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29章
千雪整整練習了4個小時，除了中途喝水休息幾分鐘，一直不斷地進行練習，如果音節錯了就會反複重複直至完整練習3次無誤才換曲子，到了中午才停止。
看到美裏熱烈的鼓掌不禁有些好笑，注意到她沒怎麽動的作業邊說“休息一下，我們先吃午飯吧。”
“嗯~小千每天都練習這麽久麽？好厲害啊。”
她聽了笑笑沒說話，畢竟這連一半的時間都沒到，等下幫這孩子做了作業再繼續吧，狀态總算找回來了點，不過幾天不練就差成這樣，自己還是火候不夠啊。
中午兩人吃的是蒼鬥叫來的外賣，聽說有朋友來照顧她，特意叫了上等鳗魚飯送過去，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要到的電話。
美裏有些驚訝“小千每天都吃這麽貴的食物嗎，好厲害…”樂團的薪水這麽豐厚嗎，不愧是大小姐。
千雪連忙表示不是“這個是我哥哥知道美裏來特意叫的，因為最近我要多休息，所以除了練習以外都沒有做飯了，別在意好好享用吧~”
“那我不客氣了~”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美裏也沒有推脫，兩人一同享用了美味的鳗魚飯，不愧是治療夏日倦怠的良藥，果然很治愈。
收拾好碗碟放在門口時湊巧看到了真一，于是便邀請了真一加入一同輔導美裏的功課。
“诶~原來小千認識業內的從業人士啊，晚上就讓泰聯絡看看吧~”
“嗯嗯！也許能被經紀公司的人發現也說不定啊~”
不得不說美裏的想法非常天真，但她沒有說什麽，指了指她的功課說“這裏的公式寫錯了，你忘記代入函數數值了，這裏，加上才能得出正确答案。”
“原來是這樣嗎，我再算下”美裏接過後趕緊重寫“不過小千的數學真好啊，古典樂也要學數學嗎？”
“嚴格來說我是弦樂專業的，但是申請除了音樂上的能力外，還要看SAT成績，嘛~跟專業的比不了，但高中課程對我完全沒問題啦。”
美裏有些疑惑“什麽是SAT啊？”
“簡單的來說就是美國的高考”真一解答了她的疑慮，然後問千雪“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可以幫我解答一下嗎~”
“請說。”
“如果我們和Trapnest一起演奏，小千會選擇哪邊。”
美裏也有些好奇，雖然小千應該會選擇Trapnest，但還是有些好奇結果會不會意外不同。
然而世界上沒有那麽多意外，幾乎沒有猶豫“Trapnest”
“都不考慮一下嗎？有點受打擊啊…”
她看着真一誇張的樣子翹起了嘴角，摸了摸他的頭用溫和的語氣說“沒辦法，現在的Blast實力還差得很多啊，雖然好歌一定有人喜歡，但要更多人聽到就必須演奏得更好，現在除了泰的鼓，其他人都要加油啊。”
其實在她看來Trapnest也有點勉強了，雖然在巧的組織下一切很穩定，蓮的曲子被改成适合蕾拉演唱的方式，确實很受市場歡迎，但是…對于作曲者而言，如果一直壓抑自己真實的情感，是很不好的事啊，把雄鷹養在金絲雀的鳥巢裏，終有一天它會瘋魔。
不受打擊是不可能的，連小千都覺得他們差很多，那專業的音樂人豈不是覺得更差“唔…吶，我們現在的程度真的很差嗎。”也許是她的手太溫柔，讓他不自覺撒起了嬌。
“小真，現在的Blast現場或許不錯，但出片的程度真的只是一般，如果你們的技術一直是這個程度，我很抱歉，靠音樂出道的可能性很低。”
實話總是刺耳的，因為謊言可以帶來希望，而實話往往是帶來荊棘，但對于困境的人來說，謊言可以緩解疼痛，而真相到來時也會更加絕望。
正是因為如此，泰和川野先生才沒有那麽直白說出事實吧，千雪微微嘆了口氣，感覺泰和巧都一樣，完全把隊員當成了保護對象，雖然她也不喜歡明哲保身各司其職的那種，但是這樣簡直是保護過度，巧姑且還把控了質量…
要怎麽才能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并不特別又有幹勁呢…千雪忽然想到一個人，撐起腦袋朝兩人提議道“你們下午有安排嗎？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吧，正好散散心，也許會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哦。”
兩人下午都沒什麽安排，正好美裏寫了半天功課也累了，非常樂意的同意了。
鑒于千雪目前的身體狀況不建議操勞，所以等待出租車的同時她給那邊打了聲招呼，得到許可後便帶着兩人前往音樂廳。
如果說Blast的音樂是代表朋克精神的摧毀與新生，那麽古典樂則是無字之書，同一首樂曲可以有100種感受與理解。不同于Blast帶來的激情澎湃，需要感情再去演唱，作為演奏者的千雪首先學習的基本，只有實力足夠高超才能表達出情感，這是兩者最大的不同，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沒有技巧的感情是無法持久的。
真一和美裏是第一次到音樂大廳，為了準備明晚的演出，演奏者們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排練，千雪進門前就囑咐了他們把手機靜音并且千萬別出聲，兩人乖巧的照做了，心裏也十分緊張，像極了初進大觀園。
演奏一開始美裏便入迷了，跟CD或錄音機放出來的完全不同，突然明白為什麽有人願意特意花錢來這一坐幾個小時了。
真一沒有美裏那麽誇張，嘛，技巧實力确實是非常厲害，一點都不比他在國外聽過的差，直到演奏突然停下，所有的人都朝後面的鼓手望去，指揮和其他人的表情也非常嚴肅，他小聲的問怎麽了。
千雪偏過頭對兩人說明“他空了一拍，所以大家要全部重來，嘛，估計最慌張的應該是本人了，如果再錯下一次可能就沒上場的機會了。”
“這麽嚴格嗎…”美裏完全沒想到那麽優雅的演奏背後是這麽殘酷的機制。
對此千雪忍俊不禁“這是為了保證質量也是尊重作曲者，每一個節奏每一個拍子都得牢牢記在腦子裏，樂譜都是固定的，一旦一個人出錯就會非常突兀，至少在我們聽來是如此。演奏的時候你看到有些沒有演奏的并不是休息，而是在聆聽計算自己切入的時間點，只有所有人都拿出100分的狀态才能呈現給觀衆，嘛~确實有點枯燥，但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每場來到的人聽到的是相同水平的演奏。”
美裏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卻感到由衷的佩服，這麽多人必須配合的非常完美才能演奏出他們聽到的曲子，一個人出錯所有的人就必須從頭來過，這種可怕的環境竟然是他們的日常。
真一沒有說話，演奏結束後千雪帶着他們來到後臺，走進控制室後裏面坐着一個人，他笑起來很和藹，和貍貓大叔很像。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孩子？看起來是有幾分上世紀朋克樂團的感覺嘛。”
沒等他開心覺得這是個好人，千雪噗的笑了出來說“你直接說他打扮土不就是了。”
土？！真一怔怔的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向美裏投去疑惑的目光，确定自己的打扮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哈哈哈哈、沒關系，反正出道自然有造型師幫他改，我們先來看看水平吧，來，試試”他從旁邊拿出貝斯遞給真一“唔，随便彈彈吧，你擅長的就行。”
真一結果後有些猶豫，倒不是怯場，而是小千說要保持安靜，一時不确定要不要彈。
千雪本來有些疑惑，然後看到他注意下面的舞臺便說“這裏是隔音的，彈吧。”
聽她這麽說，真一也無所顧忌了，非常認真地全力表現，當作正式的表演一樣。
美裏看得非常入迷，千雪和傑則是很冷靜的記錄什麽，他們的表現讓真一有些緊張，中途出了點小差錯，但很順利的圓過去了，結束後他們的表情依舊沒什麽變化，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連美裏都跟着緊張起來，好像被老師發成績單的前一秒。
“嘛~臨場發揮的能力還不錯嘛，組樂團應該是沒問題的，不用太擔心~”
千雪瞪了他一眼，他示意了一下然後潑了盆冷水“真的不考慮只做樂屋演出嗎？有了固定樂迷也可以參加音樂節之類的活動，簽公司的話，這個程度…即便是我們這種外行練習一下也可以達到。”
不愧是笑面虎，把他的能力貶的殘渣都不剩還笑眯眯的，不過看到真一一副不服氣又忍耐的樣子，他把貝斯接過來然後跟千雪對了對譜，一節不落的彈奏了出來。
雖然沒有真一演奏的那種氣勢，但他居然彈出了89分的相似度，就連真一彈錯的地方他也改的更加流暢，一點都不像失誤更像原曲本身…心服口服了。
“請您教我怎麽做到像您這樣！”
真一向他低下了頭，非常鄭重的鞠躬拜托道“我不想只在樂屋演出！所以、拜托您！請您告訴我該怎麽做！”
傑看向他表示“我并不能教你什麽，正如你所見我彈奏的不如你，但不論我還是維卡，我們學會後就能模仿的十有八九，這證明你還遠沒達到別人無法複制的程度，甚至連高超都算不上”看到他越低越下的頭，傑有些惆悵，有種在欺負小朋友的感覺啊…但是對上千雪嚴厲的眼神，他只好接着說“維卡應該指出過你現在能力上的問題吧，也許你有天賦，因為你的總體表現力還不錯，但沒有實力揮發天賦只會讓其歸于平庸。”
“請…請您教教我該怎麽辦…”
“你有沒有喜歡的貝斯手或者喜歡的曲子？先從模仿開始練習吧，現在你欠缺的不是個性，而是精準的技術，每天除了樂團練習給自己再增加1~2個小時的強訓吧，唔，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找個練習曲你試試，我幫你聽聽看。”
“有！麻煩你了！”
千雪見狀終于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他說“傑，那我把小真暫時交給你咯，我去旁邊練習一下，結束了叫我一聲，好好教哦。”
“放心吧，都是一起熬夜練習的夥伴，這孩子就交給我了，你抓緊練習去，我連維也納的機票和門票都買好了準備欣賞你的演出呢。”
她有些意外“這麽早就開始預訂門票了？你到時不用參加演奏會嗎。”
“這可是你第一次以個人被正式邀請演出我當然要去了，我的演奏會是中國的新年場，所以比你晚2個月呢，別操心了快練習去，別丢學校的臉啊。”
“啧，我謝謝你了，成功給我增加了壓力”千雪沒好氣的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看向美裏又一臉溫柔“美裏要在這邊嗎？”
“可以嗎？”
傑簡直和藹一笑表示沒問題，然後帶兩人找了一間空餘的教室練習，千雪也到琴房去練習了，出門把琴帶着真是正确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