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蛋糕
第24章 蛋糕
月考成績在周五便下來了,周遠書的理綜考了一個極為驚喜的成績:理綜将近二百分,三門都及格了,年級名次蹭蹭蹭進步好幾百名,在一中這個成績可以說是拖後腿,但對他來說,進步巨大得像是在做夢。
這一切都是岳行的功勞。
要怎麽報答他呢?
周遠書覺得,自己的所有東西都是岳行的,而岳行又沒有什麽偏好,給對方送禮物,是他遇到過最難的難題,比理綜還要難上千百倍。
這周依然不需要回家,看來父親真的遇到了焦頭爛額的大事,因為月考算比較重要的檻,他但凡閑一點,都會領着岳行去炫耀的。
不過不用回家,怎麽都是件好事,周遠書中午就在密謀,下午放學後再三強調:“是我請你吃飯,你不要想着付錢,而且得聽我的。”
一想到要跟岳行出去玩,他就興奮得快飛上天了,甚至莫名其妙緊張,雖然只是吃個飯,但也是第一次兩個人單獨行動。
跟最開始見面時有很大差異,他現在跟岳行說話,經常會帶着小小的任性,大概是因為岳行什麽都會包容他答應他,不知不覺就仗勢欺人起來。
可岳行偏喜歡他這個樣子,與其說任性,更不如說是在撒嬌。
是被自己慣出來的,只屬于自己的一面,其他人都享受不到。
他們先回家放書包,周遠書快快樂樂去開門,沒想到門口放着一個淺粉色包裝的蛋糕盒子,讓他疑惑地再三确認,是自己家的門牌號。
“是不是有人送錯了?”他回頭跟岳行嘀咕,蹲下身查看訂單信息,發現地址沒有錯,名字也是周**。
“沒送錯。”岳行彎腰将蛋糕拎起來,“給你的,慶祝你的月考。”
周遠書愣住,随即眼睛一熱:“你怎麽就知道能考好,萬一又考二十多分怎麽辦?”
這家蛋糕他吃過,名氣很大,至少得提前一周預訂。
明明只考了個及格分,是會被家裏奚落的分數,岳行反而早就想着給他慶祝了。
“以你現在的水平,但凡正常考,至少能及格。”岳行進了屋,将外一層的包裝拆掉,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你想帶過去,還是現在吃?”
周遠書吸吸鼻子:“都說好了是我請你吃飯。”
岳行道:“我幫你慶祝,和你請我吃飯,這并不沖突。”
“帶過去吧。”周遠書小聲妥協。
岳行怎麽可以這麽好,不但教他功課,還請他吃蛋糕,導致他虧欠岳行的越來越多,好像一輩子都沒辦法還完了。
他預訂的是一家自己很喜歡的私人訂制中餐廳,是他的宏偉計劃之一,每周一次,勢必帶岳行吃遍所有自己喜歡的店。
等菜上齊,服務員離開,他才端着碗筷,坐到岳行身邊,跟他挨在一起吃。
像真正的大人一樣,在只有兩個人的包廂裏,誰也不會知曉,誰也沒有打擾。
這種感覺讓周遠書的滿足感溢滿了全身,吃得什麽他都忘了,反正一塊豆腐都比任何一頓飯要香甜。
岳行開始拆蛋糕,周遠書便湊近他,頭幾乎要抵在一起,專心致志看他修長的手指翻飛:“是草莓的嗎?”
“嗯。”
從那麽粉的包裝上就能看出來了,周遠書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該不會是那種綴滿了精巧花朵珍珠中間堆滿草莓的粉嫩少女心蛋糕吧?雖然很符合他對于初戀的定位,但也太羞恥了。
可是當打開的一瞬間,他才發現有多離譜。
勉強能跟草莓沾邊的地方,大概只有淺粉色的奶油抹邊了,而最上層裝飾的,是理化生的書本和練習冊,做的栩栩如生。
周遠書:“……草莓呢!”
“內餡。”
岳行切了第一塊給他,果然是三層草莓內餡,又把上面的課本習題冊聚起另放了一個盤子給他:“這些都吃了,就記住了。”
周遠書接過,第一次對他有了無語的感覺:“你好幼稚啊!”
岳行道:“這是願望,怎麽能是幼稚。”
雖然嫌棄,周遠書還是乖乖吃了一塊,又挖了第一勺蛋糕遞到岳行唇邊:“第一口應該給你吃。”
岳行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握住他的手腕吃下了第一口,又立刻松開。
不算很甜,但是很香。
周遠書收回手,後知後覺想起勺子怎麽辦,自己繼續吃不合适,給岳行不合适,扔掉更不合适,這才明白岳行剛剛看他那眼是什麽意思。
這個舉止太暧昧了,兄弟朋友之間也沒有這樣的。
他的臉一下子紅了,像是覆在蛋糕上的香甜奶油。
“給我吧。”岳行主動拿走他的勺子,給自己也切了一塊。
兩個人吃着蛋糕,都默契地沒有說話,仿佛在共同掩飾什麽。
“你真沒有什麽想要的嗎?”周遠書到底忍不住,小聲問他。
“有。”岳行回答得很幹脆,“給我畫個頭像。”
周遠書聽到他肯定的話語本來很高興,後一句又迷惑了:“我給你畫的那個不喜歡嗎?”
“不是不喜歡,但是。”他頓了頓,“想要跟別人不一樣的。”
周遠書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想要”的字眼,開心不已:“原來你是嫌棄它太大衆了。”他的心劇烈跳動起來,一時間緊張到手腳發軟,嗓子幹澀得喝了一大口水才能說出話,但聲音輕得只有湊近才能聽見,“其實我給你單獨畫了,跟別人不一樣的。”
岳行微微訝異:“那怎麽不告訴我?”
周遠書抿起嘴巴,想說“怕你不喜歡”,但對方說過他畫什麽都喜歡,索性不再找理由:“現在發給你行嗎?”
是很純粹的個人頭像,看上去沒有任何不正常,但藏有他的私心,以至于一直不敢告訴對方。
岳行覺得他奇怪,試圖從他臉上尋出蛛絲馬跡:“行。”到底沒有再追問,怕把人問得又學鴕鳥埋頭。
周遠書便重新高興起來,從相冊裏找他之前畫的新頭像準備發給岳行,只是選擇的時候,不小心發成了另外一張圖,兩張圖挨在一起,畫風色調一致,選擇框又小,他沒看清。
好在他發現及時,趕緊點了撤回,手都在微微發抖,然而岳行擡頭,緊緊盯住他:“我看到了。”
周遠書抓狂,走投無路下捂住他的眼睛:“你沒看到你沒看到你沒看到!”
“看到了。”岳行淡然伸手覆蓋住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背,又抓着他的手拿下來,“你畫了兩張,一張是我,一張是你。”
再也隐瞞不住,周遠書絕望地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聲不吭,開始學鴕鳥裝死。
他本來想着自己用小號偷偷換上,沒想到居然被當事人發現。
仿佛被戳破隐藏的最大秘密,再也沒臉見人了。
良久,他卻聽見岳行輕聲說:“把兩張都發給我吧。”
這一次的頭像不再是Q版,而是正正經經的畫風,被精心雕琢過,十六歲的少年英俊鮮活,主色調是天空一樣的深藍,一張臉朝左,一張臉朝右,合在一起,便是相對而望。
“發了也不能換。”周遠書無比沮喪地低着頭,“會被家裏看到。”所以用跟大家一致的頭像,是他能做到的極致了。
家庭頭像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反而會被稱贊兄友弟恭,但是只有兩個人特殊,一下子就變了質,再遲鈍的人都會發現。
“我們用小號換。”岳行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密謀一件不為人知的大事,“我用你的,你用我的。”
作者有話說:
行:這頭像是單我一個人有的,還是別人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