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7章

謝潇瀾同何意說了好些話,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些話家常的關切話,即便是這樣,他依舊覺得胸口有些震蕩。

哪怕是前世,封侯拜相收到那麽多珍貴禮物,卻從沒有眼下這樣一份不起眼的點心和毛筆讓他覺得心安。

想到前世的種種,謝潇瀾深深吸了口氣,就算沒有那些恩怨,他也不準備帶着一家人在杏桃村窩一輩子。

“那我們就先走了。”何意微微點頭。

“回去吧。”謝潇瀾說着不經意低頭看了一眼,“潇潇帶你嫂嫂去牛棚租牛車,莫要再走着了。”

謝潇潇欲言又止:“我知道了。”

謝潇瀾拎着東西目送他們離開,轉身就被同窗門圍住了。

“潇瀾兄,那是你夫郎?當真是芳容麗質,秋水精神!”

“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這般好樣貌的哥兒,你在何處說的?”

這些都是考取功名的秀才,誇起人來辭藻華麗卻十分貼切,便是謝潇瀾都覺得何家那樣的雙親能生出這般俏麗的哥兒,實在是奇聞。

謝潇瀾微笑:“家中母親在村裏定下的。”

“杏桃村還有這般美人?你夫郎可還有兄弟姐妹?也幫我們說道說道,絕不能潇瀾兄一人紅袖添香!”一秀才打趣着,“我們也心動的很。”

“你功名在身何愁說不到?”謝潇瀾拍拍翟子橋,話裏的提醒意味很足。

他醒來後也從他娘口中知道何家的情況,那樣的人家,幸好何意嫁給自己了,否則還不知道要被磋磨到什麽地步。

翟子橋向來同謝潇瀾交好,聽他這麽說便插科打诨幾句,岔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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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知潇瀾兄還愛撿旁人剩下的?”

冷不丁冒出來一句難聽的嘲諷話,圍着謝潇瀾的秀才們紛紛回望,就瞧見是乙班的秀才陳文被人簇擁着走來。

雖說如今民風開放,但也不會有哥兒或女子同男子走太近的道理,因此這些秀才并不知道何意先前和陳文說過親。

當下聽他說這麽不客氣的話,文人書生面上都有些不贊同。

翟子橋更是直接氣憤回怼:“陳兄說這話就沒意思了,莫不是豔羨潇瀾兄有這般貼心的夫郎?”

“他那夫郎叫何意,是先前被我退了婚的,那樣木讷寡言的哥兒,我才不喜歡!”陳文嗤笑,不懂風趣不說,連手都不讓摸,他可看不上!

衆人一時有些錯愕,但身為讀書人這樣碎嘴的說旁人不好,也不得人喜歡。

謝潇瀾盯他半晌,冷不丁笑了:“人各有志,想必陳秀才有更高志向,我和夫郎如何恩愛,你怕是也體會不到,若真急着豔羨,便少去花街柳巷招妓!”

“謝潇瀾你欺人太甚!”陳文強裝冷靜怒斥着,心中卻難免驚慌,文人騷客好名節,吃花酒和招妓可不同,若是傳出去對他今年下場有礙。

謝潇瀾斂起笑意走近陳文,低聲威脅道:“若你再敢對我的夫郎說三道四,我就把你的事捅到縣令面前去,且瞧瞧對方會保誰。”

“你!意哥兒貌美和潇瀾兄絕配!”

陳文哪裏還敢再多說什麽,若是傳出去他連人都不用做了!

陳文帶着自己的同窗雄赳赳的來灰溜溜的走,倒是讓其他學子瞧了一出笑話,口無遮攔的侮辱旁人夫郎,可不是要吃挂落?

何意并不知曉謝潇瀾這般維護自己,回去時租了牛車,吱呀呀的就晃回了村裏。

臨近晌午,走到家門口就聞到了肉香,何意稍有些詫異,最近吃肉有些頻繁了,也不知謝母那裏還有沒有銀子。

“意哥兒回來了?”

謝母正在院裏招待客人,見他們兩個回來上去幫忙拿背簍:“快來歇着。”

何意放下東西對坐在桌前的壯士點點頭:“牛大哥怎的來了?”

“那陷阱是我設的,要不是有意哥兒,出了人命怕是要蹲大獄了,這次拎了半只豬和兩只老母雞過來,謝秀才讀書辛苦了。”牛大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他也沒想到隔三差五的就在那設陷阱,都做了提醒居然還有人會掉進去,幸好當時有何意幫忙,要是鬧出人命,他孤家寡人的怕是要絕戶了。

何意輕笑:“應該的,快到用午食的時辰了,牛大哥不妨留下來一起用吧?”

“不用,嬸子熱情,多做了些給我拿着,我就是個粗人,但是以後要是有用得着我的,随時來找我就成!”

“一定,不會同你客氣的。”

杏桃村好過的好過,不好過的不好過,像牛大成這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也不少,若他拖家帶口的自然就不會帶回去吃了。

再者,如今謝家孤兒寡母的,他待的時間久了怕村裏傳閑話,怪不得方才大門都是開着的。

何意見謝母都打算好了,便沒有多說什麽,等飯菜出鍋,給牛大成盛了一大碗肉菜和白米,把人送走了。

他将今日的事以及賣了多少銀子,花去多少,全都告訴謝母,當然隐去了在藥鋪的事,剩餘的銅板剛遞給謝母就被對方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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