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第62章
許諸自述
我是許諸。
生物學意義上,我是許鋒權的孩子,但我清楚,我只是許鋒權打造的一把兵器而已。
我不知道親身母親是誰,我的母親也只不過提供了一顆用以實驗的卵子。
我是第一批改造實驗唯一成功的實驗體,也是許鋒權那群瘋子再也無法複刻的頂級異能者。
在我七歲那年,言午與陳初雲通過實驗,和我一起接受訓練,成為我的隊友。
言午喜歡纏着我挑戰,其他時間會自己加練,他那時和我說過,他有個母親,在家族裏被排擠孤立,只要他在許家表現得更好,他的家族才會重視他的母親。
陳初雲喜歡纏着許鋒權,有時候我看着他和許鋒權的相處,都覺得比我我,他們更像父子。
他們都有自己喜歡或者堅持的事,我沒有,他們會抱怨任務痛苦,會抱怨自己想多和父母或者喜歡的人相處。
我沒有。
我的人生一片死寂。
從我出生,我的結局就已經寫好。
死在一場精神暴動中,或死在一次任務裏。
直到二十歲那年,完成一次s級任務後,因為過度使用異能,精神暴動,再加上腰腹處的傷口,我昏死在小巷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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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不是沈幸救的我,但我不想揭穿他,不管是是邢雲的時候,還是恢複記憶又成為許諸後。
沈幸一直不懂我為什麽愛他,那時候,被他和人陷害差點害死後,我也不懂,那時的我恨他,想讓他生不如死。
每次看到他眼裏的痛苦與內疚,我總會一遍又一遍在心裏告訴自己,就應該這樣做,讓他也嘗嘗我當時的滋味。
但那天,親眼看着他拿着剪刀表情決絕,我後悔了,我發現自己還愛他,那些扭曲的快.感不過是裹在刺入骨髓的痛苦外而已。
所以,一次精神暴動後,我告訴他,我想放過他了。
說什麽放過他,其實是放過自己而已。
他心灰意冷地離開,帶着肚子裏的孩子,在基地艱難地求生。
我借着為孩子好的名義,心安理得派更多人守在他身邊,還故意很多次讓他“撿漏”到輕松且積分可觀的崗位。
他現在總愛看着霭霭,一臉嘆息地讓我找找當時第一時間發現他出了意外,同宿舍的喬逸清。
我不會告訴他,他這名室友,是我安排的一位副官,沉默寡言,僞裝能力突出,兩人其實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但我還是沒能防住陳初雲和時聞新,當我趕到醫院,看着躺在手術臺上,渾身血跡,面色扭曲慘白,卻還扯着醫生的手,求他救救孩子的沈幸時。
我第一次渾身發抖,什麽都不再想,沖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
他看着我,意識已經潰散了,卻還在喃喃讓我救救他肚子裏的孩子。
我用培養髓救了我們的孩子。
我抱着當時像小猴子一樣的霭霭,心髒那裏傳來酸脹的感覺,我站在病床前,想讓沈幸醒過來,第一眼就能看到孩子時,許鋒權來了。
我們父子的眼睛其實很像,都是一樣冷漠無情,他看着我懷裏的孩子,笑着搖頭,道:“孩子,你犯了個愚蠢的錯誤。”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再也不想當他手裏的一把刀。
他知道我在意沈幸與霭霭,他很開心,因為他知道,他再次抓住了刀柄。
我被關進囚禁室,像是以前那樣,再次像只狗一樣深化對許鋒權的無條件服從意識。
也正是那時候,沈幸被陳初雲和時聞新誤導,以為霭霭已經死了。
陳初雲和小時候也不同了,他還愛粘着陳初雲,但他卻告訴我,他前幾次的意外流産都是許鋒權示意。
他變異後的異能類似人形提純器,可以将他與許鋒權結合孕育産生的孩子,異能潛力最大幅度提升。
許鋒權想再制造出一個人形兵器,那些異能等級連A都不到的孩子,當然就沒有出生的理由。
看着陳初雲眼睛深處的野心,我同意與他合作,聯手扳倒許鋒權。
再之後,便是五年後的重逢,沈幸為了采集數據失憶了,卻很愛粘着我。
我喜歡他這樣。
也終于肯承認,我還愛他。
那次精神暴動差點殺死沈幸後,我清楚,我的時間可能不久了。
我帶沈幸回到基地,加快計劃步驟,在許鋒權有意無意的施壓下讓陳初雲“懷孕”并訂婚。
許鋒權确實了解我,他知道我最恨變成配種的種馬,所以他認為我讓陳初雲懷孕,是對他從身到心的屈服。
他太自以為是了,還以為陳初雲是當年那個滿心滿意都是他的孩子。
我和陳初雲将殺死許鋒權定在訂婚那天,但我們卻遺漏了時聞新這個變數。
我精神暴動徹底昏死過去的前一刻,我扭頭看着沈幸。
我想,讓我原諒他,他原諒我。
從不信神的我,第一次祈禱,還能再有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
時聞新和陳初雲——狼狽為奸組合
殺死許鋒權奪權後,陳初雲就開始慢慢出現在基地大衆面前。
又是一天,他處理完公務,回到家,揉着眉心推開房門,看到坐在他沙發上,嘴角還有血跡的時聞新,朝後退了一步。
時聞新放下手裏關于許諸康複,并繼續任職的報紙,面露不滿:“他怎麽沒死?”
“你別想叫人,他們打不過我,我就來問點事而已。”
時聞新淡淡一句話止住陳初雲動作。
他還是渾身緊繃站在門口,盯着時聞新,神情冰冷:“如果是問許諸的事就不必了,托你的福,他精神暴動在那一天之後就平複了。”
“至于沈幸,哼,你是喪屍王,和他沒有可能了。”
時聞新沒有一絲眼白的眼睛靜靜盯着陳初雲,冷笑一聲,一眨眼時間,突然出現在陳初雲面前,他掐住陳初雲脖子,聲音蠱惑:“你想不想也成為喪屍王,你現在一點異能都沒有,多可惜。”
想着令人作嘔的那段回憶,喪屍王腐朽腥臭的氣味仿佛還在包裹他,他眯起眼,帶着手套的手挑起時聞新下颚:“很簡單的,讓我上一次,再懷上我的孩子。”
“再讓孩子死在肚子裏就成功了,你放心,被我上了之後你就會被感染,就不是人了。”
陳初雲輕笑一聲,淡淡道:“沈幸又懷孕了,松手,我幫你殺了這個孩子”
時聞新喘着粗氣瞪大眼睛,他放下手,眼裏一片駭人之色:“你再說一遍?”
陳初雲利落地敲碎報警器,在尖銳的警報聲中,溫聲道:“忘記告訴你了,言午搬到我樓上了。”
“再不逃,他就過來了。”
時聞新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打破窗戶跳了出去,身影消失在夜色裏。
一堆士兵沖進房門,将他圍在中央,警惕地看着四周。
陳初雲勾唇,心裏默默道:“都是假的。”
“真蠢。”
他突然想起自己十八歲那年,義無反顧爬上許鋒權的床,真以為自己是許鋒權說的,異能消失了。
他怕許鋒權抛棄他,卻不知道,一切不過是許鋒權的精神暗示與控制。
直到第四個孩子被檢測出是B級異能又意外流産之後,他才偶然得知,原來他常常在昏迷後,綁在實驗臺上,像只畜牲一樣毫無尊嚴地被記錄各種數據,還被進行各種改造。
“真蠢。”
陳初雲也對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