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秘事物愛好者

廖皚皚的聲音有些尖銳,也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想怎樣?雖然有些人總相信那些有的或是沒的故事,但大多數人還是相信科學的。不愛了就改變主意了,這有什麽稀罕的?難道就是因為他愛上的是我這個普通人,所以你們就覺得稀罕了,受不了,非得找出點什麽不一樣的說辭來才能解釋清楚?笑話!結婚的是我和他,和你們有什麽關系?不接受就不接受,你們有這個自由,正如我也有和他結婚的自由一樣。”

邱白默默地看着廖皚皚,态度很柔和,眼神也很柔和,仿佛廖皚皚的反應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廖皚皚倒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她攤了攤手:“好吧,這是你的工作。現在你可以把你查出的所謂真相說給我聽了嗎?”她忍不住又帶了幾分嘲諷,“偵探先生?或者是衛道士先生?還是你果然是個畫符捉鬼的道士?”

邱白微微一笑:“廖小姐,我名義上是個私人偵探,但實際上,我是個神秘事物愛好者。”他頓了頓,擡眼看着窗外,“你可能和許多人一樣,是典型的無神主義者,會覺得我們這種人有些莫名其妙,但真相是,這世上有許多事情,用唯物主義的觀點來解釋,是根本解釋不清的。”

廖皚皚沒有說話,使勁撥弄着手裏的勺子,把椰奶咖啡上面的泡沫攪得一塌糊塗。

“一個人無論怎麽變,一些生活習慣小細節都是不可能改變的,也許時間長了,真的可以變成另一個人,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在沒有專業人員監督和引導的情況下,不可能做到。雖然肖如卓在竭力掩飾,盡量讓自己的某些小習慣與某人一致,但到底,他不是神,他做不到。相信你也發現了。”邱白很篤定。

廖皚皚突然覺得很累很疲倦,她輕嘆了一口氣:“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你就直接說你的目的好了。他們一定是要阻止這件事發生,讓他和我分手,回去乖乖做那個他們想要的肖如卓,而你,你的目的又是什麽?”

邱白道:“我只想弄清楚這件事是偶然還是早就計劃好的陰謀。是誰幫了他?他又是怎麽做到的。”

廖皚皚往後一靠,将背脊緊緊貼着冰涼的椅子背,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要有底氣和安全一些,她說出來的話遠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冷靜和有條理:“是偶然或者陰謀有什麽區別?首先,我先假設你的推論成立。肖如卓是一個病得很重的人,如果沒有潘玮玮的援助,他早就死了,那麽,潘玮玮讓兩個人以另一種形式存活下來,損害了誰的利益?他的父母只要想開些,就能看到他們想要的,兒子健康的活着,一家人能團圓,潘玮玮也能滿足自己未了的心願。畢竟,目前為止,他除了不肯和那位萌萌小姐結婚以外,他沒有做過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邱白點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話:“接着往下說。”

廖皚皚道:“既然如此,他是誰又有什麽關系?何必一定要逼他?其次,還說你得到的結論的真假。有幾個人會相信你的話?你有什麽辦法證明?你打算把他怎麽樣?送去給人研究?”

邱白慢吞吞地道:“實際上,我并不需要什麽證據,我剛才說過了,我是個神秘事物愛好者。手裏自然掌握了一些尋常人想象不到的東西。我的好奇心很強,肖先生或者潘先生如果不肯配合,我自然有另外的法子應對。”他看着廖皚皚漸漸蒼白的臉,微微一笑:“廖小姐,你一直在替他說話,而不是像我所認識的有一些人,一旦知道真相就吓得不要命,可見在你心目中,他同樣很重要。你應該知道什麽對他最好。關于你們結婚或是不結婚,我半點興趣都沒有,但他一定要滿足我的好奇心。”

廖皚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咖啡店的,她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街上的陽光很刺眼,熱浪灼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膚,很不舒服,她抹了抹有些刺痛的手臂,不知該往哪裏走。

“皚皚!”身後有汽車喇叭響起,楊宇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快上來!這裏不能停車。”

廖皚皚上了車,把手機關了後就抱着肩膀縮在冷氣下不發一言。

楊宇側臉看着她:“你怎麽了?叫我去咖啡店裏找你,結果出來又不和我說一聲。多虧我運氣好在這裏見着了你,不然豈不是讓我一撲撲個空?我說,你不是成心的吧?”

廖皚皚幽幽地嘆了口氣:“你最近和你那女朋友相處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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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将右手騰出去摸她的額頭:“你沒發燒吧?突然這麽關心我?”他咧嘴一笑,“矮油,皚皚,你可是要結婚的人了呢,可別吃着碗裏的望着鍋裏的。不過,要是你反悔了,哥們兒照單全收。”他朝她抛了個媚眼。

廖皚皚生硬地将頭一側,避開他的手掌,皺着眉頭說:“楊宇,我心裏好煩。”

楊宇沉默下來,探手輕輕一按,車裏響起班得瑞的月光水岸,廖皚皚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她将雙腿高高擡起架在前面,直視着烈日炙烤下泛白刺目的街道。前面有對小年輕,騎着半新不舊的電摩托,女孩子将一把小花傘舉起體貼地給前面的男孩子遮擋太陽,不時又貼在男孩子耳邊輕聲說幾句,男孩子一直不停的微笑着,看見車少的時候不忘放慢速度,騰出一只手摸摸女孩子的腿,低聲和她說兩句話。女孩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廖皚皚覺得好刺眼。她的眼眶突然酸了,她很想嚎啕大哭。

楊宇不問她要去哪裏,只默不作聲地将車開到水體公園,找到一個陰涼的地方停下車後,他搖下車窗,摸出一根煙,戲谑地遞給廖皚皚,廖皚皚搖搖頭,他也不勸,塞進嘴裏開始吞雲吐霧。廖皚皚靠在車椅上,側臉望着窗外随風翻滾的綠浪,一句話都不想說。

天漸漸黑下來,天邊泛起一片金黑色的雲層,水體公園周圍的游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嘈雜。七點鐘,随着悠揚的樂聲,音樂噴泉噴射出來,随着音樂高低起伏,變幻騰挪。

廖皚皚輕輕吐出一口氣:“好吵。”

楊宇掃了她一眼,低聲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廖皚皚裝作沒有聽見,回頭望着他嫣然一笑:“楊宇,你對我真好,除了你,沒人肯陪我這樣發瘋。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老人家。”

楊宇淡淡一笑:“以身相許就對了。你是要回去了吧?去哪裏?”

廖皚皚猜肖如卓此時應該在河濱花園,她說:“我去河濱花園。”

楊宇再不說話,沉默地發了車。路過一家粥品店,廖皚皚喊他停車:“去吃點東西。”

兩個人吃完,廖皚皚又替肖如卓打包了一個荷葉飯和一籠蝦餃,一份炸鮮奶。楊宇默默地看着,待到上車以後,他輕輕揉揉廖皚皚的頭發:“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皚皚,我祝你幸福。”

廖皚皚的鼻腔一酸,望着他想說幾句煽情的話,楊宇卻已經沉默地将頭轉開,一直盯着前面的路,一副不要和他說話的專心樣。

從樓下看上去,肖如卓的房間裏透出昏黃的燈光,而對面的邱白的房間卻是漆黑一片。廖皚皚進了電梯,沉默地看着電梯壁上的那個提着飯盒的女孩子,她突然想,另一個世界是怎麽樣的?

電梯停在二十層,廖皚皚習慣性的伸手去掏鑰匙,卻發現自己出門太匆忙,根本忘了帶鑰匙,她猶豫了一下,按響了門鈴。

幾乎是在門鈴才響第二聲的時候,門就被打開了,肖如卓披着件襯衫,站在門口,很兇地看着她:“我一直打你的電話,一直找不到你……”

廖皚皚想說她忘記開機了,可剛張開了嘴,就被他撈進了屋裏。他一腳蹬上了門,将她牢牢抵在玄關處,噙住了她的嘴唇,先就狠狠咬了一口,廖皚皚高高舉着手裏的飯盒,含糊不清:“我給你帶了飯。”

肖如卓瞟了一眼,伸手接過飯盒扔在鞋櫃上,将她高高舉起往卧室裏走。

廖皚皚呻吟了一聲:“我全身是汗,沒洗過。”

四十六章 傾盡全力去愛你

更新時間2011-9-6 23:47:21 字數:1602

四十六章傾盡全力去愛你

橘紅色的藝術皺紋紙镂空小臺燈幽幽的散發出淡紅色的光芒,輕柔的音樂舒緩地流淌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裏,廖皚皚微睜着眼睛,看着面前嚴肅認真,卻又那麽溫柔體貼,仿佛是在傾盡全力去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的肖如卓,突如其來的,一種蒼涼和徹骨的悲傷襲上她的心頭,眼淚洶湧而出。

他是她的玮玮哥啊,就算是他披着肖如卓的皮,他還是潘玮玮。她早就應該認出他來的,除了他,還有誰會這樣愛如此平凡的她?

肖如卓停下了動作,有些驚慌地看着她:“皚皚,你怎麽了?”那一瞬間,廖皚皚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恐懼,他在害怕,甚至他的身體因此起了變化。他在怕她知道了真相?還是怕她傷心?還是以為她疼?廖皚皚不知道,她只是含淚抱住了面前的男人,熱烈而溫柔地吻住他,就像吻一件稀世奇珍。她不知道,假如她不能珍惜這樣一個如此待她的男人,她還能做什麽?

他怕她知道,沒有關系,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不管他想在她面前扮演誰,無論是肖如卓還是潘玮玮,都可以,都沒關系,她會配合他。什麽邱白,什麽萌萌,還有什麽肖家的人們,都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肖如卓能感受到廖皚皚無所不在的柔情和愛意,今晚的她有那麽一點不同,但他又何嘗不是?他漸漸放松下來,閉着眼睛享受這難得的一刻。從前有個人告訴他,太愛一個人是不對的,愛得超過了自己的時候就是一場災難。是的,說得不錯,是一場災難,得不到的時候是一場可怕的災難,可是如果得到了,就是世上最美最可愛的災難。

他得到了。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得到了。肖如卓歡喜地抱緊廖皚皚,讓她和他一起在肉與靈的完美結合中沉淪,沉淪,再沉淪……在這一刻,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沒有人能把他們交握的雙手分開,是的,沒有。他堅信沒有。

半夜,廖皚皚從噩夢和渾身冷汗中驚醒過來,她本能地往旁邊挪過去,試圖靠着肖如卓,從他那裏汲取到安全和溫暖。但是她竟然摸了一個空,他不在她身邊,寬大的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在這個炎熱的夜晚,她的身邊甚至沒有任何熱度。

她驚慌地睜開眼睛,沉睡中的城市散發出的暗淡的光線穿透了杏色雕花玻璃紗窗簾,投射在天花板上那個水晶吊燈上,把原本不大的水晶吊燈照成了一個枝枝桠桠的怪物。它沉默的俯瞰着她,細碎的光線像極一只只眼睛,冷漠地看着她,憐憫地看着她。

黑暗裏仿佛有人在窺探着她,有人在輕聲的喟嘆,廖皚皚蜷成一團,發出一聲急促的尖叫:“肖如卓!”

沒有人答應她。安靜,沉默,整個房間寂靜得猶如荒無人煙的沙漠。剛才所有的旖旎和纏綿都像極了一場夢,春夢了無痕。

廖皚皚發瘋似地赤腳從床上沖下去,大聲喊着肖如卓的名字,把所有的門都打開,包括衣櫃門,鞋櫃門,以及書櫃門。櫃子們都張着漆黑沉默的大嘴傻傻的看着她。給肖如卓買的飯和點心冰冷的躺在玄關的鞋櫃上,手機撥了無數次,都是一成不變,沒有任何感情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廖皚皚終于不再喊肖如卓的名字,她步履沉重地沖進空間最小的主衛裏,把門死死關上,抱着頭蹲了下去。深更半夜的,他去了哪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廖皚皚堅定地站了起來,放了熱水将自己沖洗得幹幹淨淨,赤着身子走到卧室裏,對着一排睡衣堅定的伸出手,把肖如卓那套據說買小了的絲質睡衣套上,然後吹幹了頭發,走到客廳裏輕輕将窗簾拉開一條縫,坐在望遠鏡前對着邱白的房間看。

邱白的房間一片沉寂。黑暗而安靜。她有些自嘲地想,是的,邱白養着一條大狗呢,會有什麽?會發生什麽?什麽也不會發生,天亮了,肖如卓自然就回來了。可是如果他不回來,她要不要去找他呢?她又去哪裏找他?

絲質的睡衣,帶着細微冰涼的柔和緊緊貼着她的身體,仿佛是肖如卓的懷抱,廖皚皚仰面躺在沙發上,在極度不安中不知不覺睡熟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透窗簾落在廖皚皚的眼皮上,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翻身坐起,發了一秒鐘的呆,赤着腳奔向門邊,貼着貓眼往外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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