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雪蓮百合

陸景年擦着頭發,“還真沒考慮到這一點。”

“看來只能打地鋪了。”

餘知意洗完澡出來,陸景年已經收拾好一小塊地方了,客廳靠着牆那一面的花勻一勻移一移勉強挪了一塊地方出來,剛好夠鋪一張一米二的小竹席,竹席周圍全是花。

“年哥,就委屈你将就着湊合一晚了,我去拿枕頭。”

餘知意剛說完眼前一片黑暗,緊接着“砰”一聲響,餘知意驚呼一聲腳下又被一盆花絆到身體往前傾,陸景年一把接住他,“停電了,小心點。”

陸景年打開手機手電筒,外面風咆哮着,窗戶被吹得哐哐響,陸景年攬着餘知意的腰,“你站在原地,我去拿。”

餘知意坐到竹席上等陸景年拿到枕頭和被單,“臺風應該是登陸了吧?”

陸景年坐到他身邊,兩人都背靠着牆,“應該是,聽這動靜外面的樹應該斷了不少。”

“年哥,”餘知意的手挪過去碰了碰陸景年手指,“幸好你來了。”

“我也慶幸我來了,如果沒來我在廣州看着新聞心急如焚,想來來不了,想聯系你聯系不上,那樣我會擔心死,現在這樣最好,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都在一起。”

餘知意往他旁邊靠了一點點,手很自然的被他握住,陸景年揉搓着他手上的繭帶着他躺下,兩人都沒再說話,外面狂風呼嘯暴雨如注,屋內一片寧靜花香萦繞,他們像是躺在花海中,陸景年側過頭,在餘知意額頭印下了一個吻。

餘知意不敢動,在黑暗中瞪大雙眼,剛剛親的太快了,一觸即分,還沒好好感受到親吻的溫度,餘知意輕聲問:“剛剛是吻我了嗎?”

“嗯。”

“剛太快了,能再來一次嗎?”

陸景年沒說話,用實際行動做出了解答,再次低頭,只不過這次的吻落在了餘知意的唇上。

靠他們最近的一株雪蓮百合在臺風的夜裏靜靜開放着,餘知意得到一個百合味的吻,陸景年醉在香氣中加深那個吻,一切都是這麽自然,好像就應該接吻,管他外面狂風暴風還是世界末日,相愛的人在擁抱在一起熱吻。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陸景年放開他,指腹輕輕摩擦他的唇瓣,聲音沉得像重音符撞在餘知意心上,他說:“你好香。”

餘知意耳朵很燙,“今天的吻帶着花香。”

陸景年沒忍住又輕啄了下他還濕潤的嘴唇,“上次,種無盡夏的那個黎明,我偷了個吻,也是帶着香味的。”

“嗯?原來我那天不是做夢,玫瑰花香的吻。”

“嗯,你喜歡玫瑰花還是百合花?”

餘知意丢掉羞怯主動吻上去,“現在喜歡百合。”

狂風中地面變為一片汪洋,樹叉被吹斬斷掉落下來,地面能移動的物體都在風的強力下移動着,整個一片黑暗,宛如末日,只有這一方小小的角落,兩個相愛的人靠在一起靜靜的接吻。

風聲逐漸減小,雨又大了起來,電還是沒來,陸景年讓餘知意先睡,他守着,餘知意不肯,“要睡一起睡。”

“那陪我聊天?”

“嗯,講講你的事吧。”

陸景年還是靠牆坐着,讓他枕在自己腿上,輕輕撥了撥他的頭發,“我這個人很無趣的,除了學習就是工作,你想聽什麽?”

餘知意故意說:“聽你相親那段的。”

陸景年悶笑出聲,嗅出點醋意,“那還是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吧,我父親以前是個郵差,那個時候郵差是份人人羨慕的工作,雖然工資不多,加上我母親在鎮上的百貨商店做收銀員,家裏條件也算過得去。”

“我父親每天騎着他那兩鳳凰牌28自行車載着我母親去鎮上上班,晚上又載着我母親回家,兩人一起去同村二嬸家接我哥,聽說那是村裏所有人都羨慕的場景。”

“好景不長,很快幾乎家家有電話人人有手機,寫信的人少了,我父親被裁員了,我出生在我父親被裁員後的半年,我母親為了帶我和我哥辭去了工作,家裏條件一日不如一日,捉襟見肘,父母只得跟着老人學種地,把我扔給我哥帶,我哥哪會帶孩子,用家裏的雞籠罩住我自己跑去玩,母親回家後到處找不到我,吓得大哭,最後才在雞籠裏找到睡着了我的。”

餘知意心像被針尖刮過,細細密密的疼,他拉着陸景年躺在自己身邊,“你那時一定很害怕吧。”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這段還是聽我二嬸說的,她只要看到我就會念叨起我小時候的事,聽她說還有一次家裏水缸沒水了,我又口渴,自己拿了個桶去井裏打水,水沒拎上來我反倒被桶帶進井裏了,二嬸家裏的狗一直叫喚才把大人叫了過來,二嬸一直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你二嬸說的沒錯。”

陸景年摟住他,說:“是沒錯,我遇到了你,是我最大的福氣了。”

不知道是誰先睡着了,醒來時餘知意枕着陸景年的胳膊,身旁的雪蓮百合又開了兩朵,還是一枝雙頭并蒂而開。

外面很安靜,小鳥的叫聲傳進來,餘知意輕輕抽出陸景年胳膊,剛一動身陸景年跟着醒了,“天晴了嗎?”

“應該是,我去看看,你再躺會兒。”餘知意說。

天晴了,從樓上往下望,街上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樹枝、散落的廣告招牌、積水的路面、随處可見的包裝代垃圾,滿目瘡痍,陽臺積滿落葉和污水,陸景年赤着腳揉着肩,“我來打掃陽臺,你去一樓看看。”

“好。”

好在一樓除了浸水并無其他損失,電器被墊高了,值錢的物品都被搬到了二樓,餘知意松了口氣,又去看隔壁兩家店,都還好,卷閘門都還在,給譚玮和郁梨各拍了一張照片又返回三樓,陸景年已經開始清理陽臺污水了。

“年哥,你想吃什麽?有面,有粉,煮粥也可以,冰箱裏也有菜。”

“什麽快煮什麽,越方便越好。”

兩人花了大半天時間才把家裏打掃幹淨,樓頂的無盡夏被保護的很好,搬完最後一盆花,兩人同時籲了口氣。

晚上電力還是沒能搶修好,餘知意早早上樓煮晚餐,譚玮拎了兩袋水果過來,“年哥,給你,沒電做不成生意,也不知道哪天能修複好。”

郁梨後腳也拎了一袋半成品芋圓過來,“餘哥年哥,随便煮了吃了吧。”

餘知意接過,“晚上要一起吃飯嗎?要的話我煮多一點。”

郁梨剛要點頭,瞅了眼餘知意脖頸生硬的轉移話題:“啊,那個不用了,我得回家收衣服了,譚玮我們走吧。”

譚玮被她拉着,“別拉我,我又沒打算留下來吃,我媽有做我的飯。”

“走了走了,路上跟你說。”

餘知意後知後覺,摸了下臉,扭頭問陸景年:“我臉上有花兒還是有髒東西?”

陸景年湊過來近看,擡指摩擦了下他脖子上的紅點,“臉上沒有,脖子有幾處紅點。”

餘知意趕緊去樓上照鏡子,難怪郁梨剛臉紅了,昨晚蚊子猖狂留下了好幾個像草莓印的紅印,郁梨肯定是誤會了!

陸景年還笑得出來,餘知意嗔道:“你還笑!”

“好,我不笑,被誤會了我得補回來,不然多虧。”說着對着餘知意側頸吻了下去。

于是蚊子印旁邊又多了兩個正宗的草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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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玮:幹嘛拉我?

梨子:非禮勿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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