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祭祀
祭祀
大祭師知道許呈林的意思,說道:“如果是群體作案,分屍體這一步就顯得多餘了,不如直接找個地方處置了就行,肯定沒人敢說。”
許呈林沒有厲害他,仍舊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他要把這兩天的事情全部捋清楚,看看有沒有【頭】的痕跡。
可是,思來想去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大祭師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回神,才問道:“在想什麽呢?”
許呈林突然道:“我知道【頭】在哪裏。”
大祭師:“……”
許呈林将事情全部推到陳富民的身上,還上演了一碼苦情戲,讓大祭師知道自己是被逼迫的,大祭師摟着他好一陣心疼。
大祭師:“乖,我去找他,一定讓他說出頭在哪裏。”
許呈林:“他要今天下午才回來,你現在去會不會早了些?”
“是呀,你看一對我撒嬌,我就容易犯迷糊。林林,來,讓老公抱一個。”
大祭師說着就摟上了許呈林的腰,手指趁機挑起衣服摸了進去。
許呈林有事求人自然矮一頭,這次倒是沒有将鹹豬手打走。
下午,村長陳富民前腳剛進村子,後腳就被人敲暈套上了麻袋。
等陳富民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大祭師穿着一身算卦的道袍,頭上戴着八卦帽,如果不是那張臉實在太過帥氣,說他是行走江湖的騙子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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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見是他,松了口氣。本來打算起身好好攀談,結果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
“……你要幹嘛?”村長似是才發現大祭師手中拿着的可不是算卦的用品,而是一把鋒利的短刀。
銀白的刀身上刻有古典的符文,此刻刀身泛起冷冷寒光,而那些符文卻透出讓人膽寒的漆黑。
陳富民不禁瑟縮一下,警惕的掃着大祭師的表情,問道:“咱們有話好好說,你想漲薪資也可以繼續談的。”
大祭師用大拇指輕輕擦拭着短刀的刀刃,每一下擦過都讓人心驚肉跳,好像只要稍稍用力,手指就會被削掉半截。
聽到“漲薪資”,大祭師撇起一抹笑,擡眼看向陳富民,眼神中充滿對金錢的渴望。
陳富民暗自松了一口氣,只要能用錢打發的事,都不是事。
就在陳富民以為自己已經擺平大祭師時,只聽他說道:“錢确實不夠,不過我這人好說話,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祭品不夠,可就說不過去了吧?”
陳富民如同吃了蒼蠅一般,臉色十分難看:“大林呢?我不是讓他重新找祭品嗎?”
“他?呵!”大祭師冷笑一聲,“到現在,祭品只差頭了,他死活不告訴我在哪裏,幹擾祭祀的進行,我已經把他抓起來了。”
如果許呈林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那妹妹能當場劈了自己。
陳富民:“你趕緊放了他,沒辦法祭祀的話,我們今年就不舉辦祭祀了。”
大祭師搖着頭:“不行!我已經攬下這個活,如果不能祭祀成功,很影響我的聲譽,我這人脾氣不好,你今天再不把頭交出來,我就殺了你倆其中一個做祭品,你說殺誰好呢?”
大祭師把手中的短刀往桌面上一劃,一道深深的痕跡映入眼簾,将陳富民吓得緊緊縮住了脖子,生怕那道長痕會出現在自己的脖子上。
見陳富民咬緊牙關仍不肯說,大祭師拍了拍手,一個蒙臉的人從門外進來,手中端着一個托盤。
大祭師接過托盤,示意那人出去。
他将托盤舉到陳富民的面前,掀開上面蓋着的布,一根手指出現在眼前。
“啊——”
陳富民吓得大叫。雙腿蹬着地後退,想遠離這個可怕的人。
大祭師随意将托盤往桌子上一丢,說道:“你不說沒關系,每過一分鐘,我就剁許呈林一根手指,等他的剁完了,就該輪到你了。”
陳富民的臉色蒼白難堪,他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似乎這樣,就能保住自己的手指頭。
又過了一分鐘,蒙面人再次端進來一個托盤,仍舊是一根手指頭。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陳富民的額頭沁出。
大祭師含着笑,一動不動的盯着陳富民。
終于,房門再一次被蒙面人推開時,陳富民的表情徹底絕望。
“我告訴你頭在哪裏。”
“說!”
“在我家屋子後面的廁所旁埋着。”
大祭師露出和善的目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這就對了嘛,放心,只要完成祭祀,你還是你的好村長,我繼續做我的大祭師,村長要記着多給我介紹業務哦!”
大祭師說罷,端起托盤上的幾根斷指,轉過頭時眼神變的狡黠起來。
出來之後,大祭師攬過蒙面人的腰,說道:“怎麽樣,還是我有辦法吧?不給老公獎勵一個嗎?”
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雙唇。
蒙面人拽下頭上罩着的布,俨然就是許呈林。
許呈林看着他手中拿着的手指,惡心的推開他:“虧你想的出來這種缺德事。”
為了追求逼真,大祭師竟是切斷了祭品的手指。
大祭師不顧許呈林反對,非要在他唇上狠狠啜了一口,随後笑嘻嘻的拉住許呈林的手,與自己扣在一起:“我可舍不得真切你的手指。”
“祭祀什麽時候進行?”許呈林催促道。
畢竟時間真的不多了,而且他們綁了村長,很容易穿幫導致祭祀失敗。
“不着急。我冒這麽大風險做這事,你難道不應該很感動嗎?幹一炮再去吧?”大祭師輕輕撓着許呈林的掌心,撓的他的心也跟着癢癢的。
“想什麽呢你,完成祭祀,我才會考慮與你交往。”
“這有什麽難的,走,我們現在就去。”
許呈林因為隔應去挖祭品的頭,于是忽悠着大祭師做這活,他則去村莊聯系村民參加祭祀活動。
兩個小時候後,一具完整的祭品出現在棺材內,只是祭品還四分五裂,沒有合在一起。
大祭師問道:“誰去将祭品縫起來?”
村民哪有那個膽子?!
玩家的心裏也發怵,幾人之間相互看着,不敢上前。
鄭棟一步步挪到許呈林的旁邊,将自己買的針線悄悄塞到許呈林的手中:“針線給你,我想留在這裏,不想出去了。”
許呈林看向他時,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來:“說來不怕你笑話。我在外面混了三四十年,沒有一個女人看得上我。但是在這,我媳婦不會嫌棄我無能懶惰醜陋,包容我所有的缺點,我不想離開她。”
許呈林:“這是游戲,是假的。”
說這話時,他的眼神也瞥向臺上的大祭師——他也是假的。
鄭棟無所謂道:“你可能不懂,像我這樣的人,能被人愛本來就是一種奢求。肖婷婷雖然是假的,但是她對我的好,是我這輩子從來沒體會過的,我想與她在一起,死都想。”
臺上的大祭師也在看向許呈林,看了片刻,忽然朝着他走來。
“乖,針線借我用用。”大祭師将針線拿了過去,道,“既然沒人敢補,那就我來好了。”
他面不改色的朝着棺材內的屍體走去,他的膽大行為,無疑将在場之人吓得倒退幾步。
“死都願意留下……”許呈林看着餘燼的背影呢喃,片刻後,露出釋然的笑,“我明白了。”
這局游戲考驗的不止是膽子與尋找屍體的智力,還有感情的牽絆。
其他玩家都在說許呈林抽到的是最簡單的人設,但其實,他與鄭棟一樣,抽到了最難的角色。而且,明知這一切都是假的,但他已經走不出去了。
大祭師的動作很快,幾下就将屍體縫在了一處。他又拿起自己的拂塵,朝着棺材內的屍體揮灑幾下之後,吩咐人将棺材重新蓋好。
祭祀要開始了。
“老公,你不要害怕,我在這裏陪着你。”陳麗紅的聲音突然在身側響起。
許呈林往旁邊看去,陳麗紅果真來了,而且,她看過來的目光很溫柔,想竭盡所能的保護許呈林。
許呈林輕輕應了一聲,什麽也沒說。
陳麗紅雖然是npc,但她的深情不免讓許呈林覺得愧疚。
“下葬——”
大祭師最後一套動作做完,看向許呈林笑了笑。
除鄭棟之外的其他幾名玩家已經不自覺的往一處聚集,他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裏了,此刻,他們的心在顫抖。
“嗚嗚——”
遠處,列車的哼鳴聲傳來,哐當哐當的鐵軌音由遠及近。
列車到來,也引起了其他村民的警覺,大家紛紛議論起來。
“怎麽又有列車的聲音?每次出現這聲音,都會發生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是的是的,還是問問大祭師吧。”
“大祭師,這列車的聲音是怎麽回事?每次出現這個聲音,村子裏都會死很多人。”
大祭師掐指一算:“大家放心待在原地,列車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我先去列車那邊看看,如果有危險,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大家。”
村民雖然稍微安心下來,但仍是有幾個膽大的,想要偷偷跟過去一探究竟。
大祭師下來,走向許呈林,掃了一眼他旁邊的陳麗紅,道:“許秘書,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陳麗紅自然不願意老公涉險,擋在了他面前:“有什麽事找我,我老公膽子小,你別吓他。”
“膽子小?”大祭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許呈林臉上,“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許呈林點頭:“嗯。我先去看看。”
“老公?”陳麗紅擰眉,臉上全是擔心。
“沒事。”許呈林安撫她,“我是村秘書,這時候必須要為所有人站出來,如果我躲在你背後,就是窩囊廢,相信你也不想要一個窩囊廢老公。”
“只要是你,啥樣的我都要。”陳麗紅拉住他的胳膊。
“……”許呈林完全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面容凝固了一瞬之後,立馬重新找了說辭,“可是我會看不起自己的。聽話,讓我也保護你一次。”
陳麗紅很是感動,眼眶濕潤的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