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弱女子
“小師妹,從前可有人教過你如何戰鬥?”
水容下意識準備搖頭,突然又明白到了她問這話的用意,忙回道:“我還小的時候,有個大哥哥手把手教過我一點武……好像他管這個叫‘武技’?”
她差點忘了女主還是個孩子。雖然放在古代,十二三歲的姑娘都可以成家了,但女主自幼在一個和平的村莊長大,不可能無緣無故學會什麽武功。因而,為了不引起夙雪的懷疑,她只得瞎編起來。
她沒有注意到夙雪柳眉一皺:“是什麽樣的大哥哥?”
溪水村東南方五百裏處,乃是某個陰幽魔修的勢力地盤。若是小師妹早就和那魔修有過交集……
是什麽樣的?
水容不是作者,一下子也腦補不出什麽世外高人的超凡長相,想了想索性為難道:“這……好幾年沒見面,我早就忘記大哥哥的長相了……”
夙雪繃緊的嚴肅臉松了下去,卻又不放心地追問:“好,那在溪水村這些年,可有人欺辱過你?”
“沒有沒有……”
“諸如扇你巴掌之類的事,也沒有?”
“是的是的!”
一通問話下來,夙雪算是松了口氣。
“你的根骨很好,教你武學的那位大哥哥也頗為用心,看來我已不必重複教學了。”手中光華一斂,她竟直接收劍入鞘,叮囑道,“先将兵器收起來吧,用的時候再喚出來。晚上行動時,務必緊跟我。這城中人多眼雜,須得到城外再進行禦劍,你萬萬不要跑丢。”
水容點着頭,收了點柳杖入雪狐發帶。
帶水容來嘉武城,本來只是為了讓她躺到腿傷痊愈,如今築基時已将毒素帶走,加之又間接得罪了東籬世家,其實夙雪現在便想動身了。
但考慮到這是水容第一次進城,往後她若是真的拜入騰瑤宮,或許得有個十幾年不得下山,只許修煉,夙雪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可還有什麽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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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她便趁夜幕未降臨,陪她去做個遍。
“我……”水容覺得為了不讓騰瑤宮的預言實現,還是少沾修真界的事為妙,于是指了指沐浴用的單間,“我還想洗個衣服再走,就是雪師姐給我的弟子服,出門前就泡在木桶裏了。”
這個清奇脫俗的回答,令夙雪愣了一愣。
陪她洗衣服?可她已經有幾十年不曾像凡人那樣洗過衣服了。
“……那,我便教你如何用靈力清理衣物?”
跟着水容一道起身,她猶豫片刻,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問道。
……
“大小姐,小的真看見那對姐妹打傷謝大人後,逃到這青樓裏去了!”
雲雨樓門前,一名靈寂初期的修真者正低着頭,恭恭敬敬地向身旁穿了一身黑的少女禀告。修真者不是旁人,正是适才那茶館裏的說書人。
這名少女身材姣好,偏棕色的墨發盤成十字髻,被雕刻着蓮花瓣圖案的發簪固定住,一眼看去倒有些大家閨秀的風範,衣裳上亦能嗅到淡淡的墨跡香味,似是剛從書房中款款踱出。
可少女乃是眯眯眼,且眼下正叉着腰,說書人話音剛落,她當即扯開嗓子吼道:“傷我東籬世家親信者,滾出來!”
她正是東籬世家的大小姐,東籬袖。
“大、大小姐!”這聲吼還不曾傳入水容與夙雪耳中,倒先把她身旁的說書人吓了個半死,結結巴巴地對她提醒道,“大小姐,這間青樓,乃是一位散仙大能開的……”
“散仙?”東籬袖眯起眼,哼了一聲,“我祖母、我娘親都飛升仙界了,散仙又值幾個錢?”嘴上雖強硬,卻是不再大喊大叫,而是将袖一揮,擡腳跨入雲雨樓。
方才那聲大吼,縱然是在雲雨樓門口響起,然而此刻,樓中的女人們仍該幹嘛幹嘛。跋扈大小姐剛踏進門,立刻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妓們擁住。
念着不可在散仙面前動粗,東籬袖秒收怒容,眯縫的眼含了笑意看向身旁的一名女妓:“這位姐姐,我想要一間房住下,不知貴樓可能提供?”
話畢,她還湊了過去,在那女妓的下巴上狠狠捏了一把。
她以為女妓多少會面露痛苦之色,然而女妓卻咯咯笑起來,嬌嗔地打開了她的手:“這位姑娘好生心急,咱家這是行雲雨之事的地兒,可不是姑娘相求的住宿之地呀!”
在心中冷哼一聲,東籬袖又問:“那,我方才親眼見到一個白衣女子抱着一個女孩闖入貴樓,那女孩還受了不輕的傷,不知她倆可是也來行雲雨之事?”
女妓笑得更燦爛:“是呀!實不相瞞,那兩位姑娘有磨鏡之好,其中一位又因修行異術,終生無法長大。适才我們姐妹幾個見那女孩氣沖沖地奪門而去,身後跟了一白衣女子,一路吵嚷,鬧得整座雲雨樓都不安寧。不多時又見二人親親熱熱地回來了,恐怕是另擇別處,調戲一番後,見一方體力不支,便歸入樓內溫暖之所,再續前緣了。”
一語道罷,女妓掩口微笑:“姑娘若不信,不妨問問奴家身旁這些姐姐們?”
東籬袖:“……”
不等她驚愕完,那女妓又問:“不知姑娘看到的那位白衣女子,可是佩戴了半面狐紋面具?”
說書人在東籬袖身後憋了半天,聞言脫口便道:“對!就是個狐面女!出手就把我們家謝大人的肋骨打折了三根!”
他話音剛落,不單是說話的女妓,連其他的姑娘們也哄笑起來。
“回這位大人,您口中的那個狐面女……”女妓狐媚似的眸一低,嘴角一彎,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她素來身體虛弱,适才抱那女孩歸來,已是逞強,如今正躺在藥池中動彈不得,那女孩還邊給她搓背邊哭哭啼啼地罵呢!大人您說,這樣的弱女子,哪有什麽力氣将他人的肋骨打折呀?”
“可我親眼——”
啪!
東籬袖聽不下去了,惱怒一轉身,直接往說書人臉上甩了個大耳刮子:“哼!定是我平時太給你們面子,也好将這種事拿來造謠讨賞!”
見說書人一臉委屈地捂着臉,東籬袖怒意更盛,一把揪過他的衣領,朝女妓們賠了個不是,一路将說書人倒拖出門。
待東籬袖離去,胭姐姐嘴角微勾,從容地喚出煙杆在手,吸了一口,吞吐煙雲。
“告訴雪狐姑娘,已有張狂之人上門來尋了,讓她盡早帶人離開罷。”
……
上等房,沐浴單間中,正幫水容一起搓衣服的夙雪忽打了個噴嚏。
她詫異地停下了手中動作。自築基期後,修真者便不再有疾病的困擾,上一回她打噴嚏,還是因為玉谙失手打碎了師父的玉酒壺,卻在師父那裏惡意狀告是她偷酒喝醉後砸掉的。
莫非,又有什麽人在背後诋毀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胭姐姐:狐面女素來身體虛弱,适才抱那女孩歸來,已是逞強……
夙雪:???【突然變受.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