
這個視頻網站本來是個半死不活的網站,內部還鬧起內讧,眼看要分家,陳郁書趁着這個時候出錢收購,價格也能壓到最低。
沈墨遙不懂這些,但是陳郁書想讓他入駐,他便立刻順着陳郁書的意思,在裏面建了個人賬號,要知道沈墨遙v博挂半天熱搜都沒蹭熱度,自己的熱度都不蹭,鹹魚程度可見一斑。
不過沈墨遙這麽低調,雖然損失了肉眼可見的利益,但是長遠上是非常有遠見的。
就是沈墨遙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有遠見……
如果打一開始就學別人流量套現,瘋狂蹭自己熱度,馬不停蹄帶貨、直播、接軟廣,這種做法,無疑是将自己的咖位卡死在網紅層面,現在自媒體紅火,人人都想當網紅,可放在娛樂圈,網紅卻是最底層的圈子。
而且沈墨遙喜歡拍戲,時來運轉,自己接到了心儀的角色,要真撲身當網紅去,對演員職業是不小的打擊,做人不可能魚與熊掌兼得。
所幸沈墨遙不喜歡錢。
他只喜歡冥幣嗯。
“建好了,然後呢?”
“不用管,你可以發發動态,不想發也無所謂,以後你火了我直接在這裏給你炒熱度,別的平臺就撿剩飯吃吧。”
沈墨遙笑個不停:“你真的好狂啊!!我人是你的,熱度也是你的,滴水不漏是吧?我真有這麽大熱度?”
陳郁書細細品着“人是你的”這四個字,手指将沈墨遙抱得更緊,精神跟喝多了酒一樣上頭,他沒跟沈墨遙提這句無心的話,沈墨遙對他含情脈脈,一說多就露馬腳,陳郁書喜歡聽他失言。
所以,要假裝聽不見,不然沈墨遙回過神來,就有意遮遮掩掩了。
“你以後會越來越火,你糊了我也給你捧起來。”
“你真的很狂!!”
“我生下來就這麽狂。”
沈墨遙沒說話,貼在陳郁書胸口笑看他,滿眼都是喜歡,越狂越喜歡。
“所以,入駐了我的網站,要不要簽我的公司?”
“簽簽簽。”
陳郁書捏了沈墨遙的臉蛋一下:“你都不看合同麽?不查查我的公司背景,萬一我弄假網站騙你,搞皮包公司騙你的錢呢?”
“不看不看,合同在哪?我直接簽,你要是騙我,我只有《倩鬼》的片酬,而且只付了定金,電影上平臺了才會付尾款,你費這麽大功夫騙我這麽點錢,也很辛苦,那就給你騙走好了。”
陳郁書這一身戾氣都被沈墨遙蠢蔫了,平時這麽伶俐,這麽油條,跑他面前就成了純粹的戀愛腦,而且不以此為恥,反而驕傲得意,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沒有錢,信不信我把你賣到外國,割你腰子?”
“哈哈哈鬼的腰子也能賣錢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腰子還能不能賣錢。”
陳郁書徹底被沈墨遙打敗了。
他嘆口氣,無奈地看着沈墨遙這滿眼都是他、堅決不動腦的模樣,覺得沈墨遙很可愛是一方面,讓人頭大是另一方面。
萬一沈墨遙的戀愛腦晚期綜合征病情擴散,碰上別人也發作怎麽辦?
“你幸好碰到我,現在世道追名逐利,有些壞人要錢不要命,鬼也敢騙,你要是犯這種傻,被抓去煉小鬼、當傀儡,和割腰子有什麽差別?”
沈墨遙用鼻尖蹭蹭他:“你這麽喜歡我的腰子,那給你好了,阿書,你要是真的騙我,我會拉你去陰間的。”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最恐怖的話。
陳郁書翹起嘴角,他他他被撩到了??
“你這樣讓我更興奮了。”
沈墨遙又是一聲驚叫,兩條纖秾得中的腿被掀了出來,細白得晃眼,沈墨遙慌忙想扯衣擺,卻被陳郁書一把提在手裏,不準他碰。
“遮什麽,你一個男人沒露過腿?這也要害羞?”
那也得看給誰看!!給禽獸當然是要遮得嚴嚴實實!
沈墨遙沒能罵出來,臉上漲得通紅。
陳郁書細細看了一遍沈墨遙細膩白皙的美腿,咂舌,從沈墨遙給他的昵稱裏得到啓發,有來有回:“阿瑤,腿怎麽長的?比女孩還細,鬼都長你這樣?”
“你別混蛋!!”
陳郁書一把抓住了他的左腳,仔細觀察把玩,沈墨遙從來沒被人這麽對待過,全身都僵硬了:“你……”
“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很秀氣,也不像男孩的腳,你要不要看看我的?”
“不看!誰他媽和你一樣怪癖!”
“你嫌棄我我不嫌棄你,高下立判,你對我是虛情假意。”
“神他媽看腳就是真情實意!”
陳郁書笑了一下,登徒子上瘾,首先蹬掉鞋,他個頭一米八七,自然手長腳長,炫耀似的:“來看看什麽叫男人的腳。”
沈墨遙不情不願地用餘光去看,自己确實骨架小,皮膚過分細膩,跟陳郁書的身材是兩個走向。
他又不是沒看光陳郁書,腹上塊塊分明,野狼身架,力氣又大耐力又長,興奮起來還會狂躁,一狂躁就咬人。
沈墨遙自然還是很向往陳郁書的身材,無奈天生陰鬼,陽不起來,一只腳被陳郁書攥着,腳趾并在一起,足寬又窄,腳趾圓潤,哪有半點男人味?
這秀色可餐的樣子,跟陳郁書這頭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墨遙紅着臉找點理由搪塞:“……你比我高,身上骨架和塊頭自然比我大些,這有什麽可得意的。”
“嗯,是比你大。”
沈墨遙哪聽不懂陳郁書的混賬句子,剛想罵兩句,可兩人鞋都脫了,這不上個床都對不起大好光景。
沈墨遙被抽開了衣帶。
“……你幹什麽。”
“看一下肩膀不行麽。”
這句式,沈墨遙怎麽這麽熟悉呢?
當初被拐走,陳郁書就說了一堆義正辭嚴的話。
最後達成了生命的升華。
沈墨遙沒反抗,都跟他跑了,還反抗什麽?
窸窸窣窣,沈墨遙還是順着他,但忍不住再提醒一次:“你別弄壞衣服……”
“就剩一個半小時,你覺得夠我幹什麽?”
“哇,你這個禽獸!!”
陳郁書語氣突然變得異常正經:“墨遙,我告訴你第一天都是順其自然發生的,我從來沒計劃過,你信不信我?”
沈墨遙沉默三秒,點點頭:“信你,那現在呢?也是順其自然?”
“不止是順其自然,是非睡不可。”
沈墨遙被這禽獸發言逗笑了:“你不是說一個半小時不夠你發揮嗎。”
“勉強可以,而且,還有晚上,你加班吧。”
沈墨遙轉過身來,衣衫不整,溫香軟玉,突然問:“我好看嗎?”
陳郁書眸子一沉:
“好看。”
沈墨遙滿意了。
陳郁書也勉強滿意了。
陳郁書摟着他,兩人腿疊在一起,再打情罵俏也比不過來場真的,沈墨遙徹底膩歪了,黏黏糊糊地賴在陳郁書身上。
陳郁書被喂了墊底的前菜,算放過沈墨遙,混蛋勁散了不少,陳郁書不犯渾的時候,還是十分翩翩公子,非常養眼的。
沈墨遙有點發怔地看着他。
沈墨遙只知道陳郁書養眼,完全沒反應到自己有多誘人。
陳郁書又被撩得喉頭蹿火,不過後續得沈墨遙加班再來了,不然會沒完沒了,沈墨遙還得交衣服呢。
陳郁書壓着火,下床的事教養很足,起了身:
“出去抽根煙,你睡着吧。”
沈墨遙扯住他:“別走,陪我。”
陳郁書睨着他:“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你這麽愛撒嬌?”
“男人的事怎麽能說是撒嬌。”
陳郁書眼神嘲諷,但是沒吐槽什麽,順着沈墨遙的意思陪着他。
“戒了吧?”
沈墨遙是叫他戒煙,不過這東西上了瘾,而且談生意難免沾煙酒,想戒很困難。
陳郁書倒是沒反對:“嗯,盡量。”
只要擁有了比煙還上瘾的東西,想戒掉也不是一件難事。
他提起之前沒聊完的陰間話題:
“你怎麽看自己的陰間存款?”
“這個麽?我也是到這邊才知道還有陰曹地府這種東西,不過我沒去過,也沒有門路去,這裏不是靈異世界,想跟陰間溝通很有難度,我也不算是完全的鬼,所以很多門道我自己也不清楚。”
陳郁書卻續上沈墨遙的話,侃侃道:“你要去城隍廟土地廟求簽吧,不然就要去問有道行、可以溝通陰陽的道爺,他們會告訴你。”
沈墨遙一臉詫異:“咦,你怎麽都知道?知道還問我?”
陳郁書露出神秘的微笑:“我直接告訴你吧,就算我給你燒一億的小目标,你的陰間存款也收不到,紙錢不是随便燒就行,只有傳統的黃紙元寶銅錢才有用,現在批量印刷的‘一億’‘五百億’大額冥鈔,都是糊弄鬼,陰曹地府不會認領,你自然收不到。”
“真的?你不是糊弄鬼?”
沈墨遙還真會活學活用。
“騙你幹什麽。”
“那燒黃紙燒一個億呢?”
“首先,沒這麽多黃紙給你燒,一個億說出來很輕松,你知道一個億的紙有多重?一億華國幣要上億噸,有沒有點常識?”
沈墨遙哂笑:“我一個鬼,我才不需要常識!”
“現在的人也有很多沒常識,說點大白話,罵你小學生。”
“哈哈哈哈,我是小學生我驕傲!”
陳郁書翹着嘴角,不說話了,回歸歲月靜好。
沈墨遙勾着他的脖子上的玉佩,肚子裏還是有很多問題:“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陰間的事?風水好像也懂,上回就是用風水的道理陰到了楚天,他現在醒過來了嗎?”
“沒有,我等着他爸來求我。”
“咦,你好狠,不過,我喜歡。”
陳郁書微微一哼,以示臭屁。
“你身體裏的邪氣又是怎麽回事?上回被你睡懵了,忘記問了。”
陳郁書對他這話引申出更多含義——這回沒被睡懵,所以還能滔滔不絕地問問題。
看來晚上還得超級加倍。
“蠱蟲,苗疆蠱蟲,有沒有聽說過?以前被奸人害了,所以為了保命,父——父親送我去龍獅山跟道人生活了幾年。”
難怪懂玄,陳郁書搞不好是入了道,有師承的。
沈墨遙很疑惑,入道的人,可以日鬼的嗎?
他不好意思問,也不敢問,沈墨遙雖然是個鬼,但是膽子小,既怕比他恐怖的鬼,也有點怕道人……
沈墨遙在他腹上按着:“能摸到蠱蟲嗎?”
“只能摸到腹肌。”
“……好臭屁。”
但是有腹肌确實是可以臭屁……
“跟我呆在一起會讓你舒服嗎?”
“嗯,陽氣太盛的地方,它們會狂躁,而且它們需要進食,饑餓時也會發狂。”
“那要喂它們什麽東西?”
“以蠱傳蠱,給別人下蠱就是一次‘喂養’,一年發作一次,不傳就會咬噬你,讓你痛不欲生。”
沈墨遙攥住了陳郁書的玉佩,眼神緊張至極:“你傳給別人了?”
“放心,我不會做這種事,道士幫我找了別的方法,用鬼養蠱,抓邪祟喂它們,也可以讓它們保持平靜,只是發作的時間會頻繁一些。”
沈墨遙湊近來,眼神直勾勾的,十分勾魂:“你會把我喂給它嗎?”
陳郁書知道沈墨遙并沒有懷疑自己,否則也不會還是這樣趴在他懷裏,只同他說些輕飄飄的話。
沈墨遙畢竟是鬼,他可以對他使陰間的活,但是他除了鬼壓床,從沒幹過別的。
“你有肉身,比鬼怪更強大一些,超脫陰陽兩界,和旱魃類似,僵屍修行千年才能成旱魃,行動自如,擁有意識,你心思單純,和常人無異,比起旱魃還要高級,是大成的邪祟。”
沈墨遙咕哝着:“我怎麽不知道我這麽厲害?”
畢竟他存在之時,就已經是副本裏的boss了,沈墨遙不管做哪門職業,都是天賦型的存在。
可惜都鹹魚,做boss也只吓人,最後都自願炮灰掉,成人之美,所以才說,他是一個多善良的鬼。
“你呆在我身邊可以震懾這些蠱蟲,讓它們裝死,害怕被你發現。”
“哦?”
沈墨遙貼在陳郁書胸口,聽聽有沒有蠱蟲的動靜,果然一片死寂。
他也不知道陳郁書是不是編謊,但僅當做故事去聽,也很有趣,沈墨遙喜歡有趣的事物,所以他也不想去辨真假。
陳郁書看沈墨遙這樣,自己說什麽都信,還是很擔心:“你做鬼這麽久,怎麽對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只是對你沒有防備而已。”
陳郁書笑了一下:“你會介意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麽?”
沈墨遙搖搖頭:“你要是沒有目的,我也遇不見你了,而且我對你有這麽大作用,我覺得挺高興,你需要我一直陪着你嗎?和你離開這些日子,你的蠱毒有發作嗎?”
“沒有,即使發作也只是一年幾次,沒有那麽頻繁,第一次碰上你,它們是有些被吓到,反應狂躁,後來才鎮靜下來裝死。”
“難怪那天你看起來很難受。”
“所以不用特意陪我,沒人應該繞着別人轉,鬼也不應該。”
沈墨遙覺得陳郁書的三觀和個性契合到他心坎裏,現在說什麽話都多餘,只是點點頭:
“嗯。”
作者有話要說:
足足談了九千字戀愛我真牛逼!
說到苗疆蠱毒,通過查的資料來看,“以蠱傳蠱”這個說法其實是對當地草鬼婆的一種污蔑和謠言,草鬼婆也是土話裏指代有蠱的婦女,這些女人多少有些缺陷,或者過于窮苦,或者面相奇異,成了村寨裏被欺侮的對象,有沒有蠱是存疑的,但是用這些流言來人群遠離這些婦女,是窮苦閉塞的地方壓迫婦女的一種縮影,迷信且陋習,現在拉電通網,這樣的迷信也逐漸消蹤匿跡了。
文裏的都是魔改創作,當個樂子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