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因為覺得只是随便玩玩, 星川桐沒提起賭注的事,他去前臺換了一副新牌,游戲就開始了。
為了給其他人講解規則, 加上人數的問題,星川桐第一局沒有參加。
星川桐原本以為這些人說的要他教只是誇張說法,畢竟他自己也水平有限,當然也就不會選擇那種特別複雜的玩法, 而規則相對簡單的撲克牌, 只要玩個幾局就能上手,其實也用不着他多說什麽。
結果等游戲開始,星川桐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安室透把自己的牌一一展示給星川桐看, 作為一個演技派的自我修養, 安室透沒有忽略一些細枝末節,他抓牌的手法很生硬, 一眼就能看出是個生手。
星川桐走過來的時候, 他還刻意手滑了一下,幾張牌就從指縫間掉了下來。
“抱歉, 我真的很不擅長這些。”
“沒關系, ”星川桐幫他撿起那幾張散落的牌,“我教你, 這樣抓牌就好了。”
星川桐手把手地教他怎麽樣抓牌撲克牌才不會掉下來, 安室透任由他擺弄自己的手指, 而後垂眼很輕地笑了一聲。
“謝謝。”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心情複雜, 覺得自己現在還是沉默比較好的時候, 星川桐感覺到旁邊有人在看自己, 剛回過頭, 就對上了諸伏景光沒來得及轉開的視線。
星川桐先是一愣, 然後瞥見放在諸伏景光面前沒有翻開的紙牌。
“紙牌有什麽問題嗎?”
諸伏景光的心思本來就不在紙牌上,聽見星川桐的聲音才象征性地去摸牌。
“紙牌沒有問題,我只是不太熟悉規則,”諸伏景光說,“你去幫安室君就好了,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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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手上的動作微妙地頓了頓。
就算他很清楚諸伏景光并不是那種會在話裏玩弄心眼的人,說這些多半也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但這句話聽起來怎麽就那麽怪呢?
安室透微微偏頭去看旁邊的人,發現星川桐的注意力已然轉到了自己發小的身上。
“這有什麽?”星川桐心說講個規則而已又不費事,“你要是有什麽問題問我就好了。”
安室透:“……”
難不成這就是天賦異禀?
這邊星川桐剛給諸伏景光講完規則,就又被人叫住了。
“阿桐,接下來——”
沢田綱吉和十年後的自己面無表情地對視了一眼。
因為本質就是同一個人,他們的聲音除了時間帶來的微妙差異,幾乎沒有不同,這會兒同時出聲,簡直像是左右兩個聲道。
哪怕是工作最忙的時候,沢田綱吉也沒有這麽心累過,他明明是準備來送走另一個自己的,結果現在人沒送走,競争對手倒是莫名其妙多了兩個。
想到這,沢田綱吉又不由得開始埋汰起組織來。
組織好歹也是一個有名有姓的Mafia,一天到晚淨想着用代號成員勾引對手家族的BOSS,這合理嗎?
他的對面,十年後的沢田綱吉的想法微妙地和另一個自己重合了。
而且因為來自十年後,他對組織裏代號成員的了解還要更多一點。
現在也就兩個,這才哪到哪?
沒有直接湊一桌在你面前打麻将就很好了。
……所以說組織到底有什麽毛病?
兩人的怨念自然而然地從對方過渡到了組織身上。
可惜的是,這短暫的和平也沒能維持多久。
星川桐看了眼同時叫住自己結果又不說話的兩人,他眨了眨眼:“你們有什麽問題嗎?”
“因為我實在搞不懂規則,”沢田綱吉快速開口搶占先機,“這一局你能先幫我出牌嗎?”
這倒不是個多過分的要求,星川桐第一次玩牌的時候也是有人在旁邊帶着教他怎麽出牌,這樣一來也更容易熟悉規則。
“可以啊。”
“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請你幫我嗎?”
星川桐剛答應下來,就見沢田綱吉的哥哥從座位上下來,走到他旁邊。
星川桐:“我是沒關系,但……”
“這樣也太不公平了。”
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安室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也繞到了他的身後。
他的聲音貼得離自己很近,加上又突然,星川桐反應慢半拍,回頭的時候差點撞上對方的肩膀,最後被對方的手臂及時攬住。
還是安室透一貫的明朗聲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得比較近,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往常更沉了一些,明明語調輕快帶着笑意,卻莫名讓人感受不到愉快的情緒。
“你如果決定幫他們,那我不是就可以直接認輸了嗎?”
星川桐想說沒那麽誇張,技術好的人是可以帶飛,但他對自己的技術很有自知之明,頂多就是說一下規則,像這種紙牌游戲,最後的輸贏還是要靠運氣。
安室透的聲音低下去:“你還是更想讓他們贏嗎?”
這話并沒有多少埋怨的意思,但總給星川桐一種如果自己拒絕會很傷人心的感覺。
話說這不就是普通的紙牌游戲嗎?他連賭注都沒定,只是随便玩玩而已,但為什麽感覺大家都很認真……
而且,“我剛才就想說了,你們确定都要我幫你們出牌嗎?”
星川桐當然不是嫌人多麻煩,不過問題是,如果都要他出牌,那這一局到底是誰在玩?
星川桐光是腦補了一下四個人都要自己出牌的畫面,就有種十分微妙的感覺。
哪怕是他小時候閑得無聊自己和自己下棋,這也才兩個人呢。
星川桐無奈地開口:“紙牌不是這麽玩的吧?”
撲克牌的玩法很多,但不管哪種玩法都很忌諱對面看見自己的牌面,更別提叫一個剛剛才指導過對手出牌的人教自己出牌了。
這些人一點都不擔心他幫別人作弊嗎?
“說不定本來就是這樣的游戲。”
星川桐疑惑地看向輕輕出聲的沢田綱吉,但對方只是朝他笑了一下,就沒再繼續開口了。
沢田綱吉垂下眼,餘光落在手中撲克牌的一角。
——你想要誰贏,誰就可以贏。
一直就是這樣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