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2)、親愛的,對不起,我愛你(BE)

有人說愛情是一條河,有時平靜美麗,有時湍流不息,它的終點始終沒有歸處。

五年後。

星皇酒店總統套房裏,睡眠中的李明洋翻了個身,一摸,旁邊已經冰冷,他緩緩睜開眼,此時,手機叮鈴鈴響起來,他伸手摸了一陣,最後身體往床邊移了一些,接起來。

餘英偉:醒了?

李明洋: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不少。

餘英偉:那起來吃飯,我讓服務生把飯菜送上來,你趕快起來洗漱。

李明洋:知道了。

餘英偉:嗯,那我挂了。

李明洋:好。

當李明洋洗漱穿戴好,酒店的飯菜也适時的送了上來,他吃過後,就去上班了。

他們公司九點半才上班,所以當李明洋到公司的時候,人也才到幾個。

他打開電腦,等待的間隙,看到放在桌上的手機,他拿起來看了眼屏幕,猶豫之後,又想要放下,最後停在半空中不動,他茫然的望着前方,這個姿勢停頓了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麽之久,他終是決定好,編輯短信。

李明洋:我到公司了。

餘英偉:嗯。

李明洋:早飯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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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英偉:吃了。

李明洋:中午一起吃飯?

餘英偉:好。

李明洋正要收了手機,開始工作,又一條短信進來,他打開。

餘英偉:今天小晴要過來吃飯,你晚上回家的時候去超市買點菜。

李明洋收了手機,開始發呆,直到同事喊他,才回過神來,開始新的一周。

中午李明洋一個人去吃了火鍋回來,在自動販賣機上買水,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玻璃上,不一會,瓶裝水掉落在機槽中,他拿了水,轉過身,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過。

豔麗的紅唇昭示着她的高傲,徐莉莉将右腳的恨天高踩到左腳前,左手擡着右臂肘,出聲譏諷:一個人吃了飯回來?餘英偉沒和你一起?呵呵,我忘記了,剛才英偉在陪我吃飯,他怎麽可能有時間去呢?

李明洋腳步頓了一秒,然後繼續朝前走。

見李明洋明明心中在意卻又裝出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徐莉莉目光陰暗。

徐莉莉:你和他算什麽關系?情侶?笑死人了,不過是一個星期見一兩面的j□j,男人嘛總有那點愛好,等他結婚後,有了小孩,自然就顧着家裏了。

手裏的礦泉水瓶被捏得變形。

李明洋買了菜回去,但餘英偉還沒有回來,他給餘英偉打電話,餘英偉說他還有個會要開,會晚點回去,他只好站在門外等。

過了一會,電梯門打開,餘小晴來了,她看了眼李明洋,李明洋提着菜也看着她。

餘小晴笑道:你怎麽不進屋?

李明洋身體一僵,把菜往上提了提,他聳了聳肩,道:我沒有鑰匙。

餘小晴甩了甩手上的鑰匙圈,說:我來開門。

李明洋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打開門,然後自己進了廚房,将所有飯菜準備好之後,餘英偉還是沒有回來,李明洋給他打電話,說是突然有事被絆住了,讓他們先吃。

吃完飯,将碗筷收拾好,李明洋準備離開,卻被餘小晴的一杯咖啡不小心撒到他身上,弄得襯衫黑漆漆的一塊。

餘小晴:不好意思啊。

李明洋:……

故意得不要太明顯,李明洋也不打算和她一小女孩計較,他去衛生間将衣服用清水肥皂稍微清洗了一下,總算大塊的污漬沒有,只餘下一小圈淡淡的印記。

餘小晴不知什麽時候來到衛生間門口,她說:你看這些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的,牙刷、杯子、帕子,甚至連浴巾也是,我哥可真是心疼他的情人,準備得多細致,你說是什麽人住在這裏呢?

李明洋只有二年前的一晚在這裏住過,他根本沒來得及仔細打量這間房子,以後他就很少到這裏來了,除了偶爾餘英偉叫他來做飯,他總是忙碌于廚房和飯廳之間,吃完飯,他就匆匆的離開,因為他害怕待在那裏,那是餘英偉和另一個人的家。

他和餘英偉每周相聚的時間只有周末,只有在那個陌生又奢華的房間,那個讓他每晚都會從夢中醒來而睡不着的地方,他才會相信,餘英偉興許是有一點點愛着他的,懷揣着這一點點的溫暖,李明洋緊緊的收緊自己的身體,努力讓自己不寒冷,堅持着走下去,途中,他也曾想過他是否應該放棄了,放棄這個他愛着卻不愛他的男人,當初的愛戀在時光的長河中一點點的流進絕望的深淵,他每次都攀岩附壁,強撐着自己,因為他仍然愛他,不減當年。每次當他想要放棄的時候,他就會想到餘英偉時不時的點點溫暖,讓他如救命稻草般抓緊,令他搖搖欲墜,他已經走在路上,不能回頭,一回頭就将粉身碎骨。

餘英偉回到家,打開門看到餘小晴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

餘小晴:哥,你回來了。

餘英偉:嗯,他走了?

餘小晴:嗯,哥,你吃飯了嗎?要不我給你熱熱?

餘英偉:不用了。

餘小晴看着餘英偉進屋,握着鑰匙圈的手收了回去。

過了一個月,餘小晴打電話給他哥,說要去吃飯,雖然她不是很喜歡李明洋,但不可否認,他做的菜很好吃,如果他不是喜歡他哥,她都想嫁給他。

他走了。

他哥蕭索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她從來沒有聽過他哥這種聲音,慌張、害怕、悲傷,這不應該屬于他哥,這讓她的內心打了個顫。

餘小晴去餘英偉公司打聽,聽秘書說他從一個星期前就請了長假,沒有去上班,更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

餘小晴心裏一咯噔,她慌慌張張的跑到餘英偉的公寓,打開門,裏面沒有人。

她想給他哥打電話,但是一直在通話中,沒有接通,最後她來到另一棟普通公寓的樓下,她看到樓上亮着燈,急匆匆的跑上去。

她敲了敲門,門很快的被打開,裏面的人看到她,高興一下子變成了失望。

餘小晴:哥,你果然在這。

餘英偉:你來做什麽?

餘小晴小聲的問:他真的不見了嗎?他的工作呢?

餘英偉眉頭深鎖,他失落的說:他辭掉了工作,換了手機,離開了這裏,沒人知道他去了哪,他在這座城市無親無故,他能去哪兒?他到底能去哪兒?

餘英偉狠狠的踢上身前的沙發,卻無法宣洩他焦慮的情緒。

餘英偉:他說要離開我,這是他想離開就能離開的嗎?我怎麽能允許他離開我!

餘英偉眼眶泛紅,他明明那麽愛他,他為什麽還想着要離開!

餘小晴看着像野獸一般受傷的餘英偉,久久不能言語,在她的印象中,他哥從來都是成熟穩重的人,面對任何事,他都能保持淡定從容的态度,且游刃有餘。

她想要的不是這樣,她只不過想要他哥永遠愛護她,她并不想傷害他哥,抑或是他愛的人。她只是害怕,害怕他哥不再愛她,可是她好像錯了,這幾年她看到他哥不快樂,雖然對她依然寵愛,但是已經沒有溫度,他整個人都浸入了冰水裏,如何還能讓其他人感到溫暖?

那個曾經滿臉笑容親切的人不知從何時起也不再對他露出真心的微笑,餘小晴驀然發現她傷害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餘小晴顫抖着手從包裏拿出鑰匙圈,看到餘英偉看過來,她慌張得手更抖,鑰匙圈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餘英偉問:什麽東西?

餘英偉越看越覺得熟悉,他緩緩的走過來,蹲下身将只有一把鑰匙的鑰匙圈撿起,他拿着鑰匙,問餘小晴:這怎麽會在你手裏?

餘小晴睜大了眼,眼淚刷刷的流,他哥從沒有這樣看過她,令她很陌生。

餘小晴:哥,我錯了,是我不對。

餘英偉緊緊捏着鑰匙:你把鑰匙偷走了對不對?當時我把鑰匙放在床頭,之後只有你來過,我走之後,你和他說了什麽?

餘英偉不再看她,語氣冷冰冰的問,餘小晴一直哭,她覺得他哥好像變了個人,他們中間出現了一條河,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她再也抓不住他哥的衣袖。

餘英偉:說。

雖然只有一個字,卻讓餘小晴膽寒,她将當時的事一字不漏的講了出來。

那天,餘小晴等他哥走後,自己卻一直沒有離開,她走進卧室,看到床頭櫃上的鑰匙,心裏一陣嫉妒,就偷了過來,然後等李明洋醒後,将鑰匙拿在他眼前炫耀,說是他哥給的,還說就算他和他哥過了一夜,他哥還是把鑰匙給了她,而他卻沒有。李明洋聽了當然難過,餘小晴更是火上澆油,他知道他哥沉悶的性格,絕對不會說出我愛你之類肉麻的話,就諷刺李明洋說他哥根本不愛他,只不過和他逢場作戲,同志間的愛情能有多長久?

可是他們在一起就是五年,這個數字讓餘小晴開始動搖,她每次想要把鑰匙交出來,卻總是沒有勇氣。

餘英偉聽完,沒有動作,他就像時間靜止了一樣,停在那裏,餘小晴緊張得看着他,希望他哥能像她以前犯了錯一樣,教育她,然後原諒她,可是等了很久,卻只等來他哥的一句你走吧。

為什麽?

聽說李明洋不告而別,徐莉莉心情愉悅的打電話約餘英偉,卻一直未接通,她眼神晦暗的直接打電話上餘家,得到餘家的保證後,她才心滿意足的挂斷電話。

餘英偉找來黑客進入李明洋公司的電腦,獲取了他的家庭住址,當他急匆匆趕往李明洋的家時,在城市的另一邊,發生了一起悲劇,一行人橫穿馬路被當場撞死。

當餘英偉趕到李明洋家的時候,他沒有找到人,在他多方打聽之下,才知道李明洋的父母已離開這座城市,歸期不知。

法院很快結案,李父李母無權無勢,也不是本地人沒有熟人可以幫忙,更何況對方權勢滔天,将李明洋早早火化,他們上訴無門,最後只能含恨着忍着巨大的悲痛,白發人送黑發人。

當他們抱着自己兒子的骨灰回到熟悉的家時,兩位老人憶起昔日,清淚兩行,瞬間老了十歲。

墓園裏,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雨滴滑下黑色的雨傘,滴落進潮濕的土裏,高大的黑色身影站在墓地前久久凝視,不語。

在他的生命中,無論逆境還是成功,他都從容以對,不悲不喜,他的心早就在時間的火爐中煉就了金剛不壞之境。

可是看着面前那個對他笑的一臉燦爛幸福的人,他的心,如刀割。

他緩慢走上前,任由雨水打濕他的衣襟,蒼白的手如珍寶般撫上那記憶深處珍貴的容顏,曲腿跪地,他閉上眼,貼近早已冰冷凝固的笑容,哭泣,親愛的,對不起,我愛你,卻沒能保護好你。

曾是多麽堅強的人,此刻卻淚流不止,只有痛到了極致,才會如此悲傷。

餘英偉沒有回餘家,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餘曉晴在她有生之年再也沒能見到她最愛的哥哥。

在她生命彌留之際,她的眼前恍惚出現兩個朦胧的身影,餘英偉溫柔的說,我們回家了,李明洋幸福的笑着,嗯,我們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男生到男人的成功暗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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