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吓死鬼》11 不準澀澀

到後半夜。

沈墨遙終于偃旗息鼓, 趴在陳郁書懷裏,人鬼澡都白洗了,都是男性, 還有賢者時間這樣回事, 所以得一起宕機讀條若幹分鐘, 再想着處理“事後”。

沈墨遙現在的狀态大抵是困倦到極點的時候,再努力強撐過那條昏昏欲睡的準線, 整個人就會突然打一針雞血, 還跟陳郁書猝不及防來了這樣一通不可描述的事情, 沈墨遙感覺到太陽穴緊繃着, 身體絕對透支了, 但是眼睛還是睜得很大, 強行違背身體情況,導致想找回溜走的睡意,絕對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

沈墨遙的頭發汗津津的, 垂搭在被陳郁書的體溫烤炙得發燙的皮膚上, 他作為一只鬼,其實沒有這麽發達的汗腺,多半都是粘上了陳郁書的汗。

所以不必說,陳郁書整個人都像從水裏撈出來的,靠在床頭板,冷白的皮膚因為附着汗水,呈現出一種玉的光澤。

沈墨遙覺得自己要化在他熱騰騰的汗水裏了。

格雷的床品徹底成為一次性物品。

陳郁書伸長手,因為沈墨遙堅定要在上面,現在還是被沈墨遙這樣黏着, 讓他行動有點困難, 不過好在他體質好, 不像沈墨遙,連指頭都癱軟了,陳郁書稍微用了點力氣,拖着身上的沈墨遙,撈起了床下亂丢的衣物。

沈墨遙還是睜着大眼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今天陳郁書不管做什麽,都讓他覺得格外秀色可餐。

也許這就是徹底放開自己後的增益效果,平時假惺惺地跟陳郁書半推半就,其實就差這樣一回。

沈墨遙看到陳郁書從口袋裏掏出煙,動作行雲流水,一只煙相當靈巧地叼在他薄唇之間。

陳郁書斜眼看他:“介意麽?我只抽半根,犯瘾了。”

沈墨遙聲音發懶:“介意,不可以抽。”

陳郁書狡黠地笑了一下,打火機咔嚓點燃,這個動作讓沈墨遙聯想起公交車上的不好回憶,火苗搖動的影子印在沈墨遙臉上,讓他的面孔又竄出一些陰森森的鬼氣。

原本可是都被陳郁書灌滿陽氣了來着。

陳郁書點燃煙絲,在沈墨遙開口妻管嚴之前,他先把話說完:“只抽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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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退讓一大步,誘發沈墨遙的“心軟”屬性,眼疾手快把煙點着,輕輕吸了一口,白色的雲霧從他口鼻裏飄出來,雲霧缭繞的,配上陳郁書俊美的五官,沈墨遙得承認很養眼。

沈墨遙果然沒再講什麽,陳郁書也一直按照跟他的約定,他不知道在外如何,反正在他面前從來沒抽過,今天想來是被他榨過頭了,鋼鐵一樣的腎也需要回點藍,沈墨遙枕在他胸膛上,看着他故意別開臉吐出煙霧,用竹節一樣修長的手指扇了幾下,不讓煙氣飄到他這邊。

即刻就把夾着煙卷的手指垂在床邊上,燃出的雲霧盤桓着,一縷一縷地升騰到天花板上。

配上懷裏衣衫不整的漂亮沈墨遙,衣衫不整指沒有衣衫——是一副教科書級別完美的“事後”名畫。

沈墨遙蹭蹭他:“其實你抽煙的樣子特別帥,我很喜歡看,但是不健康,所以你還是得戒了。”

陳郁書如此道:“這和我抽煙沒關系,我本來就好看,所以抽煙才好看。”

“榨幹了還是這麽不要臉。”

陳郁書揍他屁股:“榨幹了哪?說明白一點,你今天挺瘋的,你知道我在說你哪裏瘋麽。”

沈墨遙湊在他耳邊:“上床很瘋。”

陳郁書喉結滾動,沈墨遙這副模樣,是他得抽根煙壓壓驚的主要原因。

沈墨遙小心道:“吓到你了?”

“那倒是沒有,意料之中。”

“什麽叫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的是你原來特別在乎我。

陳郁書沒有把心裏話講出來,只道:“你平時不就這樣,只是今天不跟我裝矜持,暴露本性而已。”

沈墨遙臉上通紅:“我本性才不是這樣!!”

陳郁書給了他幾秒鐘準備時間,然後侃侃而談,有憑有據,字字清晰:“你老說我欺負你,但是如果哪天忘記欺負你,你晚上有沒有拿腳勾過我?早上是不是每天都要我幫你?”

“啊啊啊啊沒有沒有沒有!”

陳郁書趁着沈墨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趕緊把煙抽到二分之一,努把力抽完,下一回解瘾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獲得沈墨遙的恩準。

沈墨遙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陳郁書作為老煙民聲東擊西的戰術,他羞憤欲死,徹底被陳郁書拿住把柄,之所以會被拿住把柄,是因為陳郁書說的全是實話。

自從跟了陳郁書,沈墨遙确實很少再親自解決小沈的問題。

雖然跟了陳郁書,小沈也沒什麽卵用,但是對于陳郁書而言,就成為一個甩不掉的甜蜜負擔。

沈墨遙羞恥了半晌,悶悶道:“我好澀澀哦。”

“所以,你今天這樣我一點也不奇怪。”

“呵,我只是被你帶壞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

陳郁書的話題峰回路轉,繞開了讓沈墨遙難堪的事情,雖然他很喜歡看沈墨遙吃癟,但今天還是做回溫柔體貼的男朋友吧:“終于恢複狀态了?不悲傷了?不害怕了?”

“……嗯,不矯情了。”

陳郁書沒忍住,垃圾話轉瞬之間又脫口而出:“原來還得用這個法子才能讓你變正常一點,我知道了,下回你不在狀态,我就跟你上床。”

“呵呵,我以為今天的你很不一樣,原來狗就是狗,狗改不了——”

陳郁書截住他的話:“吃沈墨遙。”

“去你媽的,你才是大便。”

沈墨遙奪下陳郁書的煙,發現已經被他狂吸一通,只剩下不到一半,沈墨遙瞪着陳郁書,陳郁書高挺的鼻梁下方還在徐徐冒出絲絲縷縷的白煙,如此賽神仙,嘴裏煞有其事:“格雷叮囑過我這裏不準抽煙。”

沈墨遙閉上嘴,立刻把煙把對準陳郁書的薄唇,塞回他嘴裏:“抽,狠狠抽,允許你抽完。”

陳郁書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夫妻一致對外,他睨着沈墨遙,慢條斯理地抽完最後一截,享受之意從眼眶裏溢出來,也不知道是享受纾解的煙瘾,還是享受沈墨遙的偏心。

應該是兩者皆有之。

沈墨遙好奇心很重,看着看着,湊到陳郁書近前來:“讓我試一下?”

陳郁書突然變了臉,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完全被冷峻替代,把煙頭拿到遠離沈墨遙的地方:“不行。”

“我很好奇啊,就試一下這個感覺,行不行?只給我試一口?”

“不,行。”

“我是鬼,沒什麽問題的,頂多長兩片煙熏肺,只是不太美觀而已。”

陳郁書瞬間掐滅了煙卷,把廢棄的煙頭,加上口袋裏的香煙打火機,一并甩到門口去,煙盒裏完好的香煙頓時摔得一地狼藉,白白禍害了格雷格調十足的房間。

禍害的可不只是地板而已,床才是重災區。

沈墨遙鼓掌稱贊:“摔!狠狠摔,弄亂他的大房子!”

陳郁書一把攥住沈墨遙兩只手腕,眼神透露出一絲威脅的意味:“你要是被我抓住因為好奇嘗試這些東西,你就完蛋了。”

“哼,你能讓我怎麽完蛋!”

“我找一群人扮鬼,成宿站在你床邊監視你,你覺得夠不夠?”

“那你先來對付我這只猛鬼吧!!”沈墨遙掐住陳郁書的脖子,自然是那種一看就很不正經、賣弄風情的掐法,陳郁書勾着嘴角問他:“完全恢複好了,不睡覺了是吧?”

“不睡了不睡了,我現在完全好了,你要是想睡,我看着你,萬一他們晚上對你下手怎麽辦?”

“正好,我也是這麽想的,既然咱倆都決定不睡覺了。”

“所以?”

“所以他們也別睡了。”

“我沒意見,要怎麽做?”

“怎麽做,就做啊。”

沈墨遙反應過來陳郁書的意思時,聲音就越來越不對勁,越來越古怪,尾音帶着鈎子,一路蕩出了屋外,蕩到格雷耳朵裏,蕩得整棟古堡都是他的靡靡之音。

格雷耳朵比人類靈敏多了,沈墨遙和陳郁書沒臉沒皮呆在他的屋子裏幹壞事,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格雷雖然不理解沈墨遙跟陳郁書的感情,但是這種事情,他本來就是種欲望深重的東西,否則也不會觊觎到沈墨遙身上,他怎麽可能聽不懂,聽得他火冒三丈,聽得他面紅耳赤,聽得他,很上頭。

古堡裏又響起鬼鬼祟祟的女人笑聲,應當是格雷神神秘秘的女傭們在笑,恐怕在笑話沒羞沒臊的逆天客人,更在嘲笑自己的吃癟的主人。

陳郁書和沈墨遙是真的做到了他們不睡,其他人也全部都得陪他們醒着。

第二天,天氣還是昏沉,至少太陽升出來,這個詭異又華麗的地方不再陷在黑暗之中,白天還是飄着淡淡的霧氣,能見度不高,從窗外眺望,草坪、花園和遠方的樹林像褪了色,整個世界都發灰。

和這棟凋零褪色古堡基本保持着一種色調。

陳郁書和沈墨遙的房門被敲響,打開門,格雷是個異常挑剔的主人,有潔癖,還有點強迫症,他看着着滿屋子被這對不檢點的情侶搞出的狼藉,格雷臉上雖然維持着得體的微笑,但額角的青筋明顯在突突鼓動。

至于陳郁書和沈墨遙,只有一個爽字可以形容。

兩人終于穿上了衣服,看起來衣冠楚楚,像個人樣,但是即便是格雷這個敵人也知道二位究竟是什麽德性。

陳郁書本來就不要臉,這件事在格雷見他第一面的時候就清楚認識到了,但是沈墨遙真叫他刮目相看,“害羞”?“腼腆”?

大概正如他猜測的那樣,沈墨遙不是正經人,不受普通人類的想法和觀念約束,沈墨遙整只鬼從裏到外都是絕對自由的,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格雷扯出一個假笑,他手裏端着托盤,裏面裝着擺盤精致的早點,問二位:“晚上一定休息得很好吧?”

陳郁書也假笑:“特別好,到處都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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