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蠻不講理打上門
“這小陳老師家的棗樹可是個風水靈物,這棵樹至少已經有一百五十年的歲數,自從他們家把這棵樹種在院子裏,不光家宅平安,更是人才輩出,代代都能有幾個念書不錯的子輩得了大造化。”
“這一棵樹就能這麽神?”我說這話的時候想的就是我們家光禿禿的院子,姥姥為啥不在我們家也種一棵,叫我們上學都能一觸百通,變成天才。
姥姥沒好氣的說道,“跟你說是風水靈物還問,一般二般的樹能一樣嗎?還聽不聽了,聽就閉上眼別跟我插嘴……說到哪我都忘了!”
王鐵錘在另一邊給姥姥當提詞員,“姥,你說到他們家出狀元的事了!”
姥姥被這孩子的蠢真給逗笑,呵呵樂了半天才接着和我們說,“在我小時候咱們村來過一個老和尚,也是有大本事的人,他曾經說過一嘴,說小陳老師他們家這棵樹是個動不得的大寶貝,要好好護理照顧着,以後家裏還能出官衣……”
我又有了新的疑問,這官衣又是個啥?
好在姥姥知道我們倆這點腦細胞的轉速,緊跟着解釋了一句,“就是出當官的,能走仕途!”
這一下我馬上就明白了,就是出那種所謂祖墳冒青煙的貴人呗!
細想想,還真有那麽個事,小陳老師的叔叔和哥哥現在好像都在外面當了貴人,過年的時候我見過他們坐着別人開的小汽車回家省親的樣子,村裏人就沒有不羨慕的!
鐵錘小小聲帶着睡意再次問出了一個問題,“這麽好的樹為啥非要砍呢?那家人這是啥意思?砍了也不能栽到他們家去啊?”
姥姥沒好氣的哼哼兩聲,“這就是人心,恨人有,笑人無,損人不利己,眼熱呗,還能有啥原因,前院那個楊老太太做出這事也不奇怪,從認識那一天就是個路過別人門口看到晚上落霜都要伸手沾到嘴裏嘗嘗鹹淡的主。”
我捂着嘴咯咯的笑,“這老太太傻吧,這霜能有什麽味,水味呗,沒準還加點千年牆頭土。”
身邊的姥姥翻身掩好棉被,教訓了我一句,“你個臭嘴的丫頭口捂着臉,閉眼睡覺,再出聲上院子裏跑幾圈去。”
這個對我和鐵錘都是一個強有力的威脅,乖乖馬上閉嘴睡覺,心裏卻在想着,明天就有機會好好的近距離看看那棵生氣的大棗樹,順便吸兩口仙氣靈氣去,沒準自己念書就不費勁了呢!
三十早上貼吊溜,晚上放炮熬一宿。
這恐怕是我們這些愛賴床的熊孩子們唯一一天不用三催四請,掀被窩甚至混上兩巴掌才磨磨蹭蹭起床的一天,姥姥才起身,我們就跟着一起利落的爬起來,穿上早就準備好,放在枕頭邊上的新衣,換上漂亮的新鞋,美滋滋的洗臉梳頭,随便吃了口飯,就看着姥姥打漿糊準備貼掉錢。
我們這邊福字掉錢都要上午貼,過了晌午就算開始過年了,一會要去小陳老師家,也不知道中午之前回不回來,我們就準備貼上之後再出門。
三十當天家裏講究不能鎖門,鐵錘喝了一碗粥就去她家招呼她娘去了,一個是幫我們看門,一個是可以一點點準備着一會大夥要吃的團圓飯。
我們也是知道中午就有不少好吃的,早飯基本就是意思意思,特意留着肚皮吃好吃的。
今天爺爺奶奶中午也會和王叔王嬸一起過來,晚上才各回各家包餃子吃餃子,祭祖宗、守夜。
我和姥姥一個遞掉錢拿着漿糊鍋,一個踩着凳子就在屋裏屋外,門上貼起了吊錢,別說這紅紅夾帶着金黃的顏色一裝點起來,整個屋資院子看着就是多了喜慶的感覺,我和姥姥臉上也都帶上了笑容。
“黑姨,我來了,你們趕緊去辦事吧,這時間挑的真趕落人。”嗓門很大的王嬸子還沒見人影,聲音就已經先到了,顯然我們今天出門的原因鐵錘也和她娘說過了。
這王嬸子就是爽利人,進門打了招呼就開始朝外趕我們,自己進了廚房就開始切切洗洗。
姥姥還在關心的問她,“把你叫過來,你家那邊事情都忙完了?”
“嗨,就貼點福字啥的,我家不是還有個喘氣的,那點活一會就弄完,你們快去吧,別耽擱了,中午巫大叔和我嬸子不是也過來,早去早回,回來招待客人!”
姥姥這才帶着我們朝小陳老師他們家走去。
這一路上,幾乎家家戶戶都在貼掉錢,喜笑顏開的,但剛到小陳老師他們這條小道轉彎的地方,遠遠看到那顆大棗樹光禿禿的樹枝,就能聽到那邊傳來的不和諧聲音。
兩個老太太的聲音拔尖了的刺耳,一人一句,連呸帶罵的問候親娘老子祖宗十九代,一個比一個激動的對罵,還有周圍人勸架的聲音,真是別樣風景這邊獨好。
等我們好容易擠過人群走進院子的時候,就看到門口背對着我們站着一個老太太,雙手叉腰,口水噴出去直線距離一尺多遠,正在跳着小腳的對着裏面昨天來我家的老太太正在展開口舌大戰呢,罵的這叫一個流利,那一口氣的長度我都心生驚訝了,比我肺活量還強!
對面陳老師的母親明顯沒有人家段位高,一個青銅一個王者對戰,往往是人家罵了三句她才能回上一句,而這位老太太明顯就是那位楊老太太,我也終于知道,姥姥高度評價的這位奇葩是如何的獨占風騷的。
楊老太太今天上門找事就是為了給陳家添堵的,她可不是自己來的,還帶着自家的兩個兒子兩個兒媳婦。
她這兩個兒子手裏還拿着斧頭,看來是意圖明顯,就是為了砍院子裏這顆樹來的。
占下風的陳家老太太看到我們到了,委屈的眼淚都在眼圈裏打轉,一邊面皮薄的小陳老師已經是滿面赤紅,眼圈都紅了,姥姥進來,楊老太太也見到了,畏懼的瑟縮了一下。
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還有身邊的兒子又硬氣起來,“喲,這本是大的,這日子口還麻煩人家黑大娘過來管你這屁事,不過你找誰都不行,今個這樹必須砍了,要不然我過年心裏都堵得慌,根本過不好,我過不好年,誰也別想過好喽!”
姥姥見這個蠻不講理的老婆子提到自己,很不客氣的說了一句,“知道麻煩我你還鬧,消停的閉嘴,陳家老姐姐,進屋我和你說幾句話。”
這楊家連老帶小的再不講理,也只敢在院子裏面撒潑,沒膽子闖人家屋裏去幹嗎,只是說的難聽話依舊朝屋裏我們幾人的耳朵裏灌。
陳家老太太被閨女扶着氣得全身顫抖引着我們走進屋裏,小陳老師去給我們倒水,姥姥坐在炕上開始轉述我早上就和姥姥說過,仙家那邊送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