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偷偷看
蕩雲峰山巅,內門弟子演武場中。
頂着來自劍宗掌門的威壓,水容盤膝坐下,默誦起才得到的《瑰岚心法》。伴随她體內水靈力的運轉,擱在她膝蓋上的瑰岚劍慢慢散發出暗金色的光華。
瑰岚劍暫時無鞘,擱在腿上不但沉,還硌。依照千灼的意思,初次運轉心法,需要冥想足足三個時辰,方能讓身體最大限度去适應心法。
在水容看來,這個方法和給新電器充電倒很是相似,盡管她并不是第一次運轉心法。
等她初步熟悉瑰岚心法,睜開眼時,只覺照在身上的日光額外曬人,不禁擡頭看了眼天,已是正午了。
瑰岚心法在體內運轉了整整九圈,暗金的土靈力混入水靈力之中,混勻後又通過身體和瑰岚劍的接觸,進入劍內,對劍進行淬煉。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的境界太低,在運轉相克心法時,水容竟沒有生出半點不适的感覺。
但用靈識看到自己體內兩種屬性的靈力不停地交織、混勻,她總覺得自己成了一個人形的攪拌器……
哪怕相克的土靈力暫時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可水容免不了要擔心。這種外來的靈力會不會把她的水靈根給毀了,将她硬生生改成低一個檔次的雙靈根呢?
“包子,你知不知道千灼為什麽要給我相克心法?”水容邊觀察着靈力的運轉,邊詢問系統,“我記得女主在原文裏拿到的是金屬性的靈劍,現在這個情況,是劇情又發生改動了嗎?”
“宿主,現在這個世界的劇情,從你不選擇找男主開始,就已經發生更改了。”軟包子系統倒沒有瞞她,“照目前來看,發生更改後的劇情正在逐漸脫離悲劇的結局。但千灼的行為,因為涉及到接下來的劇情,不在可回答的範圍內。唯獨能告訴宿主的是,千灼這個角色的人設并沒有發生改變。”
水容一愣,狐疑地問道:“人設沒有改變?那她老人家還是和原文一樣,屬于刀子嘴豆腐心的冷面好人嗎?”
“是的,宿主。”
見系統無法透露更多信息,水容便自己猜測起來,“既然人設沒有變,那給我相克心法的原因,就不是出于惡意,而是有其他方面的考慮……”
她努力回憶了一陣原文的虐心劇情,憑着記憶,将離這個時間點最近的小劇情,用一句話概括在了系統的備注牆上:水容心魔現,打傷師姐。
但她沒辦法把小說原文再看一遍,只是對這個劇情模模糊糊有一點印象,更不清楚被打傷的究竟是哪個師姐,也就無從得知千灼具體是在考慮哪方面了。
只能确定的是,修習相克屬性的心法,可以有效回避這一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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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論讓水容松了一口氣,只要能回避悲劇,哪怕她的修為暫時停滞不前也沒有關系。
見她收功睜眼,立在一旁的千灼冷聲:“好了?”
“嗯!”
“結束。”
說罷,紫色的身影驟然從水容身旁消失,下一秒,一個光點踏着長劍,在雲海之間越飛越遠。
千灼的突然離去,把水容弄懵了。所以說,今天的修煉已經結束了?
可她連劍都沒揮過啊!
低頭看着膝上微微顫動的瑰岚劍,水容想了想還是将它握在手裏,站起身,把心法裏附加的劍訣導入系統,按照系統整理出的動圖,勉強地揮起劍來。
她不由得想起杏林堂外的外門弟子演武場,若是尋個時間和那些弟子們一起舞劍,應該能讓她對劍的使用方式更熟悉些。
不過演武場在丹宗的杏林堂附近,去那地方不禦劍是不行的,沒到金丹期,她還做不到禦劍飛行。
胡亂揮了會兒劍,等到體內靈酒的效果完全散去,水容才收住劍勢,舉起劍凝視了片刻。
靈力相克的負面效果果然出來了,她的水靈力根本無法輸送到劍內,這把劍暫時只能容納水、土靈力混合的雙靈力。
如果以後一直是這樣,那她每次用劍,都得先把靈力攪拌一遍再注入進去。哪怕有系統協助,也還是太浪費時間了。
這不行,必須及早想個辦法出來。
……
于是除了讓玉谙帶自己去杏林堂吃飯,暫時沒事幹的水容一整天都待在蕩雲峰的演武場內,兀自運氣練劍。
她将自己的情況向玉谙詢問過,可玉谙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想着那個女扮男裝的壞師父估計鳥都不會鳥自己,水容便打算和系統一起想辦法。
因為醜時還得去洗劍,怕半夜起來吵到玉谙,水容便沒有回去,而是直接躺在了演武場邊上的木屋裏,和衣而睡。
不曉得是不是經常有人打掃的緣故,木屋雖什麽陳設也沒有,但從裏到外都很幹淨。
調好鬧鐘,水容正準備合眼,忽聽系統音響了起來:
“叮咚!範圍兩百米內出現标記目标【夙雪】,距離宿主一百九十五米!”
雪師姐在附近?!
水容迅速坐了起來,驚訝地問道:“雪師姐沒走?!”
“不知道,宿主。”軟包子系統的蘿莉音依然淡淡的,可它的話讓水容一下子振奮了起來,“已為宿主打開當前場景地圖,開始規劃路線。”
系統的突然規劃路線,讓水容很是意外:“你……這是要帶我過去見雪師姐?”
沒想到系統卻是反問了一句:“宿主不想見?”
“呸呸呸!才沒有不想見!”看着一條路線已在地圖上規劃好,水容邊回應邊推門出去,跟着路引找過去。
标記夙雪的光點并不是靜止的,而是一直在移動。不知不覺間,水容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與破刃峰相連的吊橋邊。
一抹紅影,此時正在吊橋上疾走,趕往另一端。
水容才踏上吊橋,沒走出多遠,便覺腳底猛烈一晃,一個沒站穩跌了下去。她伏在橋上,正要站起時,一眼掃見吊橋兩側的雲海與叢山,忽然恐懼了起來。
吊橋仍在晃動,只有幾根鎖鏈将扶手與橋面相連。水容雖不怕禦劍飛行,可她卻怕吊橋。兒時家中失火,她跟着消防員爬橫放的梯子時,曾差點摔下去。
不敢動了……
她不敢動了,只是渾身發顫地伏在橋面上,連可以見到雪師姐的那點激動,也被恐懼替代。
想到以後還要每天走這座吊橋去洗劍,水容忽然感覺前路艱難。
看着系統地圖上,夙雪的光點已然遠去,她再往前方望了望,那裏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正當水容以為自己要在吊橋上晃蕩一夜,吊橋忽然又是一晃,繼而一雙手把她從橋面上托了起來。
玉谙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還沒到醜時,你趴在這裏幹嘛呢?”
“我……”水容愕然地轉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已經空無一人的吊橋。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在追夙雪吧?萬一雪師姐是偷偷跑來看她,這麽說不就讓雪師姐暴露了嗎?
“我……我有點怕高,剛好現在也沒什麽事,就先來這裏走走看了。”于是水容随便想了個理由敷衍道,“畢竟以後的三十六天裏,我都需要走過這座吊橋去對面洗劍。”
哪知玉谙卻搖起頭:“莫走了,你一個人,又怕高,摔下去可不得了。”不等水容解釋,她一把将水容掄到自己肩上,“跟師姐回去睡覺,到了醜時我禦劍送你過去。”
水容在她背上左右晃動着:“不行!我以後也要禦劍的,怕高怎麽可以!”
“那就等你能禦劍了再慢慢練習呗。”玉谙根本沒理她,仍大步朝弟子居走去,“你現在還小,加上洗劍也不是什麽大事,犯不着一個人去冒險。再說了,師父她老人家忙得很,根本不會管你用什麽辦法去洗劍。”
非要走吊橋的原因,除了克服心理陰影,水容心裏其實還隐隐有另一種念頭。
夙雪雖說她去畫卷山閉關,但她知道這其實是劍宗掌門下達的禁閉懲罰。可這才第二天,她就出現在系統的檢測範圍內。
加上千灼每天都會來蕩雲峰教授劍訣,如果雪師姐真的沒有去畫卷山,而是藏在蕩雲峰附近,肯定早就被師父逮出來了。
任由玉谙扛着,水容不由得問起系統來:“包子,你剛才催我去找雪師姐,是不是有什麽原因啊?”
她還是第一次見系統這麽主動過。事出無常必有妖,要不是情況非同尋常,系統也不會主動讓她去找夙雪。
“是的,宿主。”果然不出她所料,系統毫不猶豫地應了,“檢測到的其實是夙雪的元神,并不是實體。宿主要是再跑快一點,還是可以追上的。”
水容有些郁悶。如果夙雪是元神出竅,即便她追上,只怕對方也會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而在瞬間收回元神。
知道夙雪會在禁閉的時候偷偷過來看自己後,水容感到心裏一暖,同時又不免要心疼她。元神出竅是以消耗精神力為代價,雪師姐的精神力才修補完不久,頻繁元神出竅,不利于她的恢複。
念及此,水容想了想,還是決定努力追上夙雪的元神,告訴她一定要好好在禁閉期間進行修養,不必擔心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千灼:徒兒有了cp就不乖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