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育才一中
育才一中
餘燼到了教室後，沒看到許呈林，只有程辛趴在桌上，百無聊賴地摳桌子木屑。
程辛看到他進來，趕忙坐了起來，揮手跟他打招呼。
“燼哥……”程辛剛喊出聲，餘燼已經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沉着聲音質問：“你跟許呈林說了什麽？”
原本一片亂糟糟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不明所以地集中到兩人身上，有人甚至不知道在哪搞了塊西瓜，津津有味的啃上了。
程辛被扯離了座位，劇烈咳嗽起來，咳得臉都紅了，他使勁掰餘燼的手，紅着眼圈說道：“沒說什麽，我就是給呈林哥打招呼。”
“呈林是你叫的！”餘燼沒打算放過他，手上的力道緊了緊。
“我錯了哥，咳咳——”程辛呼吸困難地拍打起了餘燼的手。
餘燼居高臨下地凝眸審視着他，審視着這張從來沒正視過的臉，他在判斷他這句話的真實性。
“這是怎麽了？”旁邊有吃瓜群衆問道。
“還能怎麽了，玩膩了呗。”另一人說，聽着像是此事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看吧，我早說了他們最多玩兩個月，結果這才……”說話的人掰着手指開始數，然後震驚的發現，兩個手的手指都沒用完，“操，才六天。”
“那你再數數這是餘燼的第多少任男朋友。”
那人繼續數了起來，兩個手的手指頭用完了還沒數完：“太多了，我知道的都快二十了。”
“所以說做海王，還得看我燼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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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燼擡起頭低喝一聲：“不想死就閉嘴。”
大家都住了嘴，該幹嘛幹嘛去了，但是餘光還沒舍得挪開，臉上看戲的笑容也沒收斂。
餘燼從早上班主任對他的批評聽出，他是班裏最混蛋濫情的學生，喜歡男人是全校皆知的事情。
這回他喜歡的人是程辛，程辛也正好喜歡他。
班主任為了讓他不惹事，這才同意他倆可以談戀愛，讓他倆坐在了一起，就連宿舍都是一個。
還真他媽貼心，餘燼聽完，忍不住罵了一聲：狗日的游戲，跟自己有仇。
他明明只喜歡過許呈林一個，也只跟許呈林一個好過好吧。
餘燼見問不出什麽，将程辛往桌上重重一推，程辛頭磕到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他沉着聲音警告，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離他遠點，再叫我知道你找他，我保證你沒法活着離開這裏。”
程辛還在捂着脖子咳嗽，聞言也只敢跟小貓一般吱唔着點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其實他此時的震驚更大于恐懼。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餘燼發火，之前不管他做什麽，餘燼從來都是微笑着包容，別說發火，就是大聲兇他一句也沒有。
包括有一次，他跟餘燼吃飯時遇上一個朋友，那朋友跟他一直不對付，上來就說他勾搭有錢人騙飯。
餘燼直接讓保安把人轟了出去，還說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明明對自己那麽好，那麽信任包容，姑且稱為愛吧，為什麽現在态度變了呢？
肯定是因為許呈林，程辛咬了咬下唇，低下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他的男朋友肖毅死了，不過沒關系，他更喜歡有錢有顏的餘燼，只要許呈林死了，那麽餘燼就是他的。
程辛在心中計劃着，面上裝作楚楚可憐小白兔，他含着淚點頭：“對、對不起燼哥，我知道錯了。”
餘燼要的不是道歉，他沒忘記目的，問清楚程辛到底給許呈林說了什麽。
他剛要開口再問，上課鈴聲響了，許呈林和江文烨踩着鈴聲走進了教室。今日臨到他倆打掃宿舍衛生，所以來晚了。
餘燼皺了下眉，也只是一下，他就垂下了眼眸，這樣的話他就看不見許呈林跟江文烨站在一塊，就不會有暴揍江文烨的沖動。
許呈林走近，只是淡漠地掃了眼縮在牆角的小可憐程辛，看着他泛紅的眼角，臉上露出非常淺淡的笑：“這就是你向我炫耀的來自前男友的待遇？”
“林林？我不是……”他男朋友。
餘燼話沒說完，被程辛打斷。
“呈……許先生，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那些話，我跟燼哥真的沒關系，請你相信我，相信燼哥。”
程辛放在桌下的手攥緊，指甲摳破了手心的皮肉，他還在使力，仿佛不知道疼似的。眼中泛着淚光看人，可憐至極。
這讓許呈林生出欺負了他的錯覺。
許呈林會心一笑，爽快地答道：“好，我相信餘燼，不過，我不相信你。”
程辛臉上表情凝固了一瞬，即刻恢複：“沒關系，你相信燼哥就好。”
許呈林在一片飄滿綠茶味的空氣中看向餘燼：“餘燼，我看不慣你跟別的男人坐一起，你一個人坐吧。”
“好，聽老婆的。”餘燼笑道。
許呈林帶着勝利的笑斜瞥了程辛一眼，然後扭回了頭。
教室裏沒有多餘的桌子，倒是高興消失後空了一個座位出來。
因此，要麽是程辛搬過去，要麽是餘燼跟高興的同桌npc馬通調換座位。
不過餘燼不想離許呈林太遠了，他眼神緩緩掃向程辛，帶着不可商量的淩厲。
程辛氣得牙都快咬碎了，但此時他也不敢忤逆餘燼，只好通情達理地開口：“燼哥，這裏離許先生近，你坐在這裏吧，我搬走。”
“好。”餘燼愉快地同意。
程辛正收拾東西，班主任楊天高拿着教材走了進來，他一眼就掃到最後一排的動靜。
“幹什麽呢？換座位經過我這個班主任的同意了嗎？”楊天高将書摔到講臺上，略帶威嚴地說道。
“程同學想去別處坐，”餘燼臉上挂着微笑說，“麻煩老師你現在同意一下。”
楊天高詢問的眼神在程辛臉上停駐片刻，見程辛垂頭不語，又轉向餘燼：“我要沒記錯，你上周才要求和程辛同學坐一起的，怎麽，是又準備換目标了？”
說着，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前座的許呈林。
餘燼不卑不亢地跟他對視：“我說是的話，你會同意嗎？”
“你說呢？”楊天高反問一句，他的表情和語氣，都在說明他在氣頭上了。
許呈林在前方頭也不回地輕咳了一聲。
餘燼拿起一只筆，慢條斯理地在指間轉着，他挑了下眉說道：“這回可是程辛同學自己要走的，是不是啊程辛同學？”
程辛咬了咬唇，這才擡起頭，唯唯諾諾地道：“是的老師，我眼睛近視了，坐這裏看不太清楚，我可以坐馬通那裏嗎？”
楊天高的視線在餘燼和程辛臉上逡巡片刻，朝着程辛點了下頭後，視線又落回了餘燼臉上，顯然他覺得是餘燼逼走的程辛。
而他逼走程辛的理由是，他又看上了許呈林。
“老師，”許呈林适時叫道，“我可以和李懷陽換個座嗎？”
許呈林的話無疑做實了楊天高的猜想——餘燼果然騷擾上了許呈林同學。
“可以，現在就換吧。”楊天高快速同意，生怕晚了，許呈林就換不了了。
對于許呈林要求調換座位，餘燼本來還頗有微詞，以為許呈林故意要遠離自己，但看到李懷陽同桌是劉傑時，他頓時明白了許呈林的意思。
——許呈林肯定是想通過接近劉傑，來打探朱婷的消息。
“林林。”餘燼小聲喊道，他不太放心許呈林和劉傑接近，畢竟重要npc身邊危險更高。
許呈林：“沒事，你老老實實在後面呆着，別給我拈花惹草。”
“你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老公也不敢啊。”餘燼說，“小心點。”
幾句話的功夫，許呈林和程辛分別收拾好了東西，許呈林果斷地抱着書本走了，程辛卻是戀戀不舍地叫了聲“燼哥”。
窗外的陽光可以透過窗戶斜照進來，正好鋪灑在餘燼棱角分明的臉上，将他的五官勾出明暗分明的線條。他面無表情時，整張臉看上去有種冷酷無情的淩厲感。
餘燼只一個眼神過去，程辛就閉上了嘴，抱着自己的東西灰溜溜離去。
換好座位，楊天高這才打開教材開始講課。
教室裏沒有空調，只有頭頂的幾扇吊扇嗡嗡地轉着，并不能驅走多少熱氣。餘燼将書本高高地豎在臉前遮擋陽光，他則趴在桌上睡覺。
反正他是班裏最混賬學習最差的學生，不打架鬧事就是老師給他最大的期許。
餘燼并沒有睡着，他有點煩躁程辛的出現，讓他和許呈林之間的距離變遠了。
他決定找個時間，跟許呈林說清楚他和程辛之間的事情。
桌子輕晃了一下，餘燼微擡起頭，見江文烨靠到了桌上。
“有事？”餘燼不耐煩地小聲問道。
“嗯，”江文烨輕輕點了下頭，他不是很願意打聽別人的私事，但是這事牽扯到許呈林，他決定問一下，“你和程辛現在到底是什麽關系？”
餘燼皺眉：“你問這做什麽？”
“問清楚了，我才放心退出。”
餘燼想說你退不退出，林林都是我的，老子又不怕你。他輕笑一聲，還是回答了：“什麽關系也沒有，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