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Chapter 23

隔天早上，春子醒來，都覺得不可思議，畢竟自己可是相當認床的。

看來六層一定有什麽奇怪的魔法，為了打工仔們勤奮工作而設。

春子打了個哈欠，在休息區的化妝間簡單洗漱。今天的行程是六個人一起的，她可以不用單獨花時間約跟丸山玲奈商量行程安排。

梳洗完畢，神清氣爽，唯一不足的，便是沒有準備換洗的衣服。但這問題不大，現在去別墅正好可以洗個澡，問春歌小可愛借一身衣服換就行。

計劃完美，春子走出事務所的時候，天都才剛剛大亮。路上稀稀拉拉，沒幾個人。春子步行前往，順便還在路過的便利店買了自己的早餐。

可沒想到，比起自己，神宮寺蓮起得更早。

春子本蹑手蹑腳的，對上樓梯上的神宮寺蓮眼神的瞬間，有一種夜不歸宿還當衆被抓包的錯覺。

“你起的好早。”

神宮寺蓮打量了一遍春子，“小春穿着昨天的衣服呢。”

“昨天會議太長了，我睡在了事務所。”

春子頓了頓，不由自主地又道。“怕回來太晚會驚動到你們休息，夏日祭前，大家最好都能保持良好的狀态。”

神宮寺蓮淺淺一笑，走下幾格臺子，伸手把春子被風吹亂的碎發別到耳後。“小春這麽熬夜才會是最先頂不住的吧。”

劃過春子耳垂的手指透着淡淡的桃子沐浴露的香味，看來神宮寺蓮是早起晨練後剛洗了澡，下樓來找冰水的。“你的舞臺劇練習也不要熬得太晚，沒有體力，上臺之後的狀态會差很多。”

神宮寺蓮的舞臺劇巡演行程正好在夏日祭前一周結束，看上去兩個之間銜接的相當完美，可春子知道相比于電視劇、電影的拍攝工作，舞臺劇更為消耗。如果不能好好休息的話，之後的夏日祭也會受到影響。

“除了工作上的建議之外，我可愛的小春還有什麽其他的話要跟說嘛。”

“除了工作上？”睡眠不足，春子有點卡殼。

神宮寺蓮一臉早已知曉的無奈，很快又恢複了那張帥氣逼人的笑臉。“譬如這兩周裏，都沒怎麽相見，有沒有想我之類的。”

春子就知道神宮寺蓮會講這些，“所以我才給你發短信了。”

話剛說出口，春子自己愣住了。

本以為是着了對方的道，沒想到原動力，本就是自己。

神宮寺蓮嘴角勾起好看的笑容，得寸進尺了起來。“光光只有短信可不行呢。”

通往二樓的樓梯邊，是碩大的、落地雙層玻璃窗。此時的太陽已經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将神宮寺蓮的輪空也染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色。

她确實應該更主動一點。

她也想不再是被推着走的那位，她想要變成與對方攜手并肩而行。

春子的心砰砰直跳，放大的情緒讓她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随後，春子猛地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拍了拍神宮寺蓮的肩膀，認真又嚴肅。

“會的，會有其他的。”

*

春子做的行程，詳細、嚴謹并且出現錯誤的概率極低。

這是春子幾年間被閃耀校長按頭訓練出來的工作素質。

自從春子的身邊多了丸山玲奈這個輔助小助理之後，對于六人分開的工作行程，春子在工作上的安排更是如魚得水般流暢。

春子熬夜做完的調整表，在車上給丸山玲奈先看了一遍。丸山進入工作狀态之後跟春子很像，會拿出自動鉛在自己的本子上打草稿，最後把自己的建議毫不猶豫地反饋給春子。

比起彎彎繞繞的所謂禮貌式這個那個都好，春子更喜歡這份坦率的直白。

才将六只送進演播室，兩人就已經把初步的行程确認完了。

這次的行程，其實春子多了一分私心，她的跟随項裏幾乎都與神宮寺蓮的行程相交。一般人不一定能看出，畢竟身為助理的春子跟随六只中的任何一只，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言出必行春答應下來的事情，肯定會想辦法做到的。

所以，就從最基本的陪伴開始。

新行程裏，好多能夠被壓縮起來的工作都進行了壓縮。為了就是七月音樂祭前夕能留出一小段時間，配合所有事務所的藝人排練。

不過執行了一周多，不是一般人的神宮寺蓮就發現了端倪。

後臺休息室剛補裝完畢，等待下一場上臺的神宮寺蓮捉住了正準備走出休息室裏的春子，把她控制在了自己與牆壁之間。

四下雖無人，可不代表沒人會突然闖入。

春子警覺心激增，下意識想推開對方。

早已經驗豐富的神宮寺蓮怎麽會被輕易推開，只是壓得更近一些，幾乎是貼在春子的耳邊輕聲道。“小春是在打什麽鬼主意？”

推不動，春子只能不停往門口的方向看。

“什麽什麽鬼主意？”

“雨露均沾的超級小助理千葉春子小姐，竟然獨寵團體中的一個人。”

神宮寺蓮說得誇張，用詞油膩，可說的又都是事實。

春子的視線回到近在咫尺的神宮寺蓮臉上，抿了抿嘴。“這麽容易就能看出來嗎？”

意外的坦白，惹得神宮寺蓮笑出了聲，一不留神之下，春子直接從他的手臂下鑽了出來。

“我上網搜過，陪伴也是其中一種。”

春子說得認真，神宮寺蓮聽得莫名。不怎麽網上沖浪的他，詫異于網上還教這個？

可眼前這個努力學習這些有的沒的的小春，顯得特別的可愛。

真是太可愛了。

神宮寺蓮那寶石藍色的眼眸深沉，若不是春子已經逃到遠處，他或許會直接親吻下去……

另一頭恢複工作狀态的春子，擡頭看了看時間臨近，再次确認了一遍桌上的物品沒有問題之後，轉身回到了神宮寺蓮的身邊。

今天的這場，是巡演的最終謝幕場。

演出時間比平時的場次多半個小時左右，可能還會臨時加上全員謝幕的部分。春子準備等他上場之後馬不停蹄趕去來栖翔和一之濑時矢的片場。

春子一邊盤算着去程途中買咖啡所花費的時間，一邊給神宮寺蓮的衣服整理皺褶。

“我等下要去片場看翔君和時矢君，舞臺劇結束前會回到這裏來接你，如果路上遇到堵車，你在休息室裏等我一下。”

叨叨絮絮間，門被敲響，工作人員提前來喊神宮寺蓮候場。

“演出順利！”春子把演出服的帽子遞給神宮寺蓮，這才瞧見他深如海一般的眸子，正沉沉地望着自己。

沒等春子反應，神宮寺蓮拉過春子，在她的腦袋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措不及防的春子，沒有閉眼，如此近的距離，她甚至能清晰的看見對方濃密的長睫毛。

擡手拿走春子手裏的帽子，神宮寺蓮露出得逞般的微笑，“收到小春的祝福。”

直到神宮寺蓮走出休息室，春子都還在原地發懵。

回過神來，突然就很理解推特上那些與明星之間的小作文了。

換做是誰，眼前放一個神宮寺蓮這樣帥氣逼人還撩人于無形的明星，不發瘋實屬定力超強的了。

這，大概可能也是神宮寺蓮，為何每一次和女藝人合作都會被傳緋聞的原因？

當事人不在，也沒法求問。

春子只能抛開疑問，繼續工作。

*

六只的既定工作行程相繼結束，或者告一段落。夏日祭活動将至，各種彩排越來越緊密熱烈的同時，七夕祭也逐漸氣氛越演越濃烈。

春子從事務所不管是去合宿別墅還是回家的路上，都能看見各種廣告，粉粉嫩嫩、甜蜜如斯。

往年也不是沒有過，只是今年的春子心态發生了變化，堪稱巨變的變化。

導致通勤中，總會不由自主地去看那些廣告詞。

【相約七夕，濃情蜜意。假偶天成，為愛守候】——某酒店廣告。

【指間的浪漫，由你有你。】——某首飾店。

【奶油的甜，不及你微笑的甜。】——某蛋糕店。

商家的廣告短語對于春子的影響不如電視機裏各大廣告。

每次各種節日時的廣告争相放送，有些以至于像是一部完整濃縮版的電視劇。

“産品能做得像廣告那麽好，才是正道啊！”午休不休，小林洋介端着壽司便當，站在剛開完會的春子邊上一起看廣告。

春子看得認真。“我覺得挺好的。”

相比都市辦公室劇情，春子更喜歡關于校園的。

青春、美好又青澀。像極了自己還在早乙女學院時候的青澀樣子，總之，代入感很強。

“你還有少女心？”小林洋介欠打地撇撇嘴。

“我們小春為什麽不能有？”忙裏偷閑的大須賀優香也來湊熱鬧，順手吃掉了小林洋介便當盒裏的金槍魚軍艦。

“啊！魔鬼！”小林洋介喊歸喊，卻反抗無能。

廣告之後是事務所藝人參演的晨間劇的愛情片。正常情況下春子應該不會看，可眼下春子并沒有轉臺，反而是繼續在那看着。

大須賀優香先是瞪眼跟着看了一會，随後像是想到什麽一般，震驚到了自己。

她歪過頭，小聲問道。“小春……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一旁的小林洋介剛喝進嘴裏水，全數噴了出來。

春子從電視劇裏擡頭，嚴謹地想了一想。

“沒有。”

春子搖了搖頭，又補了一句。“只是有喜歡的人。”

大須賀優香回憶了一下。

當年剛入公司的新人春子，身為助理的助理，和自己打過不少交道。在得知對方是單身之後，自己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喜歡拉着她參加聯誼。

幾次之後，春子明确表示過自己有一個非常喜歡的前輩，都在早乙女學院裏。

“是新喜歡的，還是很早以前的那個前輩？”

“是前輩。”

從春子嘴裏說出來，大須賀優香覺得合理又意料之中。一旁的小林洋介還嚷嚷着不可置信，他不能接受自己還單着，工作狂春子卻已經談戀愛的事實。大須賀優香翻了個白眼，直接拖着小林洋介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大須賀優香探回腦袋。

“小春可要好好利用這次七夕哦~”說完，朝着春子發送了一個飛吻。

七夕的傳說故事。

七夕的許願。

七夕的煙火大會。

近幾年裏，傳統的七夕祭無一不被包裝上了浪漫的标簽。

而這一次的七夕，算起來是自己和神宮寺蓮的第一個。

“首次”這樣的詞語，意義重大，光光想起，都令春子緊張。

相反的，神宮寺蓮以及ST☆RISH的其他五只，顯然完全沒有被七夕這樣一個浪漫的氣氛感染。除了幾家風格迥異的事務所合作，就連和同事務所的QUARTET★NIGHT前輩團體合作，也不輕松。

QUARTET★NIGHT在早期作為ST☆RISH的導師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已經是相當熟稔了。可作為前輩，四人對于自己的“徒弟”更為嚴格。

每天六只都被前輩組操練到最後一個回家，接回合宿別墅的路上，六人一般都直接在車上睡着的。

這樣的狀态一直到了夏日祭演唱會的當天。

藝人衆多的後臺氣氛與往常大不一樣，春子帶着六人進入私人化妝室之後才稍稍松了口氣。化妝室裏，事務所的妝化老師已就位。

“外面的氣氛惹得人不由自主也跟着緊張了起來。”一十木音也拍了拍胸口。

“這也不是你第一次登巨蛋了，怎麽還害怕？”來栖翔吐槽，可從他僵硬的表情來看，也是相當緊張的樣子。

“像前幾次彩排一樣就行了，別太在意其他的人。”一之濑時矢冷靜安慰。

“也不是比賽，放輕松吧各位。”神宮寺蓮上妝的同時也跟着安慰緊張的幾人，擡眼瞥見角落面無表情的春子和一看就很焦躁的丸山玲奈。“你們這樣，小春和丸山醬也跟着緊張了。”

被喊到名字，春子回過神。

“演出加油。”

“小春好冷淡！”四之宮那月才說完一句，就被門外的工作人員連帶着來栖翔點了名，兩人去了候場區。

剩下的人也差不多完成了妝造，上臺時間相近，幾人商量下來，跟着丸山玲奈都準備去候場區域裏提前等待。

神宮寺蓮第一首歌是和QUARTET★NIGHT的黑崎蘭丸合作歌曲，在其他幾人之後，所以最後的一個上妝的他，在化妝老師完成離開後，和春子兩人獨處了。

神宮寺蓮沒有起身，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看着流程表。

春子站在靠近門口的挂衣區，有一搭沒一搭地翻弄着下面幾首歌曲要換的演出服。看上去相當鎮定的她，其實心亂如麻。

她一直都在等這樣一個獨處的機會，現在突然等到了，又心慌不已。

“小春。”

神宮寺蓮突然出聲，春子被吓得一激靈。

“啊……”

“你手裏那件衣服，快要被你摸壞了。”

春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在扣演出服上的刺繡。

“抱歉。”

“他們幾個也是嘴上說着緊張的，上臺之後的模樣，你也不是沒見過。”很少見春子會像這樣，神宮寺蓮以為是第一次與他社合作的關系。

“不是，我不是在為他們緊張。”

春子站定，臉頰緋紅。

“是不舒服嗎？”神宮寺蓮瞧見春子微紅的臉，擔心地起身走到她身邊查看。

“不是……不是的。”春子連忙否認，還擋下了神宮寺蓮摸向自己的額頭。

外面已經開場，第一首演唱的，是事務所裏常青樹般存在的抒情歌手。熟悉的音樂一響起，便令人沉醉于那浪漫的聲線裏。

春子緩了緩神，反手抓住神宮寺蓮的衣袖。

擡起頭，目光直視着對方。

“蓮……”

春子喊了神宮寺蓮的名字，她準備了很多的話，宛如一篇推特小作文一般。

可開口之後，才發現自己早就忘記的一幹二淨了。

于是，長篇的小作文，變成了簡單的提問，春子舔了舔嘴唇，再度開口。

“你要不要，正式跟我交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