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怨氣蔽日
怨氣蔽日
周子栩給何佳宜渡了些魂氣，緩解她的疼痛。
這次的突襲明顯是背後的人呆不住逼她出手。
何佳宜運轉幹涸的魂氣凝結符咒。
“萬物開道，追”
何佳宜用了中級追蹤符咒。
符咒在她指尖閃爍一下落入大師的眉心，跟着未散盡的血線追蹤過去。
以大師的身體為中心，一條若隐若現的淺黃色線向前延伸。
“找到了”
何佳宜皺眉向淺黃色線的方向看去，是胡大娘住宅的方向。
何佳宜皺起眉頭，奪舍的人不是老陳
“怎麽了？”
老陳一直在制造冤案來制造怨氣，何佳宜一直想不明白這樣大的怨氣除了把人變成一個可怖的容器，究竟還能做什麽？
對了，那個一直沒有露面的神醫，這個人的身影在每個環節都有出現。
從她到達第三世界，魂氣潰散之際讓她找到熒月，然後利用熒月讓她接觸到周英，從周英和胡大娘身上知道神醫的存在，接着就是周子栩，成為怨氣容器的老陳，還有這道院子。
主角配角依次登場完畢之後，輪也該輪到大boss了吧！
何佳宜深吸一口氣，這些事情遠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她能來到第三世界也絕非偶然。
“他出現了”何佳宜看着遠方：“神醫出現了，既然這麽迫不及待，那我們就去會會他。”
**
胡大娘已經兩天沒出門了。
大女兒蓉蓉坐在沙發上有些心神不寧。
雖是白天，但屋內拉着窗簾緊閉門窗，胡大娘在屋裏來回走着，遮掩着光，直到整個屋子完全按下來。
屋子中間放了一塊巨大的鏡子。
鏡子裏映射着寒光，蓉蓉看見自己的影子倒映在上面。
鏡子裏的蓉蓉僵硬的站着，看不清表情，四目相對，鏡子裏的人仿佛歪頭動了動。
一股莫名的寒氣湧過來，從腳背往上蔓延，激的蓉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胡大娘口中念念有詞，手裏拿着一團黑黑的東西，繞着大鏡子轉圈。
蓉蓉吞了口口水，心髒砰砰的跳着。
“媽…媽…”蓉蓉驚恐的喊着，胡大娘并不應答，依舊念念有詞。
她幾乎說不成句子，身體仿佛被粘住，眼睜睜看着鏡子裏人朝她伸出手。
這是胡大娘撲騰跪在地上開始叩首。
鏡子裏的“蓉蓉”扭了扭咔滋咔滋響的脖子，眼睛盯着蓉蓉看，忽然嘴巴裂開，嘴角揚到耳朵根，露出潔白牙齒。
蓉蓉腿軟異常但她不能動彈，眼角溢出眼淚，順着臉頰滴下去。
“蓉蓉”像是掙脫某種束縛從鏡中邁出腿，走了出來。
她伸出手幫蓉蓉擦掉眼淚，黑色的氣從鏡子裏蔓延出來，将蓉蓉拉進去。
只一瞬她們的位置就調了個兒。
蓉蓉站在鏡子裏看着鏡子外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走到胡大娘跟前。
叩首的胡大娘貪婪的擡起頭，目光炯炯，她仰視着從鏡中走出來的人：“娘娘”
黑色氣體充手掌溢出，纏繞着胡大娘脖頸，直沖眉心。
鏡子中的蓉蓉瘋狂拍打着莫須有的屏障：“反開我媽，放開我媽”
黑色魂氣侵入魂體，巨大的能量讓胡大娘心口發脹。
如今過後，她倒要看看，周英還怎麽瞧不起她。
胡大娘獲得前所未有能量，她扭頭注視着鏡子裏自己真正大女兒，舉起手中的黑物什用力砸去。
鏡子分裂，發出女子的慘叫。
陰暗的屋中趟出血水。
鏡子碎成小塊，折射出胡大娘的面龐。
*
何佳宜找不到胡大娘的住所了。
準确來說，這裏被巨大的怨氣包裹，連一件正常的活物都難找到。
怨氣蔽日，紅月升起，宛如末世。
“看樣子，胡大娘已經兇多吉少了。”何佳宜嘆口氣。
“你為什麽會認識胡大娘？”周子栩疑慮，何佳宜身上的謎團有很多。
“跟周英接觸的人都沾有怨氣，或多或少已經失去心智，只有胡大娘安然難道不可疑嗎？”
“我媽…周英，你找過她了？”周子栩提起周英有些不自然。
何佳宜察覺到周圍怨氣向他們方向聚來，便運氣在空中畫符陣阻擋。
“惡果自有因，福禍總相依，周英和胡大娘當然都找過了。”
周子栩想起那個傀儡說過的話，何佳宜真的和周英做過交易嗎？
“你媽還拖我照顧好你”何佳宜說的特別自然。
…
“你和我媽的交易就是這個？”
何佳宜恍然大悟：“啊…想做交易來着，但是周英讓我把你帶回去，周英都快被怨氣吞沒了，我把你帶回去不是害人嗎？我就放棄了。”
周子栩無言，說真的，他為剛剛自己差點被蠱惑而感到羞恥。
“那個傀儡告訴你的？”何佳宜問。
“什麽？”
“傀儡告訴你，我和周英做交易了？”
周子栩點頭。
何佳宜撲哧笑了出來：“所以你信了。”
“我..我沒有..”
周子栩想辯解，何佳宜擺擺手笑着說不在意。
他們相識不過幾天，要不是那個幻境，或許他們并不會這樣同行。
何佳宜真的不在意，周子栩是否懷疑她。
在魂氣枯竭前，找到回家的路。
周子栩看着何佳宜有些異樣的感覺，心底竄起一股躁郁。
符咒盤在他二人周圍運轉，抵擋怨氣。
他們走到一個工廠門口。
地上是碎石塊和廢棄的鋼材，周圍有幾棵蕭瑟的樹木，紅色大鐵門緊閉。
突然發出巨響。
一只蒼白的手從門後伸出來。
然後是灰白色躺着血水翻着眼白的頭顱從紅色大門的上方蠕動出來。
門縫裏拔出來許多人手，門上蠕動出越來越多頭顱。
何佳宜被這一畫面激的渾身雞皮疙瘩。
周子栩迅速做出反應開始結印做防護。
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湧出的很快，蠕動到防護前被阻擋，便聚集起來。
“詐屍了，搞什麽？”何佳宜快速運氣畫符。
符咒閃着金光落在頭顱上，頭顱抽搐一下，吐出些黑水，倒在地上，旁邊的頭顱馬上蠕動過去吃掉迅速變強又撲過來。
見過許多東西的何佳宜被這一幕惡心到了。
“我去，以氣養氣，這些東西打不死，用符咒攻擊只會幫助它們聚起來成為煞。”
“有什麽辦法解決沒？”
何佳宜忍着惡心說：“有，靜心鈴可以，但是靜心鈴是高階法器，需要高階符咒吹動，現在別說能不能喚出來靜心鈴，我們連高階符咒都沒辦法施展。”
“…..”
此時又有一個頭顱吞噬掉同伴殘軀，變得更大。
防護範圍越來越小。
一只手試圖攻破防護。
何佳宜眼疾手快，擰氣成刀，朝着那只鬼手捅去。
鬼手掉在地上，抽搐片刻不動彈，三十秒過後又蠕動着起來。
何佳宜握着刀又砍了一下。
這次靜止一分鐘。
“看來要物理攻擊了，不能徹底殺死，但足夠我們倆個闖出去了。”何佳宜運氣将刀變大，一個半米長的刀被她橫在身前。
柔軟長發半紮，深色牛仔褲和利索的短上衣，少女穿着黑色馬丁靴踩着一個鬼手，一刀砍下去。
血水湧濺。
鬼手和頭顱蠶食後的速度明顯加快，紅色大門裏也湧出來越來越多的鬼手和蠕動的頭顱。
周子栩也學着何佳宜的樣子運氣凝成一把短刃，同時調動魂氣做防護，護着何佳宜。
不停有鬼手和頭顱過來，被斬在地上，然後複活。
紅色大門裏，漆黑一片，裏面傳出嘶吼。
爬出鬼腿和殘肢軀體，還有爛如泥的腐肉。
周子栩的短刃對付起這些來，有些不夠看。
何佳宜橫着長刀，幾乎刀刀都能讓這些東西“死”一下。
這是何佳宜第一次在第三世界展示自己的格鬥天賦。
雖然她的修行和天賦确實比不上姐姐，但體魂一脈可以說無人能敵。
正常狀态下，兵器加上魂氣加持可以破除這種以武力攻擊為主的法陣。
但何佳宜沒有氣，她也不需要氣。
一刀可抵高階符咒。
紅色大門裏的嘶吼聲，越來越近，第一次從裏面爬出了完整的腐屍。
何佳宜興刀砍過去，腐屍的頭顱滾到地上，軀體軟在地上，三十秒後，頭顱開始蠕動，軀體撲過來。
“….”
何佳宜要吐了，什麽東西，一個完整腐屍可以拆開變成無數個。
工廠的上方，怨氣盤旋。
何佳宜圓而大的鹿此刻只有寒意，凝望着廠子上方。
“看來，要破陣必須得進去”
周子栩的手中的短刃已經變成斧頭，沖着腐屍亂砍，聽見何佳宜說，也擡頭看過去。
怨氣運轉，這些東西永遠也殺不掉。
“周子栩，運氣，用影速符咒。”
周子栩手中斧頭消失，魂氣運轉。
“影速，追”
周子栩的符咒盤帶着何佳宜和他一起快速向前。
何佳宜的刀砍掉每一個試圖撲上來的腐屍。
兩人快成殘影。
腐屍如小山堆一樣拼命的往上撲。
掠過紅色工廠大門，腐屍越來越多，何佳宜的刀像是浸在血水中，紅刀進紅刀出。
殺不完，太多了。
何佳宜運轉魂氣，大刀飄在空中自動砍着腐屍。
此時何佳宜的臉上也沾上了些腐屍的血，冒着黑氣侵蝕她的皮膚。
她不得已開始結印畫符，魂氣不夠無法使用高階符咒，無法形成符咒盤度化怨氣。
低階符咒閃着微弱光芒攻擊頭顱和鬼手。
頭顱變成怨氣被吞噬，形成新的完整腐屍。
腐屍被砍掉頭顱，又變成新的頭顱和鬼手，周而複始。
“周子栩，還記得我教給你的嗎？”
從幻境出來，何佳宜就在将自己知道的高階符咒告訴周子栩。
現下可以驗證一下教學成果。
“怨氣蔽日，有人在請君入甕，既然這些鬼東西殺不死，那麽如他所願，結印定魂。”
影速符消失，兩人的肩背相坻，周子栩的魂氣從眉心出來與何佳宜勾連。
沒了影速和防護，腐屍很快聚過來從腳底開始吞噬。
周子栩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些，身體疼痛，快要抵不住。
魂氣波動，要被影響時眉心的魂氣将他拉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