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切慕師姐
第三十幕切慕師姐
寝宮門外,蕭條落葉,空寂回響。一個身着白衣紗裙,窈窕身影閃身來到寝宮側窗。
她姿态輕盈的落在窗前,露出半張妖豔而精致的臉,另一半則被埋沒在半片陰影裏。她細白的左手輕輕擡起,乳白色長甲慢慢延伸至三四寸長,掌心反轉,指尖便探出窗縫,稍稍用力便拉開了一條縫。
寝宮內并無那荒唐公主的任何蹤跡。正如她所想,那賤人還當真沒從受館回來。她不自覺揚唇諷刺一笑,眼神冷厲。該死的賤人,今日算你走運!
腳下一擡,憑空而起,揚長飛去。她飛到一個地方便落下身子,四處打量起這公主府,這公主府還當真奢侈至極,紙醉金迷,讓她暗暗咂舌。
過了不多久,她發現自己居然迷路了,她沉着氣來來回回,東東西西的繞了大半圈,腳下一個踉跄竟硬生生的差點摔倒。
切慕額角青筋直跳,正準備不顧三七二十一用法力再次破空,正當此時一股不同尋常的磁場被她覺察到了,她驀然一轉身,眼神緊了緊。
就在她身後不遠處,一座若隐若現的殘舊宮殿在黑暗中,被籠罩得像一座墳墓。
在這座殘破而泛舊的修羅般宮殿周身,原本盎然的綠樹花草突然凋敝,斷絕生機。而巨大的蜘蛛網,密密麻麻的從宮殿周身延伸至頂端,似乎要把整個宮殿給湮沒。
切慕站在殿前,如幽靈一般的白色身影漸漸融進這夜色中,像是與眼前宮殿融為一體。
她進入殿中,忍不住朝前邁了兩步,手指繞過眼簾,那血紅色的眼睛再次睜開時,已将眼前的景象看的無比清晰。
原來,在這布滿灰塵的蜘蛛網下,去除障相,竟然能夠看到四周殘破的壁畫。
她望着眼前圖騰,心髒深處湧出無盡熟悉而刺痛的感覺,手指不自覺的卷起,指甲慢慢收入手心。
第一副從側壁延展開來的是一只龐大而妖豔的九尾狐,蒼穹之上将大地深踩腳下,日月星辰玩于鼓掌之間,慵懶而光芒萬丈。那妖冶的紅色讓人過目不忘。
延伸第二幅,天下生靈塗炭,到處硝煙死亡,黑暗降臨人間。
第三幅至第四幅緊密相連,遠古青龍神降臨,與九尾狐大肆戰鬥,收服與教化。
第五第六幅色彩猛然提升,那九尾化身美豔姬妾,陪身着金色長袍的天命之子,皇帝游樂共享。
第七第八幅大路四神,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齊齊降落各執法寶追殺九尾,其景象令人心血直跳。
第九幅,九尾一掃當初猖獗而傲嬌的姿态,孤身一人隐蔽角落裏瑟瑟發抖,滿目滄桑,眼角落下一滴晶瑩液體。
最後一幅,天地巨變,風潮暗湧。九尾被鎮壓在一個塔下。
切慕越往下看越覺得心裏那股莫名的刺痛感越強烈,直至最後一副。
原來這個九尾不是別人,正是傳聞失蹤許久的狐貍大神。而長老們一直提起的九尾蹤跡,現在也已經在她目前顯露蹤跡。
原來切慕也是狐族的人,但她的妖力只有七尾。
切慕睜着血紅的眼睛看着對他們狐貍大神的記錄,心底閃出了刻骨的仇恨,片刻,她轉身毫不遲疑的進了大殿深處。
伴随着吱吱呀呀的腳步聲,有無數灰燼落下。
切慕将淺藍色狐火舉到自己頭頂上方,腳步輕盈的來到正殿中央。她看清了正殿中央是一個已經許久沒打理沾染滿灰塵的圓形水池。池內水波并不平穩,從水池中央延伸而上的是一個巨大的塔,與牆壁上畫的一般無二。
塔上有成千上萬張符咒,正壓制着九尾。她十指向前激張伸出尖銳的指甲,眼睛泛着紅光,腳下用力身子一擰,從地面一躍而起。
原本以為能輕易揭掉符咒的她,在碰到那血色符咒時,符咒之網突然爆發出一陣金光。她感覺像撞在了堅硬而冰冷的城牆,胸口被撞擊的一痛,被彈了出去。
但随後切慕嘴角輕輕的揚了揚:“真不敬業,也不貼結實點,啧啧啧啧。”細嫩而清脆的聲音從切慕朱唇裏滲了出來,聽上去像是十一二歲的少女。
被她觸碰到的符咒,随着那些已經看似陳舊上了年紀已經快脫落的符咒像樹葉一樣一并從空中揚下,好一副凋零盛景。
切慕調整了氣息,再一次沖擊而上,她白色紗裙在空中旋轉像一抹白翼,指尖用力,呲啦呲啦,随着接二連三的響聲,就和貓刨沙發似的,符咒不斷的往下掉落,她越玩越起勁。
突然,正殿大門發出沉悶而龐大的巨響,有人來了。
切慕收斂視線,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指尖已經滲出了鮮紅而粘稠的紅色液體。有了前幾次的教訓,她的身子極穩而輕盈的落在地面,眼神一瞥投在來的人身上。
萬花涼感覺到這殿內巨大妖氣洩漏,想來有人搗鬼,卻不想是眼前一個白裙輕揚,臉蛋稚嫩的小姑娘,沒想到她竟能如此輕巧的解開九尾的封印。
如果切慕知道萬花涼此時心中的想法,定會笑的花枝招展,她哪是什麽小姑娘啊,都不知活了幾百年的大妖了。
“你是何人?”萬花涼繃着臉,半幅面紗蒙面,眼神冷漠。和花魁的打扮不同,她現在身上是一身利落的夜行衣,長長的秀發也盤成了辮子。
切慕朝萬花涼看了兩眼,身子一斜靠在側身的牆壁上,将受了傷的指尖在唇角輕輕舔了舔,深邃的眼神落在幽深的水池裏。
而在水池中央,從塔身四周開始散發出一波強過一波的水紋,屬于大姚妖氣漫天侵襲。再來一次的話,就足夠九尾出來了吧。想及此,切慕就忍不住心情愉悅。九尾姐姐,你可要如何謝我呢?
“我在問你話,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頭,是何妖孽?”萬花涼被切慕晾在一邊,心中怒火更甚。話音剛落就抽出腰間佩劍,朝切慕刺去。
切慕身子一斜,臉上依舊挂着邪魅的笑,彎着眼睛笑眯眯道,“小丫頭?姐姐被稱為小丫頭的時候,你祖宗估計都還沒出生。乳嗅未幹的小丫頭是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