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

紅燭靜靜地燃着,火光暈黃,西洋風格的洞房內,一片醒目的大紅之色。

大紅色繡着“雙喜”字樣的錦緞桌布罩着案桌,鑲金高腳果盤內供着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意早生貴子。

身着刺繡大紅襖裙,端坐在床沿的新娘,已然褪去鳳冠霞帔,一頭烏黑秀發已然梳成垂絲劉海發式,嬌俏如桃花般的面容,神情卻是冰冷,與卧室內的喜慶格格不入。

她擡起下颌,環顧房間,雙眸看着西向位置,黯然失神。

她當真已成司令夫人了,當真已是蕭慕白的妻子……她和楚笙當真已不可能了?

想到蕭楚笙,胸口如剜心般地疼着、絞着,拿着紅色喜帕的素手緊緊按住心口處,她閉上雙眼,兩行清淚從眼角緩緩流下……

門板突然被人粗魯踢開,時槿兮豁然睜眼,還沒來得及拭去臉上的淚珠,那一身軍裝的男人帶着一身煙酒氣已然矗立在了她的跟前,下一瞬,那粗粝大手扣住了她尖細下巴,擡起了她的倔強小臉。

蕭慕白那雙黑沉的眸子,目光灼灼,緊緊盯着時槿兮梨花帶雨的嬌嫩俪容,嘴角嘲諷上揚,“為那小子掉眼淚,值得?我的夫人!”

他狠戾道,粗粝的拇指與食指擡高了她的下巴,捏紅了那白皙。

美人兒一雙杏眸圓睜,無畏地怒視着他,“值得!”她咬着牙狠狠道。

“時槿兮,你已然是我蕭慕白明媒正娶的妻子,竟還想着別的男子,不守婦道,可知廉恥?!”蕭慕白惱怒道,松開那快要被他捏碎的細嫩下巴,魁梧身軀往後退了一大步。

與她保持一點距離,不然,他真怕自個兒會一槍斃了她!

“蕭司令也知道廉恥二字?!我再不知廉恥,能比得上您這位只會強取豪奪的土匪嗎?!”她雙拳緊握,反嘲諷他道。

男人聽罷,已然解開了軍裝腰帶,嘴角上揚,随即朝着床上的美嬌娘強勢壓去。

“你別碰我!”

“既然在夫人眼裏,我蕭慕白是個土匪,那今晚,我也不管你是否願意了!”大紅的喜服襯着她賽雪般的肌膚,嬌嫩的人兒,已然點着了男性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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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一扯,那襖裙扣子便被撕開,露出大紅色的肚兜,白皙幼滑雪肌……

男人的雙眼猶如嗜血般的紅,就在他要進一步進犯時,鋒利的刀鋒橫亘在了他的面前!

時槿兮的右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剪刀!

握着剪刀的手,明顯在顫抖,“你別碰我!我讨厭你碰我!”知道這剪刀不會把他怎樣,于是,她将剪刀的刀鋒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再動我,我死給你看!”她吼,眼淚也湧了出來,緊閉雙眼,全身都在瑟縮抖動着。

看着她的眼淚與絕望的樣子,蕭慕白心口一窒,“我他.媽就不明白了!我哪一點比不上那小子?!”蕭慕白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睨着躺在大紅喜床上,一身紅色露出賽雪肌膚的人兒,咬牙道。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11章:一生一世,他只娶她一個!

“我不愛你!我讨厭你!我恨你!我只想和楚笙哥在一起!”槿兮閉着眼回答他,手還死死地握着剪刀,刀鋒抵着白.皙的脖頸,刀尖已然刺破了肌膚,滲出殷.紅的血絲來。

她寧死不從。

蕭慕白心口升起一股悵然,在床沿坐下,“我今晚不碰你,把剪刀放下,聽話。”

聲音裏透着槿兮察覺不到的一絲溫柔。

她也不想死,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不過是想威脅他,保全自己的清白。也沒以為會奏效,只是不料,這一招竟真對他管用了。

他從她手裏拿走了剪刀,随即丢在了地上,“愚蠢!”看着那滲出.血絲的肌膚,男人愠怒道,粗粝的指腹輕輕地撫上那一點。

槿兮立即爬了起來,身子往後躲閃,躲到了大床最裏面,雙臂環胸遮掩住裸.露的肌膚,防備地看着穿着軍裝,一臉柔和的男人。

“槿兮,不管你心裏願不願意,名分上、法律上,你已然是我蕭慕白的妻子!你不可能躲我一生,而我,這一生就認定你這麽一個妻子,你可別盼望我會跟你離婚!”看着躲在床裏面的人兒,他聲音低沉,霸道、強勢,透着不容她反抗的堅決!

這話若是從別的男人口中說出,做妻子的還以為丈夫有多情深義重呢……

一生一世,他只娶她一個!

可他是蕭慕白,土匪說的話,她不信!更不覺得動聽,只覺刺耳!

她也不知自己能躲他多久,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明日,我親自帶軍出征,歸期未定,這段時間,你好好想清楚,等我歸來,我希望看到的是與現在截然不同的你!”蕭慕白說完離開了這喜慶的洞房。

許久,槿兮才意識到蕭慕白是真的出去了,她也終于緩過神來,忙跑到門口,将房門的門闩給插上了!

她背抵着門板,仰着頭閉着雙眼,長長地深吸口氣,慶幸這個新婚夜總算逃脫了蕭慕白的虎口。

可是,又能逃到幾時?

他是強勢到可以一手遮天的大帥,她已是他的妻,事已至此,好像唯有認命,為了蕭楚笙,為了父母、家人……

即便知道應該認命,但她心有不甘。

她仍深深地愛着蕭楚笙,仍抱着和他在一起的幻想。

——

蕭慕白果真出征去了,這對槿兮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她現在是官邸的女主人,全府上下,無人不尊敬她,對她有求必應。唯獨,當她要出府時,還是被崗哨攔住了。

他們不讓她出門,說是蕭慕白交代的,理由是城裏最近比較亂,她出去不安全。

槿兮當然明白,蕭慕白這是怕她逃跑呢。

她本是想出去買作畫材料的,後來交代傭人去買了。

暮春三月,庭院裏的花兒相繼吐豔,後花園裏姹紫嫣紅。她每日不是看書就是作畫,畫庭院裏的玉蘭,畫翠竹,畫後花園裏的假山、水池、錦鯉……

日子也算清閑、自在。

只是她心裏還記挂着蕭楚笙,也不知他腿上的傷怎樣了,會不會落下殘疾?

想起那一晚,她仍心有餘悸,天下當真有如此心狠手辣的男人?為了一個女子,那樣殘害自己的親侄子!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12章:是否想去給他送行?

在蕭慕白出征後的第二十天,槿兮收到了一封書信,蕭楚笙親筆所寫。

他在信中道:腿傷并無大礙,痊愈後可活動自如,勿挂記。本月末,乘遠洋輪渡赴法留學。緣已至此,望爾珍重,珍重!

言簡意赅兩行字,卻教槿兮淚千行。

纖纖素手緊緊捏着信紙,淚眼模糊,羽睫眨動,晶瑩剔透的淚珠落在“緣已至此”幾個字上,墨跡暈染開,她的心已如刀割。

緣已至此……

所以,楚笙哥,你是妥協了,放棄了嗎?

槿兮擡眼,淚眸望着窗外的綿綿細雨,終于抑制不住地哽咽出聲。

她多想和蕭楚笙一起去法國留學,異國他鄉,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相知相守。

“槿兮,你是天生的畫家坯子!如若有大師指教,一定更出色!跟我去省城吧,我帶你認識幾位有名的畫家!”三年前,她與蕭楚笙在小鎮邂逅,在相互了解後,他對她如是說。

後來,她真的來了省城,學習繪畫,寄居在這大帥官邸。

“槿兮,想不想學習西方美術?将來我帶你去法蘭西留學,可好?”四個月前,他對他如是問。

槿兮趴在桌上哭泣,回憶着與蕭楚笙的約定,相知相愛的過程,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也更恨扼殺她的愛情的劊子手,蕭慕白!

春媽站在房間門口,透過虛掩的房門看着裏面正在哭泣的夫人,緩緩搖頭,嘆了口氣,帶上房門又下樓去了。

一樓客廳,電話尚未挂斷。

“司令,夫人她,午睡了,睡得正香甜,我沒好叫醒她……”

彼時,蕭慕白掏出胸前口袋裏挂着的懷表,打開看了眼時間,“撒謊!她不肯接我電話?”

這個點,她早已午睡好了,蕭慕白不悅地問。

“司令,不是不是,夫人她,她,在房間裏,哭着呢……”春媽怕司令怪罪,忙是說出了實情。

哭?

因為收到了楚笙書信了?

雖遠隔千裏,但,她的一舉一動,他皆了若指掌。

随手将電話重重一丢,他拿了根雪茄走去了窗口,點上,兀自抽着。

男人眉心深鎖,高大的身軀,少了以往的霸氣、威嚴,滿是孤寂、落寞。

即使背負罵名,用了強取豪奪的手段,也要把她的名冠上他的姓!

為何?

只有他自個兒知道答案!

——

槿兮不知蕭楚笙究竟是哪天離開,這天,她接到了蕭慕白的電話,也是她二十幾日來,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她本不願接的。

“時槿兮,我問你,是否想去給楚笙送行?”蕭慕白的話,教槿兮心驚。

“司令又想怎樣?”怕是他知道楚笙給她寫信的事了吧?又怕他們私奔,所以要為難他們?

“楚笙下午五時的輪渡,你若想見他,我讓人送你過去!但你要保證,這次之後,不許再想着他!”蕭慕白命令道。

“好,好,我答應你!”想到下午就能見到蕭楚笙,槿兮什麽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今日若不見,興許這輩子她都沒機會再見到他了……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13章:伊人已作他人婦!

法國梧桐抽出新芽,嫩綠的葉尖染着瑩瑩水珠,轎車動了,高大的法國梧桐往後移動,枝頭的新芽已然模糊在江南煙雨中。

車上的女子,一身素雅旗袍,裹着黑色披肩,頭戴黑色禮帽,臉上籠着一層黑色紗網,紗網之下,隐約可見落寞的柔美臉蛋。

汽笛聲由遠及近,嗚咽長鳴聲,教人惆悵。

“夫人,到了。”坐于副駕駛座位的警衛恭敬道。

槿兮擡起黑紗,一眼望去,便是那浩瀚的灰蒙蒙的江面,岸邊,停靠着一艘巨型輪船。

楚笙呢?

她的楚笙哥在哪?

少頃,她被春媽扶着下了轎車,六名警衛随行,護送她到附近一家咖啡館。

“夫人,楚笙少爺正在包間裏等您,司令交代,予你們一刻鐘的時間。”那警衛恭敬道。

随即,包廂的門被推開,槿兮只身一人進去。

貴賓包廂不大,卻有半間房大小,剛進門,她便看到了坐在落地窗邊的男子。

一身立領中山西服,容顏俊美,風度偏偏,看到她,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就要站起,然,腿傷尚未痊愈,他的動作稍顯不便,她忙是奔了過去。

“楚笙哥,你不要站起了!”槿兮心疼道,撩起面紗,一雙凄楚水眸緊鎖他的腿。

隔着西裝褲,看不見任何傷痕。

再見伊人,伊人已作他人婦。

蕭楚笙隐忍、克制着,看着對面楚楚動人的人兒,遲遲不曾開口。

“楚笙哥,你怎不說話?”槿兮望着他,啞聲道。

“我不知該叫你名字,還是叫你一聲嬸子……”蕭楚笙苦澀道,垂首拿着勺子攪着咖啡,嘴角的笑容裏藏着苦澀。

槿兮的心,狠狠一絞。

無論曾經如何,她現在,确實是他的嬸子。

她深吸口氣,喝了口苦澀的咖啡,“楚笙,把我忘了吧!對你,對我,都好。”

蕭楚笙驀地擡起頭,目光凄楚地鎖着她,“你被他征服了?!”

此刻的蕭楚笙,內心裏是自卑的,他是萬人敬仰的大帥,成熟、英俊,省城裏,無數女人為他傾心。眼前的人兒,又豈能意外?

槿兮忙是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恨着他,是他拆散了我們!他是用她的權威禁锢了我的人,但是,他永遠征服不了我的心!”她堅定決絕道。

聽着伊人的話,蕭楚笙不知該暗自高興還是難過,“槿兮,到了異國他鄉,我會努力進取,風風光光地回來!到時……”

承諾的話,到底是沒勇氣和底氣說出口,他頓住,從兜裏掏出一只錦帕,放桌上推到她面前,槿兮打開,裏面是一只泛着金屬光澤的口琴。

“這只口琴你收下,記起我的時候,對着西方吹一吹,也許,我能聽到。”蕭楚笙克制道。

槿兮不住地點頭,她從脖子裏掏出貼身的物件,那是一枚玉觀音,剛要開口,包廂門被人敲開,提醒他們,時間到了。

一對深情、純情之人,再次被拆散。

經此一別,重逢再難。

蕭楚笙被人推走的時候,轉過頭對她喊:“不要放棄美術夢想!”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14章:歌女阮香瑜

槿兮沒有忘記,甚至要求去外面作畫,找昔日的美術老師求學。許是蕭楚笙已經離開的緣故,她的要求被準許了。

每日上午,用過早餐,她便坐轎車出官邸,去往老師家學習繪畫,還認識了一名來自法蘭西的畫家,弗蘭克先生。

受弗蘭克先生的影響,槿兮對油畫創作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江南水鄉、鳥語花香等不再以水墨畫的方式呈現,而是用油墨重彩的方式展現出來,着實新鮮!

這一日,春媽終于等來了早出晚歸的槿兮。

“夫人,您可回來了!這都快午夜了!”哪有這樣不安分的司令夫人?!就算是普通的大家閨秀,也沒有成天往外跑,還玩到很晚回來的!

她像沒事人似地說道,絲毫不在乎芳嫂語氣裏的不滿,說着,解開發髻,摘掉發卡,拿了睡裙就往浴.室走。

“夫人!聽說司令就要回來了,您還是別總出去的好,回頭他怪罪了,我又得受罰了!”春媽跟上,忙說道。

春媽不提他,她差點忘了蕭慕白的存在了,這些日子,她每天出去畫畫,認識了不少新朋友,過得好不潇灑惬意!

“我出去,是經過他的準許的!”槿兮任着性子道。

“那您也不能這麽晚……才回來呀!您畢竟是婦道人家,又是身份顯赫的司令夫人,會教人說閑話的……”芳嫂皺着眉,小聲道。

“我又沒做什麽男盜女娼的事兒!”槿兮說完,将浴.室的門重重關上。

春媽長長地嘆了口氣。

——

霓虹燈光閃爍,歌廳內,熱鬧非凡。槿兮坐在貴賓包廂隔斷,新奇地看着穿着旗袍的女人和穿着西服的男人在跳交際舞,舞臺上,省城最紅的歌女阮香瑜一出場,交際舞散去,觀衆紛紛鼓掌,等待她一展歌喉。

槿兮也跟着鼓掌,她喜歡阮香瑜的歌聲,還買了她的唱片,無聊的時候,會聽一聽。蕭慕白是悍匪出身,粗.魯、野蠻的硬漢,哪懂欣賞,但家裏的新潮玩意兒,應有盡有。不過,這在槿兮看來,他并非是有品位,而像個暴發戶。

阮香瑜站在臺上,一雙美.目總是在第一時間看到角落裏坐着的與衆非凡的女子,那是司令夫人,他的妻子。

無疑,她是美麗的,不是一般女子的嬌豔之美,她美得出塵,氣質不俗。

是她們這些妖.豔歌女所無語匹敵的。

歌聲到了高.潮,人們又開始翩翩起舞。

一位穿着白襯衫黑色腹扣馬甲的俊美男子端着水晶高腳杯來到她的桌邊,“這位小姐,可否賞臉共舞一曲?”男士紳士禮貌地問。

“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槿兮愣了下,仰着下颌看着眼前的美男子,忙道。

“那,這杯紅酒,我請你的。”

“不好意思,我也不會喝酒。”槿兮又道,男子在她對面坐下了。這男子很面熟,好像在官邸見過。

“這是葡萄酒,不比白酒,不會醉人,當飲料飲便是。”男子又道,将酒杯推到了她面前。

槿兮試着喝了一口,果真,沒有白酒的烈。

“小姐一個人出來玩?”

“我來聽阮小姐唱歌!”槿兮大方道,此刻,她已想起,結婚那日,是這男子嚷着鬧洞房的,想必是蕭慕白的朋友。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15章:蕭司令突然來了!

新鮮的,舶來事物接觸多了,槿兮也就不覺得一個女人家晚上來這樣歌舞升平的場所有何不妥。男人可以來,女人為何不可?

這已不再是“女子無才便是德”“三從四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舊社會。

她與這位蕭慕白的朋友相談甚歡,不知不覺,一杯紅酒已然見底。

“小姐可知,香瑜小姐與蕭司令的關系?”柔美琉璃燈光下,女子面頰白裏透着潮.紅,朱.唇紅.潤染着一滴赤紅美酒,粉.舌輕.舔,将那美酒卷進口中。

男子湊近她耳畔,小聲道,舉動很是暧昧。

頭有點眩暈,槿兮本能地看向臺上那穿着黑色胸口至領口處是镂空蕾絲的旗袍的歌星,阮香瑜。

“她和蕭慕白,是什麽關系?”槿兮好奇地問,即使她還單純得緊,也能從對方那聽出他們非比尋常的關系。

“陪我跳支舞就告訴你!”男子看了眼懷表,揚唇,露出紳士儒雅又莫測高深的笑,尚未經槿兮同意,已經将她拉起,強勢地帶她進入舞池。

舞廳穹頂,數個散發出五光十色的燈球,緩緩轉動,燈光時而照射在她身上,時而離開,槿兮只感覺天旋地轉,已經分不清是身子在轉動還是頭暈。

恍惚間,她好似看到了屬于蕭慕白的,那張英氣逼人、颠倒衆生的俊臉了,腰部突然被禁锢住,而後,雙腳騰空,更暈了……

“杜如墨!你是找死麽?!”霸氣的聲音傳來,槿兮确定,是蕭慕白的聲音,自己好像正被他橫抱在懷中,她扭着身子想要下去,好多人在看……

他怎麽來了?!

蕭司令突然到來,歌舞廳裏的喧嚣戛然而止,只見那霸氣的男人,徑直走到歌舞廳老板杜如墨,杜四爺的跟前,強勢地從他身邊搶過一名身材婀娜,氣質不俗的女子,而後打橫抱在懷中。

大庭廣衆下,一身戎裝的蕭司令,面色陰沉,懷中抱着的女子正不安地扭着,他旁若無人地抱着她,身後跟着一對人馬,霸氣地出了歌舞廳。

事後,大家才知道,那名女子,正是蕭司令的新婚妻子。

——

“蕭慕白,你放開我,我不要被你抱着!男女授受不親!”醉了酒的槿兮,在男人的懷中不安扭着,抗議着,轎車正在疾馳。

“時槿兮,你膽子倒是越來越肥了!那種地方,你一個人也敢去?!”蕭慕白對懷中的人兒又有了新的認識,原以為,她是一個乖巧的小家碧玉,卻不料……

“我高興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醉酒的人兒,什麽都不怕,任着性子撒潑着,“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我!”

蕭慕白反倒是笑了,看着一臉潮.紅,膽大妄為的小女子,目光裏盡是寵溺,“男女授受不親,你還和杜如墨拉拉扯扯?!再說了,你忘了自個兒是我蕭慕白的妻子了?!”

“我不是!不是你的妻子——唔——”他再一次以強勢而霸道的吻堵住了她那紅豔豔的檀香小口,不顧車內還有下屬,放肆啃噬、品嘗,如癡如醉……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16章: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槿兮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窒息死的,他才松開她,她的頭更暈了,呼吸困難,滿車廂的煙酒氣,她從蕭慕白的懷裏坐起,搖下車窗,趴在了窗戶上,頭伸到外面,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這才好受許多。

好一會兒,她被男人抱了回去,“別再亂動,再動我還要親你!”

她真的不敢再動。

——

槿兮是被蕭慕白抱着進入後院的,後院裏的仆人全部被他遣走,他抱着她,直奔二樓主卧室。

“我想吐,我要吐了……”剛被他放在床.上,槿兮難過道,蕭慕白忙是拿起地上的痰盂,往她嘴邊送,她狼狽地吐了出來,男人一只大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邊黑着臉在心裏道:這該死的杜如墨!

竟敢讓她喝酒,帶她跳舞!

雖是他的摯友,拜把子兄弟,此刻,看着小人兒如此難過,蕭慕白真有斃了杜如墨的沖動!

“好些了?”看着她眼神恍惚,張着濕漉漉的小.嘴,面色酡.紅,他柔聲問。

槿兮不說話,嘴裏又酸又苦,還好,瞬間的工夫,一杯水已在她面前,她捧着水杯,不停漱口,蕭慕白拿着痰盂接着。

他還從沒如此伺候、照料過一個人。

嘴裏幹淨了,槿兮體力不支地倒進了柔.軟床鋪裏,素色旗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嬌.軀,蕭慕白褪.下軍裝外套,卷起襯衫袖口,彎身站在床沿,将她腳上的高跟皮鞋脫掉,拉起錦被,為她蓋上。

——

前線軍營不比家裏,一個多月以來,蕭慕白終于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上好的絲綢睡袍,端着一盆熱水回到主卧。

那酒醉的人兒似乎睡着了,任由他幫她擦臉、擦手、洗腳。

他輕輕褪.下那一身旗袍後,那誘人嬌.軀,已然教他燥熱,出了一身的汗。

身為一手可遮天的大帥,在面對想要的女人時,他豈會委屈了自個兒,翻身便上了大床,覆上惹得他血脈偾張的嬌.軀,埋首于她的心口……

溫香.軟玉沁着一層細細香汗,男人熾.熱的火舌細細品嘗凝脂般絲滑肌膚,吸吮、啃噬,恨不能将身底下的人兒一口吃下、揉進身體裏。

一股子陌生的燥熱侵蝕她的身子,分不清道不明是從哪傳來的感覺,槿兮扭着身子,朱.唇輕啓,發出細碎吟哦。

男人的吻越發狂野,健碩身軀将嬌.嫩身軀一再分開,俨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勢!

“楚笙哥……”

正當男人沉醉在女人香裏,不可自拔之時,身底下人兒的話,簡直如一瓢冷水,将他灼燒着的身軀澆滅!

蕭慕白擡起頭,愠怒地瞪着身底下一臉醉意朦胧的人兒,聽着她的話,恨得真想把她那顆滿是蕭楚笙的心給挖掉!

“時槿兮!你給我睜眼看着,我是誰?!”粗糙的虎口掐住她的下颌,男人發狠道。

女孩吃痛地皺眉,“楚笙哥……帶我走……”她哭了,剔透淚珠沿着眼角滾落。

那淚,灼着男人的自尊!

迷迷糊糊中,槿兮看到了溫文爾雅的蕭楚笙,他在沖自己招手,她朝他跑去,拼命地跑,卻怎麽也跑不到他的身邊……

那淚,灼燒了他的心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17章:求你別碰我

軍人素來有敏銳的警覺性,懷裏的人兒剛醒,他便已知曉,但未睜開雙眼,暗暗觀察她的反應。

好一陣,她都沒動靜,蕭慕白終于緩緩睜眼,這一眼,便對上了一雙充滿恨意與厭惡的眸!

是有多恨,那目光才若尖刀一般鋒利!

見他醒了,槿兮恨恨地咬牙,拽起被子護在胸口,爬着坐起,“卑鄙!無恥!蕭慕白,你除了趁人之危,還會什麽?!”她記不得昨晚是否已經被他玷污了,身體沒任何變化,但是,外裳被脫了是真,身上只剩下了肚兜和亵褲是真!

還有,他和她同床共枕了一夜!

她與陌生男子都可以談笑風生,跳交際舞,唯獨,面對他時,擺出一副對他恨之入骨的模樣……

“啊!”蕭慕白大手一拽,瞬時将她扯了回來,一個翻身,将她壓在了身底下。

“好!那我現在就更卑鄙、無恥一些!”說罷,啃住了她的稚.嫩肌膚,雙手攫住她的皓腕,按在她的頭部兩側,膝蓋抵着她的玉.腿,不讓她動彈。

槿兮這下慌了,本能地抗拒,哭喊。

“蕭慕白!強迫一個弱女子,你算什麽男人?!”她歇斯底裏地吼。

趁人之危?強迫?他若真是那種人,昨夜就已将她吃幹抹淨了,還等到現在?!想起昨夜她嘴裏不停念叨着楚笙,蕭慕白心頭的怒火便不打一處來!

“小東西,我就是對你太客氣了,才會讓你得寸進尺地忤逆我!今天我要你知道,我蕭慕白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土匪!”男人愠怒地說完,脫掉身上的睡袍,露出爬滿傷痕,肌肉累累的胸膛、雙臂。

看着眼前身材粗.壯,肌肉豐碩的男人,槿兮吓得連連後退,拼命搖頭,但她已無路可退,腳踝被她拉住,身子又滑了下去。

“不要……我,我錯了!蕭慕白,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忤逆你了,你別碰我,求你別碰我!”她吓得渾身哆嗦,怕極了他兇惡的模樣,及那一身傷疤肌肉累累的身軀。

她怕他一下就把她玷污了,或是把她弄死……

她是真怕了,滿臉梨花帶雨,瑟瑟發抖,乞求他的樣子,惹人心憐又受傷。

蕭慕白到底是敗了興致,他一句話沒說,翻身下了床,扯上睡袍就出了主卧。

槿兮吓得臉色慘白,額頭盡是汗珠,雙手捂着心口,那裏心跳如雷,沒想到蕭慕白就這麽一聲不吭地走了,他是真的放過她了吧。

許久,她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

這一整天,槿兮也沒見着蕭慕白,她也不敢再造次出門,就在書房看書消磨時間,到了晚餐時間,也不見蕭慕白的身影。

春媽話裏有話說:“女人不哄着男人,男人自然會去外頭拈花惹草。”

聰慧如她,察覺春媽這是在告訴她,蕭慕白出去找女人去了。

也突然記起,昨夜在歌舞廳,那叫杜如墨的男子說過的話。

“小姐可知,香瑜小姐與蕭司令的關系?”

他們是何關系,與她何關?

蕭慕白出去找別的女人,與她何關?

她絲毫不介意這些,只因,她絲毫不在乎那個男人。

——

“司令南征這才回來,怎舍得抛下嬌妻,來香瑜這兒?”穿着旗袍的女子,幫他脫下外裳,嬌柔道。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18章:只怕紅顏禍水

女人話音剛落,男人一把将她的腰摟住,另一只手撩起旗袍下擺,扯下那絲滑的亵褲,阮香瑜心頭一蕩,自然是歡喜的。

貴為大帥的男子,不僅身份尊貴,那一身的霸氣,強.悍粗.野的力量,每每在床上,都教人欲.仙欲.死。他并不是**之人,全省城女子,他似乎只找過她,阮香瑜已覺無比榮幸。

他已經太久沒來這與她溫存過了,大婚前夕已與她劃清了界限……

女人倒在了床.上,男人毫不拖泥帶水,動作野蠻粗魯,急于釋放那股子憋了已久的**。但,當他就要進犯之時,腦子裏突然閃過另一具嬌.軀,男性火焰突然湮滅,再無興致。

他快速起身,将皮帶系好,走去衣架邊,拿過外套。

女人雀躍的心,灰了。

依然識大體地面帶微笑,整理好被撕破的衣領,走到他跟前,“司令,我來。”她體貼地為他穿衣。

“司令,瞧得出夫人與咱們這些女子不同,咱們啊,都是低賤順從男人的命,夫人不同,她有自己的一套觀念,何況司令您……”她想說蕭慕白是逼.迫了時槿兮,怕惹惱了他。

“香瑜的意思是,大帥對夫人要體貼些,哄着些,可不能像對待咱們一樣對待她。常言道,金誠所至金石為開嘛!”邊為他系上扣子,邊柔聲勸道。

蕭慕白一直沉默,扣子系好後,他便轉了身。

“今後我不會再來你這。”丢下無情的話,他已離開。

——

杜如墨正在青樓逍遙,好事被蕭慕白打斷,氣得咬牙切齒,又不敢不從溫柔鄉離開。

到了酒樓包廂,只見蕭慕白正獨自喝悶酒。

“深更半夜,您沒法享受**一刻,也甭妨礙兄弟呀!”杜如墨坐下後,捏了顆花生米丢進嘴裏,邪笑着打趣道。

蕭慕白瞪了他一眼,“昨晚的事兒,本帥還沒跟你算賬!”

“蕭司令,我昨晚怎麽了?讓嫂子喝了一杯紅酒而已!我跟你說,這紅酒可是好東西,尤其對女人家,喝醉了,好辦事啊!”杜如墨說着又吃了顆花生米,他這是明知故道,瞧蕭慕白那落寞的樣兒也知道,昨晚的結果不太好。

這孫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惡狠狠地瞪着他,他又喝了杯烈酒。

“碰釘子了?瞧您這欲求不滿的樣兒也知道!”杜如墨得意道,“看來,大帥新婚夜被趕出洞房的傳言是真……”

杜如墨只見蕭慕白已經拔了手槍,他忙是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連連求饒。

蕭慕白投以警告的眼神,杜如墨只字不敢再提昨晚的事兒,殷勤地陪他喝酒解悶。

為了時槿兮,他對親侄子都能那樣狠!

只怕紅顏禍水,蕭慕白早晚有天栽在那小女子裏。

杜如墨在心裏如是想。

——

蕭慕白一夜未歸,槿兮一夜好眠。

聽說他此次南征是打了勝仗的,在蕭慕白的履歷裏,還沒有敗仗一說。

只會打打殺殺的男人有什麽好?!槿兮撇嘴,一臉不服氣,但,目光落在畫紙上的英俊儒雅男子時,變得柔和似水。

“楚笙哥……我昨晚夢見你了……”她喃喃道,腦子裏卻是蕭慕白那一身健碩肌肉4和疤痕的模樣。

更加确信,自己喜歡的是溫文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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