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地的手腳印

這一變化不光叫我們的心提了起來,害怕的心情包裹着我們,外屋同樣環境中的鐵栓兒子和兒媳也是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大聲詢問父親究竟怎麽了,是不是一切還好。

姥姥大聲回應,“你們都站在門後不要動,看到聽到什麽都不要出來。”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清楚的看到,姥姥再次掀開了那條紅蓋頭,盆子裏面居然爬出一個跟掉進面缸一樣的小孩,全身雪白的狼狽朝外面爬,咕蹬一下就掉到了炕下。

我們都看得清楚,那個孩子在快速朝門外爬去的時候還惡狠狠的回頭瞪了屋裏的人一眼,這一眼真的很吓人,鐵錘緊緊抱住了我的手臂,抱得都有點疼,可我一點都沒準備甩開他。

因為我也怕啊,背脊發涼的那種,這樣真實且恐怖的場景我可也是第一次見到,心裏這叫一個慫,恨不得跑到姥姥身邊去,可是我腿軟,根本動不了一步。

“快走,還想我叫仙家來收拾你不成,多大仇怨你就折騰出這些是,現在你已經出生,趁我沒生氣你趕緊給我滾!”

鐵栓一點都不明白姥姥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因為能看到的只有我們三個,他睜大眼根本看不到這裏多出來一個嬰兒的畫面。

那嬰兒明顯還有點害怕,在姥姥說完之後,就手腳并用的從外快速消失,他是從門的方向離開的,由裏屋走到外屋,從外屋到了院子裏,徹底消失。

姥姥長出了一口氣,對還在一臉呆愣的鐵栓說道,“行了,那東西走了,你們找個煤油燈先點個亮,裏外大門都能關上了,注意別踩到之前撒石灰的地方。”

這家的三個人都動了起來,他們确實沒有破壞地上的石灰,也關上了門窗,屋裏的溫度開始回升,但是之前看到的畫面依舊留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我和鐵錘還是吓得不敢亂動,緊緊依偎在一起。

屋裏的情況卻叫這家的兒媳婦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她丈夫也是一臉驚恐的抱住了自己媳婦,穩定自己的心情。

屋子裏面的地面上,都是一對一對的小手印和小腳印,就在大盆裏面,那個石頭的胎兒還在,剛才走的究竟是什麽也就不言而喻了。

這副場景已經叫屋裏的所有人啞口無言,而姥姥還好心的想着産婦,打斷所有人的胡思亂想,對衆人說道,“人都出去上那屋說話,這裏的多餘東西也都收拾了吧,地面也打掃幹淨。”

說着朝炕上的産婦看過去,“叫她好好休息,別管生下來的是什麽,總是經歷了生産,跟生孩子沒有任何區別,該怎麽照顧怎麽照顧着。”

說着就招呼我倆下地,自己親手端着那個大木盆,紅蓋頭依舊蓋在上面,擋住裏面那個石胎孩子的全貌。

農村的屋子都是有東屋西屋兩間主人的卧室相對的,有的會另外加一間背房,當做倉庫,放一些金貴的農具和家中存的米糧等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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産婦剛才就在西屋的火炕上,對面這邊同樣是大炕,看得出這裏基本就是被當做來人來客客廳之用,有客人留宿直接就是客房,鄉下人家大多如此,沒有客廳廚房那麽多講究。

姥姥把手裏的大木盆放在了竈臺火門正對着的位置上,也不怕紅蓋頭被竈裏面的火點燃,就那樣帶着一幫人來到了東面的屋子。

才進屋,鐵栓爺倆就忍不住了,争相開口,他們關心的問題總結下來就是一個,剛才生下來的弄出這麽大動靜吓人呼啦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他家的兒媳婦算是外人,對長輩的事不好多嘴,但是也是一臉的好奇站在一邊安靜的等着聽我們的答案。

姥姥朝外面放着石胎的堂屋看了一眼,嘆了口氣說道,“這事我能回答的就是,老太太懷胎一年半生下來的是個人型的石胎,眼耳口鼻都有,四肢健全,看樣子還是個男孩,但是在腹中就已經死亡,最後成為了鈣化的石胎,就是整個變成骨頭那樣的東西,你們也不用較真,知道這麽個情況就成了。”

“啊,那我咋還聽到孩子哭了,屋裏咋還有小手印,小腳印啊?這不是……這不是……”

鐵栓的大兒子結結巴巴,想說鬧鬼兩個字,愣是磕巴了半天都沒能說出來,實在是在家鬧這樣的事,叫人心裏犯膈應,下意識的就不想提起。

“這石胎也不是說能成的就能成,裏面肯定是有啥東西整事,具體的還要看我外孫女,點香叫老仙幫你你們查清楚。”

姥姥并不是危言聳聽,剛才拿東西的眼神可不像是一個孩子那般純真,有一種說不清的恨意,現在叫我想起來心裏還發涼。

最後還是鐵栓問了一句最要緊的話,“黑大娘,這是沖着孩子他娘一個人還是沖着我們全家來的?”

姥姥沉着臉,不敢肯定的搖頭,“不好說,只有問清楚了才能推斷,現在這是仇還是禍都還沒弄清楚呢,不過我暫時可以保證,最近你們家并沒有惡事了,你們幾個可以安心,照顧好老太太為好。”

之前點香兩次的香根都叫姥姥裝在了口袋裏,姥姥看着在一邊坐着都很疲憊的樣子,心有不忍的說道,“今天我們娘幾個就先回去了,這事你們要想繼續問,就上家裏去吧,守着我家仙堂問事也方便。”

原本鐵栓還想留人,畢竟折騰到現在,一個時間不早了,一個就是人家來家裏錯過了晚飯的時間,現在一碗飯都沒進肚有點心裏過意不去。

原本還想留我們的,最後哎了一聲,說了一聲,“黑大娘我去套車,送你們先回去休息,今天的事情多謝了。”

說着人就走到院子裏去套車,屋裏沒有了長輩,那小媳婦終于忍不住擔憂湊上來找我們詢問她擔憂的事情。

“黑大娘,外屋那個不會是啥邪性東西吧,放在我家合适嗎?”

這話裏的意思就是既然已經弄出來了,生的還這樣邪乎的東西,我們既然要走,一塊給帶走了最好,別留在他們家,她可能害怕。

姥姥一早就看出這個丫頭不是個厚道的人,之前不在屋裏陪着痛苦的婆婆,就是怕有什麽事落埋怨,也怕自己懷孕被晦氣所沖傷到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私心實在太重了,直接把孝道丢在了腦後,現在又湊上來問起這件事,姥姥自然沒有什麽好口氣。

“那東西雖然不是個人,但也是你婆婆肚子裏出來的,按輩分算那可是你的小叔子,你們家的人,就是停屍或者埋在也不應該是我家的事吧,咋滴,你這是想把靈堂擺在我家去?”

這小媳婦聽出姥姥語氣裏面的不愉快,馬上換了笑臉說道,“沒沒沒……哪能啊,我這不是年紀輕不懂這麽多規矩,您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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