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逃
第9章 出逃
“誰跟誰打起來了?”宋柏有些蒙,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得回鄉下老家了。
宋橋把剛剛朋友送來的消息告訴弟弟:“剛才典當行的馬老板來了,他小舅子在城中兵馬司當值,昨個夜裏被連夜叫去備兵打仗了!”
馬老板跟宋橋兩人可是是過命的交情,幾年前他去上京采買時中途犯了心痛病,當時躺在馬車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差點沒死在半路上,幸好碰上了同路的宋橋幫忙給紮了幾針,才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馬老板接到消息後親自乘車給宋橋通風報信。
“如今大軍集結在城外四十裏外的丘崗,真要是打起來馬上就能進城!”
宋柏聽完六神無主:“這可如何是好,咱們走了城中的百姓怎麽辦吶……”
宋橋焦急道:“眼下哪還管得了別人,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緊!我已經讓管家去準備馬車,趁着消息還沒傳出去咱們趕緊走,不然晚了封了城門想走都走不了了!”
“哦哦,我這就去通知蓉兒!”
“馬車數量有限只撿些值錢東西帶,其餘帶不走的都留在這吧。”
宋柏忙點頭:“我省得,姑奶奶和大姐那邊怎麽辦?”
“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待會先把老太太孩子們送上馬車,我還得去趟藥坊,最後再走。”藥坊裏有不少貴重的藥材,宋橋得親自去看着入庫。
“那我也留下跟你一起走吧。”
宋橋疲憊的點了點頭,讓他趕緊去忙,自己也回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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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別把屏風刮壞了!”秦氏正掐着腰指揮下人往外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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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橋一看,古董字畫文玩擺件全都搬出來了,居然還有一塊三尺見方的屏風。
“你拿它幹什麽?”
“這可是蘇繡的錦屏,一塊值一千兩銀子呢,放在這萬一被人搬走了……”
“胡鬧!哪有地方給你放!你當是搬家呢什麽都拿!收拾幾件衣服,帶上銀子趕緊走!”
秦氏還不明白事态嚴重:“這些東西買都不好買,再說兩個馬車就拉下了,都帶回去吧。”
“你若不願意走,整個院子都給你留着!”說完一甩袖子就走了。
秦氏愣住,這是幹嘛啊,大清早的吃了炮丈了?
宋玉堂連忙勸慰:“外面大軍已經集結,打進城咱們都得沒命,娘你莫要耽擱了!”
秦氏這才慌了神,連忙揮手讓丫鬟別搬這堆破銅爛鐵,去收拾細軟。
“玉沣呢?”
“剛派人去叫了,許是還沒起呢吧……”
宋玉堂怒道:“命都快沒了還有心睡覺!”說罷抄起旁邊的竹竿朝弟弟院子走去。
秦氏敢怒不敢言,大兒子打小兒子她向來是不敢管的,不然大兒子那張巧嘴能念叨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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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橋來到老太太院子裏,下人們也同樣在收拾東西。
宋橋囑咐道:“只撿些有用的拿,香爐痰盂這些就別帶了。”
“橋兒,發生什麽事了?怎麽突然要回鄉下老家去?”宋老太太穿戴整齊坐在床邊滿臉驚慌。
宋橋握住她的手道:“別擔心,沒什麽大事,咱們回老家住上三五天興許就回來了。”他不敢告訴老太太實話,怕驚着她。
“回去住幾日也好,我也想念老宅了。咱們得有十多年沒回去過了吧,也不知道老房子塌沒塌。”
宋橋沒時間跟她閑聊,拍拍娘親的手道:“您先在這等着,我出去看看馬車來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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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一家已經收拾妥當,除了衣裳和銀子、地契其餘什麽都沒拿。
宋玉竹倒是拿了醫箱和幾本醫術,怕路上有急事用得着,順便把自己攢的幾張銀票夾在了書裏。
三人一同去了前院,半路上剛好碰上被收拾一頓的宋玉沣和他大哥宋玉堂,還有一句話都不說低頭跟在後面的宋玉民。
“三叔三嬸,玉竹堂弟。”宋玉堂開口打招呼。
宋柏拍着他的肩膀道:“快去前院吧,別讓你爹等急了。”
前院馬車已經等在門口了,宋橋沒敢找太多馬車,怕太招搖。一共五輛馬車,每輛車大概能乘五六個人,丫鬟小厮們擠一擠差不多能把府裏的人都裝回去。
秦氏最後姍姍來遲,兩個丫鬟一人背了個大包袱,這還是她挑挑揀揀後選出來的,不然兩輛馬車都乘不下。
老太太這才察覺不太對勁:“怎麽都去啊?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老二有事你可別瞞着娘!”
宋橋扶着她上了馬車道:“沒事,。”
“莫不是因為你大哥的緣故……聖人要抄咱們的家?”
宋橋哪有功夫跟她解釋:“娘您別胡思亂想了,你快進去吧,待會讓玉堂告訴您。”
老太太半信半疑的坐上馬車,接着江氏秦氏也跟她同上了一輛馬車。裏面還能坐兩個人,宋玉沣、玉民和玉竹站在外面不知誰上好。
老太太自然是想要自己稀罕的兩個孫子坐上來,可大家哪敢啊!玉民那孩子現在還瘋着呢,萬一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再把老太太驚着。
宋玉沣倒是不客氣,直接扒着車轅就上了馬車,剩下一個位置秦氏手一揮幹脆讓兒媳方氏上了車。
宋玉竹則帶着宋全坐上了第二輛馬車。
緊接着第三輛第四輛車坐滿,家裏的小厮丫鬟已經都上了車,只剩下宋柏、宋橋和管家宋大義留了下來。
宋玉竹掀開車簾道:“爹,你跟二伯怎麽不走?”
宋柏安撫道:“醫館和藥坊還有點事,我跟你二伯忙完馬上就跟上。”
宋玉竹點了點頭,心裏突突直跳,總覺得有些不安。
車夫揮動鞭子,馬兒打着響鼻,沉重的木頭車輪緩緩轉動,宛若歷史的轉輪,載着一群人向未知的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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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三千多兵馬正在安營紮寨,還有八千多援兵正在從徐州趕來支援,這些士兵大多都是本地的軍戶,安好營房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聊天。
“咱們要跟誰打啊?”一個身邊細瘦的小兵詢問。
坐在他身邊的男子撓撓頭:“不知道,我他娘的還在被窩裏睡覺呢,就被喊了起來。”
“誰說不是呢!”
其實大部分人跟他們一樣,都是稀裏糊塗的上了戰場,連對手是誰都不清楚。
坐在帳中的孫義仁知道要打誰,他是江城縣的把總千位,昨日接到四王趙元起的調令,命他立刻召集人馬,務必要在江城縣攔截住反賊。
四王口中的反賊不是別人,正是景王的親弟弟八王楊元慶。
要說起這楊元慶可不是一般人,他比景王小兩歲,但脾氣可不小。但凡誰招惹了他少不了挨頓揍,就連他親哥大耳刮子也沒少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