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擒

謝晉警覺地看着左側的牆面,一牆之隔的房間疑似是反政府軍的一個據點。

“蘭斯洛特,竊聽器。”

“是。”蘭斯洛特變化形态,內扣式耳機嵌入謝晉的耳蝸,中心一點紅光閃爍,延伸出一條半透明的光帶,絲絲點點地扣入牆壁之內,抓成蛛網狀再牆面散開,下一秒,謝晉清楚地聽見裏面的聲音。

“這裏的病毒擴散得太厲害了,”男人粗犷的聲音響起,“我們的戰士一天比一天死得多,再這樣下去,不等政府軍來圍剿我們,我們自己就會崩盤。”

“最近抓來了多少能用的人?”

“這一個星期只有十個,已經沒有可以充當戰士的人了,他們長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膽小而又神經質,精神極度不穩定,別說操縱機甲,連槍都無法使用,都是一群廢物。”

“有Alpha嗎?”

“怎麽可能?”男人冷笑,“這幾年白楓和德萊打得這麽厲害,急需士兵,只要是個Alpha就可以無條件參軍,還會留在這裏?”

“我剛才在外圍發現了政府軍,但他們暫時忌憚于病毒沒有沖進來,他們的設備可比我們好太多,等到他們弄齊了裝備,我們有一場硬仗要打。”

屋子裏沉默了幾秒,男人暴躁的聲音響起:“我早就說了,抓人來填充軍隊根本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們只能遷走,去找更适合的基地!”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政府軍盯上了我們,現在外圍那邊全都是他們的人。”

“沒有那麽多,我粗略數了一下只有一百來人,不過……我看到了一個黑頭發的軍官。”

“你是說……謝晉?怎麽可能?謝晉不是被發現Omega身份後被軍方關押了?”

“我不清楚是不是,我只是看到了,不是最好,如果是,我們都要完蛋。”

“他們在讨論你,”嵌入式耳機讓蘭斯洛特的聲音更加清楚,“他們都很怕你。”

“我聽見了。”謝晉說,“安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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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真棒。”蘭斯洛特的聲音慈祥而又驕傲。

謝晉:“……”

在蘭斯洛特打岔的時候,反政府軍們已經換了個話題。

“說起這個,我在教堂那邊找到一個少年,看起來體質不錯,檢測一下,沒準可以拿來用。”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随後是一聲悶哼。

“……太瘦了。”

“但是骨骼和肌肉都很結實。”

“吊起來,我仔細看一下。”

鎖鏈碰撞的聲音響起,屋內的人不再說話,蘭斯洛特說:“主人,經探測,這間房子周圍藏着不少機關,我們可以利用頭頂那扇高窗沖進去,這樣能最小限度地觸發機關。我認為,現在是動手的最好時刻。”

“好。”謝晉仰頭看了下蘭斯洛特說的那扇窗,離他所在的位置大約有三米,眼前牆面光滑,很難攀登。

謝晉對着窗臺位置發射飛爪,合金飛爪緊緊地抓在窗臺上,細長的線不斷收縮,拉着踩在牆面上的謝晉一路向上,他扒住窗臺,透過蒙了一層霧氣的窗戶向屋內看去。

剛才見到的少年被拉成大字形吊在十字架上,赤裸的身體上覆蓋了一層線條漂亮的肌肉——他其實已經不算是個少年,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既有少年的稚嫩也有青年的沉靜,像是抽出了枝的芽,已經能從棱角中看到日後的郁郁蔥蔥——身上連接了幾條紅藍相間的基因測試帶,雙眼沒有焦距似的放空,面無表情。

在謝晉望過去的剎那,少年再次擡頭冷冷地看了過來,兩人視線在經過短暫的交彙後很快便分開。

“他的感官非常敏銳。”蘭斯洛特說。

有兩人站在少年身邊,蓄着大胡子身材高大威猛的男人正是謝晉要找的留塔,而另外一個身段矮小相貌猥瑣的是反派軍的科研人員草繩,也在軍部的黑名單上。

謝晉指尖觸摸在蒙着一層厚厚灰塵的窗上,很快就得到了窗戶的組成成分。

“A級鋼化玻璃,M7硬度,雙承力層。建議使用K327型子彈,您的胳膊——”

“彙報一下屋內叛軍分布。”謝晉打斷了蘭斯洛特。

“北向東35°與對稱位置各有一名狙擊手,手持M82A1,彈匣容量10發,修正,對面那位只有7發。門口四名守兵,二樓門口兩名,都持有V7蛛式沖鋒槍……共計十五名敵人。”

“彙報戰鬥限級情況。”

“是,內部程序被修改,在沒有密鑰的情況下我最多開啓C級戰鬥模式,密鑰在藍洛将軍那裏,是否要通知藍洛将軍?”

“不需要。”謝晉子彈上膛。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尖頭子彈破開玻璃,謝晉就着那股沖力從窗戶內鑽了進去,合金飛爪延伸出二段,直勾勾地扒住了正對着的落地窗戶,兩個飛爪之間繃出了一條筆直的線,謝晉勾住線一路滑了下來,“砰”、“砰”兩槍射向房間內的人。

靠近門內的兩個守兵還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被冰冷的子彈貫穿心髒!

“開啓防護模式。”謝晉落地之後,蘭斯洛特化作金色的光網将他罩住,下一秒,狙擊光彈從遠處速度極快地射來,砰砰砰地撞擊在謝晉的防護罩上。

“防護層受損度3%。”

謝晉:“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中用了?”

蘭斯洛特委屈地說:“那可是M82A1。”

從門外又湧進來兩個叛軍,謝晉子彈出膛,即刻擊斃!

“什麽人!”留塔怒吼一聲,掏出挂在腰間的中型機槍,謝晉随手抄起椅子甩了過去,砸在留塔的手背上,吃痛之下,留塔下意識地丢了手中的機槍,謝晉滑鏟過去,将機槍遠遠地踢開。

“你是謝晉?!”留塔震驚不已,“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一直在跟蹤我?!”

蘭斯洛特:“對方體格非常健壯,肌肉覆蓋率為75%,力量超過了全帝國95%的Alpha,他一拳能将您砸成肉餅,建議開始C級戰鬥模式。”

“不,繼續維持防護模式,擴大危險監控範圍。”

“擴大到多少?”蘭斯洛特提問。

謝晉瞥了一眼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少年,少年被拉扯開的身體上遍布斑斑駁駁的傷痕,新傷舊傷混雜在一起,讓人看不出來他皮膚本來的顏色,在這種情況下,依然保持着死寂般沉默。

謝晉收回視線,說:“足以保護那名人質。”

“明白。”

留塔是個非常強壯的Alpha,體型幾乎有謝晉的兩倍,他喘着粗氣,盯緊謝晉:“軍方說你是一個Omega?”

回答他的是謝晉淩厲的子彈,這裏是留塔的據點,一定有聯絡到同夥的方式,在其他叛軍趕來之前,他必須要生擒留塔,拷問出總根據地的位置!

留塔非常敏銳,在子彈飛射而來之前抗起重達百斤的合金桌子擋在面前,子彈噼裏啪啦撞在桌面上,留塔一聲怒吼,将嵌滿子彈的桌子砸向謝晉。

手槍在謝晉手中靈活地轉了一圈,槍口直扭了180度,直指前來應援的反叛軍,“砰”、“砰”又是兩發子彈出手,将其擊斃。

不多時,屋內的叛軍被全部擊斃,一點紅光閃爍,謝晉忽然撈起留塔甩過來的合金桌子擋在身前,一束紅色的強激光硬生生将合金桌子劈成了兩半,下一秒,桌子在高溫下融化成黏膩的稠狀液體,滴滴答答地墜落在地上。

甩開桌子的謝晉站姿筆挺,手臂端成一條水平的線,一枚子彈再次出膛,直指草繩。

正中心髒!

草繩丢開激光槍,不敢相信地抓住身後的桌子邊緣,垂首看着自己心髒上的血洞,胸口的劇痛這才慢一步傳來,急速擴散到全身,他劇烈喘息了片刻之後,心髒徹底停止跳動,睜大眼睛,歪倒在一邊。

謝晉用光了彈匣內的最後一顆子彈,他丢掉手槍,從大腿上抽出一把軍刀,雷霆般刺向留塔。

當謝晉這一刀劈下來的時候,留塔反應極快地擡手去抓。他抓住了謝晉的手腕,力量僵持使得軍刀停滞在原地,謝晉一翻手腕用巧勁掙開了留塔的鉗制,反手握刀,腳掌蹬地,轉腰扣膝,斜擡肘部,猝然向上的斜擊肘猛地擊打在留塔的太陽穴上,握在手中的匕首順勢劃過,留塔雙眼圓瞪,向後仰頭,刀鋒擦着他的下颌劃過,刺出一道淩厲的血痕,深可見骨!

這一刀差點将他的腦袋橫向一劈二!

留塔被砸得頭暈目眩,刀鋒劃破的劇痛讓他渾身顫抖,對方的格鬥技巧非常精湛,和那些從帝國學院出來的小崽子們不一樣,是在戰場上磨練出來,一招一式恰到好處,沒有一個花哨的多餘動作,招招直取性命。

“媽的,”留塔抹了一把下巴上泛濫的血,沾了一手粘稠,憤然罵道,“你他媽的真的是一個Omega?怎麽會有你這樣的Omega?!”他随手撿起地上斷裂的實木桌子,拆下一條桌子腿迎上謝晉。

留塔的力氣非常大,一擊砸下來,撞在刀刃上,震得謝晉虎口發麻,刺啦聲從交鋒的地方傳來,實木桌腿和刀鋒之間發出尖銳的嘶吼。

兩人各自退後一步,拉開戰鬥姿态,留塔死死盯着謝晉,咆哮一聲沖謝晉襲去,在謝晉擡臂去擋桌腿的瞬間,将桌腿一抛,空出來的手直指謝晉咽喉!

留塔擒住了謝晉的脖子,強壯的臂膀一用力将謝晉拎了起來,虎口用力頂住謝晉咽喉,只見謝晉右臂一攏,持着匕首向他後背刺去,驚愕之下,留塔另一只手猛然出擊,嵌住謝晉右手手腕,“卡拉”一聲,隐隐有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謝晉悶哼一聲。

“Omega,我給你一個選擇,跟我回去,或者——死在這裏!”留塔聲音渾厚,怒氣勃發時帶着似是帶着悶雷。

“我選第三個……你束手就擒!”謝晉嗓音沙啞,被留塔握緊的手腕向後一抖,軍刀從背後由右手快速抛向左手,自由的左手精準無誤地抓着匕首,沖着留塔的左目兇狠地刺了下去!

“啊——”留塔一聲慘叫,甩開謝晉,捂着左眼不住發出既怒又疼的吼叫。

謝晉輕巧落地,沒有給留塔任何緩沖的機會,再次逼近,左手反握軍刀,右掌按壓虎口,呈開山撼海之勢将軍刀兇狠地刺入留塔肩頭,一路推進,直至将小山般的留塔推到牆壁上,鋒利的刀鋒徹底貫穿留塔的肩頭,将他釘入牆面中。

“蘭斯洛特!”

金光抛灑出來,化成一道道細密的金光将留塔牢牢罩住!

“噢,”蘭斯洛特發出一聲不情願的抱怨,“這位留塔先生,你身上可真臭!我想你應該洗個澡了。”

金光內灑出帶有鮮花芳香的清水,均勻地澆灌在留塔的血痕累累的身體上,除了那幾道要命的刀傷,他身上還遍布着十幾道被謝晉劃開的細小傷口,這麽一澆,鮮血流淌得更快。

留塔張大了嘴,斷斷續續地劇烈喘息,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聲怒吼。

謝晉回頭看了一眼仍綁在十字架上的少年。

他的身上沾了留塔潑灑出來的鮮血,先前被激光融化的合金液體一直流淌在他的腳邊,然而他仍舊無動于衷,睜着一雙漆黑的眼睛看向謝晉,眼神冰冷卻又在暗處藏着一縷不易被發現的火焰。

謝晉撿起地上的V7蛛式沖鋒槍,對準少年手腕腳腕上的鎖鏈射了幾槍,少年踉跄着從十字架上跌落下來,腳掌踩在粘稠的合金液體上,立刻傳來“嘶拉”的燒焦聲。

他似乎沒有痛感,沉着地移開腳步,靠在十字架上休息了幾秒後,用力掙下窗簾随意地裹在赤裸的身體上,最後在腰間草草地紮了一個結。

“你是什麽人?”就在這時,謝晉将沖鋒槍的槍口頂在少年髒兮兮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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