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葫蘆廟小沙彌（7）
葫蘆廟小沙彌（7）
黛玉取下了三姑娘的紅綢緞，系統自動錄入
Mi volas iri hejmen（解鎖獲得100兩銀子）
永琏看着黛玉小人獲得了這條信息，他嘿嘿一笑，點擊之後，管理員可以查詢萬界詞典，這是一句世界語，意思是，我要回家。
他看着黛玉微微思索了一瞬，便将綢緞收起來。頭頂的泡泡顯示出了一連串的省略號。
被難住了叭。
【解鈴還須系鈴人。】
黛玉緊接着又扯下賈敏寫着心願的紅綢緞，上面寫着對于黛玉和康梧的祝願。
她将紅綢揣在自己的兜裏，與其想着上天垂憐，不如将心願握在手中。
【我好像跟着李大娘學壞了TVT】
第二天一早，值夜的和尚八卦道
“那讀書人天還沒亮就從甄家回來，拿着包袱急匆匆走了。”
“估摸着是化緣成功了。”
晌午十分，甄老爺來尋過一次，得知人走了，嘆了口氣。
【不告而別，實非君子。這濃眉大眼的賈化也學壞了。】
正月十五那天，黛玉接了差事與幾個師兄一起出門采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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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啓帶着甄英蓮在街上，英蓮蹦蹦跳跳“哥哥，送你的蘿蔔丸子吃了沒。好香，好香的。你喜歡，我讓杏姐姐再做一些。”
“小祖宗，你這是要把家裏搬空。”霍啓逗她
“我樂意。”英蓮小手一揮，霸氣宣告。說完之後，又糾結地看着霍啓“叔叔，你不許跟爹娘告狀哦。”
英蓮穿着一件紅色的夾襖，襯得人憨态可掬，頭上紮了兩個角，綁着紅色的帶子。
“嗳。多謝英蓮香客，我也要為你準備個禮物！”
“真的嗎？早點回來哦，我還想和哥哥玩九連環，還有七巧板。霍啓叔叔和杏姐姐不會。”英蓮誠摯地邀請。
【被誇了= =】
黛玉驀得想起了那天那首詩，她扭過頭忍不住提醒“今天街上的人多，晚上不要亂跑哦，晚上我來找你玩。”
“好呀哥哥，先玩九連環，然後吃飯，最後我們一起看花燈。”
這般叮囑了一番，再者說，霍啓平日裏也算是能幹又精細。
黛玉便放下了心。
她和一衆師兄去了市場，市場上不光有蔬果、糧食，還有包子，鹵菜，各式各樣的新鮮食物。這些師兄瞧着有些寒酸，十幾個銅板也是能拿出來打打牙祭的。
瞧見那熱氣騰騰的包子就走不動路了。
“素的還是肉的？哎——您瞧我這張嘴，問習慣了，素包子您拿好嘞，一個銅板兩個包子。”
幾個師兄惱了“要肉的，我們，我們給我們那邊投宿的書生帶。”
店家踟蹰了幾秒，利落地将肉包子裝好。
黛玉見怪不怪。
頭一天來的時候，那滿屋子大和尚喝的是酒，吃得是肉。林一平日裏更是半點也不避諱。
采買好蔬果之後，她瞧見了一個手藝人，他席地而坐，面前擺滿了各種木頭做的玩意。
其中有一只木頭雕刻而成的荷花硯臺擺件尤其可愛，荷花并蒂，含苞待放。
“這個啊，是楊樹的木頭做的，不好雕刻，做着玩的，估摸着能擺個幾十年吧。二十文你拿走。”
【英蓮名字有蓮，這擺件送給她正合适。】
【來而不往非禮也，英蓮待我如此親厚，我自然也要有所回報。】
黛玉沒有買包子，即便獨自餓得咕咕叫，賺錢着實艱難，該省省，該花花。
“師兄，你們推着車進去，我去找甄家的姑娘，她對我多有照顧，雖然我年紀小，也知道要報答的道理。”
路上的時候，黛玉跟師兄們說。
“難怪那甄姑娘喜歡你。舍不得吃東西，還要給小姑娘買禮物，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搞不懂。”師兄拿她開涮。
“甄姑娘年歲小，她只是覺得我有趣。”
這一回出來的和尚，已經是平日裏在廟宇裏稱得上忠厚老實的一夥了，心裏的花花腸子是半點也不少。
沒到街口，黛玉就聽見封氏的聲音。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你在哪啊？”
似乎是甄家老夫人的聲音。
她急忙求證“是甄家的夫人的聲音嗎？”
一群和尚面面相觑“這可咋辦，甄姑娘丢了，以後甄老爺還會給我們送香火嗎？”
甄姑娘丢了？
這個念頭一出，砸得黛玉幾乎要眩暈。
不行，我不信。
黛玉拔腿就跑，邊跑邊說“師兄我過去看看。”
她一路狂奔，手裏攥着那個木頭做成的蓮花硯臺，冷風順着她喉嚨灌。
“甄老爺，霍大哥呢？我去市場的時候看着霍大哥他帶着英蓮。”
“聽說那人拎着包袱跑了。”周圍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說。
“那厮，見丢了孩子，回了趟家拿着包袱就跑了啊。”
黛玉又問“幾時丢的？周邊這些人家找了沒？”
“都問過了，都說沒見。約麽是晌午的時候，封娘子找英蓮吃飯，這才發現霍啓跟那小娘都不見了。”
“我去看看，在哪丢的，我去找找。”
林一拽住林墨。“你先把差事交代一下，然後再去。”
“我跟師兄說了。”
尋了一個多時辰，昏黃的太陽照得街口有些逼仄。
這條街，她近些日子走了好多遍，白日裏車如流水，行人匆匆，繁華至極的姑蘇城。
此時，在半明半暗之間，卻顯得如此猙獰。
恍惚之間她好像聽到小女孩的哭啼，轉瞬又消失不見。不知道找了多久。
“着火啦，着火啦。快跑啊——葫蘆廟着火啦——”
人群從葫蘆廟湧了過來，她在人群之中，被裹挾着往前走。
“小沙彌，你們葫蘆廟着火了，還不趕緊回去救火，再不回去，就要無家可歸了。”
林黛玉匆匆瞧了一眼說話的人，相貌普通，有些黑，瞧着有些面熟。
“多謝施主，我這就去。”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廟裏着火了，能否借家中水桶一用。”
“哎，你等等，我去幫你拿一只。天可憐見，真是一樁禍事接着一樁啊。”
黛玉站在門外等候，她一擡眼便瞧見，這戶人家裏，一個姑娘袅袅婷婷地走了下來，怪模怪樣的。“爹，我餓了，妹妹不吃飯，我不管了奧。”
【這家人有些古怪。】
黛玉接過水桶，去了葫蘆廟，火還燒着呢，多個工具就能少點損失。此時刮着風，火刺啦刺啦地燒到了甄家，當日高大的梅樹在風裏，在火海裏哀嚎。
和尚們紛紛出動前去救火。天黑乎乎的，甄士隐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冰寒入骨。
“好防佳節元宵後，便是煙消火滅時。”[1]
“好一個煙消火滅時啊！”
他瘋癫地念着着一句詩詞。
随着大火升騰而起的，還有甄家的財産，這麽大的火，啥玩意都能燒沒了。灰燼被熱氣推上天空，然後又一點一點落在地上。
“諾，你的桶。”
林一提着一桶水進去，拎了沉甸甸一桶東西回來。
林一光明正大地将銀子、銅板踹兜裏，還有一個木匣子，他打開一看，摸了摸
“還以為是珠寶呢，原來是木頭做的，不值錢的玩意，給你了。這應該是給那小女孩玩的。”
黛玉默默地将匣子收了起來。
“銀錠子分你一個。”
黛玉也收了起來。
葫蘆廟當夜就解散了，願意跟着師兄的，繼續跟着，有度牒的和尚去投奔他處，沒有度牒的就地還俗，自己想辦法。
“主持，老身我找這份工也不好找，這下子全沒了。”
廚娘臉都被熏黑了。
“這般大火，保住性命已經很不錯了，昨個采買來的糧食索性都一分，一人背上點幹糧回家也有個交代。”主持寬慰道
瞧着也要不到其他好處，李大娘便瞧着小沙彌和林一
“這兩小子，之後就再我那邊幹活，目前也就能供個吃穿。沒辦法，我也窮。這林一我是熟悉的，老身在火堆裏，就是被這小子救出來的。”
林一嘿嘿一笑，熏得烏黑的臉露出一排白牙。
林黛玉做小沙彌的時候，她知道自己要扮演好這樣一個角色，不要讓其他人發現不對。真得把自個拎出來，放到街頭，沒有一個可以回家睡覺的地方。她心中也有了幾分凄惶不安。
李大娘這般舉動，至少讓她有了個去處，她默默靠近李大娘，比起遠在天邊，不知道啥樣的原身的親人，李大娘更靠譜一些。
天快亮的時候，不光光是火，煙也都滅了。
“走吧——”
李大娘家離這裏不遠。路上，林墨将桶送還。
“這家人吹吹彈彈的不是好人家，不要跟這一家有來往。”
黛玉似懂非懂。
“諾，到家了，珍珠，瑪瑙燒熱水。”
“老板回來了，這人是？”家裏還有一個婆子在忙活。
李大娘也不客氣“我兩女婿。”
林一得到了承認，幾乎要樂瘋。
張口就是“娘~”
李大娘抽了抽嘴角，一拳錘過去。
“去洗洗，今天給你們接風洗塵，明天就要開始幹活了。”
黛玉跟着喊了一句“大娘。”
李大娘瞧着他語氣軟了下來“你啊，去洗洗澡，出來我有話要說。”
珍珠笑盈盈地拿來了兩套衣服“都是舊的，別嫌棄，二妹妹練手改的，咱家裏也就這個條件。”
“不不不，我可沒有穿新衣服的福氣，舊的好舊的好。”林一谄媚的勁頭十足。
在廟裏有師兄和佛祖壓制，他那個勁沒表現出來。這一到李家，黛玉就被這人驚了好幾回。
珍珠被逗樂了，便說“二妹在做新的呢。”
“哎呦，這可是我這輩子第一件新衣裳。”
珍珠揶揄道“我說是新的衣裳，又沒說是給你的。”
林一滿不在乎“沒事，我就穿舊的。”
“別說了，忙正事。”
“洗熱水澡可真舒服，墨哥，這是我第一回大冬天洗澡哎。”
“林一，別在裏面叽叽呱呱，把你身上的泥跟你弟弟身上的泥都搓幹淨了。”
照例是未成年版本的馬賽克，泡了一會之後，身上的泥一搓便落下。
搓着搓着，兩個水桶裏的水跟泥水一般。
【原來女娲娘娘是真得用泥做的人。】
黛玉輕聲問“甄家的小姑娘，你知道在哪裏嗎？”
林一惱了，又不好大聲說話“關我什麽事，那霍啓就是個傻子，他一轉眼的功夫把孩子丢了，原本我們.....我怎麽會做這麽喪天良的事情。”
【原來劫掠別人家的錢財，還不算是喪盡天良。】
“本來二師兄，是想着燒個前院，趁着慌亂指使霍啓去拿銀票，到時候一分，誰知今個風那麽大，一下子就燎起來了，這下好了，廟都沒了。本來就是求個財。真真半點沒有想害人。”
黛玉心裏頗為懊惱。
【倘若我早早将這個廟的不對跟甄家說清楚呢】
【即便我人微言輕，也許，甄老爺将信将疑就能避開這段禍事呢。】
可是她自個也知道，她說不清楚，對方也未必信。
李大娘準備地衣裳是成套的，尺碼也合适，稍微有些寬松。穿好衣裳，兩人又按着李大娘的指揮将水倒在院裏澆花。
“不錯，我眼光真好。”
“我們家規矩少，贅婿契，你兩都簽了。墨哥兒今年九歲多快十歲了，我三女兒，八歲，算你們八年之後成婚，九年之後我們分家。醜話都說在前頭。我到時候指定跟着老大。我就不信九年我掙不下三份家産。”
黛玉“......”
“沒成婚之前，林一，平日裏可以相處，但是我警告你，要是敢往樓上去，我打斷你的狗腿。林墨。你年紀小，能上去，但是不準久留。明年就不準去了。”
前院是兩層的，前院只用了樓下，樓上是雜物間。過了院子，後院裏，樓上住了三位姑娘，一人一間房。
家裏有個婆子，平日裏負責家裏灑掃洗衣服，洗碗。
“婆子姓蔡，叫蔡婆婆。平日來鋪子裏幫忙，自個的衣服自個洗，過上些日子，我會去找你們爹媽簽契書，一人兩貫錢。”
“家裏現在活有兩個，一個是廚房打下手、切菜做飯，我親自來教，另一個是在外邊跑堂順帶兼一個采購。”
林一眼珠子轉了轉“我年紀大，外邊沒人敢欺負。”
李大娘也覺得這樣合适“嗯，賬目，每旬我會讓他們三姐妹詳查。不要動歪心思。墨哥兒你覺得呢？”
“我在廚房打下手吧，我想學做飯。”
為了将事情敲定，林一連忙誇林墨“娘你不知道，他火候拿捏地準，烤得包子超級好吃。金黃酥脆，不過也是大娘的包子做得香。”
李大娘便有些得意“我們家包子，用得油是特制的，就是當初我三姑娘在山上找到，她是個有福氣的，日後你們自會知道，只要好好做事，好好照顧我姑娘，自然有你們的好處。”
“珍珠，你帶林一去他的房間。指一指就可以。”
“你們兩的婚事，半年之後就辦，至于到時候你們住在哪裏，到時候再說。”
“林墨。走，我帶你去見翡翠。翡翠這些日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你得好生伺候好。”
黛玉悶聲悶氣地應和，她這會還在想着英蓮的事情，會不會是霍啓将人擄走了？
翡翠直愣愣地盯着屋頂，她，胡絕娣，穿越到了古代版本的自己身上，身負系統，卻因為神魂融合沒有覺醒全部的記憶。
這時她聽見了蹬蹬蹬——上樓的聲音。
是娘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