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室中囚

說話時, 系統的蘿莉音竟不再是淡淡的, 而是像個突然撿到絕世秘籍凡人一樣, 挺胸擡頭朗聲将話道出, 比水容還要驚喜。

沒聽它立刻解釋“接下來的隐藏任務”是什麽,水容料到系統定是又在吊自己胃口, 也不急着接話,只是好奇地問道:“那外人探查我境界的時候, 探出的結果是靈寂初期, 還是三劫散魔?”

“靈寂初期。”沒想到她得知自己有金手指還能這麽沉着, 沉默一秒後,系統才作答, “嚴格來說, ‘三劫散魔’是宿主的內在境界,除非将原主的丹田修補完全,外人才能探出該境界。”

“內在境界又是什麽?”又聽到這個陌生的詞, 水容趁機詢問。

“此概念比較抽象,宿主可能無法理解, 解釋也無意義。”系統不緊不慢地道, “但內在境界的用途十分廣泛, 舉兩個例子宿主就能明白。比如煉制高階的法器或丹藥,內在境界夠高,哪怕修為不足,産率和成功率也會大幅上升;再比如面對幻術,內在境界達到一定程度的修真者, 可以不必掐訣撚咒,直接将幻境識破。”

聽它舉例完,水容托着自己的下巴,邊打量剛鑄好的冰劍,邊認同地點着頭,“這麽說來,這的确是個用處不小的隐藏金手指。”

繼而臉上綻出笑容,忽神神秘秘地問起來,“包子,你既然說我還能有恢複實力的可能,伏夢無的記憶,是不是也能在這個過程裏慢慢蘇醒?”

“宿主,記憶的恢複程度,并不和實力的恢複程度成正比,而和夙雪的好感度有關。”提及有關夙雪的事,系統的聲音又皮了起來,“如果宿主真的想了解‘伏夢無’這個角色,請務必和你的雪師姐保持親密,并抓緊機會提高好感度等級喲~”

它一說到好感度,水容就想起不久前才接下的“三百六十五念”日常任務。該任務進行起來可謂是龜速,而且系統遲遲沒有給出完成任務的具體獎勵,只是告訴她,做完任務,或許可以知道“水容”與雪師姐這一角色的過往。

這麽一想,看來這“三百六十五念”的日常任務,其實也算是一個前置任務。現在水容已大概知曉原女主的過往身份,完成任務的獎勵,按理說應該就是恢複記憶了。

考慮完畢後,水容微微點頭:“那就先不管記憶了,關于解鎖原先的功法和武技,包子,請爽快地把相關任務派給我!多難多累都不要緊!”

“……宿主,解鎖的前提都是隐藏任務,無法直接向宿主下達!”

系統愣了半秒,而後好心地為她解釋起來,順便還将“隐藏任務”四個大字直接投影到了她眼前。

……

辰時三刻,丹宗寒冰室地道內。

回眸望了眼千灼的身影,夙雪将面具戴好,縱身潛入地道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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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入之時,寒氣撲面而來。若非是千灼親口相告,她定然不會料想,南绫與念幽寒竟會在來的路上被丹宗捉去。

她清楚南绫的實力,念幽寒與此人即便無法聯手擊敗丹宗之人,全身而退還是綽綽有餘。然而,全身而退或許僅能建立在歸來的只有南绫、念幽寒二人的前提上。

萬荇的名字在夙雪心中一閃而過,愈想,她腳下步伐愈快。當時她們在溪水村将萬荇帶回,只因她是個被附身的無辜人,附身她的忘貘念栖遲既走,出于同門友誼,救她一救自是無妨。

然而又行了百餘米後,望着身前擋路青鼎,夙雪将目光沉下,心中暗嘆一聲“養虎為患”。

青鼎之後轉出一人,想來是為了在室內門行動方便,萬荇又易容恢複了先前的少年模樣,仍着丹宗的淺青色弟子服,兩只廣袖卻被緊緊束起,看來她早已為面對可能到來的戰鬥作了充分考慮。

與她對視一眼後,夙雪喚出一柄僅是中品一階的匕首,緊握在手,正斟酌是否要問些話再動手時,只聽對方輕咳兩聲,聲音一如既往虛弱,道出的話卻令夙雪瞬息變了臉色:

“你是夙雪。”

握着匕首的五指也随之一緊。

見她表面上還不動聲色,萬荇并沒有立刻展開攻擊,而是繼續道:“拿柄普通匕首當武器是沒有用的,我乃丹宗弟子,對氣味的辨別遠強于旁人。你身上的幽香雖斂,但仔細嗅嗅,仍可分辨。”

青鼎在她周圍盤旋,因此人多次被念栖遲附身,夙雪思忖自己的火毒尚未解,又不能使用囚雲劍暴露身份,當下暫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等待她的下文。

“我知道你要找誰,只是那倆人正在為家姐治療,暫時不能讓你帶走。”等了片刻,只聽萬荇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入耳中,“上回自取靈酒是我無理,這次我當面将交換物給你,你拿去,只是不要再來,被那妖修或師尊看到,會死。”

說罷,她将袖一揚,一只迷你的淺藍小鼎朝夙雪飛去。

夙雪摸不透她的用意,故在萬荇揚手時,她已将靈力外放,待觸碰到小鼎,并沒有覺察出異常後,才将信将疑伸手去接。

小鼎入手,冰涼刺骨,凍得夙雪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以靈識一探鼎內,竟是小山般的一堆凍蝶花。

握着內容物貴重的小鼎,夙雪卻沒有立刻走,只是擡起目光道,“我要見她們。”

豈知萬荇雙眸一瞪,啞着嗓子厲聲:“快走!交換物已給,休要不識好歹!”

随聲,盤旋在她身邊的青鼎頓時飛速轉起。但見萬荇的雙手已結成攻擊的印,蓄勢待發。

她是元嬰後期巅峰的境界,夙雪自知不敵,白牙一咬,終是識趣地收下小鼎,轉身往外奔去。

她卻不知自己走後,劍拔弩張的萬荇随手将青鼎收起,緩步踱進她未能踏入的地道盡頭。

地道盡頭、寒冰室內,數重枷鎖之中,正拘束着一個黑衣小女孩。

見萬荇進來,念幽寒将眼睜開,哭得泛紅的雙眸惡狠狠地瞪着她。

“傷你姐姐的是本座!你為什麽要将‘眠炎蓮’變為‘凍蝶花’,去害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毫不相幹?”但聽萬荇冷冷一哼,約莫是情緒波動引起體內傷勢,她的聲音不知不覺降了下去,可道出的話卻是不減恨意,“是那雪狐妖的父親害我母親道消身殒,死在‘天誅’那一戰中。師尊常言‘父債女還’,即便她死,也不過是替她父親還了命債。”

“‘天誅’乃是不該發生的三族混戰,你若要尋人報仇,該是尋挑起這一戰端的騰瑤宮之主蒼懷!”念幽寒大聲朝她怒道,将束在手上的封魔青鎖掙得作響,“但就憑你們丹宗這種邪念妄想,本座便是再拼個道消身殒,也絕不讓棗沁坐上宮主之位!”

“不必以拼不拼來吓唬人,”面對她的歇斯底裏,萬荇卻是報以不屑一笑,走到寒冰室中央,仰頭望向她,“待栖遲大人将玄錯蓮臺徹底煉化,便輪到你了。對了,那女劍修為了護你,被栖遲大人一掌打中,墜入空青藥谷,想來你在被煉化前是無緣見她了。”

……

“念幽寒她們怎麽樣了?”

“……無事。”

“無事為什麽沒跟你回來?難道她們回溪水村去了?”

“……”

見雪師姐果真在亥時之前就趕回蕩雲峰,水容自是驚喜萬分,然而随口問了一通,得到的卻是夙雪無異于沉默的回答。

“……酥皮月餅吃完了,很好吃。”無奈之下,水容只好暫時先轉移話題,“就是紅豆餡有些淡了,不然口感或許會更好一點。”

認真聽罷,夙雪嗯了一聲,還未将夜行衣脫下便起身:“儲物靈符內還剩了些食材,我去給你做些甜的來。”

繼而不等水容再多言,她逃也似的匆匆離開休憩用的房間。

她的沉默,讓水容不由得警惕起來。原文裏每逢打探消息回來的雪師姐沉默,定然要出現不太好的轉折。哪怕水容多少能猜到會是什麽樣的轉折,思來想去,卻怎麽也想不出,究竟是誰能在南绫的眼皮底下,不但将念幽寒捉回丹宗,還将南绫也一并捉了。

等了許久,才見夙雪将一大盤酥皮月餅端上桌。待月餅晾得稍微涼一些後,水容捏起一塊放入口中,習慣地咬了一大口,咀嚼了半天,只覺除了甜與膩,別的味道一并消失了蹤跡,不香亦不鮮。

連做的吃食也變了味道,雪師姐不可能心中無事。

見她捏着月餅皺眉,沒有繼續下嘴,夙雪下意識詢問:“可是太甜了?”

念着月餅再不香不鮮也是雪師姐親手做的,水容搖搖頭,兩三口将手中月餅吃盡,舔着嘴邊碎屑,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再問:“雪師姐,你真的見到念幽寒她們了嗎?如果真的是她們出了什麽事,能不能不要瞞我?”

放在從前,她可能會乖乖依着夙雪的意思,不聞不問。但現在她已經解鎖了伏夢無的一成功力,能夠有效免疫念栖遲的幻境,再者還有一大堆隐藏任務等待她挖掘,哪怕真相是個大麻煩,她也要将之好好翻出來一探究竟。

水容想得十分單純,卻完全忘了夙雪對她獲得金手指一事并不知情。

約莫是被問急了,夙雪眸光一變。但見她一指盤中壘起來的月餅,淡淡地看着水容:“水容,你可知我方才為何要做這麽多月餅?”

水容一愣,搖頭如實答:“我不知。”

“吃完便知。”

耳中飄來的話似是結了冰一樣冷,令水容不自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多看了盤中的月餅一眼。

雖說吃完便知,可這盤中月餅足足有十五塊,而且又甜又膩,全吃完估計得撐得話都講不出了。

所以雪師姐這是委婉地讓她閉嘴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三百六十九、婵潺、歸一和小狼【麽啾!】的雷,以及讀者玄及也叫五味子、三百六十九和碳烤小鱿魚的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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